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声音听起来比小垂耳兔还要迷茫,他用代码爪子抠着头,万分不解地说道:【我不认识你哥哥啊,可能是最近八点档电视剧看多了,顺口就说出来了吧。】 “哦哦。”雪卿听996确实是毫不知情的样子又趴回去慢条斯理地舔着爪子,小尾巴球微微抖动,可爱得让人想冒着被兔子踢到毁容的风险把脸埋进去大吸特吸。 可996此时却没有心思继续在它的“工作总结”里添加插画了,它很清楚,作为一个系统来说,哪怕它只是出场没过多久的实习系统,也不会出现这种下意识的口误。 一般来说如果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它被病毒入侵,造成某处的程序代码混乱,还有一种就是这件事情确确实实是真的,只是刻在程序深处层层加密,所以就连自己大扫除也未能发现,但作为由这些程序代码组成的系统,它潜意识是知道这东西存在的。 第一种情况的话,它前两天刚进行过查杀,至少排除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黑客病毒,剩下的百分之零点零一,应该没有哪个黑客研究这么厉害的病毒侵入只为了植入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程序吧。 在第一种格外离谱的情况下,剩下一个并不靠谱的答案也成了正解,996调雪卿趴在草地上,耳朵上的毛毛已经被泪水浸得湿乎乎的了,他动一动爪子都会很痛,索性任由泪水落在草叶上。 那时他被大狗叼去后山,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流出,连带着把他的体温也一起带走,他觉得很痛很冷,但除此之外,还有一股难言的悲伤涌上心头。 还是因为伤口太痛了,疼痛让他掉了这么多眼泪呢? 大自然本就是弱肉强食,猫吃鱼狗吃肉兔子吃草都是自然法则,怨不得别人下手残忍,雪卿本以为自己已经看得很透彻、很坦然,可到了快要死掉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恐惧、委屈与不甘。 反正他快要死掉了,留下气味也无所谓了,可能会被老鹰或者蛇捡去当点心吃掉吧,他其实隐瞒了996一些事情,唔,其实也算不得隐瞒,只是没有告诉它罢了,又没有哪条规定要宿主把每件事都告诉系统嘛。 是因为对生命的不舍么? 垂耳兔用毛绒绒的小爪子顶着脸,腮帮子上的软肉突出了一块儿,雪卿想着自己的那个梦境,突然想起哥哥第一次捡到自己时的场景。 雪卿不知道996已经运转过这么多想法,见系统没有继续出声,只当它是去和同事继续吹水,他以与小短腿和身高完全不符的弹跳力跳上飘窗,目不转睛地看着太阳缓缓升起。 出自己发现的那份加密“学习资料”,看着密码输入框陷入了沉思。 他本来就不是一只耐痛的小兔子,不小心踩到带刺的草把爪子扎破了都要偷偷用耳朵擦眼泪,受这样重的伤,流很多眼泪应该也是很正常的。 小兔子蓝色的眼睛变得雾蒙蒙的,泪水如同珍珠一样从毛绒绒的脸上划过,雪卿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伤心,甚至难过的情绪都压过了死亡的恐惧……他希望不要是乌鸦或者鬣狗,这些家伙长得很难看还臭臭的,叫起来也难听,落到它们肚子里死得也不安宁。 在食肉动物嗅到他的气味前,雪卿看到一双鞋子走了过来,鞋子的主人蹲下身,动作很轻、很珍惜似的捧起了他,把他抱在怀里,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血弄脏了他的衣服。 那个人的手很大也很温暖,被这样温暖的手捧着,雪卿突然感觉很委屈,把脑袋埋在他的手上,用它来擦眼泪。 男人声音很轻很温柔地不知道对谁说:“看,我找到了小兔子。” 雪卿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看了看他的脸,那双眼睛是深黑色的,干干爽爽,看起来很冷淡的样子。 可不知道为什么,雪卿总觉得那双眼睛在哭。 他疲惫地闭上眼,意识丧失前,他隐约听到男人说了句“对不起”,不知道是在对谁道歉。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很多天后了。 伤口上不知道敷了些什么药,感觉热热的,但没有很痛,雪卿刚动了下爪子,男人就像在他面前放了个二十四小时监控警报器似的大步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 但不得不说,这碗药是真的真的很难吃,难吃的雪卿这辈子都不想生病了。 男人仿佛没意识到这是一个威力很大的杀伤性武器似的,用两根手指捏着个挖星球杯大小的勺子,小口小口很耐心地喂给小垂耳兔。 看着他温和的脸,雪卿想到对方救命恩人的身份还是勉强张开嘴,喝下了这勺闻起来都伤害鼻子的药,好在男人在喂药这方面天赋点满,还不等舌头被苦味爬满,他就喂过来一勺酸酸甜甜的草莓果汁,压下了舌尖的苦意。 就算男人不会排斥他,也要吓一大跳吧,那不是恩将仇报了么? 他抬起头,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男人,本来想双爪合十像小狗狗一样表示感谢,可那条大黑狗咬的地方实在是不太妙,他动一动爪子就感觉有种伤口被拉扯的痛感,可是如果用言语来表达的话,凭借他这一年在人类社会生活的经验,能口吐人言的小兔子是精怪,要被猴子打死的。 雪卿正思索着,小包子脸鼓起来,看得人很想上手去撸,男人果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捅了捅垂耳兔毛绒绒的腮帮子,温和地说道:“你好,我叫沈渊,我把你捡了回来,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哥哥了。” 一个贴心的、善良的、帅气的、做东西很美味的人类。 沈渊的目光温柔而眷恋,藏着小兔子看不懂的情绪,雪卿伸出果冻似的红色小舌头,舔了舔男人的手指,蹭过来一点,把脑袋放到他手掌。 虽然男人身上的味道和他见过的人类都不相同,但也没有山野精怪的味道,是小兔子很喜欢的、像是入冬前吹过来冷冽又不凶猛的风,不仔细闻的话都闻不到。 雪卿在心底下了结论,咂了咂嘴,张嘴还想喝一勺草莓汁,就见男人眼疾手快地换了勺子,喂给他一勺苦苦的药汁。 “怎么一直看着我,这个时候该介绍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了。”沈渊眼睛弯起,雪卿耳朵微微支棱着,总觉得他说得这些话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在哪里听到过呢?雪卿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为难自己,试探着“唔”了一声。 应该只是一个味道很淡的人类吧,还是不要吓到他了。 小垂耳兔决定收回美味那句话。 沈渊脸上并没有露出“你一个小兔子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的目光诧异地看着他,雪卿眨了下眼,小声说道:“我叫雪卿。” 沈渊果然知道他兔子精的身份,只是自然地笑道:“那我叫你卿卿好了,有人这样叫过你么?” 雪卿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认真摇头道:“没有的。” “那你听见这个称呼,就知道是我在叫你了。”沈渊低下头,在他头顶很轻地印下一吻,“卿卿。” 其实我是可以分辨你们人类的声音的啦!雪卿心想,可是男人这句话好像憋了很久的样子,浓烈的情感让小兔子不由得也变得奇怪起来,他感受着沈渊温暖的大手在头顶抚摸,舒服地眯起眼睛。 “好哦,哥哥。” 雪卿抖了抖尾巴,余光隐约看到一条像是章鱼触手一样的东西从角落钻出来,可他定睛一看,那个角落分明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受伤太重的幻觉吧,听说失去很多血液的人眼前是会出现黑斑的,而且人类电视上播的广告中说有一种病叫飞蚊症,他说不定是患上了飞触手症。 如果还有这样的情况的话,让哥哥帮忙滴一点那个叫眼药水的东西吧!
第73章 七十三只兔尾巴球 还没从和哥哥的回忆中脱身出来,趴在飘窗的白色小垂耳兔耳朵微微动了动,半分钟后,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小少爷,吃早餐了。” 听见门外阿姨的声音,雪卿站起身,这才发现窗外的太阳已经高高挂了起来他沉浸在回忆中,还以为只过了几分钟呢,原来已经快要七点了。 尽管他已经醒来很久了,但是想到要去上课,还是觉得浑身不太舒服,这可能就是网上所说厌学情绪吧。 怎么每一处都生得这样好看,特别是那张坠着小小唇珠的唇瓣,水润润的像是涂了蜂蜜,诱人来舔舐,用舌、用牙、用唇瓣让它变得更红润,让它吐出的话都只关于自己…… 小兔子本来就应该吃吃草晒晒太阳嘛,学习是什么东西,既不能吃也不好玩。 雪卿伸了个懒腰,用毛绒绒的爪子搓了搓脸,有些郁闷地想道。 时间不会趁着他走神的时候偷偷调快了吧,雪卿把脸贴在玻璃上,从外面看像个毛绒绒的兔子饼捏捏,他翻了个身,用万能的“马上”打发了阿姨,感觉四肢又变得软软的了。 听到脚步声,桌边的三兄弟一齐抬起头,只见小兔子今天穿的短裤露出纤细修长的小腿还有一点白嫩带着微微肉感的大腿,看起来手感非常好,叫人想用手探进裤腿之下探寻…… 兔族也能出妲己么?沈北忍不住下半身变成蛇尾缠住了椅子腿,瞳孔中盛满赤裸裸的欲望。 。 沈北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缓缓上移,白色衬衫上的皮质背带在乖巧中又添了一份色气,而偏偏小兔子本兔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诱人,雪白的兔耳朵垂在脸颊两侧,少年轻咬着下唇,红润的唇珠愈加显眼勾人,像是毛绒绒的小兔爪在人心里挠。 厌学版的小垂耳兔变成人形,从衣柜里选了套衬衫和背带短裤穿上,臭美地对着镜子照了照,梳理好自己的头发和耳朵尾巴上的毛毛,迈着不太情愿的步伐向楼下走去。 996牌记事本在想要再赖一会儿床地小垂耳兔耳边尽职地提醒道:【宿主,今天虽然没有任务,但是要上早八。】 雪卿抬起头,迎上沈北充满食欲的眼神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不过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已经领悟了这条蟒蛇嘴炮王者的风格,那两个獠牙还不顶小兔子的牙伤害力大,只是用来吓唬人的。 自认为已经了解了沈北的小兔子很快就放松下来,辛苦梳好造型的尾巴也没有炸成毛球,丝毫不知道这条蟒蛇已经盘算好了另一种“吃”法。 沈司宸看起来倒是和往日没有区别,依然笑眯眯地看着他,身后瞧着像是有狐狸尾巴在摇。 雪卿坐在拉开的椅子上道了声“早安”,想到可恶的早八,尾巴又耷拉下来,低头用叉子扎餐盘里的三明治。 “早安,卿卿。”沈行侧过头,眼睛微微弯了一下,雪卿余光看到有些惊讶地眨了下眼,叉子一滑,三明治里的小番茄掉了出来。 沈行本来只有八九分像哥哥,但配上这抹温和的笑意,九分就变成了十分,再加上他的称呼,要不是小兔子识人更多靠的是气味而非外形,就连雪卿也要恍惚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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