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失明的日子,是叶亦晨温柔体贴的照顾安抚了他暴戾不安的心,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感觉,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心动的感觉…… 他喜欢的是叶亦晨啊! 另一个手术室门前,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哭得差点晕厥过去:“忆晨啊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如果当年妈妈能强势一点,不让你爸把你要做手术的钱拿走,你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都是妈妈的错!是妈妈害了你啊!” 一旁看到女人嚎啕大哭的护士都面露不忍。这女人是个单亲母亲,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眼看就要上高三了,结果儿子突然在家割腕自杀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忽然手术中的灯灭了。 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傅墨燊焦急地走上前。主刀医生摘掉口罩,愧疚地道:“抱歉周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这位先生原本就有心脏病,子弹又正好打在胸口的位置……” 傅墨燊像个雕塑般怔愣在那。 看他如同遭受了天大的打击般,医生好心安慰了两句:“即便没有受到枪伤,这位先生的身体状况也实在不乐观,能不能活多两年还是个未知数……” 这句话像根针一样戳在傅墨燊心上,他一下子暴起:“闭嘴!谁准许你诅咒他的?” 吼完,赤红着双眼发疯似的冲进手术室,猛地掀开盖在叶亦晨身上的白色被单。 青年满是血污的脸映入眼帘,傅墨燊抓着他的肩拼命摇晃。 “叶亦晨你给我起来!给我起来啊!” 任由他如何嘶吼,叶亦晨紧闭着双眼毫无反应。 “起来!起来啊!!!” 叶亦晨的头一歪,有晶亮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滴在傅墨燊手上。 那已经凉掉的液体烫得傅墨燊的心一阵灼痛,声音不由咽哽起来:“叶亦晨!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听到没有!” “快点起来!!!” “傅墨燊,他已经死了!”跟进来的罗裴予皱眉,实在看不下去,出声提醒道。 “啊——”傅墨燊痛苦地吼了声,整个人颓废至极。 相对于这边沉重的气氛,另一间手术室也不逞多让。 叶锦心大腿中枪,又惊吓过度,流产了! “阿燊,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没了……”一看到傅墨燊进来,叶锦心便嚎啕大哭起来。那模样真是像极了一位痛失爱子的母亲。 傅墨燊站在那看着她哭,眸色幽深,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这女人竟然还有脸提起孩子! 他从未碰过她,她哪来的孩子? 这一刻傅墨燊无比庆幸,庆幸自己因为感觉不对,没有和这女人发生过过于亲密的关系,否则他自己都要被恶心死! 察觉傅墨燊的态度意外的冷淡,叶锦心止住哭声,泪眼朦胧地看着傅墨燊,伤心又委屈地道:“我在路上好好地走着,忽然有人蒙住我的鼻子嘴巴,我就昏过去了!等我醒过来后,我发现……” 叶锦心眼里闪过惊恐,带着哭腔道:“我发现我被人绑架了!我看到叶亦晨和绑架我的歹徒在争吵。歹徒嫌弃他给的钱少,然后他们就打了起来……” 傅墨燊脸上阴云密布,身侧的手猛地收紧握成拳,听叶锦心还在喋喋不休地抹黑叶亦晨,心中的怒火“砰”地炸裂开。 “啪!”的一声,傅墨燊手掌高高扬起,重重落下,狠狠地一巴掌刮在叶锦心脸上。 叶锦心的脸原本就被人打得红肿不堪,现在又被傅墨燊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疼得她眼泪直飚。 捂着脸,叶锦心难以置信地瞪着傅墨燊:“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叶亦晨害我差点被人强、奸还害我流产,你居然打我?”
第13章 葬礼上的挑衅与诅咒 这话像个引子,瞬间引燃傅墨燊。 “叶锦心!”傅墨燊脸色铁青地掐住她的脖子,眼底一片猩红,“叶亦晨那样护着你,你居然还污蔑他?你连死人都不放过?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嗯——”叶锦心呼吸困难地睁大眼,看向傅墨燊的目光带了些慌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说什么?”傅墨燊眼中暴戾翻涌,“你怎么不去做演员呢?真是白瞎了你的好演技!” 用力把叶锦心甩到床上,傅墨燊目光森冷地望着她:“你欠他的我会一一替他讨回来。” 叶锦心捂着被掐得青紫的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满脸受伤地道:“阿燊,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可你要知道,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爱我?”傅墨燊嗤笑,嗓音带着透骨的寒意,“爱我的人已经死了,你……不配!” 看傅墨燊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叶锦心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 傅墨燊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他要对自己做什么? 怎么办? “你们干什么?” 傅墨燊刚回到手术室就看到两个带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把叶亦晨抬起来,顿时怒不可遏。 “傅先生,我们要把它送到太平间去。”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硬着头皮回道。 傅墨燊胸口一阵闷痛,喉咙哑涩地挤出一个字:“滚。” 工作人员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退了出去,临关门前,提醒了句:“傅先生,天气炎热,尸体要尽快送到太平间。” 傅墨燊没理会,在叶亦晨身边坐下。 手术室静悄悄的,男人握住青年的手贴在额前,黯然低语。 等傅墨燊打开门出来的时候,罗裴予正靠在手术室门外打电话。 上下扫了眼傅墨燊,罗裴予把助理小张送过来的衣服丢给他:“我还以为你要在里面待到天荒地老呢!你伤得不轻,赶紧去看医生!” 傅墨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双眼睛藏着一种幽暗的浓黑。 他接过衣服面无表情地穿起来,带着血迹的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扣着纽扣。 咦?罗裴予盯着他的手眉头一挑。 傅墨燊无名指上多了个戒指。 那戒指的尺码不太适合,紧紧箍在他手指上,把手指勒得发红。 罗裴予疑惑地皱眉。 傅墨燊从来都不带这种东西的,而且那戒指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 傅家放出为叶亦晨举行葬礼的消息,外界一片哗然。 当初傅墨燊和叶亦晨的婚礼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媒体虽然收到了消息但根本就没能进场,婚礼现场一张照片也没有流出去。现在大张旗鼓地举行葬礼,媒体立马蜂拥而至。 叶亦晨的葬礼安排得十分隆重,无数豪车开进傅家的私人墓园。 看着那些一身黑色打扮庄严肃穆的男女,傅墨燊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来参加叶亦晨的葬礼的人大多数都是那日来参加他婚礼的人,这些人见证了他和叶亦晨玩笑般的婚礼,如今却来见证他给叶亦晨精心安排的葬礼,多可笑? 傅老爷子也出席了葬礼。 看着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下巴冒着青青胡渣,一张俊脸刻满沉痛的孙子,傅老爷子悔恨不已。 要是那天他不那么自私,而是派人去调查事情的真相,或许叶亦晨就不会被那女人害死,也不会伤了孙子的心。 想到叶锦心,傅老爷子心中暗自庆幸。 幸好这女人阴狠毒辣的面目被揭穿了,孩子也因为她自作孽流掉了,否则真让这女人借子成婚就真是家门不幸了。 一切有序不乱地进行着,直到下葬前为亡人献花。 叶亦晨死的时候鼻青脸肿的,但经由入殓师之手,躺在水晶棺里的叶亦晨的尸体已被收拾得十分整齐。 来参加葬礼的宾客手持鲜花轮流走到叶亦晨的棺前把手里的花朵丢下去,然后走到一旁的死者家属周熠面前微微鞠躬,傅墨燊一一回礼。 以叶亦晨朋友的身份前来参加葬礼的欧俊跟随前面宾客的脚步走到叶亦晨的棺前。 想到前两日还会哭会笑的青年即将长眠于地下,欧俊眼镜后的目光不由带上几分痛惜。 把手里不同于他人的红玫瑰轻轻放下,欧俊叹了口气:“如果有来世,我希望你遇到的是我而不是他。”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真心喜欢这个单纯的青年,可惜对方心有所属还结了婚,现在还长辞人世。他的喜欢还没来得及说就无疾而终。 转身走到傅墨燊面前,欧俊直接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质问道:“既然不喜欢他,何必这样惺惺作态?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对他有多深情!” 傅墨燊默然不语。 “生前不承认他,死后却要把他葬在你傅家的墓地,有意思吗?”欧俊眼神凌厉起来。 傅墨燊瞥了眼那一片白玫瑰中刺眼的红玫瑰,声音沙哑:“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与你何干?” 欧俊被气笑:“傅墨燊,你这样糟蹋别人真心的人活该孤寡一辈子。” 傅墨燊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不劳你操心。” 欧俊冷笑了下,回到宾客的行列。 遗体告别的环节结束后就是火化下葬。傅墨燊看着那睡得一脸安详的青年,哑声道:“你不是想要做我的妻子吗?今天我就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傅墨燊的妻子是你叶亦晨!” 从今以后,他傅墨燊的妻子只有一个,等他死了以后,跟他葬在一起的人,也只有一个。 傅墨燊闭眼转过身去,立即有工作人员把叶亦晨的水晶棺吊起放进一旁殡葬公司准备好的车内。 身后是车门关上的声音,傅墨燊伸手覆住眼睛。 有冰冷的液体滑过脸庞。 原来,下雨了。
第14章 隔壁手术室自S死亡的少年 淅淅沥沥的小雨飘飘洒洒,不一会就打湿了地面,天气阴沉沉的就像笼罩在心头挥散不去的悲伤。 叶亦晨在悲伤中沉沉浮浮,仿佛沉睡了很久很久。 意识清醒过来,他挣扎着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内撑开眼皮。 从混沌的黑暗到眼前的光明,他怔怔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一件事——他没有死! 被打得遍体鳞伤,还中了枪,他居然没有死? 叶亦晨下意识地摸了摸中枪的地方,却发现胸口的位置有些不妥。 没有绷带,甚至一点儿也不痛,就像是根本没有受过伤的模样…… 怎么可能!叶亦晨极度震惊,急忙撑着床坐起来,可手腕传来的剧痛让他冷吸了一口气。 他的手怎么了?叶亦晨一看,而后猛地睁大眼。 他举到眼前的那只手,细弱的手腕上缠了一圈纱布,手掌白嫩而柔软,手指纤细白皙。手背的皮肤苍白得近似透明,一眼就能看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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