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忽然被一股寒凉侵袭,肌肉记忆令他反手一扣,抓住了一团滑溜溜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在看不见实物的情况下,触感太过瘆人,他蹭的从床上爬起来,收回手一看,居然是条蛇! 这里可是上将府,怎么可能会有蛇跑进来?还在他卧室? 他松开手,看着那条莹白漂亮的小蛇扭动着盘在床上,扬起圆滚滚的脑袋盯着他。 见它生得好看,也没有要攻击自己的意思,宋归澜伸手点了点那颗小脑袋:“你怎么进来的?别人是越狱,你是进狱了知不知道?” 小蛇的皮软软凉凉,摸起来手感极好,宋归澜正想将手挪到它身体上,只见刚才还乖乖巧巧的小蛇猛地一窜,一口咬住了他的中指! 对,就是咬! 宋归澜蓦地一惊,愣在床上不敢抽动手指,尖细的牙刺透了皮肤,他一动只会划出更深的伤口。 这蛇有毒吗?不会吧?一个月还没到呢! 只片刻,小蛇慢悠悠松开他的手指,吐出信子轻舔伤口的血丝。 宋归澜第一反应是出去找医师。 他坐在检查室的床上,被医师注射血清、抽血化验,在等待化验结果的时间里,他打量着中指的伤口,觉得很奇怪。 上面只有一个牙印,不是很深,周围的血液和皮肤也没有变颜色。 过了一会儿,医师一脸为难的推着眼镜走到他面前:“夫人,您血液中有一种素液,可以确认是刚被注射进去的,具体是什么……很抱歉我暂时查不出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不是一种毒素。” 宋归澜垂眸思考片刻:“能把它抽出来吗?” 医师摇摇头:“素液呈缕状,遇到空气后和您的血液融合得非常快,如果想弄清楚那是什么,可能需要再抽一管血,用冻血草封存起来研究。” “抽吧。”宋归澜果断捋起袖子,他不怕打针,只讨厌喝药。 “怎么回事?”磁性浑厚的嗓音在门口响起,邢穆远坐着轮椅进来,打探般的看了他一眼。 医师立即转身行了个礼,恭敬的回答:“上将,夫人说被蛇咬了,我正在进行检查。” “蛇?”邢穆远微微挑起一边眉毛,仿佛他在说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上将府哪来的蛇?” “上将,是真的,我房里真的有蛇!”宋归澜举起中指,定定看着他。 因为邢穆远经常睡书房,所以他默认婚房成了他一个人的房间。 邢穆远看了眼他伸出来的手指,虽然这个手势……似乎不怎么礼貌,但上面确实有个小小的牙洞。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眸色微深:“白色?” 医师将针扎进宋归澜手臂,抽了一管血,疑惑的看了眼上将。 “对,就是白色的!”宋归澜肯定的点头,难道说这蛇是邢穆远养的? “它在哪。” “我走的时候还待在床上。” 轮椅掉了个头,邢穆远结婚后第一次进入他们的房间,竟然是为了看一条蛇。 宋归澜放下袖子,站起身跟了过去。 两人进入卧室,那条蛇已经不在床上了。 邢穆远感知了一下,一无所获。 他神情愈发严肃,俊脸紧绷:“这条蛇可能有精神力。” “什么?”宋归澜站在他后面打量一遍房间,忽然感觉脚腕一紧,有什么东西缠着他的腿爬了上来。 他低头一看,那条莹白的小蛇已经爬上他的肩膀,歪着脑袋用一双漆黑的豆豆眼盯着他,仿佛在说“你在找我吗”? “…上将,你真的感觉不到我房里有条蛇吗?”宋归澜睁着黝黑的眸子和它对视,没怎么敢动。 能让邢穆远都感知不到存在,这条蛇可能真的有精神力,而这种奇葩生物……他只记得2号无名星球才有。 听出他语气的不对,邢穆远缓缓扭头,看到攀在他肩膀上的小幼蛇时微微眯起眸子。 这条蛇是怎么悄无声息跟到这来的,藏在哪里?他居然全然不知,可见精神力还不弱。 “手指给我看。” 宋归澜将手伸到他面前。 邢穆远仔细打量:“没有毒,但也不安全,它是从2号无名星球跟过来的,交给我处理。” 还真是2号无名星球的产物? 宋归澜眼里闪烁着微讶的情绪,收回手轻轻握住肩膀上的小蛇,小家伙在他手里非常安静,不动不闹任人摆布。 邢穆远伸手过来接,他忽地抽回手:“你要怎么处理?” “烧死。” 2号无名星球里生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他很清楚,这条蛇的存在一定是个麻烦。 “其实我看它挺漂亮的,雪白雪白,要不弄个玻璃柜关起来养一阵子试试?”这条蛇这么漂亮,烧死太可惜了啊,而且颜色真的很干净很好看。 “你是在府里闲得没事干了?”邢穆远皱起眉,看起来很不认可他的想法。 宋归澜坦诚的点头。还有二十几天,他绝不会踏出上将府一步,有个小家伙陪着他禁足也不错。 邢穆远刚要说话,手腕上的通讯表震动一下,他不耐烦的点开虚屏,看到右下角弹出一封来自军部秘密联络网的信件。 他神情一怔,顾不上和宋归澜扯闲不闲的话题,坐着轮椅迅速出了房间。 宋归澜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12:00,他的信件已经定时发送出去了。 抓着手里的小蛇,他点了点那颗小脑袋,忽然想起了什么:“…木屋那个地窖里,那颗巨蛋?” 不会吧,那颗蛋那么大,怎么孵出来的蛇这么小,盘成一圈还没手掌大。 “营养不良,得好好养养。”他边说边走下楼,将小蛇扔给站在客厅的江楚阳,让他去准备一个大点的玻璃柜,交给佣人好好养着。 江楚阳不知所措的捧着那条蛇,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宋归澜在沙发上坐下,透明的茶几上放着杯冰咖啡,是邢穆远喜欢喝的。 旁边的佣人识眼色的去泡了杯热茶端过来。 宋归澜接过茶杯,寻思这上将夫人当起来也不错,不用战战兢兢刀口舔血、不用作为一枚棋子受人控制,有人端茶送水帮养宠物,难怪那么多人挤破了头想进入豪门贵族。 揭开茶杯盖,往水面轻轻吹了口气,茶水荡漾着四散热气,沾湿了他垂下的睫毛,一道清亮的嗓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上将呢?听说前几天和辉耀谈判的时候战舰坠毁了,人没事吧?” 宋归澜缓缓抬眸,看到客厅走进来一名青年,穿着一身黑色军服,肩章上三朵花,身板挺正、修长的腿包裹在军靴里,看起来纤细又利落。 佣人微微鞠躬:“贺副官。” “江副官呢?”贺殊挑起一双丹凤眼扫视四周,目光接触到宋归澜时微微一滞。 “江副官去帮夫人办事了。”佣人礼貌而又不失分寸的回答。 夫人…… 贺殊打量着沙发上的人,相貌清丽柔美、皮肤白得略显病态,乌黑的睫毛被水汽打湿,粘成一缕一缕,衬得眼睛越发大而亮。 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病弱的国公府少爷了。 宋归澜端着茶水,看到对方踱步走过来,脸上扬起矜持有礼的微笑,俯身伸出手:“初次见面,我是上将的副官,你可以叫我贺殊,半个月前我跟上将去谈判,为了保护上将受到精神力损伤,在疗养舱里躺了半个月才醒来,没能参加你们的婚礼我很抱歉。” “贺副官,你好。”宋归澜握上他的手,心想没关系,这婚礼我也没参加。 贺殊,这个人他并不陌生。江楚阳负责私生活上的一切安排,而贺殊负责军部事务上的处理,他们两个就是邢穆远的左膀右臂。 对方在沙发上坐下,自然得像来自己家,宋归澜看向佣人:“再泡一杯茶过来。” 佣人刚刚点头,只见贺殊随意的笑了笑,端起茶几上的冰咖啡:“不用麻烦了,我比较喜欢喝冰的,她们都知道的。” 宋归澜点点头:“那我去帮你叫上将,他应该快忙完了。” 看个消息而已,有必要缩在楼上那么久。 他站起身,从贺殊旁边走过去时,对方端着冰咖啡的手微微一抖,浓稠的液体和杯子一起脱手而出。 宋归澜俯身迅速扣住杯沿,稳住力度的同时将重心往他那边倾,里面的咖啡晃荡着洒在贺殊身上,而他甚至连手指都没弄脏。 “这么不小心。”他抬起眸子,眼里一半笑意一半凉意,深深看向对方,“贺副官,接好了?” 贺殊愣愣的看着他,片刻才回过神,接住杯子抿着笑意点头:“谢谢夫人,是我不小心。” 宋归澜也笑了笑,从旁边扯了张纸巾递给他,随即踏着楼梯上楼了。 虽然不知道贺殊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在他面前动小心思,属实是太年轻了。 他走到书房门口,按响了门铃。 没一会儿,邢穆远坐着轮椅打开门,脸上的神情……有一丝焦躁? 他默不作声的打量,嘴上道:“贺副官在客厅等你。” “知道了。”邢穆远没多给他一个眼神,坐着轮椅径直进入电梯,书房的门在后面缓缓合上 宋归澜注视着他没有以往那般稳重的背影,疑惑的摸了摸鼻梁。 难道出了什么变故?邢穆远发现ip地址有问题了? 不应该吧。 头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宋归澜皱紧眉,转身进入卧室打开了通讯表。 修改ip、重连网络、进入联络网,搜索伪造ip下的信件收发情况,右下角忽然弹出一封未读信件。 他微微一愣,这是……邢穆远回复了? 宋归澜犹豫着点开信件。 一段暗码,和以前收到的一样简洁。 翻译过来是——保护好自己。
第9章 宋归澜反复确认自己没翻错意思。 印象中,邢穆远从不会回复信件,每次主动联络都是传达指令,两人各说各的互不矛盾。 而这句“保护好自己”,甚至透露出关心的意味。 是他想多了吗,还是邢穆远真的怀疑了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背后一定有某种动机,总不可能是真的关心他,他们素未谋面,联络的频率比漂流瓶还不稳定。 在百思不得其解中,他果断将信件删除。 …… 客厅里,贺殊打开通讯表,发送出一份加密档案:“上将,您要的档案我从军部取来了,您在2号无名星球真的没出事吗?” “都解决了。”邢穆远接收了档案,回答的言简意赅,“还有件事你马上去办。” 贺殊垂着眸子站在旁边,盯着自家上将刀削斧凿般的侧脸点点头:“您说。” “让特务部去查一下白易州的副官。” “白易州的副官?”贺殊皱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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