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岚疏一把合上文件夹,目光沉沉地走出办公室。 正把行程表递给秘书长的乔闻言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毕竟事关能让一向抠门的老板一晚怒砸上千万,还在深更半夜把自己叫起来买水军的人。 所以他微笑地说:“已经替您订了两个小时后起飞的航班。” 秦岚疏看了他一眼,“你跟我一块去。” “好的,老板。” 在秦岚疏赶来的路上,厌一大早被警局给传唤了。 原因是他把贺塘打成了脑震荡。 贺塘从医院醒来后,想起自己被个一向没放在眼里的弱鸡骑在地上摩擦,还是当着所有员工的面,把他的颜面和自尊彻底彻底踩在了脚底下,他倍感屈辱,就想给‘时未厌’一个报复。 被传唤的厌出了酒店,在旁边的早餐店买了杯豆浆和小笼包,慢悠悠地吃完,才拦了辆出租车赶到了警局。 等候在警局的贺塘脑袋上裹着一圈白纱布,姣好的唇形微微浮肿,有些许地方磨破了皮,一晚上过去已经结了痂——看到他这副‘凄惨’的模样,心情颇好的厌故意朝他走了过去。 “你别过来!”陪同在贺塘身边的周琦警惕地拦在他面前。 厌双手插兜,歪着脑袋,笑得一脸无辜地望向藏在周琦身后的人,目光扫到他发肿的唇,到嘴的‘怂货’在舌尖上一绕,就变成了:“小.嘴还挺性.感的。” “……”贺塘抖了下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早餐吃了吗?要不要我请你啊?” 贺塘哆嗦了半天,吐出一个:“滚!” “怎么说话呢?”厌想到昨天贺塘那一番恶心言论,思绪一转,便皱眉道:“不就是失手打了你一下?没听说过打是情骂是爱,拳打脚踢谈恋爱?我打你越重,代表我爱你越深,你怎么就不识抬举呢?” “……”贺塘气的浑身发抖,额头青筋暴跳,嘴巴几度开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到他这个反应的厌突然就领悟了恶心人的乐趣,顿时神色一转,语重心长地继续哔哔,“你要知道,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啊!痛得我昨晚八点就睡着了,早上起来就吃了一笼小笼包,唉……” “……警察叔叔!” 处理这起事件的俩个民警走了过来,把意犹未尽的厌带进了询问室做笔录。 先走了一遍程序,女民警才问道:“你跟贺塘是什么关系?” “情侣关系。”恢复正经的厌说。 “情侣?”男民警愣愣地抬头看他了他片刻,才回过神来,“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们的关系?” 民警的态度表明了贺塘没说实话。 幸好时未厌喜欢保存跟贺塘一切相关的东西,比如照片,聊天记录等。 他拿出手机,调出贺塘当初追时未厌时拍的照片,又打开v信上的聊天记录—— 这些记录他一直没翻过。 现在一拉,好家伙,真是油出天际了。 -宝,有朋友过来找我聚聚,晚上估计要去娱乐场所喝酒,还望宝批准。[给老婆磕头了.jpg] -要喝酒吗?你胃不好,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我老婆盛世美颜,可不能叫那群牲口给看见了,不然我会吃醋的。[当场喝醋.jpg] -[害羞.jpg]好,那你记得少喝点,散场的时候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小的遵命,啵啵啵~ 这种信息隔三差五就会有一次。 对方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殷勤,变成了最后一条的理所当然。 -今晚有聚会,我出去一趟。 -怎么又要出去? 时间在六月七号。 也就是他穿来的前一天。 他一言难尽地把手机递给民警。 俩个民警看完照片和记录,对视了一眼,“你为什么打他?” 厌配合地说:“他出轨被我发现了,我质问他,他不但没有一点忏悔之心,还说外面的人只是泄.欲工具,我才是他的最爱,这么恶心我,我能忍?” “再不能忍也不能打人啊。” 民警看着他的细胳膊,又回想了下人高马大的报案人,不由地摇了摇头,“贺某控诉你故意伤人,要追究你的责任。现在你把他打成了脑震荡,即将面临十日以下的拘役和罚款。” 民警先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但其实情侣之间闹矛盾一向以调解为主,“不过,你俩要是能达成和解协议,我们将不予处罚。” 想让贺塘不追究还不简单? 只要对方还想继续在直播圈里混,就不敢把事情闹大。 民警安排贺塘进来跟他见面调解。 气头上的贺塘一门心思想把时未厌送进去关几天。 但就跟厌想的那样,他冷静下来后,就发现不调解不行。 因为周琦说时未厌的态度从前晚突然下直播后就变得不太对劲,说不定那会儿就已经知道了他外面那些事,这让他多少有些投鼠忌器。 所以当民警提出调解的时候,他纵是心中百般不愿,还是跟厌签了和解协议。 走出警局的贺塘越想越觉得憋屈。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那他还报什么警? 要知道他大清早连早餐都没吃就跑来了警局报案,现在人没送进去还白白受了一顿气! 难道真是脑子被打傻了? 刚这么想,一道轻浮的口哨声从身后传进他的耳膜,旋即一声吊儿郎当的嗓音起。 “走这么急做什么?一块吃个早餐啊,我请你吃辣子面。” 一听到‘辣’字,贺塘只觉得嘴唇一阵火辣辣的疼。 脑海里也不由浮现出昨天被摁着脑袋摩擦嘴巴的场景,骤然停下脚步,扭头恶狠狠地瞪着身后的人,面上再也维持不住深情如斯的人设,“藏得这么深,是我看走了眼,我认了!不过,你别忘了你的合约还在我手上!” “合约啊?” 厌眯了眯眼,双手插兜,朝浑身散发冷气的贺塘走去。 贺塘这个狗东西比他高了那么一两公分。 在对方面前站定,他还得要微微仰头,才能与其对视。 身高不够,气势来凑。 他半眯着眼,直视贺塘阴郁的眼,嚣张道:“我就是不解约,你气不气?气的话你雪藏封杀我啊!” 贺塘当初不计成本地捧时未厌,是以为能很快回本。 但几千万砸下去,工作室的名气没搞起来不说,人也还没捧起来,这个时候他就是后悔想摆脱时未厌,也舍不得前期投入的资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捧。 这就是他对时未厌态度转变的原因。 厌对这种人的心态摸得透透的。 极端自私的利己主义,把利益放在第一位,为了利益能牺牲一切,包括身体。 跟上个世界的欢厌有异曲同工之妙,区别在于欢厌的一众情人对彼此的存在都心知肚明,而贺塘是用骗的。 而且俩人的时代背景也不同。 在修.真界,实力为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大背景下,只要你有实力,就是情人遍布,也没人说什么,不存在道德约束。 在现代,脚踩两条船就是道德问题。 更别说贺塘已经不是单纯的脚踩两只船那么简单,他是艹粉,再约,还被榜一长期包养,可以说是三头骗。 骗粉丝,骗榜一,再骗时未厌这个男朋友。 这么个玩意儿也就被养得太过单纯的时未厌看不透。 剧情最后俩人到底是偶遇还是精心策划,都有待商考——毕竟那时的时未厌不但是个拥有三栋楼的包租公,他母亲谭女士还是国内有名的企业家,而他继父更是一手创建秦氏集团的创始人。 想到这些,厌眼中笑意一敛,后退几步,不屑道:“没本事雪藏我,就忍着吧!” 说完,他大步走到路边,拦上一辆出租车。 留在原地的贺塘阴郁地注视着远去的车尾巴,知道车子消失在视野的尽头,他阴沉的目光才闪烁了一下,“回工作室!” 想不到他一个长年玩鹰的人,竟然一朝被鹰给啄了眼! 坐上车子,他望着窗外,时未厌真以为有了个土豪打赏就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不过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而已!他就不信收拾不了一个孤儿! 厌要知道他的想法,绝对会笑死。 时未厌以孤儿自称,不过是年幼时被他奶奶灌输了不少谭女士的坏话,继而对谭女士心怀恨意,才当自己是个孤儿。 不过他暂时还不知道贺塘的想法,所以他回到酒店后,收拾了行李退房回到家,订购了一套直播设备,准备在家直播。 在他等直播设备的当日下午,一个西装革履,戴着无框眼镜的精英男人敲开了他家的大门——
第64章 草包美人主播(09) 在等外卖的厌听到敲门声,打开一条门缝刚探出个头,就看到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他家门口。 老式楼房的走廊里没有灯,只有楼梯上的天窗倾泻.出几分斜阳进来,正好照在男人的侧脸上。 他抬指推了下镜框,温和地作出自我介绍:“时先生你好,我是你哥哥的助理乔西翠,你可以叫我乔。” 乔西翠? 厌盯着表明身份的来人,心说这个名字不是秦岚疏的助理? 那岂不是说秦岚疏也来了?比剧情里提早了四天? 刚这样想着,他仿佛似有所感般的扭过头,就见光线不甚明朗的楼梯台阶上还杵着个人。 量身裁剪的银灰色衬衫,带着收腰的设计,将他发达的胸肌和精瘦的腰勾勒得一览无余。 垂直到没有一丝皱褶的黑色西装裤包裹住了一双修长的大.腿,搭配领口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了最上面,和鼻梁上架着的一副金色边眼镜,叫他看起来有那么几分禁欲又斯文的味道。 却与布满蜘蛛网的墙壁格格不入。 秦岚疏也在观察他。 从门缝探头的青年有些几分可爱,为比之直播间要更为精致的面容又增添几分稚气,尤其是那双内勾外翘的丹凤眼里,警惕中又带着几分好奇,让他忍俊不禁地弯了下唇。 “这就是时先生你的哥哥秦岚疏。”乔在俩人对视之际开口介绍。 “哥哥?” 厌收回打量的目光,故作警惕地望着乔,“我就是个孤儿,哪来的哥哥?” “你的母亲谭女士——” “乔,你先去车上等。”秦岚疏打断想补充的乔,拾阶而上,站到防盗门的门口,垂下眼皮,含笑看着他,“我是谭女士再嫁的丈夫的儿子,也就是你的继兄,你可以叫我哥哥,也可以直接称呼我秦哥。” 秦岚疏的话厌一句都没听进去,注意力全被对方的身高给吸引了。 对方站在他面前,他才发现这厮的身量几乎有一百九十公分。 这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好像从认识岚疏开始,对方每一世都差不多是这个身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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