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往外走,却忽然被江珩拉住:“怎么了?” 不能让他穿着这身就出去! “穿上。” 江珩快速脱下外套披到沈清淮肩上。 沈清淮无奈笑了笑,抬起手让他帮自己套上外衣,随后才放心地牵着手走了出去。 在踏入走廊之后,过了约几秒后,二人嗅到空气里弥漫的水腥味。 他们左右看了眼,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前后两端的尽头处不断传来尖叫与嘶哑的吼叫。 二人生起警惕,在前后包围的尖叫声中,江珩拉着沈清淮往走廊的一端跑: “先去前厅,那里人多。” · 一个小时之前。 二楼包厢内,沈岩暗中派人去找沈清淮之后,和其他几位家主又洽谈了会儿。 在商业上,四大世家多多少少都有合作,正好借此时机谈成了许多项目,正是高兴的事,但聊了许久,迟迟没有等到沈清淮的人。 虽说这次联谊会的最大初衷是沈、司两家的联姻,但到头来也不过是为了生意。 司家家主等沈清淮等得有些着急,已经不止一次让人给自己添茶,话里话外都在夸赞司铃。 但沈泽却没有什么反应,慢悠悠地吃着点心,虽然关注沈清淮,却很少提及司铃。 比起联姻,他更在意的是沈清淮为什么违背自己的命令公然缺席。 看到沈岩捻珠子的速度变快,沈泽于是站出来道:“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见状,沈云珍也立即停下话头,起身跟了出去:“家主,我也去帮着看一眼哈。” 沈泽来到二楼扶手边,听着高跟鞋“哒哒哒”来到身旁,不耐烦道:“你跟出来做什么?” 沈云珍托了托新烫的卷发,乐了:“笑话,只许你出来找人,不许我出来看热闹,你当沈家是你一个人的么。” “我说云珍啊,你今晚怎么好像格外黏人。”沈泽侧过身,一手搭在扶手上,歪着嘴笑着看她:“我去哪儿你都跟着,难不成是守寡守久了,老来怀春,把主意打在了我身上?” “呸!贱猪蹄子骚尿泡!敢不要脸到老娘面前,老娘剁了你秽根下酒!” 沈云珍最烦的就是老男人这幅嘴脸,狠狠骂了好几句才罢手:“老娘是防着你和你那蜂窝煤儿子偷偷搞什么小动作,把人家司小姐给骗了去,到时候让家主知道了,吃不了兜着走!” 沈泽知道自己骂人骂不过她,冷笑着道:“想靠你那个废物儿子攀亲司家,我劝你还是期待自己老蚌怀珠比较现实。你也不看看你那宝贝儿子现在在哪儿呢?” 不知为何,沈云珍忽然心口一紧,往大厅底下扫了一眼,当真没看见白毛的踪影,她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个老不死的把我儿怎么了?!” 沈泽举起双手挡在身前,和她保持距离:“唉,别乱说,明明是你儿子先动手惹的其它两家少爷,被打趴下后现在应该在医院躺着。”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沈云珍急得赶紧掏出手机。 “小打小闹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家主他们不会在意的,我就没说咯。”沈泽故意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贱人!” 沈云珍拨通了电话,和对面确认了白毛的情况,沈泽在一旁大笑。 白毛在医院接受治疗,短时间内还不能确定他的情况,主要是他体内炁很混乱,具体原因无从排查。 沈云珍被彻底激怒,左右她就是赶去医院也做不了什么,干脆挂了电话就要跟沈泽死磕到底。 “你看呗,反正我就在这哪儿也不去,随你怎么看,出事的又不是我。”沈泽心情颇好地靠在走廊上,抬手让酒托送上酒。 沈泽一边享受地喝着酒,一边跟着音乐打节拍,看着下面欢笑声一片,没过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什么事?”他随意拿起接下,在听到对面急切的回报后,一张脸“唰”地白了。 “站住!好端端跑什么?!!” 沈云珍死死盯着他,在沈泽跑下楼梯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 “放手!我现在有事没工夫跟你闲扯!”沈泽急得甩开她的手,然而沈云珍手臂上的披帛忽然活了起来,蛇一般紧紧缠住沈泽。 沈云珍裂开一抹冷笑:“呵呵,有什么事能有舞会重要,给老娘老实待着!” “疯婆娘快松手!再晚你会后悔的!”沈泽咬牙切齿,用力扯着身上的披帛,却没想到越挣扎缠得越紧。 “疯子!” “贱人!” 两位长老在二楼吵了起来,情绪激动,声音传到了一楼。 底下的宾客被引起注意,纷纷抬起头看热闹。 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走,在看两位长老打架看得正兴奋的时候,大厅门忽地传出一阵爆响! 大门被破,黑夜倾泻而入,数不清的尸解仙潮水般涌入大厅!一时间人人惊慌失措! 这些尸解仙浑身黑红,携带着污浊的血水和满地的碎肉,向所有活人扑来。墙上,柱子上,楼梯上很快就布满了它们的身影。 沈云珍惊叫一声,被沈泽狠狠推开。 “完了,跑出来了,全跑出来了......”沈泽从收到消息到亲眼看到,中间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原本他可能还来得及阻止,但现在已经无能为力。短短几秒钟,他已经预想到了后果。 “得赶紧通知他们,让他们先撤离。” 沈泽马不停蹄跑回包厢,顶着一张震惊又带有遗憾的脸对四位家主道:“各位,咱们的项目出了严重的意外。” 沈清淮和江珩很快跑到走廊尽头,转过拐角的一刹那,二人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 只见长长的走廊内到处都是淤泥和血的混合物,浑浊的水渍毫无规则地遍布在墙上和地面上,受了伤的人就躺在污浊之间,气若游丝,一张脸被啃得分不清长相。 “这股气息——荷花池?实验室里的东西跑出来了?!”江珩有些难以置信,回头看沈清淮,后者摇摇头。 “快走,陈武是不是还在前厅?”沈清淮拉着江珩快步跑去前厅,嘈杂混乱的声音逐渐放大清晰,只听到类似“救命”的喊声响起,二人冲入大厅,只见数不清的尸解仙包围了所有出口,大厅里混乱一片。 密密麻麻,放眼望去皆是黑红的尸解仙,它们上蹿下跳,灵活又暴躁,爬过留下一地的水渍和碎肉,哐哐大力把人撞倒,张开血盆大口就咬,被秦礼一锤打爆头颅。 “这些东西从哪儿冒出来的?!太他**的恶心了吧!比平阳宿舍里的那些灵体还要恶心一万倍!” 秦礼拿着金刚锤正在大厅里救人,对着这些尸解仙一锤一个。尸解仙的皮肉本就松散,被他一砸顿时爆浆般炸开,秦礼一个没忍住把刚吃的都吐了出来。 白栩持着土盾在手,看到秦礼只顾弯腰呕吐,全然没注意头顶上一只尸解仙对准了他的脑袋,白栩用了吃奶的力气挡住空袭,拽着秦礼躲去一旁。 但顾头不顾尾,白栩把秦礼拖走后,回头见陈武毫无技巧地甩着手里的一把破尺子,愣是不记得调动自己的炁,气得他对一旁的司铃喊道:“喂!那小子要被淹了,快去拉一把!” 司铃甩着火鞭将面前的尸解仙抽飞,直接把高跟鞋的跟撅断,冲着陈武跑过去:“拉住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打!” 陈武被司铃拉着往空旷的地方跑,看到有尸解仙扑上来,他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调动体内的炁用天蓬尺敲掉尸解仙的脑袋。 来参会的宾客里,不是每个人都精通玄术,有自保能力的在尽力自保,没有能力的拼命拉别人当肉盾,在大厅内拼命乱窜,没来得及逃走就被尸解仙淹没。 “居然有这么多。”沈清淮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尸解仙,手腕上云水镯飞速旋转,一股强大的炁力在周围爆发,解决掉那些悄悄靠近的尸解仙。 “它们不是被关着么,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江珩疑惑道。 二人来到大厅,一边帮着解决这些尸解仙,一边关注着它们的行为。 奇怪的是,那些尸解仙抓到人后并没有急着啃食,而是像拿到坚果不知道怎么吃的动物一样,不得其法地寻觅着换着方向啃咬。 “它们在找什么?”江珩看不懂尸解仙的意图。 沈清淮猜测道:“魂魄,它们在找丢失的魂魄。” 二人杀出尸解仙的包围圈,正往外逃的司铃和陈武看到了他们,陈武激动大喊:“江哥沈哥!” 司铃带着陈武往二人靠近:“它们身上都是湿润的淤泥,跟盔甲一样,我的火鞭起不到作用。” 江珩用红梅树圈出一片安全地带,对她们道:“先进去,我去救其他人。” 沈清淮打散一堆尸解仙,在里面找到了被困的白栩和秦礼。 被救的前一刻,两人已经面如死灰,直到沈清淮的脸出现在眼前,二人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只听见站在光里的沈清淮淡淡开口:“去找江珩,那边安全。” 白栩和秦礼仿佛一瞬间得到了神的救赎,手脚并用跑去了红梅树后。 另一边,本次宴会占了半数以上的沈家人,在尸解仙攻进大厅后,瞬间就作鸟兽散。 “快来!这里有个窗户可以出去!”几名沈家的人拉着同伴跑去走廊。 “哪里?!” “这儿这儿,快爬出去!” 对方听了他的话,正从窗口探出去半个身子,下一秒从窗外忽然涌出几只尸解仙,那人顿时被血盆大口淹没。 其他几个沈家人吓得往后一躲:“窗口果然不安全,去别的地方看看!” 另一边,一些人合力运炁护体,在周围护起一道符阵,有效抵抗住攻击,然而随着目标的明显,越来越多尸解仙被吸引过来,符阵渐渐地撑不住,位于阵眼的人被迫被其他几人抽干了炁。 鼠眼是反应最快的那一批,在尸解仙围上来的一刹那,两只手迅速地从身边抓来两个人挡在身前,两人连声音都没发出就被一口咬断了脖子,鼠眼吓得爬上食架逃命。 尸解仙到处都是,鼠眼手边没有工具,在炁力不足的时候就随手抓住身边的人替自己作肉盾。 他在大厅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安全的窗口,想借着窗口逃出去,却在距离窗口还有百步的地方被一只手用力扯住,他回头一看,是不知道哪一脉的族亲,被啃咬地满脸是血,手死死嵌住鼠眼试图拉他给自己当肉盾。 逃命的关键时刻被突然牵制,鼠眼的理智濒临崩溃,他抄起手边的铁盘,用锋利的边沿对着那只手又切又割: “放手!你他妈给老子放开!” 对方发出一阵阵痛呼,终于承受不住被鼠眼挣脱了走。 鼠眼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向窗口,踩着地上的人头跳出窗框,夜晚的凉风迎面吹来,他兴奋地瞪大双眼,谁知下一秒一只黑爪风一般闪现至眼前,他的记忆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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