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攀岩的地方,怎么了吗?”齐遂一听见他的话,心里不可抑制升起了不好的念想。 “阿尚现在非常需要你,他在发疯了。” 齐遂拿着手机僵硬地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 “……莫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尚在军部哭着要找你,他们快控制不住了。”莫子晟眉眼无奈,态度放得很低,“你能回来吗?” 沉默了相当久,在莫子晟他们以为他掉线的时候,终于回了话。 “……好。”齐遂说完,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垂在一边。 “嗯,军部的飞机马上就会到你那里!” 齐遂拿着行李站在那里,一刻钟后,不远处来了一架直升机。 直升机很快停在了他面前。 齐遂头发被分吹得飞舞,露出那怔愣的眉眼,直升机舱门很快打开,从上面跳下一个人。 鼻青脸肿的指挥官背着风跑过来,声音混杂在螺旋桨的巨响里。 “嫂子!麻烦你了,我们实在没办法了。”他满脸苦涩,眼里都是恳求。 齐遂说:“走吧。” 指挥官面露喜色,帮他拎上行李护着他上了直升机。直升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放开我,放开我啊。我要老婆,我要去找我老婆!” 周明尚全身湿漉漉站在中央,被围在了一个铁笼子里,周围是如临大敌的将士,个个脸上都挂了彩。不远处,报废的机甲躺在地上沾了土。 “我要我老婆,我老婆,放我出去啊。”他双手大力拍着笼子上的铁杆,铁笼被他拍着砰砰响,下一秒就要被撞破一般。 眼泪混杂在水里,顺着头发滴落的水珠一起,不知道是水还是他的泪。受伤的地方渗出了血液,在脚底板流了一地的血水。 他猩红的眼睛看着围着自己的人,森森露出雪白的牙齿。 余光看到门口匆匆进来了一堆人,他躁动的动作一顿,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瞬间眼泪就砸下来了。 “老婆,呜呜呜,老婆,我好疼,疼……” 齐遂被军士们簇拥着,他脚下沉重如铁无法像前移动半分,目光落在里面狼狈不堪的周明尚身上。对方像只落汤鸡,身上都是伤口。 一时间,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偏头,指挥官看清他的表情后连连解释。 “嫂子,我们也不想的,但是老大一定要出去找你。”指挥官说话扯到嘴角疼得他捂嘴哇哇叫,无比无辜,“为了拦住老大,有几个队员现在已经在医院躺着了。” 齐遂的目光收回,在其他人的注目下一步一步往里走。 周明尚见他终于来了,哭得愈发惨烈。 “老婆,老婆你怎么才来啊,他们不让我出去找你!我想你想得要死掉了!”说着他委屈极了,难过地瘪着嘴,“他们打我、电我,还拿水喷我,把我关在笼子里!好疼,我全身都疼得要死了。” 话一落,在场的其他人嘴角不由抽了抽,他是没说谎,但全然把自己摘出去营造成无辜脆弱的形象,太不要脸了。 为了防止一个易感期失控的Alpha逃出去,付出的代价过于惨重。 军部的隔离室被周明尚用机甲直接砸了,暗刃小队九人连上,坏了几台机甲用电网把周明尚罩住才没让他逃出去。 周明尚机甲坏了他却还不放弃,单单是肉搏,九人都被他掀倒了,几个人现在还在医院疼得哇哇叫呢。 上级及时带了援兵,在周明尚想破坏军队的防御系统逃走时,命人用高压水枪将他控制在中央,趁着他行动不便时将他罩在了特制材料的铁笼里。 如果不是为了尽可能不伤害到他,上级不会选择这么麻烦、效率低的方法。此时军部一片狼藉,将士倒了一地,各种训练器材坏了一堆,更别提绿化了。 上级恨铁不成钢看着泣不成声、满嘴老婆的周明尚,怒极反笑。 好得很啊,让去找媳妇不去,现在掀了军部死活要去找老婆。众目睽睽之下,看他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齐遂看清他身上的伤口后,眼眶瞬间红了,忍不住哽咽:“不是死都不来找我吗?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第65章 周明尚眼眸一缩,双手紧紧攥着围栏,通红着眼睛像一只渴望被带回家的流浪狗。 “老婆,我没有……我只是太生气了。我想老婆,我一直在想老婆。可是老婆不来,电话打不通,信息也发不过去。” “老婆——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齐遂隔着围栏,心脏抽痛,他猛地扭头喊道:“把笼子移开!”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指挥官得了上级的指使赶忙跑过来,开了笼子。 见门被打开了的周明尚咻地冲了出来,却在要碰到齐遂时倏然停了下来。他觑着对方的神情,只是一个劲地唤,不敢再有动作。 “老婆,老婆……” 他叫得凄惨,齐遂指尖一缩,说:“过来。” 一听到他的话,周明尚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呜地一声扑进了他怀里。 “老婆,我好疼,疼。他们都不让我去找你。” 齐遂抱着他,眼泪和他一起掉。 “你不是不需要我吗?你不是恨不得我走得远远的吗?” “呜呜呜,老婆,老婆,我错了。我一直想你,我一直想你来,人家都来,你都不来。”周明尚边说边哭,又是打嗝的,“嗝嗝——我好难过,好委屈,我以为老婆你不要我了!” “……你每次都这样,都是这样。”齐遂被滴下来的水湿了一身,鼻尖都是血腥味,他手扒拉开周明尚的黏在一起的发帘,露出对方的眉眼。 双手扶着周明尚的脸庞,将额头贴上去,睫毛上的水珠一颗一颗掉。 周明尚眼球布满了血丝,声音虚弱无力:“老婆,我疼,好疼。我疼得要死掉了!” “不疼了……”齐遂扶起他,转身往外走,“我们回家。” 上级让其他人避让,最后又一位Beta将他们送回去。 小洋楼。 久不见天日的门被推开,齐遂开了灯,和周明尚一起上了楼。 他去浴室放了热水,让周明尚躺到浴缸里面。 周明尚全身瑟瑟发抖,伤口碰了水,附近的水都变成了淡红色。齐遂将沐浴露和洗发水挤在他身上,让他自己洗澡,他则是帮他洗头。 周明尚哭久后身体一直在打哭嗝,身体一抖一抖的,他颤巍巍看着旁边面无表情的齐遂,不敢说话。 齐遂冷着脸帮他搓着头发,用水将泡沫冲掉。 洗好后,齐遂让他起身。 周明尚乖乖照做,齐遂目光落在他遍布伤口的身体,新伤添旧伤,喉头一下子就哽住了。他垂下眼,用毛巾将他身体擦干。 草草套上浴袍后,齐遂将周明尚拉到了吹风机旁边,开始给他吹头发。一打开开关,周明尚就直直打了个喷嚏,对上他的目光后有些不好意思。 齐遂没伺候过人,动作相当生疏。他学着从电视上看到的,手指不熟练扒拉着头发。周明尚头皮被扯得生疼,温度也烫得头皮火烧火燎的,他却咬着牙不敢吭声。 意识到因为他太高,齐遂不得不高举着吹风机,他便深深低下头来、弯下高傲的脊背。 等到终于吹干后,周明尚脸红得不正常。 齐遂将他拉到沙发上坐下,见状摸了摸他的头,疑惑问:“感冒了?” 周明尚忙摇头。 齐遂不再问,去拿了医药箱回来。 “自己涂药。” “老婆,我自己够不到。”周明尚可怜兮兮道,嗓子哭久后无比沙哑,“你帮我,好不好嘛老婆?” 齐遂皱眉,他怕自己没个轻重的:“我弄疼你你别哭。” 周明尚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见他这么说了齐遂只好给他抹,他拿棉签涂了药膏,开始给对方背后擦药。 目光一点一点滑过周明尚身上的伤口,他眼角又红了。 擦完后,他抱着周明尚的脖子,声音闷闷的:“周明尚……你到底想怎样?” “我喜欢你啊老婆。”周明尚反抱住他,拿脸去蹭他,“喜欢老婆,很喜欢老婆,没了老婆我会死的。” “老婆不在身边会一直想一直想,看不到老婆我会很难过,老婆不来我会很委屈、很不开心。” 听了他的话,背对着他的齐遂脸上闪过嘲讽,转眼又变成难过,语调止不住的悲凉。 “我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周明尚。你之前说了只是意外,现在又兴师动众找我。”他环着周明尚的手一点点收紧,“你到底想怎样。” “老婆。我现在说的话都是真的,嗝嗝嗝,之前——之前只有不爱你是假的。” 齐遂心一颤,继而猛烈跳动了起来。 周明尚感受着怀里的温热,这些天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悲伤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烟消云散。所有的煎熬和痛苦也在对方用力抱住自己的那一瞬间得到了救赎。 “老婆我一直等你来接我回家,可你就是不来,我要去找你他们都拦着我。我要难过死了,要疼死了,然后老婆就出现了。” “我知道老婆不会不要我的。” 周明尚抽抽噎噎的:“我知道之前是我惹老婆不开心了,老婆才这么晚才来。”他抹了抹眼里,无比体贴地自我安慰。 “没关系的,我会等老婆的,一直等,等到老婆消气,等到老婆理我。” 齐遂早已泪流满面,心脏疼到无法呼吸,死死咬住唇才不至于让哭声泄出去。 “周明尚,你别骗我……我当真了。”他嗓子带着微不可察的哭腔,“等你过了易感期敢反悔,我就弄死你!” “都是真的,老婆,我不会骗你的。”周明尚重重点头。 齐遂双手扶着他的脸,将脸贴过去与他鼻尖对鼻尖。 四目相对,潮湿的鸦羽颤动。 “吻我。” 周明尚听到齐遂说,发现对方已经闭上了眼。他虔诚地微低头,唇瓣相触,一切都水到渠成。 “老婆,我喜欢你,很喜欢,很久以前就喜欢了。”周明尚又哭了,是被熏哭的。 大滴大滴的眼泪砸下来,齐遂盯着他突然就笑了:“喂,惹上我你就好好受着吧。” “老婆,我会努力的,总有一天我也能吃辣的。” “你不是正吃着吗?” 周明尚突然脸爆红,贴到他耳朵说了什么,齐遂眯眼瞪他。 “可以吗老婆?我想。” “你个色胚!” 齐遂骂他却默认了,周明尚边哭边笑,心理和身体都受到了最大限度的安抚。 他坚定不移朝着目的地推进。 齐遂难耐地绷紧了脖子,落在周明尚后背的手要去抓,意识到他的伤口又纷纷泄了力。指尖轻柔拂过后背没留下任何痕迹,落到床上后无意识抓住了床单,指尖开始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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