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力波动是判断身份的重要依据,只要是妖,灵剑就一定会有反应。且妖气越强烈,反应就越大,对此他深有经验。 楚青檀却道:“你没发现不代表没有。我们有办法掩盖自身灵力,难道妖就不能想办法掩盖妖力了吗?” 燕凌霄醍醐灌顶,看着自己手中的灵剑,若有所思道:“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从未想到过,看来凡事不能全靠功法,也要有自己的经验才行……” 不过他没来得及反思太久,身后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一出现便迅速引起了两人的警觉。 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出剑,看清了对象,又同一时间收了剑,飞身倒退。 “他们……是人?”燕凌霄不能确定。 朝他们袭来的人双眼无神,动作僵硬,像是浑不怕死的提线木偶,模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最普通不过的村民。他们就像虔诚的朝圣者,一个一个从屋子里走出来,奋不顾身地向两人扑去。 灵剑依旧没有感应到妖气,这些人大概率是受妖族操控的村民,不能直接杀。楚青檀道:“绑起来。” 燕凌霄:“明白!” 好在村民们气势虽盛,却只是肉|体凡胎,没法对两人造成威胁,很快一个个的被搜罗起来。 两人正与最后几个人缠斗,可某个瞬间,他们忽然都僵直不动,接着就像是被凭空抽走了脊梁骨,烂泥似的软倒在地。 燕凌霄靠近一探,惊道:“他们……死了,都死了!” 他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面色恍惚,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楚青檀拽了他一把,将他出走的神智拽回来:“冷静点,看清楚,他们在我们动手之前就已经死了。” 燕凌霄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强烈腐臭味,抬眼望去,那些村民的身体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腐坏,有的只是尸斑,而有的已经白骨化,显然早已死去多时。 劫后余生一般,他大松了口气。这时楚青檀皱了皱眉,将坑底的锁妖塔召出来,里面空空如也。那老妖婆竟不知用什么手段逃走了! 对这个结果,燕凌霄表示难以置信。 众所周知,楚青檀身上最不缺的就是高阶法器,而他手中这座锁妖塔足有九层,是拘捕法器中的极品,妖族一旦被困其中,就算是妖王也难以逃脱。 可事实却是那老妖婆神不知鬼不觉地逃了。 燕凌霄喃喃道:“难道她是妖帝不成?” 楚青檀无语:“她若是妖帝,能被我踹坑里?” 其实还有个可能,锁妖塔锁的是妖,若她不是妖,锁妖塔自然无法对其产生效果,眼前的结果也就说得通了。 可若不是妖,她还能是什么呢? “应当是类似于千面蛛一类的妖物吧。”燕凌霄摸着下巴分析,“同样是操纵人体,千面蛛操纵活人,老妖婆操纵死人。嗯……妖族有能操纵死人的存在吗?” 就目前所知,没有。 死人的力量远不如活人强大,凭着这样鸡肋的技能,是没办法在竞争残酷的妖界延续下去的。而且,就算是这些被操纵过的尸体身上,也完全没有发现半点妖气残留,这实在是件离奇的怪事。 左思右想都没有头绪,两人只好暂且作罢。 燕凌霄将村民们的尸体就地掩埋,楚青檀则是取了一部分尸体身上的腐肉,封存起来,连同此地的所有情况一起传回了玉清境。 送完报君知,燕凌霄也处理完了尸体,出于谨慎,两人又将四周探查了一番,没再发现别的异常,倒是注意到了还被拴在门口的疯子。 两人来到他面前时,他咧着嘴笑得正高兴:“黑……黑啊……” 燕凌霄:“他这个样子,会不会是知道些什么?” 第二天,他们就近找了个小镇带疯子看病,那郎中折腾了小半日,对两人摇摇头:“他这疯病是娘胎里带的,生下来就这样,我实在治不了,两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可就奇怪了,既然疯子不是被吓疯的,全村人都遭了难,他一个天生的疯子却为何能毫发无伤地活下来? 没人能为他们解答,于是楚青檀将疯子送到了最近的仙盟驻地,告诉他们这是重要人证,让他们务必请医修好好医治。 安置好了疯子,两人再次上路,这回没再遇到别的波折。十天后,马车经过燕凌霄的老家临渊城,见燕凌霄心事重重,楚青檀主动提出进去看看。 燕凌霄又是高兴、又是惶恐,自从燕氏倒台之后,他再也没回来过。时隔多年,故地重游,哪怕这里并没有带给他多少家的温暖,但终归是他的故乡,走进城门,仍然生出了些近乡情怯之感。 集市仍然和以前一样热闹,从前那个见钱眼开的老李头却不见了,向旁人问起,都是笑吟吟的一句:“他呀?嗐!回家抱孙子养老去咯!” 柴米油盐,传宗接代,在不染人间烟火的修真界之外,尘世中的平凡人们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忧愁与幸福。 许久未见,临渊城内与记忆中的模样稍有出入,但芳菲尽门口依然是红绸飘然、环肥燕瘦。楚青檀不过是路过时多看了一眼,就险些被姑娘们一口一个郎君地迎进去。 燕凌霄见了姑娘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脸紧张,拉上楚青檀一口气跑出老远,直到再也听不见她们的嬉笑打趣声才停下脚步。 楚青檀不解:“你跑这么快作甚?” 燕凌霄喘着气严肃道:“师兄,仙盟的长辈曾告诫过我,姑娘就是那吃人的老虎,万万不可与她们产生纠葛,否则若是乱了道心,对修行可是大大的不利呀!” 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与原著中左拥右抱后宫大开的德行相去甚远,不过这种改变也未尝不是好事。毕竟在原剧情里,因为后宫被抓、争风吃醋等缘故,着实为男主添了不少波折。 现在好,直接从根源处将问题一刀切了。 只是燕凌霄不知道,对某些人来说,不仅姑娘,男人也是可以乱人道心的。 他们最后来到燕府旧址,昔日在临渊城内只手遮天的燕氏早已改换门庭,再也瞧不出当年的模样。两个身穿锦衣的小孩蹲在地上弹石子儿,燕凌霄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回头对楚青檀道:“师兄,我们走吧。” 马车继续南下,楚青檀正闭目养神,忽然听见系统叮了一声: 【男主成长值+5%,目前成长值:35%,奖励积分+250】 楚青檀:? 燕凌霄背着他偷偷突破了? 【心理成长也算成长哦~】 津亭距离临渊城不远,马蹄声连着哒哒响了两个昼夜,在第三天上午,他们终于到达了此行目的地:乌衣巷。 路上熙来攘往、车水马龙,一派安定繁荣之象,看着热闹的街景,燕凌霄问道:“师兄,我们来这里干嘛?” 楚青檀:“找人,寻剑。” 马车缓缓停下,楚青檀下了车。乌衣巷远离闹市,地处偏僻,里面住着的多是平民,平日里少有马车来往,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看着这个简单到有些简陋的小巷子,燕凌霄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师兄放着修真界久负盛名的锻器大师不找,反倒不远万里亲自赶到这个平平无奇的乌衣巷找人,里面住的是何方神圣? 楚青檀高价买下了乌衣巷里最好的房子,三进三出,还带了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和沐云轩没法比,但他们两个人住也足够了。 大门打开,一箱一箱的家具摆件往里搬,邻居们平日里哪见过这种阵仗?纷纷围过来看热闹,你一言我一语。 “天爷啊,这小郎君不仅人长得俊俏,还是个财主嘞!” “这一箱箱的好东西流水似的往家里抬,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这么好福气嫁给他哟~” “小郎君从哪方来的,家里几口人呀?打算在咱们巷子里常住吗?” 楚青檀给自己伪造了个盐商的身份,大方同邻居们攀谈起来,他模样生得极好,又会说话,不多时便与这些邻居嫂嫂们熟络起来,不仅记住了每个人的名字,还挨家挨户送了礼,哄得大家合不拢嘴,欢天喜地拉着他说话。 打通了关系,楚青檀状似不经意提起隔壁大门紧闭的门户,“我听说里头住着位手艺极好的铁匠,怎么一直不见他人呢?” 提起这人,众人纷纷皱起眉来,仿佛十分不堪说似的:“哎呦你管他作甚,那就是个怪人!一把年纪了也不成家,邋里邋遢的整天就把自己闷在家里敲敲打打,连上门说亲的媒人都被他轰了出去。” “何止啊,他那铁匠铺子十天半个月才开一次张,态度还凶,跟谁乐意上他家似的。平时也不见他出来采买,不知道关在家里吃什么……” “就是,做邻居这么多年了,谁也跟他说不上两句话,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人,怪得很,小郎君还是理他远点吧,他发起火来可吓人咧!” 打听一通之后楚青檀基本可以确定了,住在隔壁的这位铁匠,就是上阳宗叛逃数十年的锻器师木心。剧情改变产生的蝴蝶效应让他没能在三年前遇到燕凌霄,但他也没有迁居,几年来一直住在乌衣巷。 为免打草惊蛇,楚青檀没有贸然用法器探查隔壁院子里的情况,而是保持着盐商兄弟的身份,与燕凌霄安安分分住了下来,随时观察隔壁的动向。 这一住就是半个月,果然如邻居们所说,半个月来隔壁铁匠铺的大门一次都没有打开过,若不是偶尔能听到隔壁传来的打铁声,他们几乎都要以为隔壁是座空房了。 不过等了半个月,木心就算是再不闻外事,也该知道隔壁搬来了新邻居。于是在某天清晨,楚青檀主动敲响了木家大门,并且在此之前有意透露出一点灵力波动,在修为不如他的人看来,他现在的修为只有筑基期。 敲门许久,大门嚯的拉开,露出一张蓬头垢面的脸,看得出许久未曾搭理过须发,苍白瘦削的脸都快被胡子遮光了。 “别敲了,今日不开张!” 他粗声粗气丢下一句话就要关门,楚青檀伸手一按门板,那门便关不上了。 “且慢,师傅怎么称呼?” 木心不耐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看出他是修士,略警醒了几分:“林。” 楚青檀道:“林师傅,我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听说你打铁的手艺很不错,特来请你帮忙锻造一套法器。” “法器?”木心冷漠道,“我只是个铁匠,不懂法器。” 说着便要关门,楚青檀再次拦住他:“锻造需要的材料我们都带来了,林师傅先看看再说吧。” 燕凌霄立刻将材料拿出来,火烈羽、天青绒、铁犀角、半月啼……都是各色妖兽身上最珍贵的部分。 木心视线一凛:“你们从哪得到的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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