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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丰年听到这忽然想起助理说的话：“你说的该不会是川省吧？” “你知道？”罗辑有些惊讶：“这种保密级别的消息你都能知道……那小钰还找我干嘛？” 薛丰年心中有些得意，但面上不显：“你误会了，这个消息并不是我打听到的，而是我厂里一位技术员的同学，听说原先所在的军工厂面临改制，对方被改下来想来我这工作而已，我刚刚听你提到军工厂，便想到了这。” “聪明，”罗辑笑笑：“我说的这家军工厂正好在川省，而且据我了解川省的军工厂参与改制的并不多，我们说的应该是一个。” 薛丰年点头：“所以那边的技术员如果旭丰都能争取过来，我想肯定会……” 罗辑微微皱眉：“你就只要技术员吗？” 薛丰年一脸“那不然呢”的表情看着对方。 “我的意思是他们那可不仅有懂显像管的技术员，还有可以生产显像管的生产线，反正对方要改制，而你正好都有需要，完全可以合作。” 罗辑默默叹气，这个薛丰年看着聪明但是……小钰吃亏了！ 薛丰年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好消息，在谢过罗辑后，薛丰年连忙把这个好消息去告诉林钰。 “真的吗？那太好了！”林钰说：“如果军工厂的生产线可以使用，那我们就没必要从国外进口了，这可以节省很大一笔费用！” “希望如此，”薛丰年道：“不过具体情况我还想去那边考察之后再做决定。” “钰儿还真让我说着了，前几天还说有时间带你去川省吃最正宗的火锅，没想到这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 林钰挑眉：“你要带我一起？” “当然，”薛丰年说：“这是小叔叔介绍的，反正你现在也没开学呢，跟我一起正好。” “呦，这就叫上叔叔了？”林钰故意逗他：“之前还一副看人不顺眼的模样，你变得倒是快。” “我这叫能屈能伸，”薛丰年笑着说：“再说我把你一起带去川省，也不怕他趁我不在的时候找你联络感情了。” 林钰没想到薛丰年这小心眼还真小，罗辑看待他从来都是对待晚辈的态度，也不知道薛丰年哪来的这么多想法。 “那我跟你去川省，”林钰道：“也幸亏现在还没开学，要不我就真得和小叔叔好好联络联络感情了！” 薛丰年的动作非常迅速，在罗辑那要到军工厂负责人的电话后，先是给对方打了个电话，直接说明来意，对方听说是罗辑帮忙介绍的态度好了不少，等到听完旭丰的情况后，对方更高兴了。 听说薛丰年想要去他们军工厂实地考察 ，负责人当即表示热烈欢迎，问清薛丰年准备坐哪趟火车后，更是表示要派人去接。 “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林钰问。 “明天吧，”薛丰年道：“等会儿回家收拾一下东西，这几天暂时先让米粒儿和栓柱在爸妈那不用回来，怎么样？” “行，”林钰点头：“对了，之前你整理出的那些关于显像管的资料还在吗？我想拿着路上看看，多了解点专业知识，也省的到了那晕头转向。” 不仅是显像管的相关资料，就连之前了解的几家美国公司的生产线资料林钰也一起带着了，他是想给旭丰省钱，但也不能随便将就，等到了那万一军工厂的生产线不能满足现有生产需求，那他们还是会选择订购国外生产线。 两人只带了几身简单的换洗衣物，川省那边的温度要比京市高一些，所以林钰并没带厚外套，而且跟国内军工厂合作只要他们能给出对方优惠，那就一切都好说，并不需要像在港城一样那么注重穿着打扮，国内艰苦朴素的作风一直宣扬的非常好。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直奔火车站，这时候从京市到川省也要将近三十个小时，所以薛丰年还是以公司的名义买了卧铺票，两人上车没多久火车就开动了，乘务员来回巡视顺便讲乘车守则，林钰爬到上铺坐好，薛丰年从下铺一样一样给他递吃的。 林钰没什么心思吃零食，他把带来的资料都拿出来开始一篇篇翻看，昨天他已经看了一部分，但时间紧急，林钰尽可能让自己多看一些多记住一些， 不求能给薛丰年帮上多大的忙，但只要有一点点帮助，林钰就觉得值得。 “不用太紧张，我们只要了解生产线品牌以及出厂时间，至于其他我们可以咨询专业人员。” “多了解点又没坏处，”林钰说：“如果对方的设备情况好，各方面也能达到我们的要求，那就要尽快促成合作，别看咱们现在好像占据优势，但军工厂那边如果条件好，想要合作的肯定大有人在，我们距离远很多方面都没有当地人有优势，为了弥补这些不足，那就得多用心才行。” “不光是我，你也得看，”林钰把自己看完的资料递给薛丰年：“你看这些翻译过的，到时候拿国外跟他们对比，省的他们小瞧咱！” 听到林钰这么说，薛丰年从下铺站起身，他个子高站直的时候视线基本上能跟上铺持平，他双手撑着上铺的围栏，看着“严肃认真”的林钰心里十分感动。 小对象为了他努力至此，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努力！
第313章 买错的生产线 第二天下午，薛丰年和林钰到达川省。 军工厂负责人果然派了一个司机过来接他们，那司机是个实在人，他不知道要接的人长什么样，于是举着写有“热烈欢迎薛总前来参观”的牌子，跟其他接站的人挤在一起，薛丰年一出来就注意到那明显的木牌，表情差点没崩住。 旁边的林钰看到了便笑着说：“薛总，来接你的人到了。” 两人很快走过去说明身份，司机见薛丰年长得如此年轻，心里非常惊讶，这位薛总看着年纪不大，也不知道他那公司规模咋样 他最近因为工厂改制的事儿天天上火，别看他是领导身边的司机，可一旦真要改制那他这饭碗就算保不住了。 司机的活儿轻松不累，出去再想找个这么好的活儿，可不太容易。 三人上车直奔军工厂驶去，路上薛丰年询问了一下军工厂现在的情况，司机鉴于对方身份，十分详细的一一作答，甚至有些该说不该说的他也都说了。 为的就是给老板留个好印象，没准等合作谈成，他这工作还能保住。 “我们厂现在就剩不到二百人，”司机道：“但凡家里有点本事的早就自谋出路了！” 林钰闻言便问：“剩下的都是什么人？技术员多吗？” “可不都是技术员，”司机笑道：“他们那些技术一般单位都不对口，谁没事儿请个大爷回去，现在厂里除了几个领导、技术员、还有几十个车间工人外，司机就剩我一个了。” 两人打听到不少军工厂的消息，与此同时司机也终于开车到了目的地，林钰看着锈迹斑驳的铁门以及旁边几乎看不起字的厂牌，心想难怪要改制，这里也确实该改制了。 虽然只来了两人，但厂长仍旧非常重视这次见面，他本想带着二人下馆子吃顿好的，但薛丰年和林钰之前在火车上吃过饭了，厂长闻言这才把他们带进会议室。 “请喝茶。” 他亲自给两人倒了水，这才坐下开始说起正事：“我们厂的情况想必二位已经了解了，说实话对于改制我没啥要求，只要投资合适，另外尽量能解决我们厂职工的工作问题就行。” 林钰闻言便问：“那你呢？上面有给你解决你个人的问题吗？” 厂长闻言苦笑一声：“咱是从军队出来的，军工厂没办好我要负主要责任，再说我还年轻，哪能给政府添负担。” “但咱厂剩下的这些工人不一样，他们家里大部分条件都……要是能安排他们的位置，我希望尽可能把他们都留下来，工资低一点也不要紧，只要能留下我保证大家肯定好好干！” 薛丰年点点头，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反而是问：“咱们厂现在还剩多少技术员？” 厂长立刻回答：“17名，本来是18名的，但老袁说他以前同学帮忙介绍了个新工作……” 薛丰年心里有数，那个叫老袁的应该就是鹏城那边说的技术员。 林钰听了厂长刚刚说的话，觉得这位领导倒是一位好同志，可好同志跟好领导并没有必要联系，于是他又问：“我看咱们厂的厂况挺一般的，不好意思我说话有点直，所以被政府要求改制主要是因为经营不善还是技术落后，或者其他原因？” 果然，厂长听到林钰的话顿时红了脸：“不瞒二位，主要问题就是经营不善……当然，这不是我们生产的产品质量不行，只是……” 厂长有些犹豫，不想对着陌生人说出自己犯的错误，可一想到那么多工人还等着他吃饭，最后还是咬着牙道：“是我，是我决策失误了。” “年前，上面下发通知，可能二位听说过，领导想要武装现有部队，所以我们军工厂的技术也必须跟着提高，之前老生产线上生产的那些产品已经落伍淘汰，所以我想着引进新生产线。” “咱们厂以前用的都是苏联的生产线，可听说我们想买最先进生产线对方不卖，没办法我们只能从其他国家想办法。” “我前前后后联系了好几个国家，美、英、德都有，最后选中了一条德国生产线，德国原本也算军事强国，他们的生产线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可没想到还真出了问题。” “怎么回事？”林钰忍不住问。 厂长叹了口气：“咱们这不比京市，好的翻译员简直是凤毛麟角，我找的那个翻译德语实在一般，用于军工生产和民用被他搞混了，等生产线发过来安装调试时，我们才发现。” “已经安装调试过，对方肯定不会退货。”林钰说。 “可不是么，而且这也不是人家的错误，要怪只能怪我们自己，当时应该多找两个翻译，多比较比较肯定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薛丰年和林钰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买错生产线才导致现在的局面，薛丰年问：“那生产线可以带我们看看吗？还有当初购买的资料，我们也想了解一下。” “这个我让人给你们拿，”厂长赶紧叫办公室主任帮当初那些外文资料都拿来，还有被翻译员译错的那份也一并交给他们，“这份虽然译错了，但有些数据还能用，你们可以做个参考。” 林钰虽然不太懂德文，但他看过这么多资料也知道如何提取重点，将资料收好后，两人跟着厂长又去了车间一趟，那条崭新的生产线盖着油毡布，看得出虽然规格错了，但工人日常维护的非常好。 “这生产线还是全新的，”厂长有点惋惜：“要是实在用不上就只能当废铁卖了，怪可惜的。” “不能浪费资源，”薛丰年说：“就算我们用不上，也总有能用得上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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