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纤细的手掌生疏的摸了摸雌虫的棕色头发,西尔维亚等上手了才感觉到雌虫的头发软的不可思议,和他坚毅俊朗的外表完全不符合,柔软的细密发丝像水流穿过西尔维亚的手掌,让他沉迷了几秒。 “你怎么了?”他明明是好心出去想让雌虫吃饱的,怎么雌虫的表情变得这么失落和…悲伤呢? “发生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西尔维亚声音更轻了,几乎是在温柔的说着。 西尔维亚心想,难不成是回虫星的事泡汤了?这个雌虫才这么难过? 他在心里猜测着,感觉到手掌下的雌虫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他微垂下眼睛就看见了雌虫猛然睁大的蔚蓝眼睛,就像晴朗的天空一般,清湛无邪,红晕再次布满了俊美的面容。 “您可以留在这里吗?”留在这里一会,让我装作与您共进早餐。 西尔维亚不着痕迹的眯起眼睛,难不成这个雌虫想失信,把自己留在这里?想到这里,西尔维亚笑的更勾人了,他的眼尾翘成了一个曼丽的弧度,浅浅的温柔流露了出来,红润的嘴唇旁,乌黑的发丝随着主人的动作垂了下来,雪白肌肤映衬下,更显惊艳,有种不似活人的美丽。 “你不想我走吗?”温润的男音始终带着清越疏朗,如泠泠玉泉相激,悦耳无比。 西尔维亚靠的更近了,他伸出一根指尖抬起雌虫的下巴,只用指腹轻触,便将雌虫的脖颈挑到了最高处,紧绷成一条细线,掩藏在衣领下的喉结也彻底暴露了出来。 两人靠的极近,近的可以让西尔维亚闻到雌虫身上的信息素味道,那是一种类似红莓果的味道,浅淡的清甜味隐隐约约的传过,西尔维亚只有一个念头,这个雌虫的信息素有点淡啊,嗯,不过还挺好闻的… 他的脑内想法不过一瞬,现实里,西尔维亚仍维持着一种近乎于调戏的动作,他清晰的看见了雌虫眼中的瞳孔在不断收缩着,细成了一道黑缝,澄澈的眼眸瞪的大大的,显然是在极度震惊中,西尔维亚慢条斯理的收回手,等待着雌虫的答案, 他在心里打算,如果雌虫执意要把自己留在这个偏僻的星域,那么,他一定会后悔的。 西尔维亚挑起眼尾,艳丽的容颜更加生辉,令人不可直视。 他的报复心可不是一般的强,小看他可是会死人的。 不过,西尔维亚看雌虫仍一副回不过来神的诡异状态,还是用指尖轻点了一下雌虫的眼角,语气淡如清风:“怎么不说话了?” 西尔维亚觉得这个雌虫有点笨,自己只不过稍微诱惑一下就呆的像木头一样,就在他在心底猜测自己是不是误解了雌虫的时候,没想到雌虫望着他,居然喃喃的说:“我希望您留下来。” 西尔维亚嘴角笑容越发灿烂,他仔细的看了一样雌虫,从未如此认真,仿佛要将他刻在心里一样,桃花眼看起来深情无比,就连语气都温柔了许多:“好…”话没说完,西尔维亚就听到了雌虫和下半句话。 “陪我吃完早餐。” 西尔维亚努力维持着自己微笑的表情,他看了一眼呆愣愣的雌虫,回想起自己刚刚的心理活动,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重重的点头:“好!啊!” 他的声音有点大,惊醒了雌虫,西尔维亚看见雌虫一脸的小心翼翼和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遍:“您说什么?” 西尔维亚觉得自己快要维持不了表面的微笑了,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快湿润了起来,嗓音也开始变得软绵无力,连忙咬牙切齿道:“我!说!好!啊!” 笨蛋雌虫,浪费他的表情。 西尔维亚坐在雌虫对面,准备看着雌虫吃饭。 “谢,谢谢。” 雌虫低着头,看起来正在找什么,西尔维亚却听见了一声道谢,他狐疑的看着垂首的高大雌虫,心底有丝异样划过,快的几乎没留下一点痕迹,他望着雌虫软软的头发,不可闻的轻啧了一声。 这个笨蛋雌虫,跟他道谢做什么? 西尔维亚想起刚刚自己完全误解了雌虫的意思,再看看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雌虫,还是有点别扭:“咳,你快点吃吧。”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就在你对面,你快点吃吧。” 西尔维亚虽然不能理解雌虫对于自己一定要坐在他对面的怪癖,但是他还是好心的完成了雌虫这个要求。 我可真是一个好人,不对,是好雄虫,西尔维亚在心里美滋滋想着。
第139章 短萌篇(5) 西尔维亚支着下巴,看见对面的雌虫从暗袋里掏出了几支营养液状的长管玻璃瓶, 然后打开仰头喝了起来。 一共有三支, 西尔维亚等对面的雌虫喝完了, 才好奇问道:“这个是营养液吗?可以喝饱吗?” 修将瓶子收起来, 看见雄虫好奇的目光,羞窘道:“是浓缩营养液, 它可以维持半天。” “好喝吗?”西尔维亚刚刚看见其中有一个营养液居然是粉红色的。 修诚实的摇了摇头:“不好喝。”等看见西尔维亚跃跃欲试的表情, 再次肯定道:“不好喝的, 西尔维亚,它的感觉就像是液态的石头。” 西尔维亚被雌虫的形容笑到了, 他眉梢一挑, 天真又邪气:“难不成你吃过石头?” 其实西尔维亚只是随便一问,他没想到对面的雌虫居然点头了。 “以前战争时候吃过。”修认真的回答西尔维亚的问题。 西尔维亚顿时就笑不出来了,两人之间顿时陷入了寂静。 “算了, 算了,我们走吧。”西尔维亚沉默了一瞬,状似不耐烦的起身。 修跟在雄虫身后, 眼眸温柔的像融化的冰河,里面都是翻腾不休的爱意。 这就是西尔维亚, 他并不会把军雌的牺牲当作是理所当然的。 雄虫迎着光走出去的时候, 浑身都在发亮,耀眼无比,修忍不住再次想起了对西尔维亚动心的时刻。 他是烈焰军团的少将,作为主力军, 他们要经常面对其他星球的主力,虫族虽然强大,可他们也会死,那是一场惨烈的战役,他们损失了很多雌虫。 很多雌虫没有成家,也没有雄主,多得是孤身一人,他们是战争机器,他们在冷冰冰的机器里降生,也在冷冰冰的战场上死亡。修并没有将他们的骨灰撒在漫天星河里,因为他知道那些雌虫们,看起来高大冷漠,或者满脸凶气,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一样,可是,修知道,那些雌虫很害怕寂寞,让他们的灵魂永远飘荡在冰凉黑暗的宇宙里,修永远也做不到。 他为他们收尸,将他们的骨灰制作成一个个的小盒子,将他们带回母星,然后埋在一个安静偏僻的地方。 那是他刚成年就为自己买的墓地,地方很大,足够他们使用了,然后再一个个的为他们立碑,认真无比的写上名字,修才会感觉到安心。 他和他的军队永远在一起。 以后,他也会长眠于此。 那时候的修就是这么想的。 虫星的残月日一般就是虫族的祭奠日,每到那天,修就会请假,在白日的时候把所有的墓碑都擦一遍,让它们都干干净净的。 可是,唯独有一天例外,修苦苦压抑的发情期不知为何居然提前了,他躲在屋子里,根本不敢出去,抑制剂被上一次用完之后,他一时不察忘记补给了,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兽发作会伤害隔壁的西尔维亚,痛的蜷缩在地上的时候,修就在想今天没有人擦墓碑了,那些雌虫们也不知道会不会寂寞…… 应该会吧,毕竟他们那么害怕寂寞。 等到修可以勉强站起来的时候,他第一件事就是开着飞行器去秘密基地,可是等他跌跌撞撞的下飞行器之后,修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硕大的墓地里,每一个墓碑都被人擦的干干净净的,不仅如此,每个墓碑前都放了一朵白色的萨满花,萨满花:愿纯洁的灵魂永远安息,一度喻为死亡之花。 修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充满了奇怪的液体,他望着在风中颤抖的白花,一点一点弯下了腰捂住了脸颊,有熟悉的信息素气味浅薄的留在空气里,修臆想了无数遍的味道,那是西尔维亚的味道。 他来过这里。 他擦干净了墓碑,他为那些死去的雌虫都献上了萨满花,他希望那些雌虫们都可以安息沉眠。 修不知道这个偏僻的地方西尔维亚是怎么找到的,也许喜欢安静的他是无意中闯入这里的,可是,他并没有走,他留在了这里,并留下了最珍贵的祝福。 昏暗的天色下,雌虫就像一个老旧的雕塑,伤痕累累又老气沉默,他捂着脸,手上青筋暴起,血痕隐现,他的背脊弯曲到了扭曲的程度,似乎在咬牙压抑着无法承受的痛苦,好不容易被降下的发情期受到雄虫信息素的勾引,气势汹汹的反扑了回来,修的神智早已不清,可是他望着墓碑旁边的白花,忍不住嘶哑着声音笑了出来,死亡与新生,渴求和理智,如此相像,却又如此不同。 修从来没有像这一刻离得西尔维亚这般近,近的修可以感受到西尔维亚在墓地里走过的痕迹,他的所思所想。 西尔维亚,西尔维亚…… “喂,你怎么了?”修被清亮的声音突然惊醒,他迅速回神,看见西尔维亚站在光亮里朝他歪头问道:“怎么还不过来?” 高大的雌虫过了好一会才沙哑着声音应了一声。 西尔维亚看见在阴影里的雌虫,有点奇怪:“走吧。” 修长腿一跨就到了西尔维亚左边,雌虫的身高很高,遮挡住了一大半的日光。 西尔维亚抬头看了一眼雌虫,嘟囔了一声,觉得自己不久前的猜测越发离谱,他的邻居就是一个光做好事不说话的面瘫子吧。 修将他的飞船就放在不远处,他这次驾驶的飞船是个人飞船,体型不大,机身线条流畅,在阳光下闪着银白的色泽,唯独机身尾端有火焰闪耀,西尔维亚看了一眼火焰形状,总觉得有点熟悉。 舱门缓缓打开,修率先走了进去把光源光打开,等看见西尔维亚走进来才把舱门关闭上。 西尔维亚好奇望了望,舱内和平常的飞船内部没什么两样,就是颜色都是银灰色,导致看起来有点冷清。 雌虫在他前方带路,西尔维亚简单看了一会后,觉得这个少将的飞船有点寒酸,简直把精简做到了极致,西尔维亚没有发现任何娱乐设施,除了冷冰冰的必要设备外,他无聊的看着前方背脊挺直的雌虫,默默想道:他的邻居看起来有点穷 看着看着,西尔维亚的视线忍不住在雌虫背影流连,雌虫身高腿长,此刻穿着一身黑色军装,显得越发凌厉飒爽,黑色的长靴在银色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响动,西尔维亚跟在他的后面,专门在他落下的脚步上走,他还穿着毛茸茸的拖鞋,踩在上面,一点声音也没有,刚开始西尔维亚还兴致勃勃的,后来雌虫步伐越发大了,西尔维亚忍不住抓住了雌虫的衣袖,有点气喘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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