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流声停歇,他说道:“衣服和浴巾我挂在了门把手上,你出来的时候注意一下。” “好。” 从门板后传来的沉哑嗓音听得不太真切。 厌也没放在心上,转身回到了电脑桌前继续游戏。 浴.室里的人背靠冰凉的墙壁,打开花洒的水龙头,仰面朝天,盖着一条黑色的四角内.裤。 而他的手握着晋江,哗啦啦的水流声掩盖了一切声响。 全然不知的厌又玩来了两局游戏。 出来找水喝的时候,听到浴.室的水流声还在响,不由的暗自纳闷,一个大老爷们儿,洗个澡怎么这么墨迹?还是说晕倒在浴.室了? 想到这儿,他再度敲响浴.室的门,“秦岚疏,你没事吧?” 话起,水声止。 沉默片刻,里头的人说:“没事,我只是在洗衣服。” 闻言的厌拧了下眉,“不是有洗衣机吗?” 而且,让助理送一套干净的过来就行了,堂堂一个集团的老总,自称他的粉丝天天来给他做饭就已经够离谱的了,现在还躲他家浴.室洗衣服,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朴实! 再者说,这大雨天的,他家又没烘干机,洗了也一时半会干不了啊! “马上就好了。”里面的人没多说,只是问,“你是不是饿了?” “是有点。”厌摸了摸有点发软的肚子。 这两个月,秦岚疏每天准时跑他家来做饭,到点就走,先前所想的得寸进尺是半点都没发生,老实得他都怀疑岚疏这条老色龙是不是改了性子。 说实话,习惯了厚脸皮的老色龙,岚疏突然正人君子起来,他还有点不习惯。 “桌几的抽屉里有薯片,你先吃点填填肚子,等我出来给你做大餐。” “……”厌眉心一抽,这厮现在混得比他自己都对这个家还熟。 “那你继续洗。”他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冷不丁看到放在冰箱里的红酒,愣了一愣,好端端的买红酒做什么?难道正经了两月的老色龙打算对自己下手了? 他取了听可乐,拉开拉环,灌了一口走到浴.室门口,随手一敲,“冰箱里的红酒是你买的吗?” “嗯。”门内的人说:“庆祝用的。” “庆祝?”厌瞬间就想到了工作室,顿时激动了起来,“贺塘终于要卖工作室了?” “……”正蹲在水盆边洗内.裤的岚疏想到那瓶红酒,无奈地叹了口气,“晚点我再跟你说。” “那你快点。”声音迫不及待。 甚至连游戏也不打算玩了,匆匆跑回房间跟队友们说了一声,又折返回客厅,从抽屉里取出一袋薯片,坐在沙发上边吃边盯着浴.室的门。 秦岚疏终于出来了。 他提着一桶衣服,穿着一身露出脚脖子和半截手腕的睡衣,胸膛的扣子扣不上,索性就没扣,将健硕的胸膛直晃晃地露在厌的面前。 厌盯着他的发达的胸肌,默默回想了下自己的身材。 这两月他吃完就打游戏,脸圆润了一圈不说,小肚腩都快给他吃出来了,更别说胸肌了。 他只顾着定人胸肌,却没注意到秦岚疏脸上的不自然,和眼角还未褪去的潮.红余韵。 “我先去阳台晾一下衣服。”秦岚疏仓促地转过身,拐进主卧。 厌抱薯片起身跟了上去,望着他举手取衣架时露出的半截精瘦腰线,咀嚼着薯片轻啧了一声,含糊地问道:“你刚才说庆祝,到底是不是工作室的事?” 还想给阿厌一个惊喜的秦岚疏彻底无奈了,“是。” 他弯腰取出手洗的衬衫,凭空一甩,水珠立时飞溅,有几滴溅射.到了厌的脸上,他却已经顾不上了,“那买下来没有?” “乔已经过去面谈了,等谈妥了会给我打电话的。” “啧!”厌往门框上一靠,夹了片薯片放在唇边,说道:“我还以为他能再坚持一个月。” “坚持不了的。” 秦岚疏边晾衣服边说:“乔安排的几个主播已经掏空了他所有家底,可工作室每天都在烧钱,眼看发工资的日子到了,他一分钱都拿不出来,而唯一有能力帮他的那个周崇阳不想得罪我,他走投无路,就只能卖工作室了。” 当初贺塘知道那几个主播集体失踪,第一时间就去报了警。 得到的答案却是那几个人出境旅游去了,归期不定——秦岚疏采用的办法很简单,先给贺塘希望,让对方以为工作室就要做起来的时候,主播们集体突然出国了。 这不算违约。 因为合约里没有这一条。 而且他们只是出国旅游,又没有说不回来。 主播不直播就没有流水入账,已经倾家荡产的贺塘耗不起,因为拖的时间越长他亏得就越多,只能卖工作室。 厌现在就期待着等工作室买下来,去交接的时候,他要亲自去看看贺塘发现买工作室的人是自己时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想到这儿,他抬眼正要说话,冷不丁瞥见对方手中拿着的内.裤有点眼熟,微微一怔,“你跟我穿同款的内.裤啊?”
第68章 草包美人主播(13) 窗外正下着暴雨。 闪电将乌云遮盖的天空一次次点亮,围坐在餐桌旁用餐的厌与秦岚疏全然不受雷电干扰,头顶昏黄的灯光与桌上燃烧的烛光交融为一色,照出餐桌上丰盛的午餐和半空交碰的酒杯,也映得客厅温暖明亮。 “恭喜。” “同喜。” 俩人互递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又默契地错开目光。 举着酒杯的厌轻抿了一口,醇香的口感早唇齿间环绕,刺激着他的味蕾,他惬意地眯了眯眼,放下酒杯夹了一块鱼肉去毛刺。 秦岚疏见状,就夹了几个大虾放在面前的餐碟。 又带上一次性手套,动作熟练地剥去虾壳,然后神色云淡风轻地将虾仁装进碗里递给对面的人。 “工作室的事一定,我就要回魔都了。”他望着青年,口吻随意得就好似那么一说。 厌将碗中去掉毛刺的鱼肉沾了沾佐料,循空瞟了他一眼。 洗过澡的男人将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大背头都散了下来,垂在额间,让他少了些威严气势,多了几分斯文和随和,但—— 他眼神往下瞄。 先前的睡衣不太合身,他就找了件浴袍先让对方将就着。 雪白的浴袍松松垮垮,只有腰间一根袋子轻飘飘地系着,小麦色的胸膛露出外面,肌肉的轮廓若隐若现,满满都是荷尔蒙的气息。 在明知道‘时未厌’喜欢男人的情况,秦岚疏又是湿身又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他很难不怀疑对方就是在暗搓搓地色.诱自己。 但他是这种能轻易被色.诱的人吗? 厌收回目光,将鱼肉放入嘴里,咀嚼吞入腹中,才故作感慨地说:“你不提我都差点忘了这事,这段时间你又是来帮我做饭,又替我买工作室,刚才还顺手把我衣服一块洗了……” 厌说到洗衣服的时候,秦岚疏的身体僵了一下。 “……说实话,还没人对我这么好过,秦岚疏!” 话到这儿,他放下筷子,交叠着双手放在桌面上,用陡然认真的神色凝视着倒映在烛光里的男人——秦岚疏受他情绪感染,也不由地放慢了手中动作,绷紧心弦,郑重回视又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然而—— “我为先前因谭女士对你有偏见而先道个歉。你很好,是个无比称职的哥哥,我不应该因为谭女士迁怒到你身上,所以,我认下你这个继兄了,哥哥。” 一声哥哥,直接把秦岚疏嘴角的弧度给叫凝滞住了。 好半响,他才轻声说,“你刚才说什么?” 厌端起酒杯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旋即冲他灿烂一笑。 他这具身体本就长得精致,这么一笑,就如同阳光破开了乌云,月光照进了深渊,明媚得好似驱散了世间一切污秽,刚晃得秦岚疏的眼花了一下,就听到他说—— “你用我的粉丝的身份接近我,不就是担心我排斥你吗?” 他歪着头,甜甜地说,“哥哥的良苦用心我懂,你放心,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因为谭女士的缘故,而迁怒任何人。” 秦岚疏俊美的轮廓一狞,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若单纯一个继弟,值得他放下公司一切事物来给人当厨师? 还每天绞尽脑汁并换着花样给人投食,就担心人吃腻了? 还有工作室。 他是钱多没地花吗? 需要花大价钱收买那么多主播就为了坑贺塘? 秦岚疏简直是被气笑了。 伪装多月的面具更是差点当场破功。 他忍了很久,才把堪堪把胸腔里的怒气压制了下去。 旋即摘下一次性手套,捏紧高脚杯的杯脚,望着沾酒就红脸的人,皮笑肉不笑地说:“弟弟还真是长大了,来,哥哥敬你一杯。” 说着,他给厌面前空了的酒杯满上整整一杯。 “哥哥干了,你随意。”说罢,烦闷地将酒液灌进腹中。 厌瞥见他手背上青筋都暴起来了,也没发作,心中不由感叹,是真长进了——不,应该说是融合了钱串子隐忍一面的岚疏变得能克制外露的情绪了。 说实话,他有点小遗憾。 厌端起酒杯饮了一大口。 一杯酒入肚,对方恢复了镇定,拿起筷子夹了块红排骨放在他面前的碗碟里,等他吃完,又端起酒杯,一脸歉意说—— “对用粉丝的身份接近你的事,我向你道歉。” 厌没多想,举起酒杯碰了一下,喝了。 没想打对方下杯子夹了块红酒炖牛肉放在他碗里,看着他吃完,再次举起了酒杯,“这一杯是敬你没有因我的欺骗而生气,说实话,若不是你挑明,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着,他发出一声轻叹,继续道:“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 三杯酒下肚,厌的脸已经红得好似鲜红欲滴的红玫瑰。 而他的眼前也起了重影,脑袋微微发晕,顿时就意识到这具身体的酒量不太行,不能再喝了,所以在对方又以即将恭喜他接手工作室为借口再度朝自己举杯时,说道:“我下午还约了队友打排位,不喝了。” 秦岚疏隐晦地瞥了下他爬满绯红,明艳动人的脸颊,眸色一暗,眼底翻涌起几丝渴望,喉结滚动了一下,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拿起红酒瓶,里面的红色酒液所剩不多,一人添上一点,就已经空了。 “最后一杯了。” 他哑声说,“这瓶酒原本是拿来庆祝你即将入驻工作室的,倒是因为咱们兄弟相认,消除隔阂,先喝了一大半。” 酒精上头的厌思维有点迟缓。 但却也琢磨出了点不对劲——既然是拿来庆祝用的,那先前一杯又一杯地灌自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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