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指腹还是很诚实地捏着软皮手套, 幼稚地摩挲两下。 傅煊自然留意到他细小的动作。 他反而不着急, 人在面前又在怀里, 他们有很多时间可以亲近,不必急于一时。 他缓缓解释起医院的事情:“这两天, 是有人有心想把糯糯推到台前,也算是让他爷爷看清楚亲孙子周围到底有哪些隐秘四伏的危机。” 随着林文宴抬眸注视他,傅煊的手掌微微抬高,拇指指尖沿着他精致诱人的下唇线扫到唇角,随后指腹停留在丰润饱满的唇上。 这双唇单看,并不显得丰厚,但在傅煊眼里,偏偏是夏末初秋那烂熟的莓果,如果手指稍微用力按下去,好像可以得到盈满红润甜腻的汁水。 林文宴想着小可爱的事情,一时间没察觉他晦涩的眼神里似有咬自己一口的欲望,而是好奇、关切地询问:“那对糯糯呢?会不会有危险?” 历来豪门大家争夺家产,那可跟古代皇帝的儿子们争皇位没有差别。 常见报道,某某富豪的继承人被绑架撕票、被送入狱中等等。 “没什么危险。” 傅煊的拇指停留在他的唇角,顺着心意揉了揉:“只不过,老爷子一直以来都估不准糯糯的分量,这两天可能有新的看法。” 林文宴反应过来,轻声问道:“你是说,糯糯的爷爷在外界的刺激下,可能反而更重视糯糯。” 他说话时,两片柔软的唇轻轻动着,傅煊忽而有个荒诞的念头,眼神蓦地一变。 林文宴见他不做声,往下折落的眼帘上,眼尾格外直长的黑色睫毛覆盖着,遮住了半边神色,“怎么——” 刚开口要问,谁知道这人居然曲起食指抵在他唇珠下,上下嘴唇一合就抿住了他的手指关节。 林文宴:“……” 一点点濡湿的肌肤让傅煊头皮发麻,挪开手便吻上去,撬开唇瓣,顺着完美侧脸滑落的手掌则是贴紧了他的颈侧,拇指抵住下颚往上托。 这个姿势总让林文宴有顾此失彼之感,被托起的下颚不能自由地开合,唇又被堵得密不透气。 尤其是被他手臂抱住的力度简直是骨头酸麻,眉心都不免蹙了蹙,似痛非痛,但手掌始终握住他的手套,怎么都没舍得丢开,甚至不舍得推开他。 足足五六分钟后,林文宴才惊醒,掰开他绷起青筋的手,握紧后硬是拉到了椅子扶手上按住,瞪着他警告:“不行!糯糯快打完电话了。” 怎么有人一接吻就没完没了,恨不得把人给吃了? 接吻…… 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傅煊极快地在他一本正经的视线里抿了一下他的唇,随后往后靠在椅背上,眼尾懒散地瞥向两人的手,正上下交叠,紧密无间。 他施施然地揶揄戏谑:“那你还摸我?” 林文宴:“……?” 烫手山芋般松开抬起。 他随即反手,撑着桌子起身,却被一把拽回去,跌坐在他长腿上。 傅煊挑眉。 林文宴深呼吸,不跟幼稚人士一般见识,再次踩着地面准备起身。 这次,他以为自己站稳了,谁知道双脚后跟被他一推,非但重重跌下去,后腰往后倒,简直像是故意往傅煊怀里凑的。 傅煊一只手绕过他的后背握紧他外侧的上臂,右手捏住他的下巴垂眸望着。 林文宴眨眨眼,眼眸里散落着复古灯盏的亮光,一边抨击道,要脸吗,一边却不自觉地舔了下唇。 像极了某种暗示的诱惑信号。 傅煊自然不会错过,抱着人吻上去。 这个姿势,林文宴有点不舒服,轻声哼哼反抗了两句:“要掉下去了。” 傅煊抱着人坐在书桌上,拨开他的双膝,有些强势地挤进去,手掌死死地控制住后颈,边吻边气息有些急促地问:“糯糯时时刻刻都粘着你,什么时候你也分给我点时间?” “别提糯糯了。” 林文宴偏着脸,手掌不知道几时无意识地揉在他颈侧,甚至几根手指都斜斜插进衬衣领子里。 向来都扣得极其严密的衣领,在他胡乱揉蹭下,有点紧。 傅煊握住他的手去碰自己的领口扣子位置。 意思很明显。 林文宴也没客气,仰着头亲吻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急不可待与滚烫的躁动。 仿佛是心底里的岩浆被眼前这人勾出来,无处释放,脑子乱糟糟地不知道想什么,解扣子的手略有些不得章法。 最后两人同时听见扣子在崩裂前发出一声“嘶吼”。 上好的母贝材质衬衣扣,直接崩飞了出去。 两人戛然而止,面面相觑。 林文宴愣了两秒中,才彻底清醒过来,忍不住笑了,双臂抱住面前男人的脖颈,额角抵在他的脸侧,笑得簌簌发颤。 傅煊神色温柔地亲吻他的鬓角耳垂,嗓音吻得沙哑性感:“这么好笑?” 林文宴的胸腔都笑得震动,连带着让傅煊感受到共振。 笑完,他默默地推开人:“不跟你闹了,我去看糯糯。” 唇都酥酥麻麻的。 傅煊不让他走,两人抱在一起怎么都暖,离了怀就是舍不得。 在眼前晃着和抱在怀里,总归是完全不一样的。 林文宴低着头,找拖鞋,看他碍手碍脚,便往旁边推,又推不动。 他一只手掌撑在桌沿,晃动了下垂落的小腿,挑衅似的冲他挑眉,轻声逗趣般道:“傅煊!让开哦,我得出去了。” 这是第一次,林文宴叫他的名字,轻飘飘的,带着钩子一般的软调子。 说不上来是撒娇还是在嗔怪,或者兼而有之。 傅煊刚抬起的手直接落在他的下巴,捏了对上自己的眼眸,眸光幽深而缱绻:“再叫一声。” “傅——唔——” 林文宴刚启唇,又被他深深吻住,比之方才不知多急切多疯狂。 他无力招架,双手往后撑在桌上,整个人被迫仰身扬头。 “papa?宴宴?nono和爷爷说好咯~” 由远及近的可爱呼唤让两个大人同时一顿。 林文宴推开他,仓皇失措地跳下桌子,膝盖还软着。 要不是傅煊眼明手快地扶住,林文宴差点摔了。 他都来不及穿拖鞋就已经跑出去:“宝贝!呜呜呜呜哥哥在这里哦~” ——你papa现在是惯会用嘴欺负人的! 门一开。 晶莹可爱的小团团正仰头,眨巴着干净透亮的眼睛。 林文宴后悔了。 大人间做完坏事后,不能立刻看到单纯无辜的小可爱,相当负疚和罪恶。 他弯腰正要抱起小崽子,谁知他往后退一步,“怎么了宝贝?” 糯糯指了指哥哥的脚:“宴宴,小拖鞋呢?” “啊……”林文宴低头。 唔,脚上只穿着浅蓝的卡通袜,还是“糯糯严选”款。 傅煊从容地踏出来:“拖鞋在这里。” 他弯腰将两只拖鞋并放在林文宴的脚边,眼眸看了他一眼。 林文宴:呵呵!罪魁祸首还敢来当好人?! 他气鼓鼓地踩进拖鞋里,抱起小崽子:“哥哥走得太快,忘记了哦。” 糯糯歪头贴贴哥哥的脸,露出奶甜奶甜的微笑:“nono知道哦~” 他有的时候就是迫不及待地想冲到哥哥的怀里,就会忘记掉穿小鞋子! 林文宴瞧着无比单纯的小脸,心里想:宝贝,你不会知道的!呜! 糯糯被哥哥抱高,视线自然就落在爸爸的“显眼”的领口。 此时,他的小脸上同时呈现出惊讶、不解、茫然、迷惑的多重神色。 小崽子一语不发,大眼睛又直直的盯着。 两个大人自然立刻察觉。 尤其林文宴跟着看过去,非但看到衬衣领口那残留的扣子线头,还有男人凸出的喉结。 注意到傅煊似乎要说话,他先发制人地起个高调:“哇,你papa居然弄掉了扣子诶。” 他跟小崽子一样,露出迷惑的神色,代他开口,“糯爸,请问你的扣子去哪里了哦?” 糯糯跟着哥哥的话,乖乖地点着头,同样疑惑中。 ——papa在书房里干嘛?怎么会忽然弄散了衬衣领口呢?好奇怪哦。 傅煊看着一大一小两张脸孔,抬手去抱儿子,对他解释道:“爸爸的扣子被书房里的小花猫给扯掉了。” “小花猫哦?”糯糯不解,又十分感兴趣,在爸爸怀里,身体前倾地往书房里搜寻,“真的吗papa!” 林文宴在傅煊转过去的时候,抬脚往他小腿轻轻踢了一下。 ——不许骗小崽子! 不过糯糯很失望,爸爸很显然是开玩笑,书房里并没有小花猫。 他在书桌边蹦蹦,看到地毯上似乎有什么,便弯下小身体半蹲着。 傅煊问道:“爷爷说了什么?” 糯糯想了想,说的好多哦。 他手指捏住一个小东西,同身后的爸爸道:“明天要开宴会哦~爷爷说,让哥哥去玩哦~” 林文宴瞥一眼糯爸,心里猜测,搞不好糯糯的爷爷会在人多之际,宣布什么重要事情。 “嗯,那我们今天早点休息?” 书桌边忽然冒出个毛茸茸的淡金色小脑袋,两根手指捏着个小玩意儿,兴高采烈地道:“nono找到啦~papa的扣子哦。” 林文宴扶额。 傅煊在儿子伸手过来时,摊开掌心接住扣子:“乖。” 糯糯撒开腿,开开心心地扑进哥哥怀里,被抱起后,凑到哥哥耳边问,“宴宴看到小花猫了吗?” 林文宴转身走出去与:“没有哦,papa跟你开玩笑哦~” 两人的声音稚嫩而柔软,和煦的像是一阵逐渐飘远的春风。 傅煊注视着放在桌面上的纽扣,脑海中浮现林文宴喊自己名字的模样。 到今时今日,他觉得一切太仓促了。 不是他们之间仓促,是他给林文宴的太仓促。 他想起某天,糯糯理所当然地说: 宴宴,要有最好的哦~ - 回到床上的林文宴,抱着糯糯靠在床头。 糯糯兴高采烈地说明天宴会的事情。 林文宴想,小崽子太小了,对于家里剑拔弩张的情况,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加上糯爸的确是遮风挡雨般的存在,可以让糯糯拥有十足十的安全感。 糯糯趴在哥哥怀里,小手捧住哥哥脸颊用力挤挤,看到哥哥噘嘴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甜笑。“哦!” 忽然惊起。 林文宴好奇:“嗯?” 糯糯歪在哥哥怀里,“宴宴~我们去玩哦~” ——不可以回国!不然就要上幼儿园! 林文宴的手掌顺着他的后脑勺往后,拍拍小屁屁。 此时手机闪了闪。 他拿起来看一眼,忍不住吐槽: 刚才在书房为什么不说?!半点正经事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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