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鼻尖,抬眸看过去:“怎么这么……” 他话音一顿,看到男人放在腿上的一束……玫瑰? 花朵娇艳、花瓣层叠,热烈奔放,鲜红浓重。邢穆远将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火红玫瑰递到他面前。 “喜欢吗,比铃铛花好看。” 宋归澜颇觉离奇:“可是你突然……干什么?” 邢穆远将玫瑰塞到他手里,盯着他的眼睛:“什么颜色?” “红色啊。” 邢穆远:“是猜的?还是真的看到了。” 宋归澜抿了抿唇,低头看向怀里的鲜红花束。 “原本以为不会这么快。”邢穆远低叹一声,“这些天上将府没人,医师回家休假了,明天会过来给你治疗。” 宋归澜嗅着浓郁的玫瑰香:“……精神力药剂带给大脑的损伤是毁灭性的,应该不好治。” “你的情况还来得及,目前应该只压迫到视觉神经,明天做个脑部检查。”邢穆远覆上他的手,缓缓握住。 宋归澜没有异议,但是被精神力药剂损伤大脑,双目失明、变痴变傻的人不在少数,从没有完全治疗的案例。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当初他喝下精神力药剂,就想到会有这个时候。 那药剂是用来给低等级的人提高精神力的,可不是给毫无精神力、体质还弱的人瞬间变强的,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精神力窜流入脑造成的损伤。 可他当时没有办法,不是喝下那玩意儿,或许他早死在贺殊手里,亦或者被白易州随随便便一根手指按死。 幸好,正如邢穆远所说,他目前只是视觉受到影响,有些色弱,只能看清这世间最艳丽的红色。 他看着手里浓稠艳丽的玫瑰,竟对邢穆远生出点好感。 当然不是因为这束花。 他分辨不出菜的颜色,在餐桌上闹了个没人笑的笑话,邢穆远意识到问题所在,居然悄然无声就安排了治疗。 没有在餐桌上问他什么,却不动声色将一切处理得四亭八当,像一座坚实的大山,给人稳重可靠的安心感。 他看了眼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掌,宽厚有力。 再看向那束玫瑰…… 心里再次涌上奇怪的感觉,这一次伴随着微然的悸动。 他眼睫扑闪着,仓惶的将手抽出来:“……你不是花粉过敏吗,怎么还送我花。” 邢穆远目不转睛看着他:“你喜欢我可以天天送。” “……” “你能看到红色。” “嗯……” “那我让人在府里种一片红玫瑰,你可以随时观赏。” 宋归澜张了张唇,想说如果治疗不好,他会完全失去辨色能力。可他伸手,突兀的按了下心口,感觉自己越发不对劲了。 “又不舒服了?”邢穆远神色紧张的去探他心率,宋归澜侧身躲开,抓住他的手不让碰。 邢穆远执意要关心他,微不足道的抗拒只能令他态度更加强硬,推推拉拉间,他从轮椅上微微倾身,扣着宋归澜的手一下把他扑到床上。 漂亮的花束滚动几圈躺在床尾,宋归澜一只手被他按.在床.上,仰头有些微恼的看着他,抬腿就要反击。 邢穆远屈起左腿,顶着他叛逆的腿压.到床.上。 宋归澜被他强势抵开双.腿,姿势越发尴尬。 他挥手去打:“邢穆远,你松开。” 邢穆远扣住他另一只手,将他整个人顶.在床.上,深邃的目光看进他眼中,似是调侃:“不叫上将了?” 宋归澜被迫仰着头看他:“你无不无聊?叫上将是尊重你,你这样谁会尊重你。” 邢穆远眸光一暗:“可我不想要你的尊重。” 宋归澜皱起眉,下一刻耳畔一热。 滚烫的唇抵住他耳廓,温柔的话语缠绵着呼吸落入耳中:“我想要你。”
第31章 男人气息滚烫, 染得宋归澜耳根都烧了起来。 两人贴的很紧,不可名状之物抵在他腿根,宋归澜挣扎了几下, 感到那玩意儿隆起来了, 隔着薄薄的裤料,温度炙热得吓人。 耳边的呼吸粗沉几分, 他顿时不敢再动。 如果他没听错, 邢穆远那句话的语音重心在“你”。 所以帝国之基邢上将,这是在跟他……表白? 没来得及多想,邢穆远用挺直的鼻梁轻蹭他柔软的脸颊,目光眷恋:“之前战事要紧,现在终于有时间让我好好看看你。” 宋归澜抿了抿唇, 绕是见过再多的大风巨浪,又什么时候听过这种话, 这么深情,这么……缠绵。 邢穆远几乎是贴着他的脸,极近的距离, 两人呼吸交缠。 宋归澜侧着头攥紧手指,气息不稳的说:“上将,你太突然了。” “是,对你来说很突然。”邢穆远用鼻梁蹭着他的下颚线缓缓滑动, 抵到柔软的脖间, 闻着他身上比鲜花更浓郁的沐浴泡香味,“对我来说, 是十年惦念。” 十年里, 只能在星际频道上看到他,想着他在敌国形影单只有多水深火热, 却又不敢频繁联络,怕给他带来麻烦。 宋归澜恍惚了一瞬,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为什么?” 邢穆远动作一顿,掰过他的脸看他:“你说过让我等你回来。” 宋归澜哑然:“我能说……我不记得了吗?” 邢穆远疑惑的看着他。 宋归澜决定如实相告:“其实我接受过记忆清除手术……十年前,有关你的记忆很模糊,我们以前很好吗?” “记忆清除……”邢穆远重复他的话,然后失落了一瞬。 宋归澜趁机将自己挣脱出来,像落入狼口的小羊羔一般,坐在床上节节后退,心有余悸的揉了揉被顶着戳了半晌的腿根处。 他真的很好奇。邢穆远是怎么硬着跟他说了这么多话的?难道这就是老男人……呸成年人的自制力吗。 邢穆远跟着坐起来,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话。 宋归澜也觉得在人家表白的时候说不记得人家,着实有些扫兴:“其实我还是记得一点的,就图上画出来的那些。” 邢穆远沉默半晌,忽然把他拉进怀里,下巴抵着他肩膀:“没关系,我说给你听。” 宋归澜:“……好。” 但是一定要以这种姿势吗? …… 邢穆远说了很多。 宋归澜一字一句听着,其实和他在梦里看到的那些片段差不了太多,他们确实是在皇宫认识的。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邢穆远带他出宫,去了欢乐城,玩了一些娱乐项目,还吃了雪糕。 后来“飞天揽月”发生设备故障,他们配合星警解决之后,又去登山看日落。回宫的时候,他对邢穆远说,等他回来,再到那座山上看一次日落。 这是他们的约定。 邢穆远记了十年。 而他当天就进行了记忆清除。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邢穆远直到现在还在问他的名字。 因为十年前,他本身就是偷跑出宫的,不敢露脸、不敢暴露身份,即便是面对在当时就已经威名远扬的邢上将,他也谨慎的筑起墙,将自己围得密不透风。 这些事情,直至此刻,才真正印在宋归澜脑海中,有了一丝真实感。 他告诉邢穆远,不要暴露他的身份,至于其他的……他暂时没什么想法去考虑。 帝国之基,六星上将,七十年来第一次表达内心情感,最后落了个无疾而终。 只是两人之间的相处,却明显有了变化。 次日,宋归澜和雪白在外面玩,一群园艺师涌了进来,拿着各种工具,开始徒手撬住房楼旁边的那块草坪。 他疑惑的走过去:“这是干什么?” 众人尊敬的对他点点头,回答:“夫人,我们是上将请来种花的,上将说要在这一片种块玫瑰花圃。” 宋归澜一怔,终于回忆起昨晚邢穆远的话,他当时没当回事,没想到那男人说干就干啊。 雪白跟在后面好奇的游过来,众人纷纷开始腿打颤。 想到邢穆远一片心意,这些园艺师也要赚钱生活,宋归澜好心的将这大家伙给带走了。 上午,医师休假回来,给他进行了缜密的脑部检查后,马不停蹄开始了治疗。 因为涉及脑内神经,无法药物治疗,宋归澜每天要在治疗舱里接受神经疗养,早晚各一次,每次呆够两个小时。 他叫苦不迭,跟邢穆远把画本讨回来,每次躺进治疗舱就画小人画。 画雪白、画夕阳日落、画窗外的园艺师,还画想象中邢穆远腿伤恢复站起来的样子,大概和……那艘银灰色机甲威武伫立的模样差不了多少。 他似乎有这方面的天赋,画的倒不错,只是色彩嘛……绿色的天蓝色的树都是常有的事。 这么索然无味的疗养了两天,宋归澜没感受到有明显的治疗效果,只是整个人,身心都放松了许多。 前一日,上将府接到请柬,邀请邢上将及其配偶参加国公府二小姐的生日宴。 毕竟是自家人的生日宴,宋归澜不到场说不过去。 宴会举办的很隆重,华灯璀璨。和上一次岚国公寿宴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足以见得岚国公有多宠爱自己的小女儿。 觥筹交错,人影重叠,邢穆远被一堆献殷勤的人围住,怕他们给宋归澜敬酒,便让亲兵带着他去旁边休息。 宋归澜百般聊赖,只能呆在角落吃甜点。 几个贵公子聚在对面喝酒调侃。 “你们看,那是秦念吗?” “旁边是邢上将的亲兵,应该是吧。” “他怎么一个人呆在那儿啊,邢上将不管他吗?我听说前阵子他们闹离婚呢?” “不会吧?离了没啊?” “不清楚,不过看邢上将对他不管不顾这个样子,应该也是迟早的事。” “要不你过去打探打探?” …… 甜点又香又腻,奶油丰富,宋归澜吃两个就饱了,胃里油腻腻的,不是很舒爽。 他看了眼旁边的果酒,疯狂想喝。 “秦少爷?”陌生的嗓音响起,一个穿着繁琐贵族装饰的少年走过来,递了杯酒给他,“我是寒家的嫡子,你可能不认识我,刚刚在那边看到你一个人,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 “哦。”宋归澜虽然不认识他,但下意识伸手去接酒杯。 身后一只手探过来挡了下,直言正色道:“抱歉,我们夫人不喝酒。” 啧…… 宋归澜皱眉收回手,心感可惜。 “这样啊,抱歉了。”寒小少爷笑了笑,并不尴尬,热情的邀请他,“秦少爷一个人很无聊吧,我看邢上将都没空理你,不如去我们那边玩玩?” 宋归澜忽略了他的话里有话,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一群贵少爷端着酒杯望向这边,脸上表情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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