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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水墨先开的口，连带着谢意，双膝跪地，差点就拜上了。 被欧阳明连忙拉住，慕容婳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走了过来。 “这你孩子，干什么啊！快起来，快起来。” 欧阳明拉着水墨的手臂，把人拉了起来。 本该属于生意人的精明，猜忌和淡然在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眼眶更是被莫名打湿，红红的，像极了一位老父亲。 “我是个商人，做惯了唯利是图的事，漓儿的离开是我们夫妻的报应，我本不该奢求你能回来的。” “可我在欧阳府的这几个月里，我看到了您赈济灾民，修桥铺路，看到了您乐善好施，您没有您想的那么坏。” “你不知道，算了，说话了也没用。”欧阳明摆摆手，又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和蔼的问道：“饿了吧！我们先用膳。” “我其实是来跟你们道别的。”水墨将头低下，眼神再次飘向不远处的慕容婳。 欧阳明察觉到了水墨视线的方向，反倒是松了口气，才慢慢开口说道：“你是担心自己的身份吗？” “……” 欧阳明见水墨没有立即回答，反倒是思索了一番后正想开口，却被欧阳明截住了。 “你从来都不是谁的替代品，不管是我还是婳婳都知道你不是我们的漓儿。” 水墨一听，眼神中满是不解，就连站在一旁的欧阳涅也愣了一下。 “当时救你上来的时候你已经呛了很多水，气息虚弱得就如同死人，是婳婳抱着你不放，是她哭着求我救你，那时我也以为她神志不清，可她就是不听，就是一定要我救你。 我们将你带了回来，找了不少医师终于把你救下。 那时是我动了恻隐之心，想到曾经在外行商听闻的人皮蛊，能将人改头换面成另外一个人。 我才找人寻来蛊虫，将你唤成漓儿，为的就是哄婳婳开心。 可这件事被她知道后反倒是遭到她的反对，原来一直走不出痛失爱子的是我，她只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天性想要救下无辜的孩子，是我想要把漓儿留在身边才有这个邪念。 可人皮蛊一旦成功，要想解蛊不是宿主死就是中蛊者被反噬，也是因为这样，才将一切隐瞒。 婳婳一直都是将你当做儿子看待，至于你的名字更是因为外貌而不得不被迫继承。 是我对不起你。” 欧阳明一番诉说，水墨才明白了这其中的误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不要离开没有错，一切不过是造化弄人。 “你醒来后很快接受了自己是欧阳漓的事令我们很惊讶，看到涅儿的信之后才明白你失忆了，但是娘真的很感谢这大半年来带给我的温暖。”说着，慕容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欧阳明看着心疼，赶忙哄着，帮她擦着眼泪。 “你怎么哭了，这让漓儿多难受啊！” “我，我就是忍不住嘛。” 原本还很煽情，被欧阳明和慕容婳在这撒狗粮，瞬间变得更喜感了些。 “父亲母亲，您何不收水墨做义子，这样他就还是我的弟弟。” “这个主意好！”慕容婳立马收住那满是梨花带雨的哭腔，抓着水墨的手一脸真诚的问：“孩子，你如果不嫌弃我们家的话，就继续做我的孩子吧。” “我……”水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很想很想很想答应，可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未来的去留他自己也无法确定，若真的留了念想，怕是会伤人伤己。 欧阳明看出了水墨的犹豫，旋即拉起慕容婳的手，一副埋怨道：“你这么突兀，会吓到孩子的，你让孩子自己好好想想，万一他还有家人在世，我们也不能强求不是？” “这……”慕容婳也想起自己确实过于急躁了，明摆着抢人家孩子实在不妥。“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我本名姓水，单名一个墨字，家中尚有一位哥哥在世……”水墨说到后面，心中似是做了万般艰难一样，刚要开口就被欧阳涅打断了。 “墨儿本来就是来向父亲母亲辞行的，他家中尚有亲人在，何不等他找到兄长，问过兄长之后再作答呢？” “对对对，长兄为父，是该问问兄长的。”慕容婳也被欧阳涅的说辞给说服了。“那你要去哪里找？又什么时候回来呢？” 慕容婳是在问水墨，却还是欧阳涅回道。
第83章 好巧 “听闻墨儿的兄长在梵莳，我恰巧也要送帝后大婚的贺礼过去，所以儿子认为，由我陪同墨儿一起去，再一起回来。” 欧阳明思索一番，回答道：“也行，这一路上你们兄弟有个照应我们就放心了。” “只有2人怎么够，再带点守卫去吧，我怕你又不见了。”慕容婳细嫩的手掌抓着水墨的手，手掌暖暖的，像一股暖流从手掌传到水墨的心中。 水墨看着眼前两人开始替自己的即将远行而担忧，顿时有了对亲情的具体感受。 “不妥，人多反而引人注目，叫几个高手陪同就好。”欧阳明想了想，一个激灵，想到了最重要的一点。“孟家的公子不是也要进京娶亲吗？你们与西陵孟家婚车同行必然安全。” “您说孟家要娶亲？”欧阳涅第一反应就是孟初寒，可又觉得不可能，有些不确定的又问了问。 “对，西陵孟府嫡长孙要与梵莳赫连家族联姻的事情已经在两国之间传开了。” “就是经常来我们家的孟小公子你可还记得？我记得他从小就很粘着涅儿的，若是如此，涅儿与他们同行也算是兄弟相帮了。”慕容婳在一旁说着，全然没看到欧阳涅那黑如乌云的面容。 水墨站得离欧阳涅最近，也是最快察觉异样的，吓得连忙拉着人就往外跑。“那，那个，我跟哥哥还约了朋友吃饭，父亲母亲请先回去休息。” 这一声父亲母亲是下意识的，也是他心底最想说的。 欧阳明和慕容婳被他这么一叫，心中也舒爽了些。看着两人远离的背影，一个劲的说着早点回来的话语。 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曾有过，他们还是如此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欧阳涅被水墨拉到了唐翊下榻的客栈，唐翊一开始看见水墨回来了，端着水杯的手立马放下，走上前迎接。 可下一眼就看到欧阳涅也在身后，眼神瞬间变得杀气腾腾。 “你带着他干嘛？”唐翊有些生气，又不敢气。说话的感觉就是一种怒火上升又被拼命压下去，听着更像是在撒娇。 “额，他快杀人了，我得在他爆发前熄灭这股邪火。” “怎么了？看起来像是被戴了绿帽子啊。” 唐翊说得云淡风轻，水墨反倒是瞪着大眼睛不住的在心里暗叹！不愧同是男人啊，一猜一个准。 唐翊看着水墨的表情，仿佛在验证他的猜想，“嗯？难道我猜中了？” 那这么说的话，难道他真正喜欢的不是水墨？如果是这样就好办了！ “我没事，他爱娶谁娶谁，与我何干！”欧阳涅被水墨按在椅子上，还一副坦然的模样，结果下一秒又叫起了小二。 “小二，来两斤陈酿，记他的账。” 唐翊莫名被挂了笔酒帐可也不恼，反倒有点窃喜。 “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或许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欧阳涅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唐翊，也懒得再说什么。 恰巧此时小二送来好酒，他也不顾店小二打量的目光，拿起酒壶就豪饮了起来。 “哎呦，客官，这酒是我们店里最烈的呀！” 店小二还想拦着，唐翊出口制止了。“让他喝。” 店小二一脸不可置疑的在这三位贵客中穿梭，最后还是摇摇头，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了。 “大哥，你要是难受我陪你喝。” “诶诶诶，你不能喝。” 水墨拿起酒瓶那一刻把唐翊都吓出魂了，他可还记得水墨酒品有多差，每次喝完就差裸奔了。 水墨自己是不知道的，只是一脸怨恨的看着唐翊，嘟囔的脸蛋被气得鼓鼓的。 恍惚间，那个古灵精怪的水墨似乎又回来了。 “不行，要陪我来。” 唐翊这么说，水墨顿时笑开了花，连忙给唐翊让位。 一晚下来，水墨还是喝醉了，一直不安分的乱动，欧阳涅也意外的将自己喝断片了。 唐翊辛苦将两人扶回房间，看着烂醉的欧阳涅还死死抱着水墨心中嫉妒之火油然而生。 “不行，得赶紧把他除掉。”唐翊鹰眼般深邃的眼眸一眯，心中盘算已经落下。 第二日，欧阳府派人来寻，水墨和欧阳涅迷迷糊糊的醒来。 醒来时才发现，水墨和唐翊是睡床，欧阳涅是睡地上的。 这不是唐翊不想把欧阳赶出去，而是一把两人分开，两人就鬼哭狼嚎的。 唐翊折腾到后半夜，实在不想动了，就由着他们了。 “嗯！头疼！” 最后然后容易犯晕，但是脑子格外清醒，这就会导致头疼得不得劲。 唐翊一听水墨喊疼，也不睡了，直接坐起帮他揉揉太阳穴。 坐在床下的欧阳涅本来还也晕乎乎的，可这一幕在自己眼前发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你住手！” 欧阳涅一声大吼，几人瞬间清醒。 欧阳涅也顾不得昨晚缠着两个人要结拜做生死与共的兄弟，拉着水墨就逃。 “哥，鞋子……” 欧阳涅看了一眼，一手拿着水墨的鞋子，一手牵着水墨就往外走。 他心里清楚，以唐翊这种身份的人，多大的荣华富贵都抵不过平静安稳。 他不想让水墨过上尔虞我诈的生活。 唐翊看着两个仓皇逃跑的身影，不舍的表情瞬间垮塌，眼眸变得冰冷。 重新整装出发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欧阳涅特地选在晚上出城，水墨与欧阳明夫妇道别后两人便出发了。 “哥，我还想靠着唐翊接近国师呢，你这样我接下来计划都乱了。”水墨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我们欧阳家在梵莳生意虽然不及唐家大，但人脉还是有的，就算是夜探皇宫，我也不想你跟唐翊有过多瓜葛。” 欧阳涅一脸神清气爽的骑着马在前面走着。 还没走几步，前面出现几个高挂的灯笼，等两人再走近些，是一辆玄色马车停在了他们的必经路上。 欧阳涅原本轻松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脸也拉得难看极了。 “好巧啊两位。”
第84章 黑水镇 唐翊卷起车厢的卷帘，对着路过的两人微微一笑。 “虽然过几日便立春了，可这春冬交替时分最是容易得风寒，欧阳公子这是打算让墨墨陪你顶着寒风快马加鞭吗？” 唐翊语气轻巧，也不免听出话中的不满，水墨眼见着两人又要对上，连忙开口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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