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准备说话。没想到他这一声咳嗽,吓得另外几人整个身子都弹了起来。 晏玄:……,神经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这是怎么了?” 曹艺涵仍旧死死地咬着手指甲,一下一下,林嘉木也沉默着,只有魏航回答了晏玄的问题。 “你没看群里的聊天记录吗?” 晏玄茫然地摇了摇头。昨天曹艺涵的脏话刷了屏,他看了看,实在没看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就把群给屏蔽了。 魏航压低了声音,偷偷左右瞄了一下,像是怕惊扰什么一样,最后悄悄说道:“明乐死了,周阳也死了。” 晏玄点头,这个他知道。 魏航:“他们死的很蹊跷!而且还都死在了这栋楼里!” 原来明乐在前天晚上离开酒店后,并没有与林嘉木几人一起送周阳去医院,而是说临时有事去不了,单独一个人走了。 就因为这,周阳当时还把明乐臭骂了一通。 当天夜里,关于奕星经纪公司让旗下艺人卖身的消息,在微博上爆发,随后愈演愈烈。 奕星公司见事情盖不下来,于是根据爆料者第三次爆料的照片,也就是前天晚上与陈总吃饭的照片,锁定爆料人为明乐。 随后奕星于昨日上午报案,称旗下艺人明乐在网上爆料,故意抹黑公司形象,损害公司声誉。 然而明乐从酒店离开后,人就彻底消失了,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任何的监控拍到了他的身影。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直到昨天夜里12点,明乐像是幽灵一般出现在了公司的三十三层,所有的监控画面都没有拍到他是如何进来的。 但是三十三层拐角处的一个摄像头,却拍下了他生前最后的一个影像。 那是对着镜头故意摆出来的,一个诡异的微笑。 说到这里魏航咽了咽口水,声音压得更低了,“三分钟后,他就从三十三层的会议室跳了下去……” 魏航说完,一旁的曹艺涵狠狠地抖了一下身体,嘴里开始念念有词,“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晏玄抬头看了眼会议室破了一个洞的窗户,有点无语。 所以他们现在坐着的地方,就是案发现场? “那周阳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摔断了腿在医院住院吗?” 魏航咬了咬唇,克服心中的恐惧,继续说道:“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了。” “周阳原来是在医院住院,昨天晚上还是艺涵陪护。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夜里周阳就不见了,没人发现他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在明乐跳楼的五分钟后,大楼保安报完警在大厅等着警察过来,这个时候的监控,拍到了周阳坐着轮椅出现在了一楼大厅。 从监控画面里他的肢体动作来看,他当时应该是在剧烈挣扎,而且大喊大叫,然而当时等在一楼大厅的保安像是根本没看到他一样,任由他从面前经过。 当时周阳张大着嘴,在冲保安喊救命,但是没有一个人理他,直到他从监控画面里消失……” 说到这里,魏航打了个寒颤,喉咙发涩,“又是五分钟后,周阳从楼顶的天台连人带轮椅摔了下去,刚好摔在赶过来的警察旁边,也就是明乐的尸体旁边……” “两人的尸体并排对看,周阳脸上满是惊恐,但是明乐却带着得意的笑……” 晏玄:“……” 果然很邪乎! 这时,林嘉木也抬起一直低垂的头,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晏玄,他的牙齿打着颤,口齿有点不清晰。 “明乐可能是自杀,但周阳肯定不是!他是被人用轮椅推过来的,但是监控画面里,却根本拍不到那个推他的——” 最后一个字,被他咽了回去,没敢说出口。 仿佛只要说出那个字,那个东西就会突然出现一样。
第9章 晏玄环顾四周,这间会议室是明乐生前最后呆的地方,不过这里干干净净并没有任何的阴气。 他看了一圈问道:“这么说来,这件事情跟你们都没有什么关系,那他们为什么要把你们全都拉来这里?” 魏航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林嘉木和曹艺涵。 “这事太可怕了,连陈总都出了意外,我们怕那东西万一对我们下手可怎么办。这里虽然吓人,但是有那些特管处的人在,肯定比我们自己呆着安全很多。” 晏玄点头,说得挺有道理。 那个浑身上下都是伤的陈总,估计也是打的相同的主意。 晏玄到窗户口转了一圈,然后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没事,有我在,不用怕。” 会议室很大,只有五个人在的情况下,显得尤为空旷,特别是那个还没有补上的破玻璃处,三十三层的高空,风有点大。 呜呜咽咽的风声,让在场除了晏玄之外的四个人全都绷紧了神经。 曹艺涵原本一直在念叨着“对不起,我不该骂你,你千万别找我……”,在听到晏玄说“不用怕”后,他慢慢抬起了头。 曹艺涵一双眼直勾勾地看向坐在他对面的晏玄。 就是这一眼,让曹艺涵胸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嫉妒感,那股嫉妒瞬间淹没了他的心神。 凭什么!凭什么这人长得好,还活得那么随心所欲? 凭什么我们这些人用尽一切手段抢资源,而他却可以毫不在意? 凭什么他不惶恐,凭什么他不害怕,凭什么他总能高高在上? 不行! 我要毁了他! 曹艺涵身上的气势一瞬间发生了变化,再也不是刚刚唯唯诺诺担惊受怕的样子,他赤红着眸子,像一只猴子般,手脚并用速度极快地爬上了桌子。 三两步,就窜到了晏玄的面前。 曹艺涵龇着牙,整张脸凶神恶煞,看不出一丁点平日里的可爱娇憨来。保养得宜的手指,正五指张开,带着浓烈的恨意朝晏玄的脸抓去。 另外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失了声,完全忘记了呼救。 眼见曹艺涵就要抓花晏玄的脸,电光火石间,晏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在了曹艺涵的眉心。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 会议室的门此刻刚好打开,白学还没来得及阻止曹艺涵,就见晏玄一个简单的动作,让曹艺涵充满气势的行动瞬间暂停。 曹艺涵在被定住后,就恢复了清醒。他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晏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茫然地转身,只见林嘉木和魏航吓得都站了起来,陈总更是一脸惊吓地看着自己,而门口的特管处工作人员更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你们怎么了?”额头的符纸在他说话的时候,被气流吹得晃晃悠悠。 曹艺涵一把将额头的东西摘了下来,“我就说视线怎么怪怪的,这什么东西?谁给我贴的这个?” 他皱着眉不满,“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贴纸条的游戏。” 曹艺涵现在的反应,像是失忆一般,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情。 魏航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你不记得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吗?” 曹艺涵不明所以地看着众人,“我怎么了?” 林嘉木脸色苍白,“你……刚刚疯了一样冲向晏玄,还差点撕了他的脸。” 曹艺涵:“???” 我平时只敢想想而已,这次居然差点就得逞了吗? 白学倒是没管曹艺涵的反应,他速度极快地从门口跑了进来,一把抢过曹艺涵手里的符纸,仔细分辨着。 “这……是醒神符?” 虽然白学不是玄学人士,但是特管处的工作,总要与一些玄学人士打交道,他从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那,还是学了一点皮毛的。 虽然不会画符,但是一些简单的符箓,他还是能认出来的。 白学晃了一下手里的符纸,问晏玄:“这是你画的?” 晏玄双手插兜,“当然,不是我,还能有谁?” 白学沉默了。 虽然他认识符箓,但却从来没见过有谁的符箓能这么灵验,仅仅一个照面,就能让陷入癫狂的人恢复神智。 眼前这名天师,好像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种光有脸蛋的绣花枕头。 知道自己看走了眼,白学的态度立即恭敬了不少,他换了个措辞,问道: “不知晏大师,出自何门何派,又师承何人?” 倒不是白学想要追根究底,而是现今玄学没落,那些玄学大师们就更加注重出身,越是名门正统出身,声望地位越高。 白学想着晏玄这么年轻,又这么厉害,肯定是哪个名门的后起之秀。 没想到这个问题,却把晏玄给问住了,他的师承那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门派估计也早就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晏玄眼睫低垂,淡淡吐出三个字,“无极门。”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① 无形无象,是为无极。 无极门在千年前,也并不是一个大门大派,开山祖师就是晏玄的师父青玉道人。 青玉道人座下仅有晏玄一名弟子,至少在晏玄死的时候,并没有其他师兄弟。 思及此,晏玄心中叹息一声。 也不知道那老头有没有再收一名弟子继承衣钵,别辛辛苦苦创了个宗门,最后连个继承人都没有就倒闭了。 就在晏玄以为无极门早就已经没落的时候,白学突然恍然大悟,惊喜道: “原来晏大师你就是无极门的弟子啊,失敬失敬! 前些天秦掌门来特管处开会的时候还说,无极门门下新生代弟子已经学有所成,要正式入世修行。 没想到晏大师你就已经独自出来历练了。” 晏玄:“……” 鸡同鸭讲,为什么还能沟通得如此顺畅? 他很想告诉对方,他不是那什么学有所成的无极门弟子,更不认识什么秦掌门。 但是现在好像有点解释不清了。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一千年前的无极门弟子,根本不认识现在的无极门吧? 算了,希望没人来找他说他碰瓷。 晏玄赶紧转移话题,“咦,曹艺涵你身上有东西!” 曹艺涵消化完其他人的话,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身体在刚刚的一分钟内,失控了。他现在满脑子浆糊,事情的走向,越来越让他这个普通人恐惧了。 这会儿又听到晏玄说他身上有东西,他立即神经质地到处扒拉,“什么东西?在哪?” 晏玄伸手从他耳后凌空一抓,随后摊开手心,“居然是一只蛊梦虫。” 另外几人也齐齐围了过来,但是在他们看来晏玄手心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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