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檀及时拉住他:“煮什么煮,厨房里一共就这么两份。” 晏归尘:“哦。那……我不饿,我的这份给师兄。” 楚青檀看着他:“你把自己这份给了我,剩下这么多人可怎么办呢?” 晏归尘:“对不起。”QAQ 楚青檀:“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再去拿几个碗来。” 片刻后,屋里众人一人捧着一只小碗,碗里装着一枚圆溜溜的红糖馅儿汤圆。 楚观风是师尊,他有两个。 许念慈蹲在屋檐下,吹着冷风吸溜汤圆,看着屋里的两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啊,凭什么他晏归尘能和楚青檀吃同一碗,我却只能吃一个?” 沾了他的光,聂文远也分到一个,和他并排蹲着,“师兄,你说过的,仙盟大会结束之前别和晏归尘计较。” 告诫师弟是一回事,自己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总之许念慈就是不爽,楚青檀对晏归尘越好,他越不爽。 他咬牙道:“等大会结束,我一定将这些日子的债与他慢慢清算。” 他们说话的声音并未刻意收敛,晏归尘听得一清二楚,汤圆的口感又甜又糯,他慢吞吞吃着,刻意忽视耳边的杂音,默默看起了新学的功法。 另一边,楚青檀问楚观风:“师尊来寻我可是有要事?” 楚观风总是很忙,就连楚青檀也少有见到他的机会,他好像将自己关在了云上宫,这还是楚青檀第一次见他主动来到沐云轩。 楚观风撩起袖袍,慢慢给自己倒了杯茶,他眉目清浅疏淡,无伦做什么都有种尽在掌握的从容,有时又像是初冬芦苇塘上带着幽凉露气的风,刮过时会使人感到清醒与肃重。 茶水斟到杯盏三分之二的位置,他没有喝,看着细碎的茶叶在微褐色的水中浮动,片刻后开口:“仙盟大会在即,为师来看看你准备得如何了。” 师尊看起来心情尚可,楚青檀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大过年的,就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了。 “哦,徒儿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练剑,一直到正午方才歇息,修为大有长进,请师尊放心。” 楚青檀可没有说谎,小徒弟也是徒弟嘛。 楚观风不知道信没信,神情不变:“若真如此,为师也能少操些心了。” “不过,还有一事,为师需要告知你。” “逐日之崖的首席弟子燕回,昨日已突破洞虚境。” “哈!他?” 燕回,楚青檀知道这人。无需刻意回忆,因为他是原身最不对付的死对头。 燕回是逐日之崖新一代首席弟子,同样作为名门大宗,逐日之崖在修真界有着不下于玉清境的地位,而燕回,便是逐日之崖天资最高的弟子。 两人的梁子是在上一届仙盟大会结下的。那时他们都是傲气跋扈的少年,看上了同一件彩头,互不相让,楚青檀直接将东西砸到燕回的脸上。最后若不是几位仙尊出面调停,两人险些在会场上大打出手。 虽然最后没交手,不过这仇却是结下了,两人互相打赌,势必要在下一届仙盟大会让对方成为手下败将。 楚青檀停留在洞虚期已久,本不将元婴期的燕回放在眼中,不过如今燕回也突破洞虚,他便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 暮色四合,沐云轩结束了整日的热闹,烛火熄灭,众人都沉沉地睡了过去,万籁俱寂,只剩下冷风刮过墙角屋檐的轻啸。 解下厚重的裘氅,楚青檀只穿着中衣,掀开被褥正要就寝,忽然察觉到被褥下异样的温度。 他眉梢一挑,随手掀开被子,果然发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小东西。 新年将身子团成小小一团,窝在他的枕头旁睡得正香,细听还能发现它正打着惬意的小呼噜。 “你这小东西,胆子倒是比你主人大得多。” 不知道晏归尘有没有发现他的猫不见了,不过大半夜的他应当已经睡下,楚青檀不想打扰他,便将新年挪到一边,和它分享自己的床榻。 最后一盏灯火熄灭,困意上涌,楚青檀在黑暗与寂静中慢慢沉入了睡梦中。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东西从床尾钻进他的被褥,一点点磨蹭到他身边。 温热的触感贴上来,他潜意识里认为是新年,顺毛般在对方背上抚了抚。 后知后觉地发现触感有些不对。 掌心羊脂玉一般的柔滑细腻的触感,绝对不是来自动物的毛皮,反倒像是……人的肌肤。 接下来对方的动作证明了他的直觉。 一双柔软的手抚上他的腰际,沿着精壮的线条一路向下,无限逼近某个要命的区域。 被褥隆起,发丝如水般垂落而下,尽数倾泄在他微敞的领口,带来入骨的痒意。 楚青檀的睡意彻底消失,他猛地睁眼,将伏在自己膝上的人一把抓住,同时床边的烛火骤然点亮,火光映出两张同样慌乱的脸。
第21章 楚青檀一度怀疑自己还没有完全睡醒,不然他怎么会看见晏归尘墨发凌乱、衣衫半解地倚在自己身上? 看清来人的霎那,掌下的肌肤好像变成了烧红的熔炉,烫得楚青檀猛然收手:“晏归尘?你这是做什么?” 晏归尘顿了顿,精致的面容一半隐没在烛火阴影中,眼角不知何时多了颗小巧的泪痣,他就像条勾魂摄魄的美人蛇,一点点爬上楚青檀胸口,侧脸贴上赤|裸的胸膛,柔柔地抬眸看过来。 “师兄,良辰美景,莫要辜负……” 他的声音不似平常清冷,柔媚异常,低声耳语时,像是有把小刷子从楚青檀耳边扫过,酥麻感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喉结不自觉滚动,感觉到对方的手有下移的趋势,立刻伸手抓住,严肃地道:“你先起来。” 晏归尘轻轻歪头,师兄的反应并不在预料之中,他有些茫然。 想到什么,他反客为主,双手捧起楚青檀的手,慢慢贴上自己的侧脸,像小动物一样蹭了蹭,湿漉漉的眸子看着楚青檀:“请师兄享用。” 要命! 楚青檀闭了闭眼,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表情,但能感觉到惊人的热意正涌上脸。现下的场面,对于他一个童子鸡来说,实在有些过于刺激了。 晏归尘还在乱动,到处在他身上点火,他单手握住对方两只手腕,然后在晏归尘疑惑的目光中猛然起身,用被子将对方裹了个严严实实。 “师兄?” 晏归尘被裹成一个白生生的大茧,全身上下只有脑袋露在外面,他没有挣扎,待在茧里不解地看着楚青檀。 楚青檀背对着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晏归尘乖乖答道:“知道,我在伺候师兄。” 晴天霹雳! 这句话将楚青檀为数不多的理智轰击得粉碎。 楚青檀怎么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能听到龙傲天男主对自己说出某棠经典台词,这是造的什么孽! 他重重呵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晏归尘一颤,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对不起……师兄,我、我只是想让师兄高兴。” 此言一出,楚青檀顿时有种自己在逼良为娼的错觉,他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导致晏归尘产生这样的误解。 “高兴?你认为这样自轻自贱我会高兴?” 这话刺痛了晏归尘,他不明白师兄为何不悦,是他做得不够好么? 师兄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厉声对他说过话了,他发觉自己竟难以接受。 晏归尘沉默了一会儿,楚青檀没听他出声,正在反思是不是自己话说得太重了,就感觉衣角被轻轻拉住。 “师兄……你别生气,我以后会好好练功的。” 晏归尘满心惶惑,楚青檀也没有比他平静多少,脑子里飞速闪过一个个乱七八糟的念头,但他一个也捉不住。晏归尘这手实在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冷静一点。 他强迫自己用脑子好好想,晏归尘没有必要这样做,且不说他是后宫文男主,绝对不可能是个弯的,单说他如今的处境,没有性命之忧,也不缺吃不缺穿,该有的东西自己都给他了,他到底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等等,以晏归尘的人生阅历来说,他真的明白他在做什么吗? 想到这里,楚青檀才算真的找回了些理智。回头望去,晏归尘正定定看着他,眼中满是不安,如明净的湖水般清澈见底,哪有半分情|欲的影子? 楚青檀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话确实有些重了,他暗自叹了口气,握住晏归尘小心拉着自己的手,触感冰凉。 “谁教你这样做的?” 晏归尘道:“……功法。” 楚青檀:“给我看看。” 晏归尘犹豫着,慢慢从被子里钻出来,从自己薄薄的一层衣服里拿出本泛黄的书册。他怕自己做得不好,特意将它带上了。 楚青檀接过来一看—— 《龙阳十八式》 光看书名就知道内容,但他不信邪,随便翻了几页,表情逐渐僵硬。 画面之大胆,对白之露骨,就连楚青檀也没见过更香艳的。他一脸复杂地合上书,问晏归尘:“你学这个干嘛?” 晏归尘道:“挽秋姑娘告诉我,练好这本功法,照上面的做,我就能报答师兄。” “挽秋姑娘是?” “是芳菲尽里弹琵琶的姑娘。” “她还说了别的吗?” “没有。” 楚青檀随意翻开书中一页,指指上面交缠的两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晏归尘:“他们在做、爱做的事。” 挽秋姑娘是这么说的。 楚青檀:“……” 不太适应这样直白的对话。 他维持着平静的神情没变:“你想和我做?” 晏归尘迟疑了一下,却不是因为羞涩,仿佛自己正在说的是件类似于吃饭睡觉这样平平无奇的事。 “只要师兄想,我都可以。” 楚青檀问:“为什么?” 晏归尘这次没有迟疑:“我想让师兄高兴。” “那你自己呢?” “啊?” 晏归尘愣住了:“我?” 楚青檀将晏归尘的手塞回被子里,他想,晏归尘或许并不明白做这种事情的含义。 “这种事,是只有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才能做的。” 相爱的人? 晏归尘没有说话。 楚青檀继续道:“就算是爱人之间,做这种事情也要你自己愿意才行。如果你不想做,那么谁也不能强迫你,你自己也不行。” 晏归尘慢慢道:“师兄,怎样才算相爱?” 这个问题,楚青檀很难回答,因为他也没有过爱上某个人的经历。在他看来,爱情无非与亲情和友情一样,是将一个人踏踏实实地放在心里,发自内心地希望对方好,乐其所乐,忧其所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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