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9挠头,『“宿主大大,你为什么要装鬼上身啊?”』 顾爻一笑,语气危险。 『“我这可不是鬼上身,是正主上身,你说,让原主回来怎么样?”』 听到顾爻的话,0529有些着急,挥舞着小短手,在顾爻旁边飞来飞去,跟只小蜜蜂似的。 『“宿主大大,不行的,如果任务没结束宿主大大就离开任务对象身体,那宿主大大会变成游魂,不入轮回的。而且原主等到任务结束,是要去投胎的,再死一次,他会魂飞魄散的。”』 顾爻看着小系统着急的模样,轻轻一笑,在识海里伸手弹了一下系统,系统在空中打了几个旋。 看起来蠢萌蠢萌的。 也确实挺蠢的。 『“我当然知道,这些守则里都写了。”』 顾爻抬头望向远处,声音飘渺。 『“我一人分饰两角,你说一心一意爱着袭越的顾爻和家破人亡怨气滔天的顾乐安,谁能占据这具身体的主导地位呢?还是他们会共存,一体双魂,很有意思不是吗?”』 看着脸上逐渐兴奋的顾爻,0529默默往后挪了几步。 宿主大大好可怕,呜呜呜。 顾爻看着远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 『“顾乐安的仇,还是要顾乐安来报啊。”』 是夜,丞相府。 顾爻坐在书房,周围安静得只有红烛燃烧的声音。 顾爻正襟危坐在桌前,一脸严肃地看着桌上的信件,是另外一个他写给他的。 『“小九,袭越的暗卫在外面吧?”』 0529面上严肃,他知道顾爻要开始搞事情了。 『“在的,宿主大大。”』 顾爻勾唇一笑,眼底满是兴味,仿佛找到什么好玩的东西。 『“我要开始表演了。”』 0529安静闭麦。 我就静静看着你演.jpg 应一猫在书房门外,半天不见顾爻有什么动静,心中疑惑,刚想探头朝窗户缝隙中看去。 突然,顾爻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你是谁?” 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清越嗓音很有辨识度。 应一呼吸一滞,冷汗从额角流了下来,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心里在打鼓,行动却更加谨慎。 略思索一下,他不觉得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丞相能发现自己。 可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应一还是拿出了百分百的谨慎。 屋内良久无声,久到应一以为这位丞相是不是睡过去了。 突然,同样的声音传入应一的耳朵。 “我是顾乐安。” 应一疑惑,搞不懂这位丞相在自问自答些什么。 这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好像是磨损了嗓子的人发出的。 顾爻惊愕地瞪大双眼,因为他知道,身体里昨日来的另外一个灵魂,就是他自己。 做戏要做就做全套。 透过窗户缝隙,应一看见顾爻面色沉凝,抬手提笔在宣纸上奋笔疾书。随着纸上落字越多,顾爻的面色从惊愕转为慌张,最后凝滞在难过。 面色几变,任谁都能看出这位丞相大人的内心的挣扎 。 顾爻垂手,整个人颓废地靠在椅背上。 良久,顾爻才睁开眼,凝眸看了这本纸上的内容许久,才将宣纸揉成一团,丢进炭炉。 顾爻体弱,初夏还是有些寒气,在屋内还是点了炭火驱寒。 看着纸团被点燃,顾爻才推门离去。 应一看着火中的纸团,心里着急,待顾爻离去,赶忙翻窗进入,拿剑身将纸团挑出,拍灭。 应一将纸团展开,上面的内容已经烧毁大半,只能隐约看出些字迹。 应一叹了口气,将残页收进怀里,回宫复命。 待应一离开,顾爻才从暗处走出,看着应一离开的方向,勾起一抹笑。 『“小九,确定那张纸团上只会剩下我想留下的内容吧?”』 0529拍着胸脯保证,一脸骄傲。 『“宿主大大放心,我用系统之力护住了那部分内容。”』 顾爻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微微一笑。 袭越,准备好入局了吗? 另一边,皇宫。 应一跪在袭越面前,详细汇报着今日顾爻的反常举动,说完恭敬地将残页呈上。 “属下无能,只抢救出这张残页。” 袭越拿起边缘焦黑,皱皱巴巴的宣纸。 上面是熟悉的字体,是顾爻独一份的字迹。 若说顾爻是光风霁月的如玉公子,那他的字就是笔龙蛇,铁画银钩,同时又行云流水,带着些云烟的飘渺,刚健而柔美,自成一派风骨。 可是这残页上虽然都是顾爻的字迹,有一句却带着历经世事的沧桑。 都说见字如见人,同一张纸上,同一支笔,由同一个人书写,怎么会有两种不同的韵味呢? 袭越蹙眉,看着残页上的内容。 推恩令,粮仓制这又是什么? 他会害死…… 害死何人? 我相信他。 相信何人? 袭越看着一问一答的残页,面色沉凝,眼底郁色沉沉。 抬手揉了揉眉心,略微有些头疼。 虽然是同一种字体,却是两种风韵,怎么也不会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可是据应一所言,就是他看着顾爻一个人亲手写出来的。 难不成一个人还能变成两个人吗? 袭越脑中思绪纷杂,倏的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眼底酝酿着风暴。 他的生母死后,他其实又被当时的安婕妤收养,安婕妤性子温柔,对他也很好,她本人也颇得恩宠。 毫不夸张地说,那是袭越体会过为数不多的温暖。 可是好景不长,不久安婕妤就因为被上一任辛元寺住持判断为鬼上身而被宣帝背弃,打入冷宫,在一个夜晚,投井自尽了。 自尽前还喊着,“她要回家,死了就能回家了。” 袭越没有去看过那在冷宫里的人,因为他知道,那已经不是安婕妤了。 而袭越正是见过那“鬼上身”的人,平日温婉和顺的女人变得举止动作形同泼妇,还一心想要离宫,说什么“她是女主,要去追求自由的爱情,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思及此,袭越眼底沉沉。 看来得验证一下了。
第28章 白衣卿相28 顾爻是文官之首,站在最前边,就算低着头,可头顶灼热的视线,实在是如芒在背。 心下叹了口气,顾爻知道袭越肯定要搞事情了。 果不其然,太常寺卿那个老头就出列了。 “陛下,臣有本启奏。今岁新帝继位,去岁南方又遭巨难,众多百姓丧生,臣提议,请辛元寺法师入宫中开坛做法,为逝去的亡灵超度,祈求我大宣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顾爻眉头一挑,原来在这等着我啊。 这要求是极为合理的,毕竟这都算是大宣的惯例了,新帝继位前一年若有大灾,继位当年都是要开坛做法来以求心安的。 袭越倒是没有立刻答应,反而似笑非笑地转头看向顾爻,目光紧紧盯着顾爻,不愿放过他的每一丝反应。 “顾爱卿怎么看?” 我爱怎么看就怎么看,不就是想试探试探我嘛。 心里吐槽,顾爻面上还是一脸恭敬,手持玉板侧跨一步,俯身作揖,“臣觉得可行,去岁南方大水导致民生凋敝,数万民众丧生,今岁陛下初登大宝,是该开坛做法以安抚民心。” 顾爻低着头,不让袭越看到半分表情。 说的话也就是把太常寺卿的提议换了个说法,让人找不出半分错处。 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哪里穿帮了呢。 闻言,袭越脸上看不出表情,反而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而笑道,“顾爱卿言之有理,准奏。开坛时间就定于六月初一吧,正三品以上在京官员都要一同为百姓超度祈福,众卿可有异议?” 众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皆俯身作揖,“陛下圣明,谨遵圣旨。” 袭越点点头,十分满意,给木春使了个眼色。 木春接收到袭越的眼神,轻咳两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恭送陛下。” * 六月初一,宜动土,纳财,放水,祭祀。 不是祭天活动,礼部就在宫中临时搭建了一个祭祀法坛,辛元寺的法师围坐一团,敲打着木鱼念诵往生咒。 那密集含糊的咒语,让顾爻一个沐浴在社会主义科学下长大的华国人,实在是生不起什么兴趣,听得人昏昏欲睡。 偏偏他还是那个官职最高的,坐在最前头,他前边就是袭越,让他都不能摸鱼。 他要是在给无辜亡灵超度的法事上睡过去,御史台那帮老匹夫能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把他淹死。 何况今日这法事本就是冲他来的,他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就算装,也要装的像那么回事,暗中还有人在观察着他呢。 坐在蒲团上,顾爻的脊背绷得笔直,在外人看来就是一派端方。 应一暗中观察着顾爻,这位顾丞相当真是没有半分失态,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片刻放松,就这位顾大人两个时辰的法事,没有半分松懈。 待这场漫长的折磨结束,辛元寺的方丈身着百衲衣,手持九环锡杖,一步步朝袭越走来,让身后的童子收好每个人手里的经幡,打算带回寺中供奉起来。 顾爻站在袭越身后,看着缓步而来的方丈,眉头一挑,这方丈好年轻啊。 年轻到不像是一寺的方丈,更像是邻家弟弟,长着一张娃娃脸,肤色又白得出奇,活像白面团子,格外讨喜,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就是会吸引一大批妈粉的长相。 可是他身上那股沉稳淡然的气质却做不得假,与这张脸倒是碰撞出奇怪的火花,一张温和的笑脸,让人总忍不住心生亲近。 袭越倒是对他很尊敬,微微俯身,“净尘师父。” 净尘回以一礼,眼神却锁定袭越身后的顾爻,“陛下,贫僧见顾丞相有缘,佛家讲求缘法,可否让贫僧与顾相单独交流一下。” 袭越有些意外,今日没试探出顾爻有什么问题,怎么这位天生佛子倒是与他一见如故。 心里如何想,面上袭越都是一副笑脸,毕竟这位净尘师父,在大宣民间可是有着极高声望。 “这是顾爱卿之幸,师父请便。” 顾爻被净尘那副似笑非笑的眼神盯得发毛,明明是一副和善可亲的模样,可是当那双古井无波的幽深双眸盯住你,你只会感觉自己被他看透了。 偏生他还不能拒绝,要是私下还好说,如今这大庭广众,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连皇帝都金口玉言答应下来了,自己总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何况这位净尘师父也不是个善茬啊。 顾爻面上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和净尘一同来到园中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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