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还没离开他脸颊的手,侧头怜惜地吻了吻, “我是坏人,是我不好。” 另一只手却仍然想要去触碰辛染。 辛染气鼓鼓地打开了他的两只手,湿漉漉的那只手又打了他一耳光,他生气地睁大了眼睛, “不要,碰我。” 霍南洲看着生气的人,连忙举起双手,乞讨原谅,“染染骂我解气,都是我不好。” “你把我,推倒……”辛染指着地面,又指向书桌、浴室的洗漱台等地方, 指着指着,他的眼里慢慢溢出了泪水,他哽咽地告诉面前的人。 “我,讨厌,你!” 原本强忍着没有眨眼,不想哭出来的,但还是噙不住泪水,透明的泪水从他白皙的脸颊划下来,汇聚到下巴,沾湿了他新换的睡衣。 “我,恨死,你,了。” ‘恨’字打在心头上,心脏仿佛一下被攥紧,像被重重捶入倒钩的尖刺,狠狠旋转,带着血肉模糊的绞痛感。 “对不起。” 霍南洲的脸还带着红印,却慌乱地想要伸手,擦掉辛染不断滚落的泪水,在那认真的眼神中,又渐渐不敢触碰。 “对不起,你不要这样哭,我错了,宝贝,。” 辛染一把推开了他。 “对不起,是我的错,染染,不要这样对我。” …… 最近,陈姨能明显感受到小少爷似乎单方面不理大少爷了,小少爷一向脾气很好,从没有不理人过,这件事太过蹊跷。 大少爷每次回来,小少爷都躲着不想见他,眼见着老宅里的气氛越来越凝滞,一场雨带来了转机。 春雷滚滚,细雨丝丝。 霍南洲从公司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穿着黄色的雨靴,撑着透明雨伞,在踩水坑玩。 他踩着每一个水坑,动作有些笨拙,但是显然玩得很高兴。 霍南洲已经快不记得,这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了,辛染开始讨厌他的触碰,甚至吝啬地不给他一抹笑容,他难以忍受这样的日子。 在看到辛染这次心情还不错的情况下,他连保镖递过来的伞也顾不得,便连忙冒着雨下了车。 但对方显然很敏锐,抬头看到他冒雨过来,就转过了身,想要回去。 阴郁的天气,映照着霍南洲灰调的眼眸,辛染和他冷战的时间太长了……他的眼眸中还带着点红丝,明明内心全是扭曲的黑暗,却被他遮掩得很好。 “什么时候才会原谅我呢?” 他站在越渐磅礴的雨中,低声询问。 背对他的人,不想给出任何回应,辛染抿着嘴唇,抬起黄色的雨靴就要往回走。 套着笔直西裤的腿弯了下来,膝盖碰到水坑,溅起的水花声,夹杂在骨头和地面相撞的声音中。 辛染撑着伞,气鼓鼓地回头看,以为又是什么花招,结果看到霍南洲跪在了水坑里。 跪着的人抛弃了所有骄傲,他的西装裤沾了泥泞,衬衫开始湿了,头发也湿了,却眉眼含笑地抬头看他, 雨水还在不停地下,越来越大, 他在逼着对方原谅他,极端的行为让赶过来的仆人、保镖,不敢上前,向来是天之骄子的大少爷,竟然会做出这种折辱自己的动作,只求个小少爷的心软。 陈姨在霍南洲瞥过来的那一眼中,收回了要来拉辛染的手,主人家的事情他们不能插手,但她内心涌出越发不安的怪异感。 阴沉的天空,朦胧雨水中的人,谁也看不清此时大少爷的神情。 陈姨对这一场景感到惴惴不安,一向高傲的狮子,可以抛弃自尊,只为索取小少爷的搭理。这真的是兄弟间的宠爱?会不会有些畸态得太可怕了…… “尊严,我不在乎。” 霍南洲低下头颅,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浑身湿透地俯下身子,给辛染擦着雨靴上的泥点, “我在乎的,只有染染。” 他抬起了头,晦涩的瞳孔盯住了面前的人,眸底是道不清说不明的阴暗情绪,当他攥住纯白,就会想方设法再不肯松手。 撑着伞的人惊慌失措,感到从血液里漫起的颤栗感,像是被蛇缠上, “到这儿来,好不好?” 泛白的手在逐渐磅礴的雨中,伸出来,如果辛染不握,是绝对不肯放下的。 一声闷雷响起,打着伞的人,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伞柄, “你,别这样。” 辛染重复着这句话,“别这样,别这样,”像是被逼迫到了尽头的小动物。 雨水打在霍南洲的前额,整洁的衣衫全都湿了,溅上泥泞,闪电照亮了他阴郁又温柔的眼睛。 最终,心软的小白痴,还是伸出了手,未落入宽大的掌心,就被对方的五指紧紧扣住。 那双灰色的眼眸在雨中,隐晦地闪了下。嘴唇尝到雨水的味道,是甜丝丝的。
第50章 千娇百宠小白痴 烟草燃烧的烟雾弥漫在偌大的办公室, 皮质的转椅上,坐着的中年人,已有白发。 粗短的手指, 带着一枚陈旧的婚戒,拿着办公桌上的听筒, 从别墅打过来的一通电话。 “下跪?” 辛父的话并不避讳电话里的管家, 老管家每周都会向他汇报老宅的事。 “感情深?你也老糊涂了。” 长期抽烟而泛黄的手指, 重重叩击着桌面, 本就下垂的嘴角,狠狠下撇, “给小染身边多加点人。” 庞大的商业大厦临立在市中心,如黑夜伸向天空的枝干。 听筒被挂回了座机里,辛父将手中燃烧的雪茄摁灭在玻璃缸中,冒出长条的烟雾。 * 霍南洲能明显感受到, 那老不死的大概察觉到了什么。 公司这边给他安排了一堆事, 让他飞到欧洲那边谈合同,他好不容易和小染和好,结果连回去见一面都难。 辛染身边的保镖增加了,就像在防着什么畜生似的。 霍南洲在又一次处理完积堆的工作中,从私人飞机下来, 就赶回了老宅,已经是凌晨三点,十一点公司还有一场例会。 他一回来就去了辛染的房间, 想去见见还在熟睡的小家伙。 门口日夜轮班的保镖,毕恭毕敬地向他鞠躬, “大少爷,”脚下没有一丝挪动。 霍南洲看着增加了的保镖, 顶了下腮. 忽而又笑了起来,那股笑意只是浮在表面,掩盖着内里的戾气。 “辛苦了。” 他就像慰问下属般,带着点距离地跟他们点了下头,转身时脸上全是深不可测的神情。 守在辛染门外的保镖,再次向他鞠躬。 回到卧室,霍南洲扯了扯戴了一天的领带,平复着烦躁的情绪。 这样下去不行,他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 他可以把那老混蛋熬死,但他从来不是等待的人,他有着自己的野心和迫切。 透过窗框的光影投射在浮动的窗帘上,天慢慢要亮了,昏暗的房间里,融于黑暗的身影接了几通电话。 早晨的七八点钟变得很慢,盒子里那只表发出清脆的齿轮嘀嗒声。 这是父母留给他的,被他从孤儿院带到辛家。 他记得很小时候,父亲从手中将这只表脱下来,送给他的时候说, “我把这只表送给你,时间能够为你解答对世界的疑惑,我希望你善于利用时间。” 他清楚地知道,辛家的老宅,是他希望和欲望的发源地。 继续呆下去只能做摇首乞尾的辛家狗,他不愿忍气吞声,做那些走投无路的豪门私奔戏码。 如果一定要埋于这华丽的坟墓,为了这段感情,他也要得到人。 他捏紧了手中的表,之前做好的计划,提前到了今天。 * 陈姨在听到敲门声时,放下了准备好的衣物,打开了辛染卧室的门。 看到是好几日都没回来的大少爷。 对方放下了敲门的手,只是冷淡的看了下来开门的仆人。 陈姨便马上低下头,老实地向这位养兄说道,“小少爷已经醒了。” 在未接收到大少爷的指示后,她自行退了出去,轻轻地阖上门,保镖还守在门口。 辛染大抵是刚醒,坐在床上,还在跟自己的眼皮挣扎着,薄薄的眼皮带着红。 泛着凉意的手指点了点他的眼皮,刺激得他清醒了不少。 霍南洲的气息将他包围,一条腿跪在他的床边,将他圈进了怀里。 对方低下头衔住了他的唇瓣,辗转研磨。 “有没有想我?” 辛染的唇齿间溢出声音,“唔”他的手攥着面前人的衬衫,有些承受不住了。 “换气。” 带着宠溺又无奈地声音响起来,鼻尖被人轻轻捏了下。 他被吻得两腮滚烫,连乌黑的眼睫毛都湿哒哒的, “坏。” 还是不怎么会骂人,霍南洲垂下眼眸,手指狎.昵的揉着他的后脖颈,手下的人怕得一颤一颤的。 “不要……” 带着隐隐的抗拒,辛染想要逃开他的怀抱,前几天的情.事,还是让他有些惧怕 霍南洲克制着,没有继续过分的动作,带着叹息的声音响起, “别怕我好不好?” 怀里的人,颤动着睫毛,鼓起脸蛋,有几丝委屈, “不喜欢。” “对不起,宝贝。”霍南洲怜惜地吻了吻他粉白的脸颊, “是哥哥那天太过分了。” 霍南洲在房间里陪了他一段时间,仆人过来敲门,表示早餐准备好了, 抱着他的人望着窗外已经升上来的明亮太阳,无头无尾地说了一句, “我不敢与时间敌对,但为了染染,我想获取仅有的可能,征服一切阻碍。” 辛染听不懂,被搂紧在了霍南洲的怀里,他想要往后挪挪,结果被对方的手臂拦着,无法后退。 他懵懂地抬起头,望向最近格外忙碌的养兄。 低头看他的人,眼中的情绪复杂,有不舍、坚决、甚至浓重的暗色。 最后,霍南洲直起了身,挺拔的身材立在他的床沿旁,掏出了一只表。 “宝贝可以为我,偶尔忘记我不在的那些时间吗?” 坐在柔软的被子中的天使,缓慢地眨了下迷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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