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道,“去林州了,至少三五日才回来。” 沈木鱼瞳孔随着严盛拿着纸靠近而极速收缩起来,大脑一脸空白。 小白小白小白小白小白小白啊啊啊啊! “来啦来啦!” 脑海中蓦然发出一道熟悉的声音,沈木鱼蓦然抬头,眼中迸发出一道极为惊喜希冀的光芒。 只见紫竹轩的朱红大门外,出现了一个修长高大身穿紫蟒圆领袍的男人,容貌俊美,面色冷峻,一半身子被门框阴影遮住,宛如从地狱赶来的玉面修罗。 但这在沈木鱼看来,简直就是天神下凡,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靖王!! 沈木鱼当即噘起了嘴,可怜巴巴的看着男人。 谢观雪从靖王身后探出了个头,见沈木鱼虽然躺在椅子上看起来像享福,但眼眶发红浑身湿透,一副被动用私刑欺负惨了的模样,怒不可遏,上前赏了那两个灰衣太监一人一脚,将他们踹翻在地。 抬起腿要往严盛身上踢,只是对上对方的目光后,又默默缩了回来,一把拉起沈木鱼,躲到了靖王身后。 凌砚行脸上看不出表情,眼下隐隐泛着青黑,显得他看起来更加阴沉不好招惹。 严盛慢吞吞的转身,就着原本要给沈木鱼上刑的姿势跪在地上,“奴叩见王爷,王爷千岁。” 沈木鱼拽住靖王的袖子,瑟缩了一下身子,正要告状,被一件淡香的披风劈头盖脸的罩住。 凌砚行收回手,无视还跪在地上的严盛,沉声道,“把衣服换了。” 沈木鱼心里一阵感动,吸了吸被呛的难受的鼻子,瞪了严盛一眼,依依不舍的转身回寝屋。 等他换好干燥舒适的衣裳出来,靖王正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凌之恒不知何时来的,规规矩矩的坐在另一侧,而严盛和那两个老是欺负他的太监则依旧保持着方才磕头的姿势,跪在冷硬的石砖上。 沈木鱼见此狠狠出了一口气,看向靖王,觉得他此刻真是光芒万战,酷毙了! 沈木鱼振翅飞了过去,哪还顾得上沈老头的警告,投入靖王的怀抱,拽着男人的袖子像找到了人撑腰:“王爷,他虐待我!” 沈木鱼倒豆子般把这几天自己在严盛手底下受的苦说了一通,气的直哼哼,叉腰站在靖王身侧。 凌之恒纠结的皱眉,仔细打量了沈木鱼上上下下没瞧见一丝被虐待的伤,抿了抿唇,“严,严盛应该不会吧……” 严盛从容道,“陛下明鉴,奴不曾做过。” 沈木鱼没想到他这么无耻,瞪圆了眼睛。 严盛缓缓抬头,“沈大人既说奴欺辱您,还请大人拿出证据,奴不知哪里得罪了大人,只是奴再下等也是陛下的人,沈大人可不敢妄言。” 他又垂下眸去,好似一副被冤枉的模样,浑浊的眼珠闪过一丝狠厉,那张儒雅的脸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沈木鱼却拿不出严盛叫自己扫地偷玉玺的证据,愤愤道,“我的衣裳还湿着!王爷和谢观雪亲眼所见,都能作证!” 谢观雪连连点头,挂在他脖子上的白涂都轻微的摇了摇尾巴。 凌砚行感受到自己的袖子被激动的扯了一下,狭长的凤眸扫了少年一眼,许是方才被水呛的狠了,如今整张脸还泛着淡淡的粉色,尤其是眼尾和鼻尖,宛如成熟的蜜桃,轻轻一戳就能流出汁水来。 沈木鱼怒着脸,只是看起来不太唬人,反倒让人更想欺负了。 凌砚行收回目光,压了压眉心,虽然方才到的时间沈木鱼已经躺在躺椅上,并未看见严盛做了什么,但还是微微点头,附和了少年的控诉。 沈木鱼当即扬了扬眉。 严盛原地磕了一个头,“王爷如此认定,奴再说什么也无用了,请陛下治奴以下犯上,在宫中动用私刑的死罪。” 凌砚行脸色骤然冷到了极点。 果不其然,凌之恒坐不住了,站起来将严盛护到身后,“不是的,皇叔,朕能作证他真的没做那些事,应该,应该是有人栽赃陷害!皇叔……” 凌砚行冷冷的看着凌之恒:“陛下的意思是臣瞎了?” 凌之恒赶紧否认,头都摇成了拨浪鼓,余光蓦然瞥见边上那两个太监,慌乱道,“或许,或许是他们乱用严盛的名号!要真是严盛做的,他,他干嘛直接认下!” “臣亲眼所见是他。” 沈木鱼有人撑腰根本不怕,跟着附和:“陛下您别被他骗了!是他!就是他!” 谢观雪也道:“草民也是亲眼所见!” 凌之恒更急了,一张嘴说不过三张嘴,尤其是对面还有他敬重畏惧的皇叔。 他央求的推了推严盛,叫他为自己辩解辩解,然而对方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慈祥温柔的笑,“陛下和王爷才是一家人,无须为了奴这样一个低贱的下人伤了和气,这事便当是奴做的吧,陛下莫要自责,请陛下治罪吧。” 凌之恒闻言更自责了,握紧了拳头,头一次硬着脖子向自己的皇叔顶撞回去,“朕是皇帝!朕说不是他做的便不是他做的!” 严盛跪在小皇帝身后,唇角毫不掩饰的勾了勾。 凌砚行扫了这情深义重的主仆二人一眼,鼻间发出一声轻嗤,嗓音冷冽残忍的开口,“那便是本王诬陷了,陛下下旨将臣三人砍了吧。” 作者有话说: 谢观雪: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把高端局还是让我混进来了 沈木鱼:别笑了,都升级成生死局了,王爷咱们胜算多少? 靖王:五五开 沈木鱼:??? 明天还有一章~
第37章 本王还有更下三滥的 沈木鱼本还得意洋洋,闻言发现靖王说的“臣三人”包括他和谢观雪,趾高气扬的火苗立刻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同谢观雪对视一眼,大惊失色。 沈木鱼藏在袖子下的手紧张的扯动靖王衣袖,满脸焦急仿:怎,怎么忽然就变成他们砍头了?! 靖王一定不会死,但是他和谢观雪两个原著中籍籍无名的小炮灰可就不一定了! 凌砚行岿然不动,冷着脸,依旧将沉沉的视线压在凌之恒小小的肩膀上。 凌之恒愣在原地,瘪嘴颤动双唇,都快要碎了。 好不容易鼓起一次勇气和他皇叔作对,却换来了一生的阴影,他再也不要和皇叔对着干了! 凌之恒被凌砚行的话吓得懵了,哪敢真的砍自己亲叔叔的头,惊慌失措的捏着衣角,可怜的像个犯错被罚站的小学生,细如蚊呐,“皇叔,朕,朕不是那个意思。” “臣污蔑陷害严总管,罪大恶极,应该的,陛下是一国之君,还不是想砍谁砍谁。”凌砚行轻嘲出声。 那双冷漠的狭长凤眸扫过粉雕玉琢的小孩头顶,宛如带过了一阵寒风,刺的凌之恒两股战战,脊背发僵。 于是凌之恒更慌了。 皇叔从来不屑于撒谎,可严盛对他也从来没撒过谎,甚至方才自己和皇叔闹矛盾,他还让自己治罪。 让他杀了靖王他做不到,可要是杀了严盛,他依然做不到。 皇叔为什么老是要为难他呀,明明每次都是他自己的主意…… 沈木鱼看着凌之恒纠结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心更是跟着悬到了嗓子眼,紧张的直咽口水。 凌之恒可怜巴巴的仰头望着靖王,噙着泪满眼都是为难,只是这一次靖王不再像以往那般轻松放过他,好似真的要他在砍谁这个问题上做出一个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凌之恒内心天人交战,凌砚行早就料到他会拖延时间,淡淡起身,“陛下不敢说,那臣自己去刑场。” “皇叔!”凌之恒猛的拉住男人的袖子,泪眼婆娑的仰望他,“朕……朕……” 凌之恒犹豫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严盛,咬了咬牙,正要开口,被一道温和的嗓音抢先。 严盛压了压眸子,道:“陛下判奴死罪吧,奴前几日蒙陛下垂爱,赏一块了一块金牌保命,陛下便也不必为难了。” 凌之恒恍然一喜,随后压制不住嘴角的喜悦,同凌砚行道,“皇叔说他有罪,朕自然相信皇叔,但严盛有免死金牌,这件事情……” 凌砚行轻轻扫了眼满脸慈爱无私奉献的殿前总管,嘴角扯出一个薄凉的弧度,“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下去撤职重打二十大板。” “二十会不会……” “媚上欺下,加十五大板。” “皇……” 凌砚行神色缓和了下来,甚至嘴角那抹冷笑都变得高兴起来,眸色中的冷漠和杀意淡去,换成了和蔼和柔和,摸了摸小皇帝的脑袋,“惑乱君心,那就再加十五。” 凌之恒张了张嘴好似还想说什么,严盛惶恐跪地,高声道,“奴多谢陛下抬爱!” 再求下去,他恐怕要被活活打死在刑凳上! 该死,靖王不是去了常州吗,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严盛终于害怕的匍匐跪在地上,单薄的身子颤了颤,凌之恒后知后觉因为自己的求情害得亚父多挨了三十大板,一颗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满脸不可置信。 凌砚行有些惋惜,随后心情不错悠然的又坐回去,挑了挑眉,叫凌之恒亲自下令。 凌之恒无声哀求无果,眼看着自他叔又准备准备要开口了,吓得虎躯一震,赶紧道,“来人!拖下去!” 严盛叩了一个头,高呼道:“奴谢陛下罚!” 凌之恒泪眼汪汪的看着墨绿色的青年被狼狈的拖了下去,满是心疼和自责。 沈木鱼和谢观雪只觉得一阵解气,悬着的心终于又放回了肚子里,崇拜的看向靖王,两眼发光。 沈木鱼抿了抿唇,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小皇帝,也不敢上前安慰,生怕靖王走了之后和他关系还不错的小陛下秋后算账想起来他干爹挨打都是因为自己,为了这事儿和自己决裂。 他机灵的转动眼珠,微不可察的往靖王那边挪,靠了过去,小声说,“王爷,他还敲诈了我一千两呢。” 能不能给他要回来啊。 一千两有两百万呢! 少年哼哼唧唧,用鼻音极为小声的含糊出声,凌砚行耳根一热,微微蹙眉,随后听清少年的话,向后避开的动作怔了怔。 沈木鱼讨好的看着他,一个劲的眨眼。 凌砚行感受到这热切的目光,太阳穴直跳。 沈木鱼贼兮兮伸出手,“你七我三!” 三成总比全亏强! 凌砚行扯了扯嘴角,玩味的扫了他一眼,不容置喙,“九一。” 沈木鱼眼睛瞪得像铜铃,差点一声“奸商啊”就要脱口而出嚎出来。 上次他们还四六分呢!砍价也不带这么砍的! 沈木鱼目光幽怨了起来,但钱落到严盛手里还真不如全部落到靖王手中,落在严盛手里吃苦,还靖王好歹还来救他了! 能让摄政王出面捞他,这九百两花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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