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不是正常意义上的上药。 是极其下流露骨的。 从薛朗手处传来的阴寒紧紧地缠绕着谢轻,药膏粘腻的特性就好似舌头在舔舐一样,薛朗眼底充斥着的恶意和玩味让谢轻的眼神愈发冰冷。 但薛朗却好似毫无察觉,又好似被刺激得更兴奋了些。 他心里啧了声。 果然和他想象得一样,触感极好,像珍藏起来的玉石一样,让人爱不释手。 手上每一处都已经被他涂抹上,薛朗感觉自信息素紊乱后就空荡的心被什么填满了一些,但就在他有些想要餍足地眯起眼睛时,他忽然又想到了病床上的舅舅,难言的暴躁激发着他嗜血的凶性,周围人投来的嫉妒眼神让他目光阴沉。 他下意识地就微微用力。 谢轻刺痛地闷哼了下,白嫩的手腕再度浮现了淤青。 薛朗见到后眉头皱了下,他没再碰谢轻,但却攥紧了收回的手,鲜血顺着被他自己捏得发出咯咯作响的右手流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 他用黑沉沉的眼睛注视着谢轻,“为什么和度冥君结婚?” 似乎奇怪于薛朗为什么突然发疯后将话题扯到度冥君上,黑发少年看了他一会儿,但却没回答,冷冰冰地丢下一句‘有病’后就赶在最后时刻到达前走进了大门。 大门在时间到临后被人从内部缓缓关闭,极好的隔音材料阻隔了里面的交谈,为了避免有人针对性地找出应对办法,只教导于Omega的保护办法不被允许旁听。 帝国派遣的军人尽职尽责地在外面守护,观察着每一个在周边逗留的人。 谢轻坐在松软的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台上讲师的谆谆教导,他隐约意识到薛朗不会善罢甘休。果不其然,在他跟着大部队刚走出去后,薛朗就再度拉走了他。 在军队中极高的地位使得没人敢拦,甚至他都不需要跟着其他人回去复命,曾经在帝国学院军事系毕业的薛朗轻车熟路地将谢轻带到一处空地。 “刚刚他们都教了你些什么,有教你遇到危险情况可以直接开木仓伤人吗?”理智的弦似乎已经绷碎,现在的薛朗如同人形野兽,“就没有教别的方法吗?” 虽然剧情中根本没有这茬,但等谢轻抬头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人设,“你一直揪着这件事有完没完?” 嘴里轻呵了声,薛朗死死盯着他,似乎要看透他的内心,“我需要理由。” “我给过你了。” “不够!” 谢轻拧起好看的眉头,他转身就要走,但在下一秒就下意识地接过了薛朗丢过来的东西。 是刚刚一直在薛朗腰间佩带着的木仓。 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谢轻听到了薛朗略带森然的声音,“你知道怎么装弹上膛吗?” 原主是—— 不会的。 所以他也不会。 虽然帝国学院在之前确实有教过,但深知自己不是Omega的原主根本懒得听,每次都是混过去的。 眼睫微颤,极好的职业道德让谢轻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我当然知道。” “是吗?”薛朗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了一会儿,神情意味不明。 不过所幸的是,薛朗并没有让谢轻示范,他只是靠近了谢轻,他握住谢轻的手抬起手里的木仓。谢轻为了不显得心虚只好任由他动作,甚至为了手指不显得紧绷无措以露出不合时宜的破绽,谢轻还放松了身体。 这种把身体掌控权完全交给薛朗的举动显然取悦了薛朗,他低低笑了声,只觉得身上难耐的疼痛都变弱了不少。他比谢轻高半个头,体型也整整大了一圈,虽然只是站在后面却像是牢牢地搂住自己的所有物一般。他摆出射击的动作,带着谢轻的手完成了前期准备的所有动作,然后在谢轻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飞快地瞄准一个地方扣下扳机。 子弹冲出木仓膛,刺耳的木仓击声好似要穿透耳膜。 谢轻的心跳下意识地加快,他没有理会同时引发的强大后坐力,注意力全部给了刚刚响起的凄厉痛苦的尖叫声。 入眼是飞速划过的一片血红。 伴随着咣当的声音,被贯穿着的刚刚还在肆意腾飞的鸟坠落在了地面。 还在流淌着的鲜血一点点地浸湿地面,白鸟在轻微地抖动下彻底没了动静,只留下尸体。 生命在眼前的流逝让谢轻的眼神下意识地微怔并流露出几分对薛朗单纯试探的不满,他听着后者恶魔般畅快的低笑,松开手中的木仓转身看着对方。 薛朗一直都在观察着谢轻,虽然谢轻的失态只出现了一瞬就被少年迅速掩盖,但还是被薛朗察觉到了。 他细细品味着谢轻刚刚的神情,唇畔的弧度上扬得愈发厉害。 他终于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他像是闻到肉味的狼,兴奋极了,只是不知道是被空气中的血腥味勾的,还是面前的谢轻。 “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谢轻道。 薛朗难得地没有因此而变得烦躁,但忽然划过的什么让他冷哼了下,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和度冥君结婚?” 似乎奇怪为什么最后又牵扯到度冥君上,少年黑色的瞳仁中闪过疑惑。 但这一次,他似是被纠缠到忍无可忍地回答了。 “帝国规定,出身平民的Omega在享受帝国供养和庇护时也需要背负相应的义务,适龄后会自动匹配与其信息素契合的贵族,并与其结婚。只有出身贵族和拥有杰出贡献的Omega才可以自主选择伴侣。我和度冥君匹配成功,在帝国的安排下成婚。” “所以你是被迫和他结婚的喽。”向来暴躁易怒的薛朗非但没有因为谢轻不好的语气生气,反而还笑得更开心了。 “……”谢轻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了他后,没理他,直接走了。 薛朗这次没有阻止,只是安静地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 等到声音就要传不过去的地步时,吹了个口哨道,“回见。” “……”有病。 *** 与此同时的是,帝国皇宫。 刚刚吸收完药剂的封正诚正望着仆人恭恭敬敬递上来的宝石。 封正诚唇角微扬,这是他准备送给余安安的礼物。 右手刚刚抚上,封正诚忽然一怔,眼神中罕见地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如果谢轻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发现,这枚宝石赫然就是他在黑市时不小心碰到的那枚。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轻轻 “已经认主了吗?” 年轻英俊的帝国太子垂眸盯着手下的宝石,在暗色托盘的映衬下,这颗宝石简直璀璨得惊心动魄。青年若有所思地将其拾在手中,缓缓地向里面输送了自己的信息素,在某种刺激之下,宝石的内部出现了阵阵涟漪,一种奇妙的光晕浮现,竟像是要活过来一般。 年轻的侍者还跪在他面前,听到封正诚的话语后,有些担心事情出了纰漏的他面色惨白,身体发软额间渗汗。 “无妨。”封正诚语气温和地缓解了他的慌乱,挥挥手示意退下。 还穿着训练衣的青年用手轻敲着桌面,过了一会儿后从书桌上抽出一本古籍,待翻到某一页后认真地读了读。 “自动认主吗?”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封正诚始终上扬的唇角处笑意变真诚了些。 他罕见地暂时放下了已经安排好的密密麻麻的行程,穿上得体的衣服,在下达了尽快将宝石的所有经手资料都查明后,二话不说地前往了帝国研究院。 被森白覆盖的研究院内,封正诚在身穿白色研究服的工作人员引领下,穿过摆满了各种培养皿的走廊,又经过数个摆满仪器的单独研究室,偶尔响起的凄厉尖叫和研究院们毫无感情的记录声好似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所有人有条不紊地做着手头的工作。 “帮我检测一下里面的信息素纯度是多少。” 封正诚将手中的宝石递给了戴着眼镜的院长。 戴着特质手套的手摩挲着拥有奇妙触感的物件,青年饶有兴致地开口,“这是什么,可以让我研究一段时间吗?” “不行,你只需要检测出里面储存着的那一点信息素纯度究竟有多少就可以了。” 青年闻言失落地耸耸肩,他在仔细打量了一下宝石又做了一些测试后,将其放进了一架精密度很高的仪器里,他懒懒散散地道,“里面的信息素太少了,估计要三个小时才能出结果。” “嗯。”封正诚点头。 这枚宝石只记录于皇室记载中,是一枚曾经被皇室拥有但遗失多年的特殊钥匙,因为宝石在激活前毫无作用就跟普通宝石一模一样,封正诚派人找了很久才找到它的下落并最终取了回来。 他本来是想要送给余安安的。 因为记载中,只有信息素纯度超过80%的Omega才有可能在注入信息素后将其激活,不仅能让主人得到宝石的庇护也能用其打开一处宝库。 但没想到他刚拿到这枚钥匙就发现它已经自动认主了。 只有纯度高达90%的人才会在与宝石接触后让其自动择主。 是余安安阴差阳错碰到过这枚宝石吗? 封正诚很清楚,帝国中信息素达到90%的只有余安安一个人。 不过—— 封正诚的视线专注地看着被各种激光扫描着的宝石,以及屏幕上飞速浮现的各种数据。 还是得来确认一下。 “你要在这里一直等着结果出来吗?”青年诧异地看着他,“这可不像你。” “结果很重要。” 青年的表情更奇怪了,他嘴里嘟囔着,“竟然还有能让你这么关注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封正诚的属下也将详细的资料送了过来,他细细地看着,将里面的每个人依次排除,最后落在余安安上。 资料上显示着一句话:在黑市将宝石交给我们前的那段时间内,余安安也在黑市里,据说黑市主人查看过全部资产,但我们并不能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并不知道黑市主人有没有接触过宝石。 调查人将余安安和黑市主人放在一起,暗示着两个人不正常的关系。 事实上,虽然黑市主人没有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在那之后频繁出没于黑市并得到黑市之人异常尊敬的余安安却成了严重的怀疑对象。 和黑市有生意接触的人只要用心打探就能发现,曾经完全没有去过黑市的余安安在一夜之间有了极高的权限。 在封正诚思索的时候,仪器终于停止了运行。 青年这才懒懒散散地看了过来,但当他看清上面显示的数据后,他吞咽了吞咽口水,把眼镜摘下擦了擦再重新戴上,待看到和刚刚一样的数字后他不可置信地转身看封正诚。 怪不得帝国太子会眼巴巴地在这里等了整整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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