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头看到沐桓羽那容光焕发的样子,花宇涼气不打一处来,刚准备张嘴抱怨两句,就听到那薄唇吐出两字来: “抱歉。” 行,还学会抢答了是吧。 抱怨的话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位置,他是说出来也不是,不说出来也不是。 最终,他只是愤愤地磨磨牙: “老男人开荤真恐怖。” “你说什么?” 听到“老”字后,沐桓羽双眸微眯,些许危险之色经不住掩盖,从长睫的阴影之下逃脱而出。 察觉到腰部那之手正惩罚性地捏住自己的腰窝,花宇涼瞬间警觉起来,他绷紧身子,即使举手投降: “我说师尊你真帅。” 他的道歉也如此熟练,与沐桓羽不相上下。 “......” 听到花宇涼对自己的称呼,沐桓羽不由得一愣。 恢复记忆后的花宇涼,与他自然是回到之前的相处模式中,敬语和尊称早就不复存在,这会被人蓦地叫声师尊,他倒是有点...... 愉悦? 一时间难以找到确切的词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境,沐桓羽为印证心中所想,向花宇涼的方向凑近些: “再叫一次。” “......啊?” 花宇涼在听到这话时,最初是觉得疑惑,疑惑对方指的究竟是什么。 而在他慢半拍反应过来所指为何时,看向沐桓羽的眼神中带着丝诧异, “你喜欢玩这种?” 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咂咂嘴用视线来回扫视几遍面前人,他终于还是败在那张满是真诚的俊脸之下。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他声音小得不能再小: “师尊。” 之前天天师尊长师尊短的,他倒是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好意思。 可现在知道沐桓羽这人,那冷淡的面容之下,竟然隐藏着如此杏辟之时,花宇涼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耳尖不知何时早已染上绯红之色,就连双颊和脖子,都有愈发红润的趋势,他连忙用手背贴上自己的脸,试图用这种方法来降温。 但并没有任何作用。 甚至在看到沐桓羽极其受用的表情,并凑过来轻吻自己的嘴角后,还有更甚的趋势。 “起开。” 双手抵在身前人的胸口处,花宇涼将人推远一些,别过头倔强地不与之对视。可在听到某人的轻笑声后,他的窘迫感比方才更甚。 “听说过一句话没有?” 饶有兴致地观赏怀中人难得的扭捏,沐桓羽挑挑眉,平日习惯性下压的嘴角,现在早就上扬至平日不能所及的弧度。 视线停留在某人别过头后,露出那红得能够滴血的耳朵上,他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 有点可爱。 生性冷淡的他,是绝对不会把这话说出口的。 “什么话?” 见花宇涼深吸口气平复心情后,这才转过头来重新面向自己,沐桓羽手指缠住几缕对方的发丝,漫不经心地玩着人的头发,却迟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说呀。” 直到怀中人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催促时,他这才哼笑一声,一点一点拉进二人之间的距离,沉声说道: “姜,还是老的辣。” 说罢,他还在某人一直维持通红的状态,没有恢复原状迹象的耳廓处,轻吹一口气作为挑衅。 花宇涼:...... 听到这话后,花宇涼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一是羞耻到大脑停转,二是对沐桓羽这一系列的言语行为表示震惊。 怎么之前没发现,这人冷淡的外表之下憋了这么多坏水呢? “后悔了?” 看到花宇涼变幻莫测的神情,沐桓羽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下意识心头一紧。 手臂上的力道收紧,他将人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似乎是想以这种方式,来把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幼稚的做法。 却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事实上,就连沐桓羽都对自己这强烈的不安感吓到。 好像自从花宇涼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后,这种不安感便一直萦绕在心头。只是刻意的逃避与掩盖,暂时让他忘却这种感觉而已。 沐桓羽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他总是忍不住想,既然花宇涼能够离开自己一次,就可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若是真的再次发生当年那样的情况,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们甚至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想到这,沐桓羽的手不受控制地紧握成拳头,心中有一道声音在不停叫嚣着。 留住他。 不论用何种方式。 让他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黑暗一旦出现,就不会轻易消逝。就如同这邪念一样,他对花宇涼的爱越深,伴随着肆意生长的,便是这难以压制的邪念。 这是压抑过度的反噬。 好在,他有自己的良药。 “没有啊,别瞎想,” 看到沐桓羽这幅患得患失的样子,花宇涼直视人眼中的黑暗与危险,没有产生意思胆怯。 相比于这些,他更多的是心疼。 伸手一下又一下地描摹着对方脸的轮廓,他柔声说道, “我会留在你的身边,一直留在你的身边。” “......嗯。” 深陷黑暗无法脱身之人,蓦然间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道光——它虽然没有太阳般的炽热,但却给人以希望。 周遭的黑暗在光的驱散下逐渐消散,细碎的光辉洒在与黑暗纠缠在一起的人,使他从濒临的状态之下及时脱身。 沐桓羽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光。 来之不易的微光给他无尽的温暖与慰藉,他狠狠闭上眼,尽力将其中的阴翳压制回去,却遭到身前人的制止: “别藏啦,委屈自己做什么,我又不怕......放心,说了会一直培在你身边,就一定会的。” 只见其抬手指指自己的眼睛,随后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来。 沐桓羽似乎也受到感染。 方才怎都不肯退却的阴暗,现在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消逝得无影无踪,察觉到自己这一变化后,他无奈喟叹,将人紧紧抱在怀中。 良久的沉默。 随后,他那极轻的回应,短暂地打破这份沉寂: “我也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侧,所以......” 别再离开我。
第64章 人总归会有些长进的。 不管是在好事还是坏事上。 譬如他花宇涼,如今创造了自己的社死新高度。 从前世的在朋友面前社死,如今已经茁壮成长,变成在整个修仙界——甚至还有魔界社死。 花宇涼:......(扭曲)(尖叫)(逃跑)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小花,他在今天狠狠社死了。 和沐桓羽俩人折腾一整天,翌日因为浑身酸痛,他又选择在屋里瘫一天。 直到今天。 沐桓羽有要务在身,他又终于恢复元气,准备在宗门里溜达溜达活动筋骨,结果就看到同门都欲言又止地盯着他看。 花宇涼一开始并没把这当回事。 之前大家指着鼻子骂他都能接受,这欲言又止又不说话,他更不会在意此事。 可他错了。 一路享受同门行注目礼的待遇,他只觉得莫名尴尬,脚底直接抠出来一个玄羽宗来。 转过头对上其中一位那明显是八卦的眼神,花宇涼声音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怎,怎么了?” 难道他和沐桓羽在一起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开了? 不应该啊。 短短片刻功夫,脑子里闪过千百种可能性,花宇涼唯独忘记一件事。 “花师兄,您......与魔尊的关系很好么?” 这是很委婉的问法。 “花宇涼,你私通魔族,其罪当诛!” 这是比较激动的指责式询问。 “花师兄,您真的做出......醉酒后紧搂魔尊不放,放声歌唱的壮举了么?” 这是...... 这是出发点很好,但是不如不出发的问法。 “呵呵......” 终于知道众人欲言又止究竟是为何,一些不愿回忆的东西被迫从记忆中涌现出来,花宇涼干笑两声,尴尬地扣扣脸。 这事他是真不想说。 原因很简单,太尴尬。 他自己回忆前天晚上的一些壮举,都不禁为自己的小命狠狠捏一把汗。 先是嘴一秃噜问人家魔尊到底请不请客,后是喝多醉酒搂着人家放声歌唱。 几首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可能还是过于前卫的歌曲,花宇涼自己都觉得,他能活着回来是个奇迹。 不愧是魔尊。 心理素质就是强大。 当时虽然他们两人那一桌,被设下结界贴上静音符咒,但他当时喝多后极其大胆的动作,以及尤以清隐忍的表情,外面的人还是能够看到的。 震惊!仙界某学子喝醉后竟与魔尊举止亲密!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答案是都不是。 而是这位学子喝多后撒酒疯。 据当事人表示,醒来后也悔不当初,恨不得换个星球生活。 “只是当晚枫月阁的人太多没有多余位置,尤族长找我拼个桌而已,” 花宇涼面上很淡定。 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因尴尬而紧握的双拳无论如何也松懈不下,他几经失败后,最后改为将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顶着大家期待的目光,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后来尤族长让我敬他一杯酒,因为我的酒品不太好,所以我也劝过他别让我喝酒,但他不信,所以......” 说实话,这话说出来,花宇涼自己都不信。 实在是太扯了。 但大部分经验表明,越离谱的事情,越可能是真事。 比如上辈子下属和他请假的理由,什么吃排骨硌掉一半牙啊;去公园野餐脚底板惨遭马蜂偷袭啊...... 起初他也是不信的。 但在工作几年后,他逐渐理解一切——只要活得久,什么稀奇事儿都能遇见。 “花宇涼,你就算是不想说,也不必如此敷衍我们吧?” “就是啊,若不是你们之间有勾结,那魔尊能对你如此宽容?” “切......不愿意告诉大家就算了,何必编个理由骗人,不过是喝杯酒的事,你又不是不能拒绝。” ...... 可见,花宇涼的同门资历尚浅。对于世界上的种种还是了解过于片面。 对此颇感无奈,他耸耸肩: “哦,那你们和魔尊坐一桌,他让你们喝酒,你们敢不敢拒绝?” 这句话可以用一句话概括。 你行你上。 此话一出,原本对他阴阳怪气的几人倏然间成为哑巴。 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们还想张口反驳说有什么不敢,可在想到“魔尊”二字后,都不约而同选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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