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耀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仿佛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但是什么?” “但是从那天开始,这里就变成了这样,一开始我们想要进来都不行。” 徐耀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他恐惧的眼睛里带着点闪躲。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凄厉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背后响起,阴阳怪气过顾玠的刘申正痛苦不已地捂着自己的脖子,看起来刚才应该是在喝茶,现在却痛苦得滚在了地上,并且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双眼都是恐惧。 “不好!”云德道长一见就是有东西作祟,另外几个人也意识到了,连忙摆出阵法。顾午更是一马当先,念了句咒语,手中的剑就直接飞到了对方那里。 他跟顾玠差不多,顾玠失去了天眼需要修养,他自然也需要修养——这也就意味着短时间内,顾午并不能用到天眼。 在他们忙着去救人的时候,小车却将顾玠往一边拉开了些。 “哥哥,那边危险,不要过去。” “好,我不过去。” 顾玠跟小车说话的时候,脸上带了微微的笑意。 小车怔了怔,埋头的时候,后脖颈也都红了,碰过他的那只手跟另一只手拼命搅在一起。 纸人又动了两下,整面镜子都浮现出了一团血色的雾气。 与此同时,连家。 为了连生的事情,连志淮跟张怡今天都在家。连生在路上也给他们打了电话,说是规两在路上出了车祸。 他们都知道连生跟规两的关系很好,让管家准备一些礼物送去医院看望规两,也算是他们连家的一点心意。 高路明走出客厅以后,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抹笑容。接着笑容越来越大,跟徐小车房间里的纸人一样,嘴巴几乎要咧到了耳朵根。 整张脸惊悚不已。 他很快就将礼物准备好了,差不多是跟连生前后脚到了规两的病房。 一看到连生,规两连自己受了伤都忘记了,想要从床上坐起来。还是连生担心地将他按下去,问他受伤的地方严不严重。 “不严重,就是腿上受了点小伤。” “这还叫小伤?”连生看着规两打了石膏的腿,表情严肃,眉头皱得差不多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跟我说,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来的时候我都已经查清楚了,你开车的速度太快了,才会发生车祸。” 听见连生的数落,规两反而还挺高兴。他家里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边上的朋友也是如此,只有连生是真心实意拿他当朋友的。 见到规两满脸傻笑的样子,连生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你啊,这回幸运好,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我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担心了。” “说说吧,究竟是什么事这么着急?” 一说到这个话题,规两脸上的轻松就不复存在。他原本有很多事情要问连生,可现在又怕对方知道后会害怕,于是斟酌了好久才开口。 “你还记得上一次我去连家堡那天晚上吗?” 连生的眼神沉了沉,没有表现出异常来。 “记得啊,你还嫌太吵了,硬是要跑到我房里跟我一起睡。” “就是……我那天晚上一直没睡好,跟你说雨声太大了。”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件事?”连生有些惊讶。 “不是,我们不是都一直以为那天下了一晚上的雨吗?可是我今天听别人聊天,他们说青澄山那晚根本就没有下雨。” “你听谁说的?” 连生的表情也罕见地变得严肃了起来,目光发沉到甚至有些可怕。 但规两并没有注意到,他一心只在自己要说的事情上。 “建三说的,他们那天就在附近玩赛车。” “也许只是他们那里没有下雨。” “可是建三他们还开到青澄山去了,在那里迷路了半个小时。” “规两,不管青澄山那天晚上有没有下雨,都不重要,你也不用这么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每次一有个问题就要搬到那里去住,而且你不是告诉我,你的身体就是因为那种东西有问题吗?要是那天晚上没下雨但是我又听见了的话,不就代表连家堡其实……” “规两。” 连生喊停了规两的话,冷冽的语气让对方有种被掐住脖子的感觉。规两后知后觉,可能连生早就知道连家堡的异样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他。 他的牙齿打了个颤,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连生,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你真的要知道?” 果然,连生是有事情瞒着他的。 “当然要知道!”规两说得毫不犹豫,连生是他唯一的朋友,朋友有事,他怎么能袖手旁观。 “既然已经瞒不住了,就告诉你吧,不过你要答应我,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包括伯父也不行。” “我答应你。” 连生随之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放缓了许多,可他眼中却透着一股哀伤。 “那天晚上,其实卧室的窗户一直都关得好好的,之所以那么跟你说,就是怕你察觉到连家堡的异常。” “我跟你说过,我们连家祖先曾经不小心做了一件事,牵连到了某个人。那个人死后竟然化作了厉鬼,缠上了我们连家,后来我们祖上的人为了摆脱对方,就请法力高强的术士镇住了对方。那厉鬼就被镇在了连家堡。” “几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可在我出生那年,连家堡的封印松动,让那厉鬼找到了机会,并让严重的反噬加诸到了我的身上,所以每年我都会有一段时间身体不舒服,实际上就是厉鬼从中作梗。只要我回到连家堡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有所缓解。” “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时间一长,对方很可能就此冲破封印,到时候我们连家……” “从我出生以来,那厉鬼就一直盯着我们连家的每个人。他还被封印着,所以就算能出来,也没办法攻击人。” “你以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我们家每个窗户都装了窗帘吗?那是因为一到晚上,总会有人站在窗外看着我们。” “我之所以厌恶鬼神之说,也是因为这个。每一次身体难受的时候,都会提醒我他们其实是真实存在的。” 连生平淡的口吻却讲出了让规两不寒而栗的话,好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说:“那你们、你们找顾家的人来看看啊,他们家不是很厉害吗?” “已经联系过了,爸妈不仅找了顾家,还找了其他人,说是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去连家堡一趟,把那个厉鬼除掉。” “那你以后就不要再去连家堡了,我怕你有危险。” “那只鬼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啊,你们家先祖害的就去找你们家先祖啊,干嘛要针对你。而且都不能算作是你们这一支的,凭什么要让你来承担后果?” 规两原先还有些害怕,说着说着就义愤填膺起来。 连生安抚道:“没关系的,虽然那名厉鬼想要对付连家,但一时半会也不能伤害到我。反噬在我身上,我相当于跟他形成了某种牵连,要是先把我杀了,他也不会好过。” “那就好,”规两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以后还要去连家堡?” “铲除厉鬼那天,我当然不能不去,还要请天师帮我把身上的反噬解除了。”连生好笑地看着规两,好似对方不管有什么样无理取闹的要求,都可以包容。 “那我也要去,我不看着不放心。” “可是到时候会很危险……” “这你不用担心,我让我们家老头子再给我找几个天师保驾护航就行了。” “那好吧,到时候我通知你。” “这段时间你就先在医院好好养病,我的秘书电话你也知道,想要什么就跟他说,我有空也会来看你。” “知道了,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解决了心头的大事,规两心情顿时就放松了起来,看时间不早了,还催连生赶紧去公司。 “你每天都那么累,明天也不要过来了,周六再来看我。” “你是我的朋友,再累也能抽出时间来的。” 连生起身,替规两将连家送来的花放进了花瓶中。他住的单人病房,里面的环境十分不错。 临走之前,连生还替规两削了几个水果,放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连生离开医院后,路上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带回来的那个人,问了司机一声。 司机平时就在连家,对这些事情应该是清楚的。 “好像第二天就走了。” “这样啊。” 连生的脸上又出现了一贯的心善和不忍,被家族赶出来,一无所有,下雨天生病到晕在路边也没有人去管的少年,一个人独生在外,又要怎么活下去。 秘书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在旁边低声问道:“要不要我私底下查一下,悄悄帮帮他?” “嗯,要是他生活很艰难的话,可以适当给一点帮助。” 认识连生的人都知道,他一向就是这样善良的性格。 秘书没有任何意外,立刻就在手机上联系了一些人。 徐家。 在顾午出手以后,一直掐着自己的脖子嚎叫的人终于平静了下来。 刘申一向都自恃有几分能耐,很看不起那些无门无派的天师,同时又对那些家族显赫的人怀揣着嫉妒。顾玠的存在刚好满足了他的发泄欲望。 感觉到窒息不存在以后,他才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刘申,你刚才怎么了?” 刘申的行事作风在场的人也是有所了解的,不过看不顺眼是一回事,他们既然是为了同一件事来的,当然要率先解决这件事。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就是喝了口茶。” 刘申不知道为什么,每说一句话就要喘上一口气,并且每口气都喘得很艰难。 “然后我就在、在杯子里看到了……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长头发女鬼!” 这屋子里果然有鬼,众人顿时心中一凛。 “那个女鬼的头发,缠、缠住了我的脖子。”刘申喘得更厉害了,几乎到了不正常的程度,“速度太快了,我想反应都没来得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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