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摆弄着香炉,一炼就是一整天,后花园上空被炁力环绕了一整日,离得近的沈家人都看到了这一景象,私下好奇传开。 江珩一心沉醉在炼器上,直到香炉最后炼成,随着一声类似爆炸的响声,炁在后花园荡开消散。 香炉静静地立在土坑里,彼时已经有隐隐的香味散发。 江珩将它取出托在掌心,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看着师父小心为师叔点上香炉。 他感受着掌心的重量,抚上刚炼完还带有余温的炉身,握着就好像牵着沈清淮的手。 “他应该会喜欢。” 江珩收拾完东西,捧着香炉回到房间,迫不及待地挑选起了香料,一个一个点燃,凑近试闻,动作神态像极了当年的江云齐,这感觉有些过于奇妙。 他挑着挑着,眼皮已经沉重地抬不起来,直接抱着香炉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睁眼,距离沈清淮回来就只剩下一天。 这一天,陈武是被江珩叫醒的。 “怎么回事,江哥你什么时候起得比我早了?” 陈武迷迷糊糊被拉去吃早饭,等看到江珩揣在口袋里的香炉后,困意顿时全无。 “天呐江哥,你真的把香炉炼成啦?” “成了,就是不知道最终效果如何。” “可以呀!快了快了,明天沈哥就回来了,我都开始期待沈哥的反应了!” 陈武激动的连饭也不吃了,求着江珩把香炉给他看一眼。 江珩心情不错,只给他看了一眼香炉漆黑光泽的表面,就又宝贝地塞回口袋。 一整个上下午,江珩整个人都过于兴奋难耐。 他问沈一扬要来了礼物包装材料,把香炉一层层包裹,放进包装盒,看着又觉得哪里不对,一层层全部拆开,再重新包装。 等好不容易包装完,江珩又跑去阳台上望着路口发呆,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连陈武都忍不住摇头。 这一天的时间仿佛格外漫长,翌日早上七点半,江珩不知为何忽然醒了,下意识打开手机,却收到沈清淮三点二十发的信息。 江珩瞬间清醒。
第五十二章 心跳忽然加快, 江珩莫名产生一种直觉。 他点开消息框,只见对方发来的消息,只有短短八个字—— 沈清淮:[有事耽搁, 归期未定。] 身上的被子一时间像灌了铅似的, 压得江珩喘不过气。 一瞬间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走,江珩倒回床上,捧着手机, 呆呆地看着沈清淮的头像。 “归期未定,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江珩缓了缓神, 深吸一口气, 打下一行字。 江珩:[好, 等你。] 紧接着手机熄屏, 被扔去一旁,江珩整个人埋进被子里没了声息。 “咚咚咚——” “江哥?你起了吗?” 门外, 陈武试探性叫了几声, 过了许久没等人来开门, 于是掏出了沈一扬给的备用钥匙,找来了房间。 一眼看过去没看到人, 陈武又喊了一声:“江哥你在哪儿?” 没有人回应, 陈武小声嘀咕了一句:“难道出去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忽然间, 被子很细微地动了动。 陈武好奇去掀, 等露出江珩落寞的脸后,惊讶出声: “江哥?你怎么一声不吭, 这是把自己埋了吗。” 江珩微微睁开眼, 声音沉闷沙哑:“他今天不回来了。” “谁?你说沈哥?”陈武眨了眨眼, 表情有些无奈:“害,今天回不来, 可能明天就回来了呢,江哥你别反应这么大,你刚才脸白得差点把我吓死。” 江珩没说话,翻了个身背对他。 陈武拍了拍他,安慰道:“没关系的,就差这么几天,我陪你等。” 听了他的话,江珩稍微缓过一点神,被陈武拽着下楼散步,没等走多远,就遇到沈一扬在和修剪的师傅说话:“淮少去c市参加宴会,大概要一个月后才回来,慢慢修,不用急着赶工,保证质量。” 江珩听见后转身回了房间,默默盯着墙上的画。 画上的人还是那样地清冷出尘,只是相比之前看到的,似乎更远了些,薄薄的纸面像间隔了两个世界。 江珩垂眼,目光下落,被精心包装过的礼物就放在茶几上,他起身拿起,转头离开了房间。 在走廊的另一边,是沈清淮的房间。 江珩在打扫卫生的保姆帮助下,将礼物放在了床头,也没有署名就离开了。 既然不知道沈清淮什么时候回来,那就把礼物放在他第一眼能看到的地方。 江珩呼出一口气,慢悠悠走去餐厅找陈武。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 沈家的日子一成不变,或者说是江珩和陈武的生活一成不变。 陈武受到沈岩的监控,沈家其他地方又有安保和监控,两个人整日没事干,除了散步外就只能宅在银月楼找些娱乐活动。 江珩做什么都没兴趣,和陈武逛马路回来,在路过后花园时,突然听到人的说话声。 “江哥,你听到声音没有?”陈武竖起耳朵去听。 声音听上去年纪不大,不太像是沈一扬。 陈武的话音未落,江珩转身迈开大步走进后花园,远远的就看见亭子下坐着几个喝茶说话的人。 二人停在树丛后,看清了那些人的样子。 后花园的亭子不大,桌边只有两把椅子,坐在左手边的,头发挑染出一撮白色的男人,看上去也就只有二十出头,桌上放着沏好的茶,却顾自晒着太阳喝饮料。 他对面的男人年纪和他差不多,喝茶的同时眼睛不断瞥着四周,明明长相端正,愣是给他看出了一种贼眉鼠眼的感觉。 这些天江珩和陈武在沈家四处闲逛,大部分时间也能瞥见一些长老高层出行,也大致记下了他们的样貌,可对眼前这两个人丝毫没有印象。 但他们身后站着的随行人员里,其中一个保镖却看上去很眼熟。 “那不就是之前提醒我们不要靠近荷花池的人么,他怎么会来这?”陈武认出了那个人,不禁疑惑道。 “他是保镖,当然是跟着老板来的。” 江珩注意到他站在鼠眼男子身后两米远,在本就不大的亭子里,半只鞋面已经踩到了台子边缘。 在陈武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江珩先一步走了出去。 亭子内,鼠眼哥眼珠子转了一圈,刚把视线从亭子的柱子上移向花园内,忽然被一双手挡住视线。 “就等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眼睛都转了八百圈了,有病就去治。”白毛皱眉嫌弃道。 鼠眼哥斜睨他一眼:“关你屁事。” “老子看得恶心。”白毛往地上淬了一口,原本干净的地面上赫然多了一口黄白的痰。 鼠眼哥看了想吐,皱眉骂道:“你要死啊,要发疯滚回你家,这儿可不是你脱袜子抠脚的地方!” 白毛动了动露在外头的脚趾,踩着凳子正了正身:“要滚也是你先滚,阴沟里的老鼠什么时候也敢上大街了,是洞里的垃圾不够吃了,还是脏水不够喝了?你说个数,爷心情好说不定能打发了你。” “你小子吃屎迟早烂头皮!” 鼠眼哥恶狠狠咒了一句。 眼熟保镖被二人的话恶心到,但也不能表现多明显,只能微微皱眉,下意识往后退。 但就在他后退一步,忽然察觉到踩空的危险感时,一只手突然撑住了他,把他稳稳推回台子上。 保镖惊魂过后,回头一看,江珩的脸赫然映入眼帘。 “后面没有台阶。” 江珩没什么表情地提醒了一句,那保镖认出了他,眼神微微一变。 与此同时,江珩目光在他耳后的纹身上扫了一眼:“安保人员还能出外勤?” 一句正常闲聊的话,已经透露出对方认得自己,保镖很快平复了心绪,回了一句:“也是工作之一。” 江珩点点头,瞥见了他胸牌上的名字“0982夏逸”。 在他们没注意到的亭子内,白毛和鼠眼哥原本正斗嘴,白毛听到外头的动静率先皱眉看了过来。 江珩转身离开亭子,却忽然被人叫住。 “站住!你谁啊?懂不懂规矩?爷说话的时候,你们嚼舌根像什么样子!” 白毛把手上的饮料瓶随手一扔,一双黑眼瞪向江珩。 饮料瓶不偏不倚砸在了江珩脚边,没盖盖子的瓶口溅出黑色的饮料,洒在了江珩的鞋上。 “喂!说你呢,哑巴了是吧!”白毛见江珩没反应,不爽地拍桌子道。 江珩垂了垂眼皮,弯腰捡起饮料瓶,转身走回亭子。 他的步子不小,走起来不仅速度偏快肩膀还很稳,长身挺立,向着白毛靠近,高大的身形眨眼间就逼至眼前,瞬间的压迫感让白毛脚一滑,差点跌下凳子。 “停下!” 眼看着江珩到了眼前一米之外速度还不减,白毛下意识喊出声,黑压压的阴影适时停了下来。 饮料瓶被“咚”地一声扔在胸口,眼前的男人发出低沉严肃的嗓音:“垃圾,不得乱扔。” 不仅是白毛愣住,一旁的鼠眼哥也被江珩的气势惊讶到,一瞬间还以为是沈清淮现身。 然而一转眼,他注意到江珩身上穿着的衣服,那料子和花纹,明显是沈清淮的私服设计。 鼠眼哥立即便有了底气:“你绝对不是沈家的人,同时也不像别的家族的正经人,身上又穿的是清淮哥哥的衣服,你就是清淮哥哥最近带回来的那个散修吧。” 江珩没否认,在听到鼠眼对沈清淮的称呼时,眼底覆上一层冷意。 鼠眼哥说话时,眼珠还在江珩身上下扫视一番,末了翻了个白眼:“清淮哥哥的家什么时候能让这种货色进了?” “听说是用什么手段讹上了家主,为了钱才死皮赖脸赖在沈家,清淮哥没办法才把他们收来的,呸!真是下作!” 白毛把饮料瓶往后面的花圃随手一扔,江珩顿时眸光一冷,往前迈了一步。 白毛下意识往后一缩。 江珩居高临下,俯视二人道:“银月楼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二位有预约么?” “哟,你还懂预约呐?”白毛哈哈笑了起来,嘲笑这个外来的散修什么也不懂:“那你知不知道爷是谁?” “不知道。” “爷是云珍长老的长子,未来的长老之位继承人,沈家的股份我们家占了10%,这么说你能听懂吧?” 白毛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看着江珩,后者没什么反应,转头看了眼鼠眼哥。 鼠眼哥见白毛自报家门也不甘示弱,也介绍起自己:“我是沈泽长老的长子,继承人,股份我们家占10.05%。” 这两个人在沈家,也算是沈惑一辈的公子哥,地位不算低。 “我们都是清淮哥的族亲,自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扔什么就扔什么,他才不会怪我们,倒是你,别以为进了这院子就能当人了,识相的赶紧给爷磕头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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