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齐冷笑道:“罗英,你终于来了,再不来你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如今城门口已经站满了建奴士兵,纵使罗英再骁勇善战又如何,还真当自己有万夫不当之勇不成? 罗英看都不看就挑飞一个试图爬上来的建奴士兵,冷哼道:“耶律齐,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引颈就戮吧。” 话音未落,长枪出手将爬上城楼的士兵扫了下去。士兵有的仓促落地成了一滩烂泥,有的掉落在还在攀爬的士兵身上,当场将人砸成肉饼。 哭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罗英一来,城门军一改劣势有了继续再战的勇气。 子弹用完的许靖也松了口气,总算来了个能打的。 刘禹赫跟杨志明战斗力平平也就算了,持久力是真不行。要不是靠着一股劲死撑早就被建奴干趴下了。 就算许靖能百发百中,可五百对五千就有天生的劣势。这个时候一个能撑得住的大将就能扭转乾坤,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罗英跟建奴对线多年,坑杀建奴人无数。其阴狠毒辣的恶名在敌军面前宣扬甚广,甚至三岁小儿听了罗英的名字都会在夜间啼哭不已。 坊间传闻更是将罗英吹成了天上地下第一人,在边疆人们心中兴许不会记得历任知县是谁,但他们绝对不会忘了罗英的名字。 是罗英镇守边关才有了他们的安居乐业,所以木河县破对百姓的意义重大。这就代表着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再也不能给他们遮风挡雨,换做是谁都不能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还好,一切还不算晚。保住木河县就是罗英保家卫国的第一步。 罗英加入战局之后,气氛明显变得不不同了。 城楼下,耶律齐面上含笑,心里却是将叶长歌骂的个狗血淋头。 狗日的燕国皇室就是靠不住的玩意,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到真是个十足的废物。 没看到他快要将木河县攻破了么,只要再给他点时间,他绝对能夺下木河县给燕国致命的一击。 结果倒好,罗英来了。罗英跟条疯狗一样逮着人就咬,把他好不容易破掉的局面给打乱了。 副官小心翼翼的问。“将军还要不要打了?” “废话当然要打,上攻城车。” 不是耶律齐在前期不想用大型机械,而是这玩意实在太不好控制了。 建奴人就没有几个会造大型机械的,就这攻城车还是抓了几个燕国工匠仿制而成的。 工匠跟兵部制造局制造出来的肯定不一样,机械简陋不说,而且还极其笨拙不好用。建奴至今都没有在攻城战中用过,他们擅长的是速度战而不是游击战,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才不会用大型的笨拙工具。 罗英来了,再不用这玩意,士气就被打散了。 建奴士兵让出一条路,几十个士兵推着攻城车缓慢前进。 罗英看到后,面色凝重。 “罗将军,怎么办?”刘禹赫慌了,谁能抵得住大型攻城机械啊?城门长久失修,怕是干几次,城门就塌了。 “快去堵门,要快!”
第263章 官居一品(9) 可是他们已经没几个人能用了。 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残,铁牛等人也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力气。 眼看着攻城车就要攻破摇摇欲坠的城楼,他们无能为力。 罗英咬牙,提枪要走被刘禹赫拦住了。“罗将军,你上哪去?” “杀出去。” “不可。”刘禹赫跟杨志明异口同声的说着。 要是在城门攻破之前出去,就算有万夫不当之勇都会被敌方军撕成碎片。一人的力量跟众人比差距太过悬殊,搞不赢不说连带着本国的志气也会跟着抹灭,得不偿失。 “那你们说怎么办?”罗英双目赤红,喘着粗气道:“我们在这等死吗?” “蒋大人。”刘禹赫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蒋旭清。“您还有什么法子可以力挽狂澜?” “蒋旭清?”罗英回眸看到要下城楼的人,本来沦为背景板的许靖不得已回头,干笑道:“罗将军找下官何事啊?” 罗英眯着眼,试图将这位穿着极其另类的贪官看清。 与狼狈不堪,沾染血污的刘禹赫相比,蒋旭清身上太过干净了。他就跟来城楼上看风景的一样,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猥琐的气息,罗英看的直皱眉,想忽视他都难。 “蒋大人。”刘禹赫才不管里头的弯弯绕绕的,径直走来,抱拳行礼。“还望蒋大人可以看在木河县的父老乡亲份上施以援手,本官感激不尽。” “他都做了什么事?”罗英扭头看向杨志明。 “他手里拿的火铳,将军没看到吗?” 经得杨志明提醒,罗英才注意到蒋旭清手上拿着的是京城贵族间玩乐的玩意。“有什么用?” 杨志明翻了个白眼。“老罗,你真是小瞧人了。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撑到现在么,全靠着蒋旭清指挥,力挽狂澜啊。” 罗英冷眼相待。“说重点。”他没那么多时间听废话。 杨志明苦笑着说。“他一个人用火铳击杀了爬上城楼的一百多人。还让人点燃了烽火台,派亲随去白及县搬救兵。要不是他在,你见到的只有我们的尸体了。” “你确定这些都是蒋旭清做的?” “千真万确。蒋大人虽然人品不咋样,但是他做事地道的很。没他,我们早死了。” 罗英收起心中的疑惑,拨开人群,走到蒋旭清面前。“蒋大人可想到什么法子?” “你们一个两个可真敢想,真当我是神么?”许靖皱着眉,吐槽道:“边军怎么还不来,难道没看到烽火么?” 不是边军赶不过来,而是十几公里路远得很。晚上跑路大打折扣不说,光点兵,部署都要时间。等他们赶来救援,木河县都已经凉透了。 眼瞅着门就要被建奴人撞开了,许靖的狗腿子白师爷带着一帮家仆闪亮登场。 许靖也顾不得寒暄,飞速下楼。目测来的人有一百多个,刚好解了燃眉之急。 许靖大声说道:“白世年,带着他们堵住城门,快去。” 白世年不愧是蒋旭清忠诚的狗腿子,立刻组织着家丁前去堵门。 许靖问道:“哪来的?老爷府中可没有那么多闲人啊。” 白世年喘着粗气,说道:“乡绅那里借的。我说咱们县老爷说了要是不肯借就通通送他们去坐牢。” 许靖拍了他后脑勺一下,笑骂道:“你还敢狐假虎威了,真有出息啊你。” “哎哟。老爷你打的可是功臣啊,真下的去手!”白世年疼的眼泪哗哗的,刚要抱怨,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火铳,问道:“老爷,火铳是哪来的?” “别管了,事态紧急。左边的十个去西边一点的位置堵门,右边的十个去东边堵门。中间的二十个站在中间,那都不要去。还剩下的去捡兵器去城楼上杀敌。”许靖大喝一声,道:“还不快去!” “是。”家丁有好多都是签了死契的,平日里见的最大的官也就官府的县丞,如今见到县老爷连个屁都不敢放,县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照办就是了。 许靖道:“堵住了城楼,重重有赏。本官帮你们脱贱籍。” 此话一出,家丁们跟打了鸡血一样,拼尽全力在那守城门。拼死了也要给自己以及家人搏一条出路。 而带上城楼的六十个家丁平日里顶多也就杀只鸡,哪里杀过人,见着了凶狠的建奴人吓得瑟瑟发抖,有几个更是吓得尿失禁了。 许靖见状,大声说道:“杀建奴两个,本官做主给你们脱贱籍,杀五个本官给你们家里人脱贱籍,本官决不食言。” “啊。”家丁闭着眼,一狠心提着刀朝着建奴人的胸口扎去,连扎好几下等人凉透了才颤颤巍巍的睁开眼。 “很好,继续保持。杀光建奴狗,让他们滚出燕国的土地。” “杀光建奴狗。” “杀光建奴狗。”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怒喊声响起,家丁拿刀的手更稳了,看向建奴人的目光也不再带着害怕,愤怒的情绪牵扯着他们的情绪,让他们忘了实力悬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光建奴狗,他们才能脱籍。 谁想一辈子当奴隶提心吊胆的伺候人?没人想。 他们有些是因为家人获罪成了奴隶,有人生来就是奴隶。奴隶的身份给了他们不平等的对待,他们受尽了冷眼跟嘲笑。每天都战战兢兢的活着,深怕自己做错一丁半点就没了命。 可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生来乐意做奴隶,有谁甘心一辈子待在最底层? 只要杀光建奴狗,他们就能重获自由成为良民了。 只要杀了他们,他们的子女也能因此受惠,再也不用受人冷眼,再也不用活的战战兢兢,低贱如泥。 蒋知县的话给了他们巨大的动力,在动力的支撑下,杀起建奴来也毫不手软。即便有人被建奴砍中了倒下,还是能咬着牙站起来继续拼命。 对此,刘守备冲着不远处的许靖比了比个手指。这老六还真牛啊,怪不得人人都说文官狡诈如狐,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蒋大人,真是技高人胆大啊。”杨志明脑子空空,憋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夸人的话还夸错了。 许靖却毫不在意,道:“哪里哪里,不敢当。都是大家给了蒋某勇气,蒋某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你个老六真是说你几句还装上了? 罗英松了口气,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恭维几句,余光一瞥,愣住了。 “快看,那是什么?援兵的旗帜,援兵来了!”
第264章 官居一品(10) 半个时辰前,边军总兵营。 张星宇正襟危坐,手中揪着狼毫笔,苦思冥想着该如何下笔。忽然听到门外急促脚步声,遂搁置手头工作,沉声道:“进来。” 东路右参将越安抱拳行礼。“总兵,烽火台有动静了。观火势动向来自西南,必然是木河县出了事。” “千真万确?” “末将不敢撒谎,还请总兵移步营外观看。” 张星宇也顾不得那么多,掀开帘子就看到一股浓烟从西南方向飘来。“探子呢?” 越安紧随其后道:“探子已经去前方查看了。” “要快。”张星宇在门口踱步,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凝重。“今日是罗英成婚的日子。” 那又怎样?越安一时摸不着头脑。 “罗英目前暂为木河县守将,全盛时期,建奴不敢冒犯。可若是猛虎打了个盹呢?” 越安心惊胆战。“依总兵的意思是?” “没错,必然是建奴趁人之危,兵犯木河。”张星宇怒气冲冲说道:“越安,你现在去骑兵营点五百骑兵,一千步兵,带好你的人立刻去木河县支援。” “是,末将领命。” 越安点完兵匆匆赶到木河县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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