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大概都没有料到自己的孩子会在她们选择解脱自己的时候进去。”褚隋桉说得的是“她们”,翡晏立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我妈去世后,我的心理洁癖更严重了。”褚隋桉简单地说,“不过现在好多了,你是第一个我打心底里喜欢的人,刚开始时确实有点不适应,直到咱俩第一次睡,我才完全接受了你的。以后也不至于跟别人有点皮肤接触,就反胃,那样挺困扰我的。” “巧了,”翡晏看向他,“那晚我突然就不怕雷声了。” 没有过多感慨,心里有纠结,忽然便就解开了,也没有去追溯其中的原因,反正以后也不必受此困扰。他们说了这么多,第一次谈及这些,也算是释怀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从中转电梯下来,翡晏说是去自己在附近偏僻的住宅,倒是选了个好地方,一般人还真找不着,不算远,两人步行前去。 褚隋桉这才提及了一嘴,故意的:“你跟沈云亦挺会玩,刚开始酒店开房,一起过夜,现在熟悉对方了,直接让人留在家里,要说玩,还是属你翡晏会。” 翡晏立马顿住脚步,眯了眯眼睛:“大画师回来就回来呗,还大费周章调查我,你这未免也太小瞧我了,要是我真的想跟别人发生关系,哪能留下蛛丝马迹,就算在你眼皮子底下办事情,你也察觉不了。” 褚隋桉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段霖调查到的,稍加思索,所幸把这个锅扣到了沈云亦背上,反正那小子比鬼都能扯,他差点就着了道,也气得够呛,淡淡道:“沈云亦一口一个‘影帝哥哥’,特意跟我说你把人家的腰搞坏了,生怕我看不到他身上那些不清不楚的痕迹。” 翡晏在脑海里鞭刑了一顿沈云亦:“褚老师的魂是不是还留在玛利亚星?姓沈的嘴里没句实话,你还真信了。” 褚隋桉道:“我要真信了,今年你是见不到我的。”要是翡晏真敢那么做,他是不可能回来的。 两人并肩往前走着,车道上从后忽然刺过来几道刺眼的光束,一辆破旧悬浮车从他们身旁驶过,褚隋桉走在外侧,那辆车径直朝着他冲过来,要不是翡晏察觉到照过来的车灯不对劲,及时将褚隋桉拽到一旁,那车子驶过他刚才的位置,速度之快,恐怕他已经被撞飞掉进旁边的河道里了。 两人心有余悸,直勾勾盯着那辆车冲进前面的黑暗里,这里实在偏僻,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把住在选在这种地方,翡晏这是有原因,时常在母亲祭日的这些天,或者低谷期时就躲在这里,没几个人知道。 那车消失后,翡晏才问:“算算日子,褚铭渊也重见天日了。” 褚隋桉知道他想说什么,把那天褚铭渊打给他通讯的事情说出来,翡晏拧着眉头道:“对方能知道你在这里,看来是跟踪了不少时间。既然褚铭渊不长记性,这次就让他在监狱里老死。” “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以褚铭渊的性子,顶多是口头威胁我几句,或者来揍我一顿,”褚隋桉怀疑道,“他不太可能做出买凶杀人这种事情。” 思来想去,翡晏道:“不管是谁,欺负了我老婆,我要是不把他送进监狱,我翡晏的名字倒过来写。” 褚隋桉愣了下:“老婆?” 翡晏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都一块睡过了,就差领个证,盖个帝国最有说服力的印章。也不急,哪天你真的想清楚了,咱俩再去。” 褚隋桉可没有想过这一步,以为翡晏开玩笑,也道:“不如现在就去?我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男人跟男人的结婚证是什么样的。” 翡晏却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褚老师,我是认真的。” 褚隋桉看着他,蓝色眼瞳里什么情绪也没有,似乎不理解翡晏的话。 “我的意思是,”翡晏逐字逐句说,“我想跟你结婚,领了证,选个良辰吉日举行婚礼的那种。” 褚隋桉睁着两个大眼睛,眨了一下,接着又眨了一下:“你们这个世界,可以随便跟一个睡过几次的人结婚?那我大街上随便亲一个男人是不是就能去登记配偶了?” 翡晏郑重地说:“褚老师,我不会开这种玩笑,你知道的。这件事情我慎重思考了很久,就看你同意还是拒绝了。” 翡晏没有拐弯抹角,话说的直截了当,生怕褚隋桉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褚隋桉也确实没有想过跟翡晏登记结婚这种事情,立即同意是不可能的,正要回答翡晏,那辆已经不见踪影的破旧悬浮车居然又折返回来。 也是仗着这里偏僻,这车就这么刹在两人身旁,下来七八个手持刀械的蒙面人,二话不说冲着两人乱刀砍去!
第65章 碰见了不可能的人 这群人一看就是亡命之徒,是冲着取人性命来的。 好在不是什么厉害人物,翡晏应付地来,三招两式之下就撂倒一大片人,自己身上虽有好几道血口子,不过都是擦边伤,不打紧。 倒是为难了褚隋桉,以前也不是个跟人打架斗殴的惹事主,突然涌出来一批带刀歹徒要将他乱刀砍死,虽能闪躲及时,不至于被砍死,但也仅限于一两下,很快身上被砍出了一道伤疤,直喷血汁。 翡晏压根顾不上自己,一秒都没放过,将褚隋桉牢牢护在自己身后,可这群人也不是傻子,偏就绕道身后来,翡晏一个人对付这群拿刀的,纵然再会功夫,也敌不过精力被耗费,很快就体力不支,但却咬牙拼死防御。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这群亡命徒身材魁梧,一看要卖凶杀人的幕后黑手就没想着留活口,方圆几公里之内根本没有任何警务巡查点,要报警也没工夫。 两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车灯刺眼的光线下触目惊心,就像两个血人。 “褚老师!”翡晏一脚踹飞一个身高马大的亡命徒后,喊了这一声,褚隋桉条件反射转头就看向他,翡晏的眼神瞟了一眼旁边的河流,他立即明白意思,微微点了一下头。 两人往河边连连后退,这群亡命徒接着也反应过来他们要做什么,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要是让人逃生还不得把他们活捉送上刑场? 纷纷便就拎着刀械冲过去狂砍! 翡晏一声“跳!”,几乎同时,河岸边两道身影纵身一跃“扑通”跳进了水里,微微泛着粼粼银光的黑色河道像黑夜中一条巨大的腾蛇般蔓延前去,绕了个弯不见踪迹。 底下荡漾的波纹恢复平静,哪里还有可疑的踪影。 一伙彪形大汉懊恼极了,原本在前面的路口埋伏,结果迟迟不等人来,也是心急如焚,只好折返回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成想还有个练家子,这下又让两个人都逃掉了,回去可怎么交代? 悬浮车重新启动,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远去直至消失,这里又重新恢复了僻静,只有流淌的水声。 虽然是逃过了一劫,但水下的两人还是又陷入了危险的困境,河流湍急,褚隋桉的双腿好不容易才恢复知觉,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人鱼尾巴受过重伤,更不能在这样情况下游水,只好以人类的身躯摸索着游。 水中一片漆黑,耳边只有湍急水流,不见翡晏丝毫踪影,好在知道他不是旱鸭子,便用力在水流中保持平衡,却不尽理想,一路被河水冲到下游,河中情况这才好了很多,悬浮路灯也密集起来,这才辨别清楚岸边的方向,奋力游了上去。 在河里呛了不少水,人鱼的身体对水源尤为敏感,像这样的人工河流基本不会进去,毕竟随时都有感染风险,要不是刚才没有其他生路,他断然不会选择跳进河中。 褚隋桉咳嗽地嗓子疼,好不容易缓和了些,身旁草丛里传来窸窣声,以为是翡晏,转头却跟一双怨恨的眼睛对上视线,也是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褚铭渊,他不由得愣了下,想起刚才的亡命徒极可能与这厮有关,浑身绷得跟石头似的。 “你怎么在这里?”褚隋桉半跪在潮湿泥地上,瞥了眼远处灯火通明的一连片破屋,基本都是年代久远的建筑群,住在这里的大都是一些穷苦人家。 褚铭渊嘴里叼着根劣质香烟,一看刚才咳嗽得要死的原来是苦苦寻找未果的仇人,身上流血不止,虽也惊诧能在这里给逮着,但很快幸灾乐祸。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大画师么。”褚铭渊走过来几步,蹲下来,呵呵笑道,“看来你仇家挺多,不用我出手你就可以凄惨的死掉了。” 这话一出口,也就表明了褚铭渊跟刚才的亡命徒一点关系也没有,褚隋桉不想跟他废话,着急寻找翡晏,吃力翻起身就要走,不想背上传来一股巨大劲道,被人一脚踹得趴下,狼狈极了。 褚铭渊一脚踩到他后脑勺,蹲下来把半支烟拿到手上,不由分说先把烟头狠狠按在他耳朵里,瞬间左耳耳道传来灼烧的疼痛感,烟雾熏绕在耳道里,刺激更大,很快连带巨大耳鸣让他疼得到抽冷气。 “没想到吧哥?”褚铭渊咧开嘴乐,“你当初送我进监狱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会落在我手上?我不是说过让你放过我一次么,既然好话听不到耳朵里,那就干脆不要了。” 那是褚铭渊在法庭上被审判的时候,褚隋桉作为证人是要在场的,褚铭渊下跪哀求他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他签下原谅书,那么褚铭渊就会无罪释放。 他自然不会签下那种东西,自己被伤害,看人家都跪下磕头认错了,几句忏悔话就让他原谅,那这善良也太廉价了。 褚铭渊把烟头直接塞进了深处,一手摸着自己脸上的疤,咬牙切齿道:“知道我这一年怎么度过的么?我在里面给那些混蛋当牛做马,原来监狱真是一个地狱,那些混蛋都在那里,我是被你送进去的,吃了不少苦,脸也彻底毁容了。我真的看不惯你还好好的,你这张脸也不要了吧!” 说着随手抄起旁边一块石头,眼看手臂一扬,就要狠狠落在褚隋桉侧脸上,这时一道身影从另一边树林里飞出来,一脚将褚铭渊踹得翻了个跟头。 没有了踩在后脑勺的脚,褚隋桉立马翻起身,看清来人是翡晏,身上没有致命伤口,松了口气。 “褚老师你怎么样?”翡晏连忙查看褚隋桉身上的伤口,却见他一脸茫然,好似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当即大惊失色查看他耳朵,就见左耳有血涌出来,还漏出来一缕烟雾,凑近一嗅,居然是烟味。 褚隋桉只听到巨大的耳鸣声,翡晏说什么一概听得模糊,另一个耳朵干脆什么也听不到,估计是要聋了,回想了一下他刚才的唇型,猜到了大致意思。 “我应该还好。”褚隋桉不想翡晏担心。 翡晏脸色非常差,紧抿着唇,牵起褚隋桉的手就疾步从林子里穿过,走了捷径,到了马路上等了片刻,一辆悬浮豪车闪电一般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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