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没说,不然我一个人怎么敢租。”林瑜立刻电话联系房东,等待接通时她又搜了新闻,“你租给我的房子是凶宅?” 房东果断道:“没有,我告诉你别想用这招减免租金。” 谢玉帛目光定在床头柜的闹钟,定时一到,闹钟头顶的小锤子就快速敲打金属球,发出响亮的铃声。 六点整,指针和分针即将连成一条直线,谢玉帛新奇地试着手指一拨,把闹钟定在了六点。 林瑜也不是包子:“我是信任你才没多打听,我搜到了新闻!” “林瑜我看你是小姑娘,才把另一间空着,你要是不识好歹,信不信我把另一间租给糟老头——” “叮铃铃——”六点到,闹钟小锤疯狂敲击,尖锐响亮。 瞬间,一道低沉哭泣的女声响起,像是有人从窗外飘进来,坐在了床头。 房东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瑜首次在清醒时听见哭声,她吓得抓住了谢玉帛的校服,“是、是她,她又来了。” 谢玉帛让林瑜开免提,“房东女士,这是令千金的声音吗?” “不是、不是,我不认识她!” 房东语气激动,电话里却传来一道稚嫩的男孩的声音。 “妈妈,姐姐又在哭吗?” “哪有哭!小孩子乱说什么。”房东声音尖着,把那头的小男孩吓坏了,传出了一点呜咽声。 谢玉帛勾起嘴角:“你逼死女儿,怎么现在不敢认了?” “我没有,是那死丫头自己想不开,我不过是对她严格了一点,她就想不开要割腕,还让我撞见了,她就自己跳楼了!” 谢玉帛:“严格?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女儿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了吗?你给她每天定十六个闹钟,闹钟一响她就要行动,四点起床学习,五点去厨房做饭……” 房东的控制欲很强,她给女儿规定好了全部行程,还恶意地买了十六个闹钟放在女儿床头,每个闹钟定的都是整点。 一旦女儿没有按照闹钟准时做事,或者做的不好,就会被劈头盖脸地骂。 女儿被闹钟的铃声折磨到精神恍惚,极度抑郁,每次闹钟响后,她都在坐在床头哭,借着闹钟的声音掩盖哭声,因为在这个家里是不能哭的,会被妈妈罚饿肚子。 某天她终于受不了,拿着水果刀自残,房东正好撞见,却不把她当回事:“敢威胁我?” 女儿被妈妈的表情吓得缩在床上,随着对方步步靠近,她吓得直接越过窗户跳了楼。 房东对所有人说,她女儿不想学习做不完作业,去跳楼了,包括她爸爸也信了。 她找人做法,在窗户外面加了一道防盗窗,禁止她女儿的鬼魂回家,随后就搬家了,把这套房子租出去。 未得沉冤,魂魄不去。 谢玉帛暂停闹钟,屋里安静下来,连哭声也消失了。 房东歇斯底里道:“是又如何,我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儿子才两岁,让那死丫头帮忙做饭怎么了!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你懂什么。” 事实上她是离异的全职太太,因为控制欲强,丈夫和她离婚,她抢走两个孩子的抚养权,靠丈夫每月给的不菲的抚养费度日。 离婚后她变本加厉,控制欲暴涨,一边靠着孩子的抚养费寄生,不让孩子父亲探视,一边把家务都推给女儿。 林瑜目瞪口呆,她完全想不到表面和善的房东,私底下竟然是这副样子。 房东现在还有个儿子,看她不知悔改的样子,难道也要遭她毒手吗? 林瑜突然就不怕了,坐在她床头哭的只是一个可怜的妹妹,她现在更忧心她的弟弟。 “大师,她弟弟怎么办?” 听到他们又讨论她儿子,房东警觉起来,“我儿子好的很。” 她在谢玉帛这里讨不了好,转头骂林瑜把什么野男人都带到出租屋,要她马滚出去不租了。 电话嘟嘟两声,显示对方已挂断。 谢玉帛手里把玩着闹钟,好笑道:“你不是要我捉鬼么?” 林瑜不好意思道:“反正房东要我滚了,本来就是她的卧室。” 谢玉帛“嗯”了声,突然扬手把闹钟砸了。 不是普通的四分五裂,不知他使了怎么样的力气,闹钟摔得粉身碎骨。 怨气逗留世上,对大众对死者都不是好事,若非极度不甘,谁不想爽爽快快地离开。 林瑜的闹钟一天能响好几回,这是那女孩最怕的东西,每次一响,女孩残留的怨气便贴着窗户聚集。但是林瑜最近入职长丰影视,身上沾了点阴气,使得防盗窗上的铜钱剑失去屏蔽作用,女孩便有机会进入房间,坐到了床头。 谢玉帛干了女孩从来不敢的事情——砸闹钟。 屋里一阵清风,林瑜惊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特别爽。” 王坪根据王付杨他老爸骨灰之事猜测:“完成小姑娘的遗愿,她就会走了。” 林瑜现在对大师身边的人也非常信任,哪怕中午王坪还只是个天桥贴膜的,奇人异事果然爱在天桥。她焦急地跺脚:“那肯定不止摔闹钟,她肯定还担心弟弟。” 王坪:“房东把女儿的死因栽赃到写不完作业上,还告诉了她爸,小姑娘肯定想澄清。还有吗?少爷?” 谢玉帛点点头:“你们都说完了。” 林瑜:“房东她赶我走,明天我就买十八个闹钟,在这里砸着出气。接下来怎么办?” 谢玉帛:“靠你。” 林瑜:“我?” “小姑娘他爸是你们公司的职员。你有个习惯,所有通话录音。” 林瑜眼睛一亮:“我这就去告诉他,让他重新争夺抚养权。” 林瑜掀开床单,那里藏着五百现金,她拿起来,笑眯眯地问谢玉帛:“大师,帮我算算这份工作有没有前途。” 她每天累死累活的,长丰影视内部的人还特别奇怪。求职的时候被娱乐圈星光迷了眼,真正进去后才知道藏污纳垢。 谢玉帛坦然收下钱,然后道:“没有。” 还会让人变臭。 本国师马上就要摁扁这家公司了,劝你早点离职。 林瑜反而如释重负:“等这个月工资拿到,我就离职,不能白给它干活。” “你知道吗,出了薛思博那件事后,公司效益下滑,股价新低,今天还在大门口摆了一个香炉。确实没什么前途。” 谢玉帛:“没错,现在还挤进去的可能脑子有问题。” …… 商言戈做空长丰影视的股价,然后大肆购入,成为新股东。 他今天第一次造访长丰影视,从他踏入大厦内部开始,经过了门口大香炉、电梯长生符……等等迷信产物之后,觉得自己脑子可能出了点问题。 他忍着不适,对长丰影视董事长徐长丰道:“风水对影视公司确实很重要。” 徐长丰久闻商言戈大名,没想到他居然愿意与长丰合作,很是欣赏这后生。 徐长丰一身长袍,有几分仙风道骨:“说到这个,商总就没有我研究得深。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传授几招。” 商言戈挑眉,“最近标了几块地,正要找人看风水。” 徐长丰谦虚了一下,表示自己只对娱乐圈生财之道有研究。 他给商言戈看了一下他在办公室的供奉。 商言戈脸色一黑,这近乎套得他反胃。他只看出了长丰上下都很迷信,暂时想不明白这跟谢玉帛又什么关系。 难道是迷信到了极点,准备以人命为代价? 不如让他破产吧。商总想。 …… 林瑜找到谢玉帛的提示,在技术部找到了女孩的爸爸周亢。 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把录音放给他听。 周亢和前妻离婚两年,那女人特别会找借口不让他探视,只会开口要抚养费。 这个男人沉默地听完全程,一年前女儿意外跳楼,他刚从伤心里走出来,此时蹲在楼梯间抓着短发崩溃:“我以为她很爱孩子,她说两个孩子是她的命,不能没有她们。” 他加班加点,工资大部分用来抚养孩子。前妻无理无脑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后来也不想跟她交流,就是打钱。 “我对不起小路。”周亢呜呜地哭着,他女儿一直考第一,他只顾着高兴,还以为前期教得很好,原来都是被逼出来的,他居然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你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只想着自己脱离苦海。但是你现在还有一个孩子在等你解救。” 周亢抹了把眼泪:“我下午就请假去接小海。” 他会把孩子带在身边,不会再给那个女人一分钱。让她无处可去,只能回到那套凶宅忏悔。 他会告诉所有人,女儿是如何被妈妈逼死的。 林瑜把录音拷给他,回到工位,既然打算辞职,她胆子也大了起来,那些跟她无关的工作再推过来,便大声地拒绝。 临下班前,人事把林瑜叫了过去。 林瑜以为自己要被开除时,人事突然神神秘秘地交给她一样东西。 “咱影视公司的传统,你拿回家里供奉,保佑我们红红火火。” 林瑜打开红布一看,是一个模样扭曲的小人像。 “你记得吃饭给他准备一副碗筷,平时买点玩具。公司会检查的。” 林瑜很想扔掉,但她想起谢玉帛的话,便找了个袋子装进去,嫌弃地提回去。 “大师,原来他们真会养小鬼啊,恶心死我了。” 谢玉帛看了一眼,告诉她可以扔了。 林瑜:“还有,我今天带着你给的符,真的闻到味道了,特别是童天宇身上,是臭水沟味。” 谢玉帛:“那你离他远点,回家记得洗澡。” 林瑜:“我要马上辞职,工资不要,受不了。我去洗澡了大师再见。” 原来长丰影视就是靠歪门邪道捧红明星,养小鬼遭到反噬,急需补救,所以盯上本国师的魂魄了。 谢玉帛淡定数钱,他们下手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现在竟然一条路走到黑,连新员工都不放过了。 不过修修补补终无意义,那个童天宇马上就要瞒不住了。 谢玉帛现在只剩一个疑问,本国师的魂魄就那么好用吗? 强大之人的魂魄也是干净纯粹的,只要他不愿意,宁消不屈,不可能同流合污。 徐老头是被人骗了吗? 晚间,谢忱泊在客厅和多人实时语音,有一搭没一搭,然后突然提到商言戈最近投资娱乐圈的事,还是老熟人长丰影视。 谢玉帛委婉道:“大哥,你能劝他别投了吗?” 恩人的投资眼光好像不怎么样。 谢忱泊:“为什么?” 谢玉帛再次拉出薛思博:“以前薛思博跟我说过长丰内部的一些小秘密。他们非常迷信腐败,进去的人都要跟着一起迷信。进了长丰人就会变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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