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陆捏着他的脸颊说:“随便游,游不好也没关系,正常高考你也能上。” 俞夕一听便突然燃起了斗志,咬了咬嘴唇,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吧,我才不会游不好!等我的好消息!” 他以前可是一条鱼,游泳游不过人类像话吗? 体育馆外被送孩子的家长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在相互交流陪考心得。 有家长注意到了顾北陆,好奇地问:“孩子,你也是来陪考的?” “陪弟弟妹妹吗?” “你们家大人呢?” “他拿过什么奖呀?想考什么学校?” 顾北陆面对叽叽喳喳的一群中年人,被吵得头疼,但他不能离开这个位置,他必须要让俞夕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他。 在他周围,除了等孩子的父母,还有高考培训班的销售人员在卖课。 西装革履的销售在旁边观察了好一会儿,走到顾北陆身边:“小伙子,你弟弟妹妹在里边考试吧?” 顾北陆双手环在胸前,戴着耳机,根本没想理会。 销售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十分热情地介绍着:“我们是M教育机构,有专门针对体育艺术生的高考冲刺班,您可以先了解一下。除了冲刺班,我们还有一对一的私人重修课程,保证上二本线,不上可以全额退款的。” 顾北陆摘下耳机,瞥了他一眼。 销售立即见缝插针:“您是不是对我们的一对一订制课程感兴趣?” 是了,他心中窃喜。他在这看了一圈,只有这位尊贵的年轻客人衣着不凡,看上去就像高消费群体,说不定还有个成绩不好的弟弟妹妹。 “保证几本?”顾北陆冷着声音问。 销售马上把传单送上去:“二本!不上二本全额退款!” 顾北陆面无表情:“有保A大海洋科学系的吗?” “A大……?”销售顿了顿,笑着说,“小伙子,我们这是针对体育艺术生的冲刺班,能上A大的……人家也不需要来我们这了。A大可是全国前三。” “哦,那不需要了。”顾北陆戴上耳机,继续闭目养神。 销售:…… * 下午,俞夕从考场出来时,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最高的顾北陆,兴奋地朝着他跑去。 顾北陆摘下耳机,一把捞住冲进怀里的人儿。 旁边的家长比他反应更快:“哎哟,原来你是俞夕的家人啊。俞夕可是游泳队第一,文化课也拔尖,长得又俊,父母真是好福气呀养了这么个孩子。” 另一个见过俞夕的家长也围了上来:“俞夕,考得怎么样?A大肯定稳的吧?” 补习机构的销售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把广告传单藏到了身后。 俞夕挠了挠头,从顾北陆怀里出来,回答其他家长的问题:“没……也没有考得很好。” 顾北陆在家长们又围上来之前,一把将俞夕拉走,塞进了车里。 被围堵这种苦他一个人受就好了,俞夕今天这么累了。 车里,顾北陆刚坐下关上车门,俞夕就凑到他耳边,悄悄说:“我刚刚乱说的。我第一,还破纪录了。” “我们家夕夕最棒。”顾北陆笑着把手机递给他,“先给爸妈打电话。” 俞夕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接过手机跟爸爸妈妈报了喜。 挂了电话,他看向顾北陆。 “怎么了?”顾北陆边给他开酸奶边问。 俞夕问:“你爸妈跟我爸妈在一起,说等我们?” 顾北陆把酸奶放进他手里:“他们当然在一起,今天要出去吃饭。” “?为什么出去吃饭呀?”俞夕这些天精神过于集中,一时间没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顾北陆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看着这段时间削瘦了不少的脸庞,有种说不上的心疼。 半晌,他才说:“生日快乐。” * 这顿晚饭点的都是俞夕最爱吃的菜。为了统考,他已经好一阵子没这么放开地胡吃海喝了。还有顾母店里的起司蛋糕,他也忌口了好久。 顾家夫妇带来了珍藏的名贵红酒,俞父俞母今天也特别高兴,说俞夕成年了,允许他喝点酒了。 但俞夕只喝了一点儿,又继续吃盘子里的食物。他像一只五百年没吃过饭的小仓鼠,一晚上嘴就没停过。 最后还是顾北陆把他筷子给收了,说一顿不能吃这么多,该吃坏肚子了。 俞夕眼巴巴地看着他,满脸写着还想吃三个字。 顾北陆咬了咬后牙槽,拒绝了他的请求。 俞母打趣道:“夕夕,都十八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贪吃。” 俞父笑着说:“一转眼孩子们都长大了,这没几个月就要去上大学了。” “上大学也要吃呀。”俞夕的餐具被没收,只能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又放下。 顾北陆收回了一直黏在他身上的目光,看着俞父俞母说:“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大学我也会管他吃饭,不会乱吃的。” 俞母温柔又欣慰地望着两个孩子,没有一点儿不放心。 俞父问俞夕:“就这么有信心?A大稳了?” 俞夕这时有点酒劲上头了,拉起顾北陆的手,向俞父保证:“我今天考第一了,加上Derek的加持,必须能上A大,而且是海洋科学系。你说对不对,Derek?” 俞夕说着,又转头看向顾北陆,微醺的眼神里满是信任和依赖。 顾北陆悄悄握紧了有点微凉的手:“当然。当然能上。” 顾母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笑着说:“夕夕必须得上啊,不然Derek可惨了。” 俞夕眨了眨小圆眼,脸颊泛着红,又看向顾母:“Derek为什么惨?Derek已经保送了呀。” 顾母慈爱地笑了笑:“让Derek告诉你。” 说完她举起酒杯,四个大人又喝了一轮。 俞夕头脑有些懵懵,看着爸爸妈妈举杯,也转头去找自己刚刚的酒杯。 手一伸出去就被顾北陆抓回来。 “不喝了,我们去洗把脸。”顾北陆跟家长们打了招呼,把俞夕带出去洗脸。 出了包厢门,顾北陆带着人往旁边的露台走。 俞夕东看看,西瞧瞧,用手指戳了戳顾北陆的胳膊:“Derek,洗手间在那边。” 顾北陆说:“吹吹风,比洗脸有用。” “哦。”俞夕深信不疑,在露台上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顾北陆没说话,一直站在他身边。 夜风中,他又闻到了薄荷青草的香水味,转头望向顾北陆。 香香的,想闻。 暖黄的灯光下,顾北陆的轮廓不像白天那般冷峻,好像这样更帅了。 俞夕想起来,好像有一段时间没好好看过顾北陆了。 他一把搂住顾北陆的肩,另一只手去掰那张熟悉的脸,想好好看看。 微醺的人不知轻重,顾北陆便顺从地弯下腰。 眼前的五官骤然放大,两人的酒气交织在一起,呼吸突然就乱了一拍。 饭店是会员制的,客人不多,但露台就在包厢旁边,父母们还在里边吃饭。 俞夕一时间恢复了理智,马上抬起手去推顾北陆的脸:“爸妈都在。” 然后他就听见顾北陆低笑了一声。 他的脸一下就红了,这才反应过来那句话的言外之意。 好像爸妈不在就可以怎么样似的。 俞夕咬着嘴唇,根本不敢看顾北陆。 顾北陆拉起他的手,把人往外带,嗓音有点干涩:“出去散个步。”
第62章 这种时候去散步,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俞夕还是跟着他去了。 饭店的花园很大,两人并肩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草坪上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顾北陆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路上没说话。俞夕低着头,看着眼前他们的影子。他想起来,小时候他们经常踩着自己的影子玩。 那时候他还觉得,等他们长得像影子这么高,应该就算是长大了。 想到这,他又不自觉地伸腿去踩影子。 “Derek,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放学回家路上,都比赛踩影子。”他问。 顾北陆点了点头:“嗯,每次都是你赢。” “那是因为你每次都让我。”俞夕转头看着他,“你把我当小孩子,玩什么都让着我,我都知道。” 当年顾北陆嫌别的小朋友玩游戏幼稚,只跟他玩,虽然他玩得更幼稚。小时候他以为是学霸不会玩游戏,后来才发现顾北陆什么都玩得很厉害。 顾北陆否认:“我没有。我为什么让你?” 俞夕一副看穿他的样子:“别骗我了,你就是让我了。因为我小时候输了会哭。” 顾北陆:“那倒是。” 他从小就不会让俞夕哭,俞夕一哭他就认输。 俞夕笑了笑:“不过我现在不会哭了,我都长大了。” 顾北陆在原地沉默片刻,然后边走边说:“嗯。终于把你养大了。”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俞夕还是听见了。 走到了阴影处,一棵百年大榕树挡住了灯光。 地上的影子消失了,俞夕的思绪拉了回来,抬起头继续往前走,超过了顾北陆。 但顾北陆在身后把人拉了回来,捞进了榕树的阴影中。 俞夕心里一惊,抬起脸,黑暗中他看不清顾北陆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对面炙热的呼吸。 似乎是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紧张得紧紧咬住下嘴唇。 “这就怕了?”顾北陆低下头,呼吸很重。 “有什么好怕的?” 俞夕嘴上回答着,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可这一次他没有推开顾北陆。 两人都沉默了几秒,又或是十几秒。 顾北陆像是在等待他的反应。 在他再次要开口说话时,顾北陆吻了上去。 一阵电流往头皮上窜。 顾北陆浑身都滚烫着,俞夕觉得自己被一团热火包围着,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 他的手用力掐着顾北陆的胳膊,在结实的肱二头肌上掐出了指痕。 不知过了多久,顾北陆才松开了他。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俞夕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他被吻得湿漉漉的,嘴唇像水灵灵的红樱桃,眼眸中一片水雾。 顾北陆指腹擦了擦眼前人的嘴角,哑着声说:“接吻时也要呼吸的啊。” 都是第一次接吻,但学神好像什么都能无师自通。 顾北陆克制着心跳,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比他想象中的更甜。 看见顾北陆的表情,俞夕慌忙松开了他的胳膊,在他再次低头时,用手掌抵住了他的胸膛。 “要回去了。”他声音中都还在微微颤抖。 此刻他已经彻底清醒了,听见他们的心脏在黑暗中跳得异常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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