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秋漓从腰间取下储物袋,从中拿了一柱香薰、一把小刀和针袋,又从桌上拿了一个杯子倒上水后递给他,解释道:“幻境最有效的方法便是入梦,见他所见,感他所感,思他所思。进入幻境后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他,并让他了解自己所处之地乃幻境,让他自愿醒来,如若不行,你便用血唤醒他,但万不得已,我建议不要使用此法。” 顾晞点头表示明白,陶秋漓又嘱咐道:“我在桌上点燃香薰,在香尽之时回来,否则,连我都救不了你们。” 顾晞了然:“我明白,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陶秋漓抬起许期的手,往手指头扎了一针,挤出一滴血到杯中,抬眸示意他喝下,接着陶秋漓便点燃了香,顾晞看着许期,意识逐渐散失,头一沉便倒在了他身旁。 我本是无枝可依,无人可寻,亦无处可去,在遇见你之后,我有所依,有人寻,我有处可去。 你心安处是吾归处。 我希望我们不期而遇,也希望与你长相厮守永不相离。 陶秋漓见状笑了笑,走到桌前坐下,抿了口茶,望着夜幕轻声道:“感情真好……无尘,你何时能如此待我……” 意识回笼之时,脑海中闪过的念头纷杂,他略微顿了顿,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处陌生之地,不由得一愣:这是哪儿? 站起身走了一会儿也没见到人,心中疑惑更重,突然从不远处传来琴声,琴音欢快婉转,有温暖人心之效,听着听着,他不由自主地往那走去。 待琴音停止后他才猛然惊醒过来,还未反应,便有一具温热的躯体扑进怀里,他笑了笑,没想到在幻境中他也这么依赖他,宠溺的拍着他的脊背,脑中暗暗思索该怎么跟他说。 许期嗅着他身上微弱的冷松味,满足的笑了笑。 依偎了好一会儿,许期才拉着他回了内室,里边的装饰有些富丽堂皇,墙上悬挂着一副山水字画与穿着战袍的许期,眉眼如锋,不苟言笑,略有些沉静,手持君知剑,似乎在与人对峙。 许期拉他到榻上坐下,见他离自己有些远,伸手拉他坐在腿上,许期耳根子红了一半,脖颈泛上了一抹红。 看着眼前人,想着该如何开口,思忖一会后才道:“思远,你今日弹的是何曲?我似乎未曾听过?” 许期抿唇,不好意思道:“你生辰将至,我想为你作一曲,方才调试,没承想让你先听了去。” 他眼眸亮了些,“为我作的?何名?”许期手指不自然动了动,扭头道“没想好。” 顾晞笑了笑,轻声问:“思远,你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吗?” 许期愣了一下,疑惑问:“什么事?” “你怎么到这来的?还记得吗?” 许期顿了一下,突然跳下榻,远离了他。 “思远!” 许期愣了下,天色渐暗下来,许期恢复了正常,笑道:“我们休息吧,南琼。” 顾晞看了眼门外,方才还晴空万里,怎么一下子便暗了。 心知不对劲,只好先安抚他,他笑了笑,伸手道:“思远,过来,我们休息。” 许期见状笑着靠近他,见他近了些才猛然抱住他,问道:“思远,你知道这是哪?对吗?” 许期挣了挣,有些着急,“南琼,你在说什么,放开,你弄疼我了!” 顾晞闻言松了松,但还是没让他挣出怀抱,所以在思远心底里是希望我们能够长相厮守的。 轻吻了他的脖颈,许期愣了一下,脸颊红透了,“你清楚的,思远,别陷在梦里,醒过来,好不好?” 许期脸上一瞬间变得苍白,思绪霎时变得混乱,发觉眼前人渐渐模糊,他有些心慌。 “南琼!” 许期在一瞬间变得暴躁,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束缚,“不,你不是南琼,你放开我!” 顾晞牢牢抱着他,声音低沉安抚:“思远,是我,你清楚自己在哪,醒过来好吗?” 许期听着他的声音,不自觉冷静下来,撅着嘴巴一语不发。 顾晞见他安分下来,低头去看,见他如此,只好笑着哄人。 “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许期轻哼一声,还是不理他,顾晞没办法,只好认错。 “别生气了,我错了好不好?” 许期扫了他一眼,顾晞笑了笑,轻吻他唇角,眼眸盯着他。 若是思远平日黏着他就算了,如今这样又不能把他怎样,真是,恼人得紧。 “时间快到了,你找到他了吗?”耳边传来陶秋漓温柔的声音,顾晞顿了一下,看向许期,将辞阳拔出来,在手心划开。 许期吓了一跳,紧接着便晕了过去,而他也是脑子昏沉,接着不省人事。 梦境再好也不过是黄粱一梦,终究有清醒的一天,若是他想长相厮守,那在现实中,我会与你白首不相离。 许期与顾晞,非死生不能离。 ---- 修文2024.4.9-1.0
第24章 玄玉青 陶秋漓神情焦急,有些担心的看着床上的人,眼看着香将燃尽,两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抿了抿唇,将手伸向袖中。 “南琼!” 顾晞神情恍惚,见到许期还没反应过来,许期见状又叫了一声。 顾晞清醒过来,笑了笑,轻声安慰他:“我没事,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期摇了摇头,陶秋漓见状,略微放下心,突然秀眉一凛,走过去抓起顾晞的手,上面遗留着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还渗着血迹。 他皱了皱眉,若是平常受伤,养个几天也就痊愈了,可若是幻镜中受的伤,养好后却依然会留下疤。 许期见状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南琼,你的手……”顾晞笑了笑,挣开陶秋漓的手,放到身后,“没事,几天就好了,别担心。” 陶秋漓皱眉,从袖中拿出金疮药,将他的手拉出来一点点洒上药,“你这伤不似平常伤,好了之后会留疤的,别自己不当回事。” 顾晞见他戳破也只是笑了笑,见许期担忧的神情,眼尾微红,轻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没事的。” 许期看向他,抿了抿唇,偏过头不理他。 陶秋漓细致的给他上好药,起身道:“这几天都不要碰水,也不要吃辛辣的食物,药一天三次,好好养着,别讳疾忌医。” 顾晞点头,轻声道谢,“我知道了,这次多谢你,伤好后我会登门拜访。” 陶秋漓看了他一眼,“静候君至”许期见他们聊得正好,不由得垂眸。 这人是谁,为何南琼对他说话那般温柔,语气也是只有对着他时的柔和。 不服气的咬了唇,偷眼去看他的伤势,见他盯着伤口,还以为他还在想那个人,不由得有些吃味,眼眸湿润,水润的珠子似乎要夺眶而出。 顾晞看了眼伤口,觉得不重便没在管,倒是许期方才神情不对,见他撇嘴便知他误会了,伸手把人抱进怀里。 许期挣扎了下,心里念着他的伤势,咬了咬唇,没再乱动。 顾晞靠在床柱上,轻声跟他解释,“方才那是陶秋漓,你入了幻镜,只有他能解”,见他还是不语,继续道,“我与他没有关系,只是我有求与他,总不能吓着他……思远” 许期闻言,拉开他的手起身,“我知道了,我出去一下……”顾晞见他这样便知道他心里在意,把人拉回来,压在身下,许期红了眼,生气道:“你干嘛!起开!” 顾晞盯着他,低语:“你在生气,思远。” “没有”许期愣了下,反驳道。 顾晞笑了笑,低头吻上他的唇,许期顿了一下,扭头不去看他。 “思远,我心里只有你。” 许期看了他一眼,垂眸道:“我知道……” 见他气焰消退,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意我,但你也要相信我好吗?别瞎想,我这一辈子都只会喜欢你,嗯?” 许期眼睫微动,转头看他,顾晞笑着亲他湿红的眼尾,许期垂眸问:“你的伤……” 顾晞笑着安抚道:“没事,皮外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别担心。” 许期闻言抿唇,自责道:“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顾晞心里一疼,许期说着却是流下了泪,“都是我不好,我唔……” 听他自责,顾晞心里便不好受,干脆堵上他的嘴,不让他再说。 许期泪珠还挂在眼睫,见状眨了眨眼,阖了眸,过了许久,顾晞才放开他,低声在他耳边说话,“思远,这事不怪你,别哭了,嗯?” 许期耳根子红了一半,轻喘着气,眼眸湿润,无神的看着他。 顾晞笑了笑,才问道:“思远,你为什么跳下冰池,我不是让你在岸上乖乖等我吗?” 许期垂眸,似在思考,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何会跳下去。” 顾晞闻言皱眉,转而道:“对了,这几天我不能碰水,你照顾我,好不好?” 许期愣了一下,抬眸看他,“好”,顾晞笑着将他从床上拉起来,而后才贴着他的耳垂低语道:“那这几天劳烦你照顾我了,顾夫人……” 许期闻言脸红了一半,嗔怒道:“你乱叫什么!” 顾晞低声笑着,故意柔着声音勾他,叫他“顾夫人”,眼见着许期的脸越来越红,不由得心情愉悦。 许期咬唇盯着他,恼怒却没有办法,真是被他吃得死死地。 许期冷哼一声,终究是没有否认他的叫法,见状,他眼角又弯了些。 没想到许期生气脸红时,两颊鼓鼓的竟然那么可爱,真让人忍不住上手啊! 养伤期间,许期顾着他手伤,凡事皆亲力亲为,一点点学着照顾人,起初还不适应,到后来熟能生巧,做什么事都快。 不过毕竟是皮外伤,伤口没几天就结痂了,让他可惜了一阵。 曾想起在幻境中他弹的那支曲子,趁着养好伤忙把人拉到腿上问:“思远,还记得幻镜中的事吗?” 许期点头,问:“记得啊!怎么了?” “你所奏的那支曲子唤何名?” 只听到他“啊”了一声,粉红漫上两颊,转眸装作随意道:“当时不是说了吗?没想好……” 顾晞见状便知道他在搪塞自己,不过他也十分好奇,究竟是取了个什么样的名字,竟让他三番五次询问都被一句“没想好”打发。 低头想了一刻,觉得应当是与他有关,故意问道:“可要我来取?” 许期一怔,轻声拒绝,“不,我要自己取……南琼,陪我出去逛逛吧?” 顾晞见他执拗,也没再逗他,“好,不过你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许期一顿,脸上泛上桃红,“之前你送我的琴有些旧了,我想买把新的。”顾晞笑了笑,“行,再给你准备些吃的,这么久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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