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周以澄是喜欢裴轻淮的,怎么可能对他这样呢? 上次不小心碰到嘴巴,他都气得浑身发抖,昨天因为药性过重,他看上去已经神识不清,一定不会像原书那样记得当时的情况,否则要是被他知道昨天把他亲成那样,岂不是要气得不想活了? 何兮躺着床上肠子打结地想了好一会儿,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六点多了,爬起来去洗漱。 到了洗手间,他差点被镜子里眼角一片乌青的人吓得栽一跟头! 妈呀,这熊猫眼,不知道还以为被人狠狠揍了一顿呢! 还有嘴巴的伤痕也是那样明显,一看就是有猫腻。 看来今天还是别去公司的好,否则肯定会被围观,也可能会引起裴轻淮的怀疑。 何兮同样也不想被乔家人发现,所以出房间的时候,戴了一副墨镜,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坐在小餐厅里吃早饭,管家陈新奇抑制不住在旁歪头打量他。 “小少爷,你为什么要在家里戴墨镜?” 何兮喝了一口牛奶,认真道:“你不觉得这样很酷吗?” 陈新奇闻言不由笑了,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呢。 何兮正吃着,乔易天忽然走进来了,一见他就满脸笑容。 “兮兮,昨晚玩到几点回来的?” 何兮还以为他都出门了才出来吃早饭的,没想到他竟然还在家。 他连忙扶了扶墨镜,确保它的确遮挡住自己眼角的伤,暗自镇定地回答道:“很晚了,我都没看时间。”说完就撒娇,“爸爸,我昨晚没睡好,今天懒得去上班了。” 乔易天最爱听他软声撒娇,虽然这次何兮回家一趟之后仍是告诉他,那边的父母还不愿意见面,但只要孩子陪在身边,感觉被孩子需要,他的心里都会好受很多,张口便道:“不想去就不去,今天你就在家里玩。” 何兮开心地点头:“爸爸最好了!” 大早上的在家里戴一副墨镜是很引人瞩目的,果然,乔易天在餐桌边坐下后,注视他片刻,终于没忍住,奇怪地道:“兮兮,你这是……” “我新买的墨镜,想试戴一下,好不好看呀?” 乔易天笑着点头:“好看好看。” 他又瞥到何兮嘴唇上的伤痕,目光微顿,只把疑惑压进心底,继续吃早餐了,没再追问什么。 乔易天出发后,何兮就骑着自己的小车车在外面溜了一圈。 溜完后,他直接把车停在家门口的喷泉旁边,陈新奇亲自拎着抹布来,帮他擦洗车身。 何兮要自己来,他还不让。 于是何兮就蹲在一旁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其实陈新奇也就比他大十岁,也不是那种古板的性格,在这个家里,除了乔易天,何兮跟他接触最多,还挺聊得来。 何兮以为自己能这样在家咸鱼一天,没想到,不到十点,裴轻淮便打电话来了。 何兮一看来电显示,心里直打突。 原书里,周以澄实在是个善良的人,或者说,他并未怀疑原主要他喝果汁的用心,事发之后,只说他提前下车买解酒药了。 裴轻淮却还是对原主的动机产生怀疑,把他叫到办公室疾言厉色地质问一通,虽然最后被原主巧妙地否认了,可这导致原主又把这笔账记在了周以澄身上,对他恨意愈发扭曲。 何兮捂着手机缓缓站起身来,难道还是躲不掉吗? 可裴轻淮跟乔易天还有陈新奇不一样,很难蒙混过关的,若是被知道脸上的伤,肯定会有疑,也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他的辩解。 一向不接他电话,也不回他消息的裴轻淮这次竟然一连给他打了三次,看来是真的很迫切要找他算账了。 何兮就是铁了心不接。 今天周五,后面两天是周末,他就呆在家里哪儿都不去,裴轻淮难不成还能杀到这里兴师问罪不成?好歹乔易天是他敬重的长辈,他还不至于如此放肆。 何兮如此想,也就安下心来继续跟陈新奇闲聊。 一直戴着墨镜也不舒服,过了会儿他跟陈新奇说想一个人在家里散散步,陈新奇点头说好,没有跟上去。 何兮往外走了差不多五分钟,途径一处花园,修剪花枝的工人今天都没来,这里就他一人。 他取下墨镜挂在自己的衣领上,蹲在花园边用棍子捅蚂蚁窝。 他挺爱干这种无聊的事,可是今天捅着捅着,竟有几分眩晕般的失神。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恍惚间仿佛又被拉回了昨晚,那炙热的激烈的亲吻,急促的呼吸…… 何兮脑子里一阵热烘烘的,陡然一阵说不清道不明地心悸。 那种感觉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但是有些难受,浑身每一处神经仿佛有虫子在啃噬着,麻麻的痒痒的,别扭又不舒服。 他其实不讨厌周以澄,但跟一个男人接吻,他确实还是无法接受。 何兮摆了摆脑袋,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这次是个意外,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何兮把自己哄好后,就把昨晚发生的事都抛到脑后,专心致志地掏蚂蚁窝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新奇突然给他打电话。 一般如果不是有什么事,陈管家是不会打扰他的。 何兮站起身来,接了电话:“怎么了,陈管家?” “小少爷,裴家大公子过来了。”陈管家向他报告。 “裴家大公子?”何兮眼皮狠狠一跳,惊道,“裴轻淮??!” “是啊,他说来找你有事。” 何兮赶紧道:“你说我不在家,不,不,你别让他进来!” 陈管家不知道他为何这个反应,错愕片刻,才道:“可是小少爷,他来乔家不需要放行的,已经进来了。” “什么?!!”何兮转身朝门口那个方向望去,一辆黑色的车疾驰而来,急停在了旁边的宽阔道上。 开车的人正是满脸冷峻的裴轻淮,车窗开着,锐利地双眸闪电一般射过来。 何兮背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戴上了墨镜。 可等他戴好,刚转回身就被走到面前的裴轻淮扬手摘下了,一秒都不带多停留的。 何兮只能呆呆地望住他。 虽然刚才在车上已经看到了他左边眼角的青紫,可是走近了看,愈发觉得触目惊心。 裴轻淮拧起眉头,手不自觉抬了抬,却最终没有去触碰,问道:“这是怎么搞的?”又注意到他的嘴,“还有嘴上……” 果然一上来就要质问他,不能慌不能慌,绝对不能被他看穿。 否则,裴轻淮动起怒来真把他赶走了怎么办,以后这剧情就没法再进行了。 何兮迅速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我昨晚骑车回家不小心摔的。” “骑车能摔成这样?”如果只是眼睛他或许会相信,可是他的嘴巴上的伤痕不太像摔出来的,裴轻淮目光又在他嘴唇上逡巡片刻,沉声道,“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来了来了,果然是要问昨晚的事。 何兮扑闪扑闪无辜的大眼睛,道:“昨天晚上我参加部门团建啊,然后跟周以澄一起送黎总监回去。半途他叫我下车买解酒药,我买了之后联系不上他,就自己先回家了,怎么了嘛?” 裴轻淮继续盯着他嘴唇上的伤痕,严肃地问:“你是不是喝了黎刚给的果汁?有没有怎么样?” 他继续套话,何兮也只能装作疑惑地继续回答:“我是喝了两口,没怎么样啊,你问这个干吗?” 裴轻淮仔细端详他。 昨晚,他把周以澄送医院了。周以澄睡了一晚,到上午状态才刚好一点,他这才有时间去审黎刚。 前一晚他已经得知何兮也在黎刚车上,但是半途被借口支下车的事,可是到刚才,他才知道何兮也在喝了他给的果汁。 虽然黎刚再三保证何兮喝的那个没问题,可是听助理李尧说何兮今天请假了,没有去公司,他顿时觉得一颗心都悬着了。 再加上打何兮的电话好几次都不接,他便直接开车从医院那边过赶来了。 裴轻淮看他除了脸上添了伤,精神状态确实是正常的样子,肩膀微微松懈了一点,好整以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公司?每天摸鱼也就算了,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真把四海集团当成菜园子了?” 竟然就这样转了话题没有继续再问了? 何兮也有点不敢相信,假装生气地冲他噘嘴,重重哼了一声。 裴轻淮伸手戳他脑门:“你又哼什么?不服气?” “我都摔成这样了,还怎么去公司,太破坏形象了。”何兮侧过身去揪旁边树上的树叶子,委屈地道,“我本来很想你的,可是怕被你看到这幅丑样子才躲在家里,你却不声不响地跑来,一点准备都不给我。” 裴轻淮目光微微一愣。 原来是因为这样。难怪刚才见到他来,就急急忙忙地戴墨镜。 裴轻淮盯着他郁闷鼓起的脸蛋,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说出来的话却是:“丑样子?你以为,你在我面前还有任何形象可言吗?” 何兮生气地把揪到手的叶子往他身上扔:“过分!我的脸还是很不错的,走在路上好多人找我要微信呢。” 裴轻淮掸了掸落在肩膀上的树叶,冷笑道:“是吗?原来你这么受欢迎呢。” 真瞧不起人! “当然我都没给。”何兮声音突然软下来,低着头,脚下不停撵着一块小石头,每一个字都仿佛裹着浓情蜜意,“因为我的心里,永远只有轻淮哥哥一个人。” 裴轻淮心尖儿仿佛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开来,他的唇动了动,正要说什么,手机来电话了。 “裴总,张总和李总还在等着您呢。” “嗯,知道了。”裴轻淮沉声,挂断电话,迈着长腿朝着何兮走近一步,黑眸凝视着他的脸。 “你要干吗?”何兮不明所以,满心警惕。难不成这人并没相信他刚才的话,要继续责问? 就在何兮紧张得满脑子的猜测时,裴轻淮却只是将墨镜挂回他的衣领,低声说了两个字:“走了。” 说完,真的转身上车了。 何兮赶紧凑到车窗边,眼巴巴地望着他:“轻淮哥哥,来都来了,怎么不多陪陪人家。”应该是急着回去照顾周以澄了吧。 “有个重要的会要参加。”裴轻淮望着他期待的眼睛,语气略微缓和。 “那好吧。”何兮自然也不拆穿他,直起身体来,满脸依依不舍地对他挥手。 裴轻淮又看了他一眼,启动车子前,对他道:“以后骑车慢点,如果又摔了找借口几天不去公司,我可要开除你了。” 果然逮着机会就想赶他走!何兮当然不能让他得逞,坚决道:“不会的,下个星期开始我会按时去上班。”他又故意笑嘻嘻补一句,“因为我想要每天看到你,中午还要去你的办公室睡午觉。”烦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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