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厉害。”面对领班的吹嘘,江珩不屑地笑了一声。 能自己运转天地之炁、认主的法器已经几百年没出现过了,炼制这类极品需要耗费的精力和需要的能力,目前已知的,只有姓江的才能做到。 要么是领班夸大了,要么就是沈泽用了别的手段哄骗消费者,反正绝不可能是真的。 “当然了,要知道每一件都价格不菲呢,上回一件能让人每晚梦游太虚的风铃法器就卖了八位数。”领班提起那法器就是满眼的艳羡。 “破铜烂铁罢了。”江珩没有和领班多闲扯,扔下一句就和陈武走了。 路上,陈武的腿还有些麻: “吓死我了刚才,我还以为刚才要交代在那儿了——唔,呸!这橘子也不甜,还是银月楼的好吃。” 江珩把橘子抛着玩:“这样就吓到了,看来胆子还得再练练。” 陈武捂着胸口直摇头:“我得回去吃三碗双皮奶才能好。” “双皮奶?从前也不见你吃这个。” “不一样,我现在说的双皮奶是沈管家给的,做得可好吃了。” “懂了,原来是拿双皮奶收买的你。” “哎......哎?哎!” 江珩三言两语就套出了陈武的话,陈武急得跳脚。 江珩用橘子打发了他,回头想到什么,打开手机,发现消息栏空空如也。 沈清淮并没有找自己。 一阵失落涌上心头。 “二位散步回来了,淮少有事出去了,让二位不用等他。”沈一扬转达完话,顾自忙活去了。 江珩回到房间,手机适时传来震动。 他的心跳顿时加快,快速掏出手机,看到沈清淮的来信。 沈清淮:[吃饭了吗?] 江珩,飞速打字:[还没有。] 沈清淮,过了两分钟:[最近手头的事有点多,不太能回银月楼住,我让沈管家好好照顾你们。] 江珩在对话框打下一串字:好,我们会照顾好自己,你也是。你需要忙多久?在外面还是在沈家?危险吗?需要帮忙吗?我可以...... 忽然一个激灵让他停住了手头的动作,咬了咬牙,默默把字都删除了,回了一个字:[嗯。] 看着消息发出去,江珩默默等着对方的回复,然而对方不再有回应,头像也跟着暗了下去。 江珩顿时觉得浑身不是滋味。 “要不要消失得这么干脆......” 他把手机随手一扔,盯着墙上的画出神。 之后的几日,江珩除了和夏逸保持联系之后=外,每日无所事事。 在路上走着,偶尔能幻视沈清淮的身影,并且这种情况发生得越来越频繁,晚上做梦,梦里都是沈清淮背对着自己,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理他。 “......” 江珩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我忍不了了,他真的要把我忘了。” “江哥三思啊!这才过去一个礼拜你就忍不住了吗?” “七天还不久么?自从那日联系过后,清淮就真的忙得一次都没找过我。” 其实在分别一日后江珩就已经忍不住要发消息了,只是一开始被陈武劝住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等着等着一直拖到最后,他说什么都要找到沈清淮。 陈武无计可施,把小册子翻烂了都没有找到对策,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江珩给沈清淮发了一长串的消息。 发完消息后,江珩就一直捧着手机等着。 “怎么样,他回你了吗?”陈武摆烂道。 “没有......”江珩痛苦地捂着脸。 “唉——”陈武长长叹了口气。 江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起身:“算了,我直接去找他。” 他跑出房间,四下找了找人,最后找到沈一扬。 一见面,没等沈一扬开口,江珩就径直问道:“清淮回来了吗?” 沈一扬看着他,眨了眨眼:“淮少前日就回来了,你不知道么?” 江珩双眼透露出迷茫:“我不知道,怎么没人告诉我?” 沈一扬道:“不对啊,我之前明明看到淮少给你发信息,让你在楼下等他,你......没收到吗?” 江珩脑袋理“轰”地炸开,他急忙掏出手机,在聊天界面刷新了好几下,根本没看到所谓的沈清淮的消息。 “咦?奇怪......” 沈一扬拿过江珩的手机,检查了下手机设置后,用对讲机联系了一下工作人员。 “什么?四层以上的网络断了?断了三天了?这么严重的事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沈一扬很是生气,把对讲机对面的人指责了一顿。 网断了? 网断了! 江珩一颗心像是被踢到了深渊。 “管家见谅,今天已经修好了,您看看消息能不能正常发出?”对面的人回道。 沈一扬看了眼手机:“恩,修好了。这种情况,下不为例!” 对讲机没了声响,江珩还愣在原地,沈一扬把手机还给他:“江先生,情况已经弄清楚了,这几日楼里检修,四层以上的网络断了几天,所以您才没有收到淮少的消息,只是江先生,难道这几天您都没有下过楼吗?按理说,到了楼下就能收到了呀。” 还被沈一扬说中了,江珩这几天情绪失意,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都是陈武帮他带上来的。 江珩快疯了,抓着沈一扬问道:“有没有办法把没有收到的消息找出来?” “您先别着急,我想想看......” “要快!” 沈一扬被他晃得头晕,拍了拍脑袋,随后领着江珩找到一个检修的工作人员。 把情况跟他说明后,那人拿过手机就是一通鼓捣。 江珩一边看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那人恢复了部分数据,没被接收到的消息也出现在了对话框里。 江珩赶忙夺过一看。 三天前,pm23:56—— 沈清淮:[睡了吗?忙了这么久都没时间给你发消息,真是抱歉。] 沈清淮:[才出来几日,就想念银月楼的饭菜了。] 沈清淮:[花园里的玫瑰要开了吧?] ...... 两天前,pm13:23—— 沈清淮:[你还好吗?最近几天降温,别感冒了。] 沈清淮:[(感冒药图片.jpg)] 沈清淮:[中招了(悲伤小猫.jpg)] ...... 一天前,am7:21—— 沈清淮:[忙完了,大概今天下午回来,你能在楼下等我吗?我带了b市很好吃的糕点,我们一起用晚餐。] pm18:30—— 沈清淮:[在忙吗?] ...... 看到最后,江珩的心脏停止跳动,整张脸都白了,沈一扬和工作人员被他的脸色吓到:“江先生?您还好吧?” “清淮现在在哪儿?!”江珩顾不得有谁在场,拽着沈一扬就往外冲,边跑边说。 他必须、马上、立刻见到沈清淮! “咳咳咳......慢......藏书阁......在藏书阁......”沈一扬被拽得快脱骨了。 “怎么走?!” “司机!司机!” 沈一扬赶忙招来司机,赶着投胎似的,江珩松手、拉开车门、坐下、关车门一步到位,不到一秒的功夫,司机一脚油门飞出一里地。 沈一扬还在原地喘气,就已经看不到车尾气了,神情痛苦地撑着膝盖,不住地摇头:“淮少不过略施小计,反应就这么大,以后还了得......” 车上,车窗两边的景物移动得飞快,但江珩还是恨不得自己扛着汽车跑,几分钟的车程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先生,到......” 司机才踩下刹车,后座上的人就已经不见了。 日光下,黄绿琉璃瓦熠熠生辉,飞檐斗拱,脊兽有序,“藏书阁”三字匾额高悬。 江珩认准了匾额上的字,两指夹着通行证经过西装革履的安保,一路顺着古朴的楼梯拾级而上。 楼内的装饰并非全是古董,大部分还是以现代装潢为主,瓷砖擦得一尘不染,屋内空调温度适宜。 江珩一路飞奔的缘故,越走感觉越热,直到找到沈清淮在的那一层,在层层叠叠的书影背后,一个月白色的身形靠在软座上正翻着膝上的古籍。 耳边的轰鸣声在此刻戛然而止,只有沙沙的书页翻动声和砰砰的心跳声。 沈清淮沉浸在书里,没有注意到有人正站在楼梯口望向自己。 他暂时还没有心思去管别的事。 手中一卷《灵官注》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那些晦涩难懂的字眼,在他眼里不断变幻着身形。 沈清淮长长呼了口气,眉宇间是挥散不去的愁绪。 “看不明白,找不明白,悟不明白......” 沈清淮指尖抵着太阳穴,用力揉着。 整卷书仅有短短不到三千字,每个字都蕴含着无穷的奥秘,由于前人的注解,他大致上看懂了灵官度的一些基本信息,也明白了“献祭”一法的可行性,却唯独找不到毁掉它的办法。 羽化登仙,长生不老,不论对世家还是散修的诱惑都太大了,为此被利用枉死的人,千百年来也数不胜数,终归是欲望害了无数生灵。 沈清淮不想自己成为献祭的牺牲品,也不想让其他人牺牲。 一想到那些高位者贪婪渴望的嘴脸,他就感到无比恶心。 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找到毁掉灵官度的办法。 当然,也不用太着急。 “呼——” 沈清淮看得头昏脑涨,把《灵官注》放了回去,随手拣起另一本看。 今日无事,沈清淮穿了一套宽松舒适的衣服,下身黑色绸缎暗纹长裤,上身月白色卦衣,带有背后长至膝弯的薄纱后披,举手投足间,薄纱跟随动作轻轻飘动,在日光下流光溢彩。 江珩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沈清淮身后。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江珩欲言又止,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不知该收还是放。 还没等他打好腹稿,他的影子就被投映在沈清淮面前的书架上,沈清淮发现了他,转过身看到他的一瞬,眼眸闪过一瞬的光亮,但仅仅一瞬过后,眸中像是结了千丈高的冰川。 沈清淮脸色冷得吓人,无视江珩,径直绕去了书架后,留下一路的疏远。 “清淮......” 江珩心跳漏了一瞬,赶忙拖着步子跟上去。 沈清淮没有让他跟上的意思,脚步飞快,在一排排书架里绕来绕去,成功把江珩落在身后。 江珩停在原地,急切又茫然地张望着,等待了几分钟,看到某个书架背后纱衣飘过,脚一蹬追上去。 “清淮!” 沈清淮飞快躲去了最里面,然而意料之外的,墙面上很光洁,没有安全通道的门。 他没有路可以逃了。 “清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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