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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面何存。 柳爷爷开口的瞬间，宋小兰不自觉的抖。 柳耀宗看着这样的母亲，不明白为何他的母亲是这种又懒又贪吃，还给他添乱的人。 “是，爷爷。” 吃完饭该下地的下地，该做什么的做什么。 明天柳爷爷打算去集市上卖柴火，这个家这个月简直是在花冤枉钱，花钱如流水，就像个大冤头。 蚊子虽小也是肉啊。 柳书淮等他们走后，到每个屋子拿脏衣服去河边洗。 到大伯屋子的时候，味道更大了，如果再不处理，味道得飘出屋。柳书淮屏住呼吸快速拿衣服就出来了。 他轻轻敲柳耀宗门口并喊着:“堂哥，你衣服要洗吗？” 屋子里的柳耀宗回了一声，不一会儿就拿衣服出来给柳书淮，还附带一句话:“辛苦了堂弟。” “都是书淮应该做的，不辛苦。”说我辛苦，你咋不自己洗自己的衣服。真会说客套话。 柳耀宗满意的看着柳书淮走了。他就该有仆人伺候。 当柳书淮抱着一大堆衣服到河边的时候，人并不多，只有几个和他一般大的哥儿女孩子。 他们听到有人来了也只是回头看一眼就去洗衣服了，谁也没有说话。 柳书淮也默默在离他们一米的地方洗。 一时间，只有打衣服的声音，“啪……啪……啪。” 柳书淮不过是随意瞥了一眼，就看到一个女孩子手臂上的伤都是被柳枝打的伤痕。有几处还冒着血。 可那女孩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依然用力的拍打衣服。 她就是柳丫丫，柳大娘的女儿，也就是他旁边的邻居。 他还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是柳大娘打算把柳丫丫嫁给别人当后娘，柳丫丫不愿意就打了她。 她和他的处境都是一样的，只是他幸运的遇到了贺哥。 他很好奇柳丫丫为什么不分家，可能是她还有顾虑吧。 妹妹和哥儿。 其实他有时候还能听到柳丫丫她们被打的声音，可他也不能做什么。 人生都是自己的事情，你的每一种决定都要你自己承受后果。 如果拯救不了别人，那就不要去管。 所以他要做贺哥的夫郎。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柳丫丫感觉柳书淮在看她，她想看就看吧，又不会少一块肉。 柳书淮她知道，和她一样的遭遇。谁又能比谁好过呢。 柳丫丫看着河水，生活这般苦还不如一死了之，起码不用挨打，挨饿受冻。可她走了妹妹和哥儿怎么办啊？ 一定会被娘管的更严，打的更狠，让他们生出畏惧的心，不敢忤逆她。 她很羡慕自己的弟弟，有什么要什么。而她连口吃的都是别人吃剩的。她也想逃离这里，可没有户籍她哪里都去不了。 只能被她娘卖给别人当后娘，而她也打听到了那个人是因为喝酒把自己的媳妇儿打死的。 这才想起来给孩子找后妈。 娘分明是想让她去送死。 那男人媳妇死了也没人管，那男人依旧自然快活。 他媳妇还给他生下一个女儿，一个儿子。还是一个酒鬼赌徒。她已经能预想到嫁到那会发生什么。 和在家里没什么区别。 呵！ 她为什么要出生呢？为什么她不能是男子？ 柳丫丫看着水里自由自在的鳍很羡慕。 她边想手也不停的啪打衣服，洗好衣服后她就离开了，家里一大堆事没做。 她知道她娘现在还没同意那人，是因为给的彩礼不够。 柳书淮看着她一脸忧愁沉重，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就放在脑后了。 柳书淮看着河里的鳍，他想吃剁椒鱼头、酸菜鱼、糖醋鲤鱼、红烧鱼……。 贺哥说鳍就是鱼，行吧。 那他也叫鱼。 贺哥给他做了各式各样由鱼做成的菜，还帮他把刺拿出来，他吃着特别香。 等回去一定要跟贺哥说，他想吃。 他想做一个香囊给贺哥 ，他亲手缝制的。 但还没想好做成什么样的，里面的香也没有。 他想做成那种只要贺哥闻来就能想到他。 要不绣一个鸳鸯戏水？ 嘻嘻(￣y▽￣)~*捂嘴偷笑。 柳书淮思绪还没弄好，只听见“扑通”一声。 他后面传来一声响动。 “天啊，有人落水了。”路过的老太太见有人落水立马大叫。 不远处的男人们听到立马过来，有人听见声音也立马来看热闹。 “快快快，下去救人。” 有一个汉子迟疑了一会儿，小声说:“那是个女子啊，我……我。” 旁边的人大声说:“这还管什么？女子？男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着将那名汉子推下水中。 那汉子心想，救就救吧。 汉子一把抓住那姑娘，可那姑娘看到有人拉自己。就害怕的双手双脚紧贴着他，他根本游不上去。 只能将那姑娘打晕拉回岸上。 却听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讨论。 “哎呦，这都被摸完了，这姑娘可怎么嫁人啊。”那名妇人一脸嫌弃。 脸上尖酸刻薄的妇人也赞同道:“可不是嘞，你看抓那汉子那么紧，是不是……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的笑了起来。 这时有人发现，这落水的女子不是兰乔儿吗？ “这不是兰家的兰乔儿吗？怎么会落水？” “听说是被黄家退婚了，想不开吧。” 众人也觉得有理，这般落水还真让人觉得她是烈女子。
第25章 柳泉卖柴火 柳书淮听到这些人的话，只觉得窒息。女子、哥儿只是被救了，隔着衣服都要说没了清白。 人言可畏，自古以来谁能承得住这流言蜚语。 要么死，要么嫁。 世人对女子、哥儿的包容性很低，觉得不过是能生育的工具吧。 世上会有平等吗？他很想知道。 大概是没有吧，终究是他妄想罢了。 人群中有一阵骚动，一名妇女着急的经穿过密切的人群，嘴里还说着:“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那王家人是有眼无珠的，何必……。” 众人见她是兰乔儿的母亲，纷纷让开道路。 兰母穿过人群看着浑身湿透的女儿，立马招呼家人将她抬回家，慌乱中还对那汉子道谢，就带着兰乔儿走了。 只有那汉子看着乔兰儿满脸通红。好友还在打击趣他说白捡一个媳妇儿。 汉子生气对他说不要造谣，然后就继续回田里干活了。 众人见事情也结束了，也纷纷离开。 柳书淮将衣服洗干净后端着盆回家，将衣服晾晒在院子里。 耳朵里皆是柳耀宗大声的读书声。 无语的拍打衣服上沾染叶子的地方，家里还有两个病人在休息，也不知道小声点。 将衣服晾晒好后，随手将盆子里一点水倒在菜地里。 菜地里的大白菜的颜色是绿油油的，叶子肥肥壮壮的，一眼望去就知道家里的主人将大白菜照顾得很好。 菜地里的大白菜是他的成果。他时不时浇水、拔草 ，看有没有害虫。可细心了。不然柳家人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白菜。 又香又脆。 “切～会读个书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她大宝长大了一定比那个柳耀宗还厉害。”隔壁的柳大娘听着这读书声，就觉得这是在向她的炫耀吗？ 她看着这柳耀宗学问也就那样，什么被先生夸都是假的。 还不如她宝贝儿子。 柳大娘看着地上吸鼻涕、白白胖胖的儿子，心里乐开了花，过去抱自己的儿子，一顿猛亲。 嘴里直说:以后儿子你一定能当上秀才的，比那柳岩家都厉害，知道不？ 还是儿子好，能求学，能传宗接代。 柳丫丫看着娘和弟弟在那亲热，还让弟弟考上秀才，她儿子怎么比得上柳耀宗呢。 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柳大娘看着扫地的女儿，吼道:“去给你弟弟拿吃的，没看到你弟弟肚子在叫吗？没个眼力劲的赔钱货。” “是，娘。”柳丫丫从厨房里拿了一碗粥，粥里还有细碎的肉，感叹:吃的真好。 柳丫丫捧着碗递给娘，娘小心的喂着弟弟。 三岁的弟弟，蛮横的用着手中的棍子打在她腿上，嘴里叫的都是“赔钱货，赔钱货”。 虽然没娘打的疼，但也不好受。她很讨厌这个弟弟。 有婴儿手臂那么粗的棍子，还是她娘专门给弟弟找来的。 哪怕疼，她也没有叫出声。娘让她去继续扫地，这才有机会离开。 等她不在娘的视线里，妹妹和哥儿才来她身旁。 小声的叫着姐姐，柳丫丫心疼的摸着他们如同枯草的头发。 还能听到他们的肚子在叫，她安慰的说:“晚上姐姐去抓鳍给你们吃好不好呀。” 看着他们听到有吃的就开心的笑，心疼的想着她们和男子究竟有何不同。 只能如同小草一样艰难的活着。 晚上柳爷爷宣布把柴房里的柴火拿一半去卖，让柳耀宗和柳泉一起去。其他人该干嘛就干嘛。 柳耀宗和柳泉应了。 柳爷爷推开房门，看到柳奶奶醒了，关心的问:“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柳奶奶只觉得胸口闷的厉害，说不出来一句话。 柳爷爷看着柳奶奶“啊……啊”的叫着，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只能安慰的说:“没事，没事，不用着急，先平静下来。” 柳奶奶深呼吸，慢慢放松起来。头疼的厉害，只能无奈的先闭上眼睛。 没机会问她儿子怎么样了。 柳泉想着，明天可有的忙了。 爷爷让他去就是为了做苦力，然后让柳耀宗放松心情。 早上，柳泉就去借牛车，等他来柴房的时候，柳书淮已经去做饭了。 柴房里有一大堆柴火，也就一堆干草，这里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除了比以前干净。那柳书淮他觉得有变化，但除了长高一点，又说不出来还有哪里变化。 真奇怪，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柳泉一个人在搬柴火放牛车，柳耀宗在找他抄的书。 柳泉翻了翻白眼。 直到他搬完好柴火，柳耀宗才匆匆来迟。 他慢慢的赶牛车，路上有很多人在跟柳耀宗打招呼，柳耀宗也有礼貌的回应。而他柳泉只要是柳耀宗在的地方，别人永远看不到他。 看着柳耀宗从容不迫的聊天，别人问他学问怎么样，他也谦虚的回答。 等到了地方，他将牛赶到一处空地摊位，每个走过的人他都会问要不要柴火。而柳耀宗离得远远，仿佛他们不认识一样。 等到了下午，柴火还没卖完，他已经饿了。就让柳耀宗去买包子回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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