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着?”语气很冷,带着随意。 应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哀求着,“求您,神明,救救我的孩子——” 突然耳目暂明,容冶慢慢睁开了眼睛。 战火滔天,入眼皆是黑压压的浓烟,四处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身着残缺的盔甲,一个女人,衣衫破残,怀里抱着一个酣睡的小孩。 这女人长得极为美丽,眼泪直落却不失眉眼的潋滟,她抬眼祈求地看着容冶。 怎么回事。 容冶蹙眉,正想抬头看周围的环境,分辨自己所处何处,却发现动弹不得,自己的身体自顾自地伸手,一抹红色的衣衫纳入眼帘。 微惊,这只手,这件金御衣……难不成他又回到了修真界? 还是说,这是一场梦? 没等容冶深思,只听自己突然嗤笑,摸了摸女人怀里的小孩,小孩单纯着酣睡,似乎不知道自己正处在什么情况。 灵力一探,发现这小孩的生命力,正在诡异地迅速流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这个可怜的母亲抢夺这幼小的生命。 “容冶”收回了手,“噬血蛊?” 他语气微顿,看向面前这个女人,慢吞吞地看了一眼女人腹部的伤口涌出着血。 “你不想活?” “我想!”女人疾声回道,却啜泣出声,“可是,我更想我的孩子活下去!” “神,神明——”她跪着,朝“容冶”的方向爬行了几步,卑微祈求,“我体内是噬血蛊的母虫!可以救他!求求您——” 把她的生命,借给她的孩子! “好。就当本尊闲来无事——”只见青年红衫微动,一束红光突然刺向女人的眉间。 霎那间待在这具身体体内看这一场景的容冶,眼前突然红光大盛,伴随着隐隐约约呼唤,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 【宿主!宿主!容冶——】 是一个带着微弱机械电流的娃音,锲而不舍地叫着。 “……嗯……”沉沦间容冶像身处深海一样无法呼吸,窒息,突然一个莫名的力量把他撑住,慢慢地浮出水面。 哈!解脱后的深呼吸,容冶猛地睁开眼睛! “咳咳咳!”后知后觉的乏力遍布全身,容冶像跑了个马拉松一样疲惫。 “宝贝!” 背后热气靠近,容冶被男人搂进怀里,男人慢慢地顺着他的胸膛,这才缓了过来。 “这是……哪?” “凤栖宫。你在丞相府晕过去了。”凤溯沉声道,垂眼看着容冶泛白的脸,轻轻用拇指擦拭他额角的冷汗。 【宿主!您终于醒了呜呜呜!你晕了三天半了!】0208在识海里上蹿下跳,后怕地叫道。 那天容冶突然失神地跑去容澍的书房,翻出一幅画卷,然后就晕倒在书桌处,它叫都叫不醒。 它犹记得当时凤溯整个人霎时冷了下来,甚至担忧地有些僵硬,连忙带人回了皇宫唤太医,兵荒马乱之际,丞相府也被下令围了起来。 结果太医诊断不出什么。容冶像是睡着了,一沉睡就是三天半,这三天它和男人过得极度煎熬,那太医院都要被迁怒了! 竟是晕了这么久。 容冶揉了揉太阳穴,一双温暖的大手伸过来替他揉,男人自他醒过来就沉默得很。 太医听闻皇后娘娘终于醒了,热泪盈眶,赶紧提着医箱跑过来,顶着皇帝冷冰冰严肃的目光给皇后诊脉,结果依旧是正常的脉象,没有任何问题。 太医松了一口气,磕了个头,“皇后娘娘应是前段时间着了风寒,多补补身体,莫要太过乏累罢。” 只能拿这些小问题来解释了。 凤溯瞥了他一眼,将人赶了出去。 “我只是睡了几天,做了个梦——”容冶感受到凤溯搂着他腰间的手越收越紧,连忙解释,这段时间男人怕是吓坏了。 “我以为你要离开我了。”凤溯深深叹了一口气,埋进容冶的颈窝蹭了蹭,闷声说道,“你可不能不要我。” “怎会。”容冶勾了勾嘴角,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被身后的男人翻了个身,然后压倒在床上。 ? 一个吻急促地贴了上来,容冶被咬了一下,疼得皱眉,却被对方迅猛地打开唇瓣,肆虐地搅拌吮吸。 良久,双唇分开时一声响亮的“啵”,容冶眼尾红润,被舔得眨眼。 “那幅画……”凤溯边亲,边低声道,“落款是姝娘,可是你的母亲?” 容冶沉溺之下听到这个询问,轻轻“嗯”了一声。 “我将它带回来了,是否有什么异样?没敢让别人接触。”凤溯亲了亲他的唇角,“丞相府我命人围起来,要杀要砍随你。” “嗯……不必。”容冶抚上他的肩膀,断断续续回道,“那副画卷呢?” 当时匆匆一瞥,就晕了过去,他必须再看一次,验证他心里的想法。 “不急。”凤溯咬着容冶的耳垂,手慢慢伸进他的内衫,“宝贝。” 臀部一暖,容冶微惊,感受到男人的手轻轻抚摸上那个幽闭的小口,喘出声。 0208早已被丢进了小黑屋,此时识海却被情欲掀起了浪花。 迷蒙中只听男人在耳边说着什么,又低笑。 红被翻浪,体液互融,缱绻的爱意和情欲交织。 房内热气上涌,在下着大雪的冬天,各种暧昧声响被封在里头,持续到深夜,直至翌日破晓。 —— * 【宿主,这姝娘,你晕倒的时候梦见了?】一只白猫站在桌上踱步,口吐人话,边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桌上盛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乌鸡汤,旁边躺着一副画,画中人正是原主生母,姝娘。 也是容冶沉睡三天时梦见的那个女人,在尸体遍布的战场,黑烟弥漫中,身受重伤,抱着一个襁褓婴儿,卑微着求一个从天而降的神明。 这个神明,就是容冶他自己,真正的自己。容冶很清楚,只是,他并没有这段记忆—— 【怎么可能?!每个世界的角色人物,是不能共通的,也就是说,就算您在修真界修为极高,堪堪登仙成神,也是在世界法则的拘束下的。不可能破碎虚空来到另一个世界!】 更别说是容冶的梦里,还能与这个世界的人交谈接触,使用自己的本源能力救了一个生命,甚至好巧不巧的,在容冶成为快穿总局的任务执行者时,正好穿到这个曾经亲手救下来的人身上。 容冶,救了这个世界的“容冶”? 这是什么混乱的世界观?0208表示自己的程序代码不能容忍这个bug的存在。 无视某个高科技产物系统的抓狂,容冶坐在桌子前,沉默地碰了碰这个“姝娘”的落款,手指沾上了一些细碎的亮片。 他同样无法容忍自己缺失了某段记忆,于是在苏醒后,迫切地想探究,可惜这原主作为世界剧情线的炮灰,就连其生母也是几笔话落。 姝娘,来自某个小青楼?他看不像,这副画,把姝娘不卑不亢带着清冷自傲的神韵表达得淋漓尽致,即使跪在他面前祈求,语气再卑微,眉眼残留的清澈善良是骗不了人的。 怎会堕落为一名青楼女子? 正沉思着,房门被打开了。 刚下了早朝,凤溯一身黑色镶金的龙袍,头上的皇冕还来不及摘下,大步走了过来,看到桌上的汤,顿时沉声道: “怎得,要等汤凉?” 这段时间凤溯命人给容冶熬汤,可惜对方嫌弃腻味,总是不喝,倒是同他比心眼大小,看谁争得过谁。 很明显,容冶输了,看到男人沉下脸,表情未变,却听话地端起还热着的汤喝了几口。 自然要听话,在这个事上,他“据理力争”赢过,可惜男人厚脸皮,一看局势不对,就压着他好几回,像惩罚他一样迟迟不让他释放,逼得他带着哭音求他。 吃了亏,容冶自然不愿再一次被男人逮着机会。 凤溯看到容冶老实地喝汤,倒是浮起一丝失望,随后整顿好表情,摸了摸他的发顶,低头看着这副画。 “容澍一直不愿交代。”前段时间御林军突然发难把丞相府围了起来,第二天早朝好些大臣上奏,民间还传出是皇后娘娘不顾旧情闹事。 那天折子好些都在话里话外弹劾容冶的,凤溯气得够呛,没等他杀鸡儆猴,把这群抱团的废物宰了,就被容冶拦了下来。 于是所有人就很迷茫地看着御林军围了丞相府几天,又默不作声地退去。 几个大臣还以为自己力挽狂澜了,正沾沾自喜着,就被皇帝命人“请”了过去,包括那丞相容澍。 为容澍出头的几位被天子狠狠敲打一番,克扣了好几月俸禄,好在保住了性命。而容澍—— 就没那么好过了。书房里姝娘的画被收走,刘帆大闹后被容冶踢出重伤,伤还没好,人就先疯了,没来得及找出这下疯药的人。 容澍被请进了皇宫,暴戾的天子震慑他,逼他说出姝娘的下落。 可是,他怎敢?!容澍死咬着不说,正在大理寺受刑呢。 丞相几日没来上早朝,众多大臣听到风声说皇帝严刑拷打着,抱团的众人,包括中立的臣子,生怕天子一时震怒杀了丞相,朝廷权力失衡。 于是今日一早就纷纷上奏。 “他不愿说?”容冶慢慢喝了一口鸡汤,放下碗,“我去会会他。”
第八十章 妖艳宠后vs冷酷帝王 炎国天牢。 守门的兵士见到凤溯,正想扯着嗓子通报,结果被制止了。 凤溯收回手,淡声道:“不必通报,朕去看看丞相。” 说罢,他一手牵着容冶的手,就走了进去。 小李子机灵着,他们一行奴才跟在皇帝皇后身后过来,听到凤溯让他们在外头等着,便使了个眼神让守门的一个兵士去带路。 天牢是炎国皇宫关押犯事的大臣妃子的地方,自炎武帝上位后,这天牢时常来往“客人”,帝王暴戾,没有任何人进了这天牢,经受严刑拷打的惩罚后可以站着出牢。 前不久带来了一个朝廷重臣,说是冲撞了天子,被关押在这。负责刑罚的兵士都不敢按照规矩“伺候”这位丞相,直到凤溯亲临。 丞相容澍浑身鞭伤,却不肯吐露一句真言。 这会凤溯带着容冶刚走进容澍所处的牢房,就听到一声粗鲁的喊叫。 一个穿着灰色甲衣的兵士,随意地把几个馒头丢在牢房门口,用棍子敲了敲栏杆,正想喊人,余光就瞥见缓缓走过来的几人。 接受到旁边同伴的眼色,顿时大惊,扑通一跪,着急忙慌地磕了个响头,“皇上!参见皇上!” “退下吧。”凤溯牵着容冶,见兵士颤颤巍巍地把容澍的牢房门打开,淡声道。 “你也先出去一下。”容冶扯了扯男人的手,“我单独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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