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见着散发出黄绿光芒的透明玻璃,捏着那一小点,透亮的黄色像小粒的糖,在蛋糕的气味下,仿佛也散发出甜甜的香味,他将那一小点的灯泡,像放糖果一样放进嘴巴里。 陈姨尖叫了起来。 小灯泡的热度狠狠烫到了娇嫩的舌尖,辛染因为痛,哭了。 陈姨赶紧把那该死的灯泡拿出来,然后又火急火燎地去拿医药箱。 梁寻用力关掉了小彩灯的开关, “说了让你好好坐着吃蛋糕!就是因为你喜欢才不能给你开。” 他捏着辛染的两腮,不让他乱动伤口, 殷红的舌尖,被藏在柔软的口腔里,烫伤处有着更艳的红,吐出的热气,还有哭到泛红的眼角,可怜得像只在丛林中被逮住无辜小鹿。 “他们就会溺爱你。” 梁寻不自在地转过眼,不再骂他,反而开始指责别墅里的仆人 陈姨帮辛染敷了药,这件事被通知给了辛父,本来晚上才能赶回来给辛染过生日的辛父,现在要提前回来了。 “老爷就回来了,我们可怜的小少爷,”陈姨还在哄着那娇生惯养的小白痴。 梁寻皱着眉,见人张着嘴巴,红艳艳的舌头有点肿,睫毛湿黏成一簇一簇, “别哭了,把嘴闭上!”他见着辛染这幅样子,语气都不禁烦躁了起来。 气冲冲的陈姨指着他,“你!” “都多久了,早不疼了,还哭?”,梁寻皱着眉,显出不耐烦地样子,“快让他把嘴闭上。” 等辛父回来时,梁寻就挨了罚。 他带着伤被那老头叫到书房时,昏暗的窗户边,一身黑西装的老头,烟嗓哑得像钝了的屠刀,狠厉而血腥。 “要再让我看到他受伤,我剥了你的皮。” * 陈姨多少有点慈悲心肠,她愿意照顾着别墅里的任何小辈,见梁寻被罚得那么狠,她拿了药过去,也是要劝其好好照顾小少爷。 “我总不能从早到晚守着他吧?” 梁寻显然很不耐心做那些跟班的事,他的头发跟他的性格一样扎人、不怕事。 “他这么大了,你们都不觉得太宠他了吗?” 陈姨摇了摇头,“对于小少爷,我们别墅的人是永远宠不够的。” 她幽幽道:“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没有老爷和……”她的声音又弱了下去, 看了看四周,起身将窗户阖上,轻轻接上句,“和……大少爷宠染染。” 她似是想起了离开的霍少爷,将手合握在一起,有些怀念道,“你不知道宠得多离谱,大少爷不肯小染站着,永远都是抱,老爷不在,都是霍少爷照顾……” 她眼中有几丝遗憾,没再说接下去的事情。 这倒是梁寻第一次知道,原来在他之前,还有一位大少爷。 “竟然真有人自愿给小白痴当男保姆。” 他嘟嘟囔囔抱怨,那得是什么圣人啊。
第53章 千娇百宠小白痴 想到在之前还有位大少爷, 梁寻躺在床上,就辗转反侧睡不着,他脑子里充满了疑惑。 “嘶——”转身时碰到了伤口, 他龇牙咧嘴地诅咒那老家伙。那老家伙是真的心狠手辣,罚起人来下手够狠的, 还扬言要剥他的皮。 这个黑心佬怎么就有个小白痴做儿子。 梁寻想到这, 眉毛渐渐压低了下来, 有些凝重, 等那老家伙死了,什么鬼的大少爷要是回来抢家产, 小白痴怎么办? 这关他什么事!?梁寻不耐烦地打了自己一下,不让自己想下去了,睡觉睡觉。 那老家伙把他带回来,不就是打得让他护那傻子的主意, * 梁寻在渐渐适应老宅的日子, 他不像辛染只能呆在别墅区里,他的性子不是安于一隅的,很快他就跟周边的同龄人打成了一片。 他们相约去踢球,但梁寻没办法离开这别墅太远,他还要陪那小白痴, 便跟伙伴约在老宅花园的栅栏外踢球。 烈日灼烫,阳光在发顶笼下金色的光圈,没过一会儿额上便有了层薄汗。 梁寻浑不在意地抹了把脸, 双眸亮晶晶地盯着那个球。如狩猎的狼犬,蠢蠢欲动。 他跑起来时, 风鼓动着白色的T恤,显出矫健的腰腹, 一脚踢过去,球在空中干脆利落地划出抛物线,守门的那人还来不及反应,一道白色的冲击波从脸侧飞过,直撞白色的网。 球被白网兜住转了几圈,才弹落到地上。 梁寻笑起来时很张扬,挂在脖子上的那枚银链被他叼在嘴里,额间的汗水也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他和队友击掌,又在绿荫场上跑了起来,流畅的小腿肌肉线条,有着十足的爆发力。 他双目炯炯地盯着那球,汗水顺着他的眉骨滑到眼皮,他抓起衣服的下摆,抹了把汗涔涔的脸。 掀起的衣服,露出劲瘦的腰,上面是一块块坚实的腹肌。 他们又要开始新一局的角逐了。 辛染在栅栏里眼巴巴地看着,他从小被养在别墅里,没做过任何流汗的事,更不要说跟一群同龄人在阳光下奔跑。 他的手抓着粗糙的栅栏,踮起脚时像头翘首的小羊,乌黑的瞳孔盈满了羡慕。 漂亮的眼眸随着他们转动,栅栏外的人追逐着一个目标,他松开抓着栅栏的手,也奔跑了起来。 栅栏外的人有自由的绿荫场,而他只能沿着栅栏,在里面跟着外面的人跑。 栅栏像他生命中无形的那根线,将他和健康的同龄人隔开,他在栅栏里面,华丽的宅邸养着他,无灾无劳。 但他的眼睛却望向了栅栏外的人。 正跟人抢球的梁寻停下了奔跑的脚步,注意到了栅栏里的辛染,这才发现陈姨没在辛染身边,大概是回屋子里给这小傻子拿伞了。 梁寻站在栅栏外,风鼓动着他浅棕色的头发,那双黝黑发亮的瞳孔和栅栏里的辛染对视了一会儿,也许只有几秒,但又或许很长。 他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绿荫场,不管场上的球落在哪一队脚下。 他脱离队友跑到栅栏边,趁着陈姨不在,从栅栏缺口叫辛染进来。 被隔在栅栏外的小白痴呆呆地看他,乌黑圆溜的瞳孔随着他的手,停留在缺了几块木头的栅栏上。 辛染扶着膝盖,半蹲下来,仔仔细细瞧着这个缺口,就像观察自然般,不懂为什么这里会缺了木头。 他没能领会到梁寻的意思,是叫他从这个缺口爬进来。 踢球踢了一半跑到这的人,身上散发着灼烫的热气,他的胸膛因为刚刚的运动,还在不断起伏着。 梁寻伸手试了一下栅栏高度,发现自己不能把人抱过来。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从那缺口爬过来,回到了栅栏里面,他抓起辛染柔软的手,要带着他从缺口钻进去, 被拉着走的辛染,能够看到他后背衣服上有几块深色,是踢球时候出的汗。小白痴学着他的样子,猫着身子钻进缺口。 紧紧拉着他的那只手,有着滚烫的手心,好像梁寻在手心里藏了个小太阳,那太阳正源源不断对着他散发热量。 等到钻过了缺口,梁寻直起身子转过来,见到的就是小白痴笨得像只摇摇晃晃的小鸭子,慢吞吞地爬出来。 他松开了手,四处张望着要找个位置,安置这个小白痴。 身后却传来小声的抽噎声。 他转过头,见到被自己松开手的人,正冲他张手。 “不给你牵手,就哭?” 他没好气数落,却又发现辛染好像并不是因为不拉手而哭。 栅栏边的小傻瓜,一手抹着啪嗒啪嗒掉的眼泪,一手朝梁寻伸过来,明明是可以过来几步就能抓住梁寻的衣摆,人却在栅栏边一动不动。 梁寻疑惑地往回走,结果发现这个白痴的衣服被木枝勾住了 小少爷的衣服一向做工精细,金线刺绣,那繁复的做工正好给了毛糙的树枝机会。 因为梁寻中途跑出去而不满的队友,还在草坪上等着他回来,结果看到梁寻从栅栏出去领了个人进来。 眼看着梁寻都要回来了,结果又因为那个家伙走了回去,还背对着他们一直跟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说话。 “梁寻!”他们焦急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梁寻现在还不算宽厚的背,已经能够将人严严实实地挡住,他回过头,眯起眼,冲着那帮队友喊道, “等下!” 队友们看不清那人是谁,但住在这片别墅区的大抵想想也猜得到,该是辛家那个从不露面的命根子。 “为一个白痴,把我们晾在这,算什么事!”一起踢球的几个男生抱怨了起来,有什么事比踢球重要的。 有个队友不耐烦地一脚把球踢了过去,球飞出场地,直接往那栅栏处撞过去,正好撞到栅栏缺口附近,落在梁寻脚边,是种无声地催促。 那个男生直接暴躁地朝梁寻喊道, “把他关起来好了,干嘛领出来!” “辛家就应该把他关疗养院!” 毕竟像这种失去竞争的,在他们家族都是弃子的存在。 另一个有点消息途径的男生,张望了下被梁寻遮得严严实实的人,轻蔑笑了笑, “还没人见过辛家那位长什么样吧?漂亮的白痴,关我床上也不是不行。” 引得一阵调笑。 梁寻停下了解着树枝的手,他垂眸看向脚边的球,脚停在了足球边上, 那帮球友欢呼了起来, “快过来!阿寻!就等你进球了” “快来!” 球飞速旋转起来,重新飞进了场地,那帮人的欢呼还在继续,梁寻的脚在踢球时,在地上铲起了个小土坑。 “草!”有人骂了句脏话,推搡着身边的人,想要避开。 球凶猛地往那扎堆的人群撞过去,高速地旋转,只来得及他说脏话,那沾着泥泞的球直直打向他的脸, 那张脸上留下红印和泥土,那个男生捂着脸痛得惨叫了起来。 他身边的人有被逼得四散跑开的、有蹲下来抱头的, 他们惊恐地躲着那球,之前被他们任意踢踹着的球,一下子跟子弹般冲来,打在肉上瞬间就起了淤血。 辛染动了动耳朵,听到远处的骚动,原本还在跟小树杈作斗争的他,抬头望向了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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