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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然要扮演的这个角色，自小在一个充满暴力的环境下长大，心理已经扭曲，但他一直在抗拒扭曲的自己，每次心里的阴暗面开始滋生疯长的时候，他总要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才罢休。 他的矛头只对着自己，脆弱、温顺、绝望。 父亲喝酒赌博欠了债，便把自己卖给了冯昀要扮演的手段阴狠的商业大佬打工抵债。 因为漂亮，就看上了对方。 剧本中有三次激情戏场景，这三次也对应了俞然所扮演角色对商业大佬的感情变化，同时，商业大佬对俞然的态度也在这三次场景中逐步转变。 第一次是在他被大佬的贴身保镖下药，后被赶来的大佬截胡，半强硬性质地下药要了对方。 相处久了之后开始生了感情。 第二次在海岛边，商业大佬谈生意时，俞然将被设计跑离到海岛一处密林处，商业大佬亲自冒着危险寻到黑夜，两人的那一次是在黑咕隆咚夜幕下的岩石旁，由于没带器具，大佬心疼俞然只温柔地匆匆进行了一会。俞然也是在此时，真正依恋大佬，产生安全感。 第三次则是出海岛后，在商业大佬的老家浴室中，那次是俞然主动邀请大佬完成的。 一个救赎的故事，小可怜从商业大佬身上得到了温暖，而商业大佬从小可怜身上也学会了珍惜。 俞然摩挲着剧本，闷闷感叹道：“倒也不必把大量的笔墨全花在这些场景上。” 冯昀听后睁开眼睛，扫了一眼他白皙手指下遮着的黑字，即使从不连续的词汇中也能感觉出心惊肉跳。 明天一大早要拍的戏是商业大佬第一眼看到俞然时，直接带到墙壁处壁咚，这一幕戏里，俞然的上衣直接被撕开了，并且被商业大佬前胸后背种下很多吻痕，商业大佬再想往下进行时，被前来找他的保镖打断。 俞然语气中带着故意轻松的语调，也不知是安慰冯昀还是说服自己：“其实这些就是工作，跟我在边境管理局的性质一样，再说了，我们两又不是gay，正常室友间有时候都会互帮一下，所以明天的戏……” 他突然顿了一会，又快速接着说完：“也没什么大不了”。 说完，他把剧本往旁边沙发一摔：“不排练了，明天我们直接演。” 对面只轻轻应了一声表示认同，俞然瞟了对方一眼，又在闭目盘腿打坐。 俞然突然乐了：“看你这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明天可怎么演。” “对了”，他又继续开口问，“进幻境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冯昀睁开双眼，有些欲言又止，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他并不想俞然卷入这些事，甚至还抱着点侥幸心理，也许大哥手下的人并没看清俞然的脸。 “没什么，可能抢劫”。在他还未彻底恢复伤势前，他不想多出什么意外。 落到俞然耳朵中，却是不愿坦诚相待的意思。 他们俩同吃同住至少表面上看着都已经卿卿我我，冯昀居然不愿意将事情原委尽数告知，俞然的心里蓦然生出了点不爽。 隔壁屋是导演的房间，唯二之一的贵宾房，此时戚枫正倚靠在阳台那边，望着对面明暗的灯火。一阵阵从海上过来的冷风把他微长的头发往后吹起。 阳台的小圆桌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空了的香烟外壳包装旁，一个明亮到刺眼的手机屏幕上上，赫然是宋体字样的“功能障碍”。 前几天的测试报告来了，他连续看了三年，还是好不了，胸膛里的心也被海风吹得冰冷，就这样死心好了，不想治了。 * 第二天一早，俞然打着哈欠独自前去摄像场地附近的化妆间。 他原本以为共处一室会很不习惯，结果打坐的冯昀存在感很弱，只要说服自己不去想房间里还有另一个男人，困意上来很快就睡着了。 清晨的光微微暖和，很多工作人员坐在日光能晒到的地方吃着早餐。 化妆师认真给俞然脸上涂着薄薄的一层绯色粉底，嘴上夸赞道：“你这皮肤都不需要怎么修容，太难得了。对了，庄影帝没和你一起过来吗？” “睡着呢”，俞然随口回道，脑子里浮现出冯昀闭目打坐的画面，他并不需要睡觉，但是俞然离开的时候也没喊他一起。 “也是，导演特意提过了，今天镜头主要聚焦在你的脸上，而且庄影帝那张脸，也不需要多花时间，不用化妆就能迷倒一群迷妹。” “导演这么敬业”？ “戚导可是圈里出了名的工作狂，谁在演戏上拖了后腿，那后果不堪设想。” “话说，戚导以前还当过演员呢，很早就跟庄影帝的关系特别铁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突然就不演了，转做幕后去了。戚导的脸不在大屏幕上展示，也是娱乐圈一大损失。” 俞然本来不想听八卦的，但想着早点定位幻境搭建者，因此也七七八八都认真听进去了。 冯昀见到俞然时，才发现对方的脸色有些臭，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的话，思维极其敏捷的他立刻就定位到了问题所在。 然而俞然并未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就站到片场聚光灯下。 “怎么？”戚枫用肩膀轻撞了下冯昀：“睡一块是增进感情的，现在看样子是起了反作用？” “下午就会好”。笃定的语气。 “我不管你们这些，我只看拍摄效果，你们好好演就行。”戚枫往导演专用座位走去。
第40章 小可怜 那是一堵破败的墙，冯昀来到这处窄小肮脏的地方拿钱，然而却被告知眼前的人被用来打工抵债，他可以尽情差使他做牛做马。 冯昀盯着眼前的俞然，脑子里蹦出的词和剧本上写的一模一样——很漂亮。 长睫毛如同精致的细刷，根根修长而分明，增添了几分立体感，使他的侧脸轮廓更加迷人。 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他上了淡妆的浅浅珊瑚色的脸颊上，被软软的刘海投下淡淡的阴影，散发着柔和又难得一见的魅力。 但与破壁残垣映衬着的是他沉浸在被父亲出卖的灰败情绪里，睫毛如同保护屏障，轻轻覆盖在眼睛上。 更糟糕的是，他还得承受更强烈的打击。 “你爸将你抵给我了，虽然你远不值他欠下的债，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先收下你了。太亏了，先收点利息吧。” 接着，下巴被大力钳制住，一个粗鲁霸道野蛮的吻落了下来，俞然的眼睛里盛满不可置信，在他犹豫的空档，强硬的舌头已经侵入了。 俞然感到生理上、心理上同时袭来窒息般的恐惧，他的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放大。 “摄像头跟进特写，快！”远处传来戚枫气急败坏的命令。 生活的折磨还不肯放过他，俞然感觉身前人正腾出一只强劲的手，用力撕拽着自己单薄的破旧的衬衫。 扯破的瞬间，俞然的睫毛开始颤抖，跟压了雪的枯枝一般。 “摄影机往前面推，聚焦修然的睫毛，叫你呢，小吴，上点心！” 很明显，戚枫对两位主演出色的表现没什么挑剔的，但对现场的工作人员抓画面的能力很不满。 俞然被戚枫的声音吸引了过去，下一刻，他浑身不自觉地发抖！ 冯昀在用表面粗暴、内里温柔的手抚过他的胸肌后，湿润温热的吻开始绵密地落了下来。 “摄影机快滑到侧边，现在要聚焦修然抖动的身体，你们的眼睛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在因恐惧和耻辱情绪而颤抖吗？” 戚枫的语气极度暴躁，听起来恨不得自己亲身上阵去扛摄像机。 俞然的胸背都染上了薄红，连带着肩胛骨都泛着羞耻的樱花粉色。 只有他内心知道，这不是演技，是他最为真实的反应。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快要被冻结了，不受控地想逃离面前箍住他的人形墙。 然而对面的冯昀还在兢兢业业地扮演着商业大佬，下的力气之大难以想象，完全堵住了他的逃脱之路，随心所欲地压迫他、控制他。 俞然只感觉戚导的“快”字在耳边不断响起，工作人员极尽全力听着指挥官密密麻麻的指令，在片场忙碌地跑来跑去，力图用摄像头记录下他们两个每一帧文艺唯美的画面，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快要拍不下去了。 他在无限流中与面目模糊、恶臭熏天的怪物厮杀的那些日日夜夜，他没坚持不下去。 在经历了那些重重复复的明枪暗箭、尔虞我诈后，他也没坚持不下去。 但被眼前的人辖制着，不断地亲吻，他确实要坚持不下去了。 意识开始有些涣散，头顶带有机器震动声的摄像头持续不断地工作，追着他的脸、捕捉他的神态。 “嘶”，身体微微的疼痛拉回了他的意识，俞然看到眼前人正背对着摄像机，从埋在他的锁骨下方处抬起头，露出的是一张好看的极尽温柔的脸庞。 他呆愣了一瞬，终于后知后觉冯昀刚刚用上了牙齿。 剧本不是写的密集的吻落在上半身嘛？ 冯昀擅自加什么戏！ 以为影帝很了不起啊！他自己还是无限流副本帝！ 难道真觉得影帝临场擅自胡乱加的戏是画龙点睛之笔吗？ “cut！” 导演喊停的一瞬间，冯昀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动作快到连专业魔术师都不能分辨清楚。 阳光照射到俞然粉玫瑰似的脸庞上，冯昀终是没忍住，右手摸上了他的脸庞。 俞然不清楚为什么，在想到对方昨夜并没对自己推心置腹时，伸出手直接掸掉了冯昀抚在他脸上的手掌。 冯昀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错愕，表面即刻恢复了淡然无波。 在冯昀身后，同样有一道目光直直地射向俞然，俞然顺着目光追随着到了主人，意外地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红眸。忽然，俞然对着那双眼睛笑了笑，叠加了脸上遗留下来的绯红之色，美得令人吃惊。 红眸里蕴藏着欣赏、肯定之色，在看到对方从初始面对冯昀的不耐，望向自己后却露出弯弯的眉眼时，红眸深处有一点点难以察觉的满意。 戚枫此刻有一点悸动，导致他的血液流速也跟着加快了些节奏涌向身下。 是原始欲望在苏醒的前奏。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戚枫的嘴角开始恶劣地弯起，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一刻不停想让自己进行潜规则的男演员…… 有那么点意思。 注意到俞然并不是对着自己浅笑时，冯昀循着他的目光落点往身后望去，当看到戚枫目光中的兴致时，内心开始泛起敌意。 “走，去吃午饭”，他一把牵住俞然的手，带着他转身离开，在俞然有动作之前及时提醒：“戚枫已经警告过我，日常不像情侣，会换掉我。” “怎么可能，他哪有那么大权力可以替换影帝，换我还差不多。”俞然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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