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四位师兄,竟然都败了! 清雪返回洛非清手中,他身影一闪,朝地上的南宫如静飞来。 南宫如静连忙召唤青云灵驾,化作一道流光遁走。 两人直入云端,洛非清不顾自己刚经过大战,一剑朝南宫斩下—— 南宫如静浑身僵硬,血液冻结,就在剑锋即将斩下她首级的刹那,一道灵相出现在空中,拦住了洛非清:“住手!休要伤我徒儿!” “师父!”南宫如静看见白棠凤的灵相,喜极而泣,“几位师兄都被他所杀,您要为我们报仇啊!” 白棠凤的双目扫过山谷中的尸体,眼中怒气飘扬:“看你是二皇子的恩人,本座方才收留你,你竟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怎不先问问你徒弟做了什么?” 洛非清被灵相拦下,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冷冷地看着白棠凤,内心充满了讽刺。 凡是宗门派别,都少不了护短。 分神期的大能,一尊灵相,就能压得他动弹不得。 白棠凤漠然道:“不管如何,你须对我门弟子,有个交代。” “ 呵、呵呵……哈哈哈哈……”洛非清仰天长笑,声音里含着透骨的冷彻和自嘲。 交代?他给白棠凤交代,那谁又给他交代! 平心而论,他的实力绝不算弱。修炼三载,从一个毫无修为之人,到如今半步元婴,增长的速度堪称恐怖。 但还是太慢。 慢到如今对上白棠凤,他一丝胜算都没有。 命运无常,波谲云诡。 时不待我。 洛非清嘲弄地看着她:“说什么废话,你不就是想包庇南宫如静吗?冠冕堂皇,令人恶心。” “你!你竟敢这么对我师父说话!”南宫如静有了倚靠,终于不再慌乱,此时听洛非清这么说,立刻跳出来指责他。 白棠凤眉心皱起:“狂妄之辈。” 她大手朝洛非清抓来,分神期的威压,如沉重的陨石重重降下。 洛非清一口鲜血喷出,手里却将剑柄握得更紧,顶着压力,不肯后退。 燕岚渐远远望着,只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真是错得离谱。 洛非清怎会轻意示弱? 他就像一根冰棱,孤寒尖锐,越处于暴风冷雪中,越坚不可摧。 即使折断,也不会低头。 “你不过是……比我多修炼几百年罢了……”洛非清被灵相镇压在地,磅礴的灵力碾碎了他的经脉,可他依然磕磕绊绊,从满溢鲜血的嘴里说出这句话。 不求饶,不仅是因为他骄傲的性格,也是因为他清楚,很多时候,求饶也没有用。 面对白棠凤和南宫如静,他眼里布满讽刺,无声而凄然地笑了起来。 南宫如静眼中闪过厉色:“师父,快杀了他,为惨死的师兄们报仇!” “为师知道。” 白棠凤大掌一捏,洛非清本就碎裂的经脉喷出漫天血花,疼痛如排山倒海席卷过身体每个角落。 “咳!” 洛非清身下全是血,凌厉的眼神直直盯着空中的南宫如静。 他抬起手。 白棠凤没想到他还能动,灵相冷冷一瞥,便再度朝他抓来—— 就在这刹那,虚空陡然扭曲了一瞬,一道如水剑光横贯苍穹,浩然剑意顷刻笼罩住整片天地,仿若无边无际。 白棠凤的灵相在触碰到剑光的一瞬,心头好似被千刀万剐,极寒极锐之气,令她都感到战栗。 “谁?!” 惊诧的目光朝空中看去,一道玄衣身影出现在洛非清身旁,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月离忧抬眼,朝白棠凤的灵相挥了一剑。 轻描淡写,好似一缕清风。
第99章 不问 “噗!” 千里之外,风雨殿上,双目紧闭的白棠凤忽然一口血喷出,捂着胸口,倾倒在地。 她顾不上止血,连忙运转真元,可是殿外传来的浩然剑意,还是穿破了重重阻碍,击碎她周围的防护,横荡而过。 白棠凤正面受了这一剑,整个人被震飞出去,心脉丹田刹那破裂,千年修为毁于一旦。 “噗……咳咳……” 源源不断的血从嘴角溢出,浸湿了白棠凤的法袍。 外面守候的弟子奔进来,看见这一幕,惊慌失措:“宗主!” “发生了何事?” 弟子们只看见天边忽然出现一道恐怖的剑意,直直杀入风雨殿中。 他们来不及拦也不敢拦,只是面对那道剑意就浑身发抖。 “我……咳咳……”白棠凤睁大眼,紧紧揪住衣领,“怀霜……剑尊……” “什么?!”听到怀霜剑尊之名,弟子们尽皆骇然。 白棠凤猛地又喷出一大口血,脑袋一歪,了无声息。 “宗主……宗主?”弟子们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当发现白棠凤一丝气息也无的时候,他们霎时哭起来:“宗主殁了!” 白露宗上上下下陷入绝望,哭声震天。 而白棠凤之死,也成为白露宗没落的起源。 …… 昙梦山。 月离忧一剑挥出,高大的灵相寸寸碎裂,那看起来玄妙莫测的神通,在磅礴剑意下,如同脆弱易散的泡沫。 仅仅从这一剑,就能看出两人差距之大。 南宫如静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白棠凤的灵相被斩碎,心跳瞬间停滞,仿佛掉进了冰窟窿。 “师、师父?”她惊慌的抬头,看见月离忧又出了一剑。 这剑消失在虚空,仿佛什么都没引起,却给南宫如静带来巨大的恐惧。 她僵硬地扭过头,看见血迹淋淋的洛非清,缓缓抬起食指,对准了她: “杀了……她……” 声音细若蚊蝇,仿佛死神的低语。 月离忧的目光随之望来。 南宫如静瘫坐在半空,刚要求饶,就再也无法开口。 她的尸首坠落山间,掉到岩石上摔得粉碎。 洛非清眼前一片模糊,其实已经看不清她情况如何,只是凭借着意志保持清醒。 在说完那句话后,他闭上眼,立刻晕了过去。 “飞卿!”月离忧担心地抱住他,看见他满身鲜血,瞳孔微微颤抖。 他将灵力输入洛非清体内,却发现洛非清全身的经脉悉数断绝,生命如风中残烛,岌岌可危。 相似的画面涌来,月离忧又回想起一百年前,洛飞卿在他怀中死去的景象。 “不,你不会死,你不是还要报仇吗?”月离忧紧紧抱住他,源源不断的灵力汇入洛非清体内。 然而洛非清的身体就像个筛子,他传多少灵力,都随着破损的经脉和丹田流出去。 极度失血的情况下,洛非清脸色苍白得好像将要融化的雪。 月离忧双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心头涌起的阴影再度袭来,让他看上去无措又茫然。 他已经无法接受洛飞卿在他面前再死一次了。 在那后悔的一百年里,他不止一次地想,要是他早一点发现就好了。 要是洛飞卿不曾收手就好了…… 哪怕死的是自己,他都不会后悔。 可偏偏,死的是洛飞卿。 他没有救得了他前世,今生也要目睹他离去吗? 月离忧目中闪过一丝决绝,不,他绝不会再让洛飞卿重复上一世的结局! 哪怕赌上性命,他也要求那一线生机! 月离忧五指深入心脏,闷哼一声,一盏青莲模样的法器缓缓浮现出来。 在看到这盏青莲的瞬间,月离忧默默对师尊说了对不起。 他最终,还是没有遵守与师尊的约定…… 可是他不后悔。 他已经决定,再也不后悔了。 九曜青莲盏离体的瞬间,所有的七情六欲都向月离忧袭来。 好像过往几百年的喜怒哀乐,都尝了一遍。 剧烈的心痛让他忍不住痉挛,他咬紧牙关,将九曜青莲盏慢慢融入洛非清的体内。 “……求你……不要死……”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可是除此之外,他没有其他的办法。 天上天下都孤傲卓绝的剑尊,可以杀人,却不会救人。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洛非清,直到九曜青莲盏完全没入他的身体,清气流转,一层纯净的灵力将洛非清保护在内。 月离忧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但很快,他陷入了更大的茫然和空洞。 就算九曜青莲盏能护住洛非清最后一口气,可要真正治好他,又该去找谁? 绍华? 伏剑子? 梦晚秋? …… 多到数不清的人名从月离忧脑海闪过,他抱起洛非清,只觉得天大地大,无处可去。 留得住一时,留不住一世。 就在他快要完全绝望的时候,一个凉薄清淡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月宗主。” 月离忧抬起头,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那是襄山之巅,通天道场。 若说世上还有什么人或许能救洛非清的话…… 月离忧的身影一闪而逝,地上的燕岚渐望着他消失,心情复杂无比。 他看了看地面残破的尸体,又想起刚才目睹的画面,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昙梦山。 燕岚渐回到了羡国。 勤加修炼,却再也不曾谈起这段经历。 …… 襄山上,一座座宏伟观寺,矗立在崇山峻岭间。 月离忧化作一道流光冲入最顶端的归阳府,立刻惊起通天阁众人的注意。 不过很快,他们又平静下来,因为一道声音传到他们耳边,让他们不必理会。 归阳府内,月离忧抱着重伤的洛非清,站在一面古朴的镜子前。 一道白色人影从镜中走出,身披清辉,修长高挑。脸上如蒙了一层浓雾,看不清晰,只看见瀑布似的黑发,以及发冠垂下的两条明黄色的缎带。 月离忧垂首,闭了闭眼:“请你……救他。” 通天阁主瞥了他怀里的洛非清一眼,淡淡道:“不妨先听听我的条件。” “我答应你。” “不问是什么?” “不问。” “好。” 通天阁主轻轻抬手,洛非清便从月离忧怀中漂浮起来。 “这具身体已经不能再用,你去找具代替的来吧。”通天阁主道,“灵玉,或者傀儡木都可以,越纯净的躯体,灵魂融入得也会更顺利。” 月离忧抬起头:“不,有具更适合他的。” 通天阁主朝他看了一眼。 月离忧离开襄山,剑光横渡州域,回到了寒渡峰。 他走进霁影宫,室内只放了一座玄冰打造的棺椁。 身穿白衣的“洛飞卿”静静躺在里面,仿佛只是睡着了。 月离忧轻柔地碰了碰棺中之人的脸,随后抱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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