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陆景燊喝水似的数杯下肚,谢阮怕他醉死过去,拽着两人的脖领子把人弄开,“散了,散了,都回去睡觉,明天训练时间延后。” 一群醉鬼摇摇晃晃站起来,至于今天生日派对的主角,谢阮当然是自己单独照顾,半扶半拖地把人带回房间。从没伺候过人的少爷替人把鞋袜脱了,转身去洗手间拧毛巾。 陆景燊闭着眼,眼角和脖颈都是红的,潮热的吐息间有酒精的味道,在静谧的黑夜里混合成了一种令人心动的味道。 谢阮把beta耷拉在眉骨的额发全撩到后面,用毛巾帮他擦脸。 “大爷,抬下头。” 陆景燊慢慢睁眼,眸底清亮带着隐忍的笑意,瞳仁漆黑如夜直直地盯着谢阮,“叫我什么?” 谢阮没好气地道:“我是你爸爸。” “这个称呼并不恰当。” 衣冠楚楚的陆景燊说着下.流.话:“哪有爸爸会向儿子张腿的?” 谢阮:“……” 房间里安静极了。 谢阮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把手里的毛巾甩开。 “我刚才喝了贵腐甜白,你要不要尝尝?” 陆景燊没有说话,捏在谢阮下巴上的手慢慢来到他的后颈,略一用力。 谢阮顺着他的力道俯身,两手撑在beta脸侧。感受到温热的微醺气息,他脑袋一歪,这个吻落空。 “不是上面。”omega调皮地眨眨眼。
第44章 爸妈,你们看 丁盛今晚喝多了。别人喝醉可能会随便找个地方倒头就睡,他不一样。 基地每间宿舍的隔音还算好,但扛不住他酒后大着嗓门挨个敲门。 “白白,你饿了吗,哥请你吃火锅。” “大梵梵——开开门,你怎么不理人?” “宋宋啊,别和弟妹打电话了,咱哥俩聊聊人生理想。” 无人回应。 丁盛踉踉跄跄走到走廊另一头,对着陆景燊的房门咣咣砸。 “哥,哥,生日歌我还没唱完。” “睡了吗,还是在洗澡,怎么都没人理我?嗝——” 吴文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看到发酒疯的丁盛整个人扒在紧闭的门板上,上前架住他,“以后得下禁酒令了,看看你这样子,喝醉了不回房间睡觉,闹什么闹?” 刚洗完澡的季梵和祁白听到动静走过来接过已经睁不开眼的丁盛。 季梵说:“教练,你回去睡吧,今晚我看着他。” “行,是得看着点,醉酒后被呕吐物憋住窒息很危险,辛苦你了。一会儿我在群里说一声明天上午不训练。” 祁白担心:“丁哥醉这么厉害,队长比他喝得多多了,没人照顾会不会也有危险啊。” 季梵刚洗完冷水澡,酒气散了不少,想到结束后经理弱小的身子半拖半抱着队长上楼的情形,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放心,队长有人照顾。啧,丁盛是不是长胖了,死沉!” 断断续续的对话从门板外传进来,随着几道关闭房门的声响,渐渐归于平静。 谢阮去洗手间刷牙漱口。 “喝水吗?” 谢阮点头。 陆景燊倒了温水,谢阮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陆景燊揉着他受累的下巴,“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在这儿睡?” 谢阮今天实在累得不想挪动,懒懒地应了一声。 陆景燊把杯里剩下的水喝完。玻璃水杯和谢阮常用的是同款,杯身有不规则的捶纹,杯底是星辰大海的蓝色,在灯光下杯身的碎金箔如同璀璨的繁星,很漂亮很精致。 不过短短数月,他的房间里处处都有谢阮鲜明的痕迹。 谢阮今天挺累的。白天各种忙,晚上为了直播效果陪打了两个小时游戏,为合伙人办了场生日宴,又为PY送了份特殊的生日礼物。 但是。 他挣扎着扑腾起来,下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袋。 里面三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大小形状完全一样。 陆景燊微微讶然。 刚才吃蛋糕的时候,谢阮代表战队送了礼物。 “这三个礼物是我个人送你的,不过不是都给你的哦,你只能从其中选一个。” 陆景燊失笑,“还有这样的?” “当然,剩下两个元旦春节再给你。” “好吧。” 三个盒子外面看起来一模一样,没什么可提前判断的。陆景燊拿起其中一个,晃了晃,很轻。 “我现在能拆吗?” “可以。” 盒子里是个不大的深蓝色丝绒的小首饰盒,打开。 一枚金光灿灿的徽章映入眼帘。 纯金质地,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狮子和猛禽的翅膀,正中是用篆书镌刻的名字——谢阮。 冰凉凉的质感在陆景燊掌心里硌出痕迹。 他没有注意到谢阮看到他选中的徽章时,表情有一瞬间复杂难明。 这枚家族徽章,是谢阮出生时的第一个徽章。准备礼物的时候,他想到的第一个就是徽章。不知道为何想送,只是单纯地想这么做。考虑到有点过于奇怪,他还准备了其他两个礼物,能不能选中就看陆景燊的运气。 没想到,一抽即中。 陆景燊抬眸。 单从纯金制品的角度来说,这枚徽章并非特别贵重。即使使用了特制的纯手工雕刻工艺,细致地连狮子脸上、翅膀上的毛发纹理都清晰可见。 但更为贵重的是徽章背后的意义。 谢阮。 谢家。 “真送我?” 谢阮一副“小爷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的表情,故作轻松道:“是我出生后的第一个家族徽章,也没什么特别,类似的我有好多个呢。” “谢谢,我很喜欢。” 陆景燊幽黑的眸子像是一泓旖旎春水,毫不掩饰地深深望着谢阮。后者被看得心虚又尴尬,径自爬上床贴着床边仰面躺好,双手交握在小腹,睡姿规矩的像是远古木乃伊。 努力降低身旁陆景燊灼灼目光的存在感,谢阮闭上眼强制自己尽快与周公约会。 意识朦胧间,他感觉到beta温柔缱绻地亲吻自己的耳垂、脖颈、脸颊,甚至自言自语地唤他的名字倾诉什么。 谢阮想到了一个寓意美好的成语。 耳鬓厮磨。 “阮阮,阮阮……换成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答应,可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你穿睡衣戴猫耳的样子……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谢阮的一双眼皮千斤重,他皱眉摇头,哼哼着命令:“闭嘴呀。” “好好好,睡吧,我保证不动你了,也不说话了。” 可是没过一会儿,beta一根根舔吻着他的指尖,把他整个人圈进怀里胸腹相贴,揉揉他的耳尖,戳戳他的睫毛,然后满足地傻笑几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阮在被子里抬起脚踹在beta胸口,拉开距离后猛地一扯被子,把自己紧紧裹成蚕蛹,骨碌滚到床边。 没了被子盖的陆景燊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将他连着被子抱住了,保证道:“好,好,你睡吧,我保证再也不乱动了。往里点,别掉下床。” 平时能睡到自然醒的谢阮,天刚亮就被雨声吵醒。 还有点冷。 他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下意识朝床中间摸去,摸了个空。 洗手间门声轻响,谢阮艰难地睁开眼。 陆景燊穿着非常正式的黑衣黑裤,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你去哪儿?”谢阮瞬间坐起来,声音沙哑中带着点尖锐。 陆景燊几步走过来,抱歉地道:“吵醒你了?没什么事,你再睡会儿,吴教练说今早不训练。” 说着,拉起被子往上,把谢阮重新塞回暖暖的被窝里。 “我去看看我爸妈。” 陆景燊每年生日,都会找不比赛的一天去墓园看看父母。 谢阮微窘。 没睡醒的他一睁眼看到陆景燊悄摸摸地离开,心里突然发慌。这会儿已经镇定下来。 beta的性格说好听是沉稳,他习惯并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在谢阮看来是有点压抑的。 热闹充满祝福的生日,难免会想起父母,无关年龄大小,只是心中牵挂。 哎呦,可怜的,孤单单的一个人去墓园。 “我陪你去,等我十分钟简单洗漱一下。” 谢阮一分钟也没拖沓地掀开被子,发现自己手腕上多了一串红玉珠。颗颗饱满红艳逼人,用最普通的弹力绳穿着。谢阮是识货的,这串细腻油润的红玉珠显然是代代相传的老物件,价值不菲。 “这是什么?你过生日送我礼物?” “我希望你能接受。”陆景燊说得非常明白直接,“在这个世界,除了你,我没有第二个想送的人。” 这种传承的东西一般都是赠与关系密切的亲人,或者即将成为家族一员的爱人。 谢阮没道理收下意义如此贵重的礼物。 “可是……” 陆景燊按住他要褪下红玉珠串的手,“你不用有任何负担,将来如果我们合约结束,就当是分手礼物。” 谢阮动作一顿。 陆景燊真的很体贴。徽章与珠串,带着意义非凡的回忆,永远留在彼此的心里。 感情与分离并不相悖。 清晨,悬浮车驶出基地。 谢阮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妥帖,换上黑色衬衣和修身风衣,脚上也穿了价格不菲的定制皮鞋,尽管外面雨声不停。 车里开了空调,暖暖地熏着谢阮。 短暂的沉默后,陆景燊平静地说:“我父母去世得早,我是在二叔家长大的。” 这点稍微关注陆景燊的粉丝都知道,在第一年他拿到最后一届《天穹》键盘电竞冠军时,在采访里特别感谢过抚养他长大的叔叔婶婶。 谢阮从老谢那里知道一点儿,“是意外?” “嗯。” “你父母……”谢阮顿了顿,欲言又止。他有点后悔提起这个话题,正要说点别的岔过去,就听陆景燊慢慢地道。 “八岁那年,在外地搞研究的他们赶回来陪我过儿童节,乘坐的航空器被袭击出了意外。二叔二婶对我挺好,弟弟妹妹也很好。” 不想让气氛太沉重,陆景燊三言两语说完了。 谢阮轻轻地深吸一口气。 原来那么小。 这是在父母兄长的庇护宠爱下恣意长大的谢阮无法想象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陆景燊已经能够平静地提起过去的事。他将保温杯递过去,时间太早怕谢阮饿,他冲了莲藕银耳羹带在路上,还装了很多小面包小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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