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他为自己狡辩洗白时轻飘飘的一句话,没想到褚衍清却记住了,还在几年后的今天把它付诸行动。 “作者一开始不愿意卖版权,我求了她好久。”褚衍清当做笑话似的,轻松地说出来,仍是笑吟吟的,“我还请她加入编剧团队,拥有随时修改剧本的权力。时时,等这部片子拍完,我们第一个看。” 宋时归的心里酸酸的,好像又有点儿甜。他的眼睛有些涨,声音也哽咽:“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不想看电视剧……我想看电影。”他握住褚衍清伸过来想为他擦眼泪的手,“让蔺施演吧。等这部电影拍完,我们一起去看首映礼好不好?” “当然好。”有什么不好的呢?褚衍清摇上车窗,在路边停靠的这辆车里亲吻他脆弱的小孩,像吻一个珍稀易碎的瓷器。 …… “你说真的?”蔺施看着褚衍清递到自己面前的合同,不敢置信地吞了吞口水,“你真让我去演啊?” 他不是不想,他是害怕,毕竟上次褚衍清的夫人……他也见识到了,褚衍清说是他夫人让自己进组的,该不会是像在剧组里用什么手段折磨自己吧?他不得不多想。 一旁的许泾白了他一眼:“爱演不演,不演让别人去。到时候这剧要是火了,你可别跑到我这里来哭。” “我演演演!”蔺施连忙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宝贝似的把剧本抱到自己怀里,“褚总,签好的合同可就不能变了!说好让我演就是让我演,不能让别人把我给挤走。” “你放心。”褚衍清淡淡地勾了勾嘴角,“不过,这部剧现在有点变化,我们不拍电视剧了,改拍电影。” 他掀起眼睫,定定地看着蔺施:“你出演男主角。” 整顿饭蔺施都一副被天降彩票砸中了的表情,晕乎乎的。直到被许泾塞进车里,还没回过味儿来。 许泾见不得他这丢人样,把车门关了下去和褚衍清抽烟。她递过去一根,褚衍清礼貌拒绝:“不了,时时不喜欢。” “……啧。”许泾自己吸了一口,瞧着褚衍清这没出息的样儿,笑了,“管用?” 褚衍清点了点头,格外真诚地看着许泾:“谢谢你。” 本来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才去试试的,没想到竟然这么有用。褚衍清想,早知如此,以前何必和时时浪费那么多时间呢?要是能早一点,说不定时时现在肚子里早怀了一个真的…… 不,打住,早几年时时还没有成年,那是犯罪。 褚衍清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用来让大脑冷静。 离开前,褚衍清还是没忍住,问了许泾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知道这个办法可行呢?我和宋寻也尝试了很多,可是……”都失败了。 许泾噗嗤一声笑出来:“褚总,你和宋寻都是不缺人爱的人,所以不会理解。像时归这种,用尽自己的一切向爱里飞蛾扑火的人,唯有一样东西能够击溃他所有的盔甲——你的真心。”
第五十八章 他离不开宋时归 宋时归从梦中惊醒,枕头上已然濡湿了一大片。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前世和这辈子的画面不断交替着在他眼前闪过,夹杂交错,分崩离析。 最奇怪的是,他还在隐约中看到了一些他从未看过的画面,似乎是他去世之后的发展。 他以为上一世的自己和褚衍清的感情早已消耗殆尽,宋寻对他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被透支得彻底。 可在他的梦里不是的。 他看到褚衍清在他的葬礼上失声痛哭,早已练就一副冷面的宋寻也变了脸色,隐忍挣扎,扑上去给了褚衍清一拳。 他的心里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这些是上一世真实发生的吗?还是只是他一个已死之人的妄想?希望得到所爱之人的垂怜,所以为自己虚构了一个亲情和爱情都没有失去的结局?、 宋时归有些茫然,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许泾对他说的那句话:不要因为太爱一个人,而失去爱自己的能力。 他茫然地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走出房间,向走廊尽头走去。 最里面是褚衍清的书房,他近来总是把工作带回家处理,为了不影响宋时归休息,才特地把最里面的房间改造成了书房。现在门里正微微亮着灯,褚衍清还在工作。 宋时归咬住嘴唇,小心地敲了一下门。 褚衍清的声音很快传出来:“不需要茶,也不要咖啡。”说完之后瞪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外面的人离开的声音。褚衍清按了按眉心:“您去休息吧,我不需要……” 声音戛然而止,褚衍清豁然起身,快步过来把宋时归抱进怀里:“怎么是你?”他还以为是管家。 “我睡不着。” “做噩梦了吗?”褚衍清问他。 宋时归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噩梦吗?不算吧。 虽然在梦里他死去得颇为凄惨,但他有哥哥,又有褚衍清,就连他最好的朋友许泾,也在异国他乡为他痛哭了一场。 他想要的所有爱都得到了,如此美好,怎么能叫噩梦呢? 宋时归乖巧地坐在褚衍清的膝盖上,眨着眼睛好奇地看那些摊开在桌子上的报表,中间还很突兀地混着几份简历。 “这是演员的简历。”褚衍清见他好奇,就伸手拿了过来放在他眼下,解释道,“是电影的选角。” 这本来不该他亲力亲为的,但他总担心选出来的角色不够好,电影呈现的效果不好。这是他精心准备想要送给宋时归的一份礼物,迟来的礼物,所以他不希望有一丁点儿闪失。 “……颜值都很高。”宋时归酸溜溜地说,故意把简历撇到一边,不去看。 褚衍清失笑,又觉得小孩儿怎么这么额可爱,连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都要吃? 他耐着性子,慢悠悠地给宋时归把简历上的人都介绍了一遍,最后问:“……这个人演白月光,你觉得怎么样?” 不得不说褚衍清的眼光确实毒辣,选出来的几个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和书里的角色极为贴近。 可惜还是入不了宋时归的眼。 看小说的时候,宋时归是把自己带入进去,白月光自然是按照褚衍清的样子想象的。现在再看眼前这个明星,实在是哪里都比不上褚衍清。 因此面对褚衍清的问题,他只能很勉强的点了点头,又小声嘀咕一句:“比不上你。” 周围极安静,褚衍清当然听到了。他到这时才忽然发现,宋时归对自己的爱果真是从不掩藏,时时刻刻都坦荡无疑,即便是捂住嘴巴,也会热烈地从眼睛里泄露出来。 可笑他从前怎么会不在意,还把这当成是对长辈盲目的崇拜呢? 如果他是宋时归,不打自己两拳都说不过去。 褚衍清吻了吻宋时归的发顶,低哑着声音和他道歉:“对不起,时时。” 对不起,不敢明白你的心意;对不起,不敢坦诚自己的欲望;对不起,蹉跎了这么多年的时光。但他最对不起的,是没能剖析真心,用正确的方式处理他们之间的问题,才导致积郁成疾,只得挖心剖肺,剔除病灶。 宋时归的脊背抖了一下,面颊绯红:“没关系……”他含含糊糊地回应,实则已经不知道褚衍清在说什么。 因为褚衍清的手早已不安分地从他睡衣的下摆探进去,抚上了他那微微突出的脊骨,上下揉捏。褚衍清的手上带着茧子,是有些粗糙的,划过柔软的皮肤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撩拨。 就像褚衍清经受不起宋时归的挑逗一般,宋时归也忍受不住褚衍清的任何亲昵举动。 虽然并不在发热期,但他的体温也被褚衍清感染,不断升高。宋时归扬起脑袋看着褚衍清,眼睛里像盛了一湾柔软的水,泛着旖旎的光。 “衍清哥哥……”宋时归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热气,勾着褚衍清的耳朵。 桌上的文件和资料被褚衍清收进抽屉里,桌面被清理得空空荡荡,宋时归才被他托着屁股抱了上去。微凉的桌面和皮肤接触的一瞬间,宋时归瑟缩了一下,有些不安:“去沙发上……” “就在这里。”褚衍清喉结滚动,俯下身亲吻他濡湿的眼睛,“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再回房间……” 他想尝试一下,这热烈大胆的*爱,是否也被宋时归包含在“热烈的告白”中?毕竟许泾特地发消息,直白地告诉他。 有些亲密的话虽然难以启齿,但可以通过亲昵的肢体行为坦白地表达出来,例如牵手、拥抱、亲吻。有时甚至只是在夕阳下的轻轻一吻,也比一万字的甜言蜜语更让人心动。 褚衍清一度怀疑许泾这些话的合理性,但鉴于许泾之前的建议十分奏效,所以这次他也愿意采纳试试。 害羞的人不止有宋时归,还有褚衍清。只是宋时归一直挡着眼睛,不敢看褚衍清。否则他就会发现,一向不将情绪显露于人前的褚总,此刻亦是面红耳赤,为难得紧。 “衍清哥哥……”宋时归哭叫,他有些不适应今天的褚衍清。从前的褚衍清都是很温柔的,温柔又克制,今天的他显然不太一样。 他能够感到褚衍清的情绪和动作都很激动,与平日截然不同。在这陌生的体验中,除了紧张,还有新奇的刺激。宋时归的大脑此刻一片混沌,无暇他想。 但褚衍清能够感受到,他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 宋时归抓紧褚衍清的手臂,每一次哭泣时都想要靠过来吻他,褚衍清一一满足。 当然,他自己也亲得挺满足。 最后,褚衍清还是抱着宋时归回了房间,实在是因为时间太晚,而书房实在不是个适合睡觉的地方。 而宋时归实在疲乏,晕晕乎乎的险些要睡过去,连褚衍清帮他洗澡时眼睛都只睁开了一条缝。 褚衍清没忍住摸了摸宋时归的小肚子,宋时归的皮肤很白,柔软又带着弹性。 他看着宋时归安然的睡颜,忍不住出神地想,假如宋时归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那就最好不过了。 如果宋时归和他能有一个孩子,应该是什么模样?那当然该是世界上最漂亮、最乖巧的小宝宝,最好长得像宋时归,软嫩可爱。 他亲手养大了宋时归,若能再和宋时归一起养大他们的孩子,实在是令他不敢贪恋的美梦。 睡觉前,他吻了吻宋时归的眼睛:“时时,晚安。” 宋时归是被心悸疼醒的,他捂着心口抽气,眼泪掉得厉害,却一声痛也叫不出来。 这种情况曾在他少年时发作过一次,那次他帮助宋父避开了要命的车祸,保全了宋家的圆满。因而宋时归把那次的疼痛归结为改变的惩罚。 难道这一次,他又做出了什么逆天改命的举动? 他模糊着意识,抓住了褚衍清的手臂,力气很大,叫褚衍清瞬间就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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