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可见此人城府之深。 “世子真是太惯着家弟了,成了婚还往家里跑,一待便是多日,世子身边怎么能缺了人伺候呢。” 秦宝福一副责怪秦默却又不失宠溺的口吻,孙子柏依旧不咸不淡,甚至面上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秦默只觉难堪,世子哪里是惯着,那是根本不在乎,完全不在意。 秦宝福很有眼力见,孙子柏显然不想与他多说,于是赶忙告退,只是在告退之前特意告知孙子柏,秦家不久前得了几匹从北方塞外来的宝马,因知道孙子柏爱骑马狩猎,而不久后秋猎就要开始,故而想把宝马献给孙子柏。 孙子柏瞧着他勾了勾唇,“你既要给本世子献马,为何不送到侯府来?什么马这般稀奇,竟还要本世子亲自去你秦家取?” 孙子柏说着还有意无意看了秦默一眼,顿时兄弟两人都僵了一下。 不过秦宝福反应很快,只说那马顽劣,又是从北方来的性子野,怕伤了世子才不敢贸然送来,现在正请了厉害的驯马师在驯马,务必在秋猎开始之前给世子送来。 孙子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离开侯府的秦宝福心里一阵冷汗,只觉得这世子比传闻中的更让人捉摸不透,喜怒无常,而且他验证了一个事实,那个废物庶弟果然是不中用了,空长了一张让男人怜爱的脸,却自视甚高,如今竟是连世子几天的新鲜感都留不住,跟他爹一样的废物。 直到秦宝福离开,孙子柏的视线才落在秦默身上,他在秦府发生的事孙子柏自是一清二楚的,包括他跟萧亦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现在有些好奇这两个人在没有主角光环和剧情加持下,到底还能不能走到最后。 不过这似乎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需要验证的猜想。 秦默一直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孙子柏却忽然起身走到了他面前,他心里莫名一阵紧张,脑中却在想着从秦府下人哪里打听来的事,关于那位京城的白衣公子。 他从下人口中知道了那天世子是如何的招摇撞市,与那位尊贵超凡的白衣公子在城门口你侬我侬,恋恋不舍,最后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交换了定情信物,世子更是不顾众人视线,望着那位公子的马车迟迟不肯移开视线,直到马车完全消失世子才失魂落魄的离开,大家都笑说世子的魂儿都被那位公子勾走了。 秦默当时只觉得羞愧难堪,脸上火辣辣的,可此时却恍然想起,曾经世子中意他的时候,苏城百姓也是这么把他当做茶余饭后来说的,他们也羡慕自己被世子看上,一朝山鸡变凤凰,他们也说世子被自己勾走了魂儿。 可才过去多久啊,竟已经新人换旧人了吗? 秦默莫名只觉得悲凉,心里也生出不该有的难受。 思绪乱飞间猛然看到孙子柏忽然起身向他走来,秦默莫名一阵慌乱,尤其是下一秒他只觉得下巴一凉,接着他就被迫抬起头对上了世子这张白皙俊美的脸。 “秦默。” 孙子柏身材颀长,比之略显纤细娇小的秦默更是显得高大,他一靠近秦默就屏住了呼吸,现在更是大气不敢出。 孙子柏有些随意的用折扇挑起了秦默的下巴,迫使他的视线对上来之后才继续道,“本世子是不是忘了跟你圆房?” 轰的一下子,秦默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脸更是一瞬间红到了极点。 “世……世子你……我……” 秦默难堪又羞耻,孙子柏却已经收回了折扇,而后一副困惑的样子将折扇抵在自己下巴上。 “记得当晚本世子喝了很多酒,后来的事便记不清了,等清醒之后却见你拿着剪刀要死在本世子面前,接着你的心上人便来了,所以在那之前,本世子到底有没有跟你圆房?” 秦默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孙子柏毫无防备的说出“圆房”两个字直接将他的思绪打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但孙子柏接下来的话让他回顾起了当晚的窘境与艰难,脸上的燥热终于缓和了几分。 他强装镇定的咬了咬牙,而后才坚定的摇头,“没有。” 圆房两个字让秦默羞于启齿。 “那为何本世子醒来便是深夜?那之前发生了什么?”孙子柏眼底的迷惑不解忽然变得锐利起来,像两把冷冽的刀子直接射向秦默,“本世子的酒品一向很好,如何能醉得那般不省人事?” 秦默一僵,他猛然意识到世子在意的并不是圆房的事,而是他喝醉之后发生的事,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世子这是怀疑自己趁其酒醉对他做了什么吗? 秦默呼吸变得急促,那晚的记忆重新攻击他。 “我不知道,”秦默慌忙摇头,“世子进来的时候便醉得厉害,是孙管事扶着您进来的,我当时很害怕,也……”也恨极了,“我没有上前搀扶,世子便朝我扑来,”秦默说到这里也顾不上难堪了,继续硬着头皮解释道,“我避开了,世子还撞倒了桌上的酒壶。” 孙子柏皱着眉,似是在思索秦默所说真实性。 “我怕世子对我……”秦默面色难堪,“所以找到了剪刀防身,但世子好像醉得厉害,撞倒酒壶之后身子也倒了下去,好半晌没起来。” “我以为世子撞到了头,本想开门叫孙管事进来,可世子忽然起来了,抱着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孙子柏眉头一挑,“后来呢?” “我见世子似乎头很痛,一直用手用力捶打,而后便冲到床上倒下去了,我……我当时很害怕。” “为什么不叫孙宏进来?” “世子当时面目狰狞,”秦默似乎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孙子柏俊美的一张脸狰狞得像个鬼,额角青筋凸起,连眼睛都变得通红,仿佛地狱来的恶鬼一般,秦默当时着实吓坏了,最主要的是,“你掐住我脖子问我是不是给你下毒,我没有!” “我如何能做那样的事!我没有!” 秦默真的慌,孙子柏眼底的怀疑让他想到了那晚的情景。 “你很快就昏过去了,我……我以为世子你只是喝醉了,所以……” 其实秦默不用解释孙子柏也明白了,他或许清楚原主可能是出了什么问题,但原主若是昏过去他便不用再面临原主,也避免了被原主强迫,所以最终选择了放任不管。 却不想原主就这样挂了,而后半夜孙子柏直接穿过来,秦默更是确定了世子只是喝酒暂时昏过去,那狰狞的一幕也不过是发酒疯,后来萧亦焱来了,更是彻底牵住了秦默的心,而且这件事之后孙子柏再没有提过,他自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直到刚刚孙子柏那冰冷怀疑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才又慌乱解释。 毕竟若是世子怀疑他下毒谋害世子,这可是会连累整个秦家都灭亡的大罪。 打发走了秦默,孙子柏陷入深思,虽然早就有预感冷美人说的是真的,但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确认,这身体确实有问题。 可现在他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连看出他“中毒”的大夫都没有,更遑论解毒了。 没过几天,韩管家果然将侯府所有产业账本全都给孙子柏整理了一份上来。 孙子柏看过之后只能用“无语”两个字来形容,可以说是相当无语。 真的白瞎了这么好的资源,偌大的侯府难道就没有一个适合管理的吗? 别的不说,单就说原主这个侯府世子的消费,一整个人就是无限挥霍,毫无节制,偌大的侯府都快入不敷出了,再就是田地,每一年交上来的粮食都严重不达标,可原主还每一年都在增加税粮,直接恶性循环。 西南二十六郡一共三个州,其中苏州最大也相对富裕,一共涵盖了十个郡,而苏城便是苏州最大的城,也是平南侯府的府邸所在,因此侯府的田地都多在苏州,产业也都在苏城。 侯府也有酒楼,也有布衣坊,因为是西南唯一侯爵,侯府还有盐场可以卖盐,然而孙子柏看完账本之后只觉得可笑,入不敷出啊入不敷出,几乎百分之九十都在亏本,尤其那些酒楼布衣坊什么的,大多都是别人看在原主世子身份上偶尔购买一些作为讨好他的,其他百姓根本无人问津,但气人的是原主对这些事从来都不管。 不闻不问,他只管花钱,挥霍。 头疼,就……烂摊子,原主真是给他留了好大一个烂摊子。 “爷?您头疼啊?要招老太医进府不?” 孙宏见自家世子捂着头,脸色相当难看,他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小心翼翼的。 孙子柏半晌才抬头,已经恢复了神色,“去安排一下,三天后我们要出趟门。” “哎?去哪里?” “通知胡岸,再带几个高手,低调点悄悄离城。” 孙宏惊奇,“还要出城?” “不行吗?” “行。” “对了,”孙子柏忽又补充道,“带上冷美人。” 孙宏:世子刚刚一副要逃命的样子,还好世子还是那个世子,冷美人果然最得宠。 三天后,孙子柏坐在一辆外面低调里面奢华的马车里,很低调的离开了苏城,他身边坐着一个满脸好奇的冷美人,胡岸低调的骑马开路,孙宏充当马夫,而马车后只跟着四个打扮普通的护卫,连他们骑着的马都显得很低调。 但没人知道,这四人的武功就算放在整个江湖也能栖身二流。 “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冷美人显得很兴奋,东张西望的要不是孙子柏不让,他一路都想掀开马车帘往外边看。 孙子柏则半躺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他敷衍的回了一句,“出去玩。” 马车越走越远,直到天色渐晚,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也逐渐被乌云遮盖,本来天就快黑了,现在更是黑得彻底快看不清路了,而且还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孙子柏只觉出师不利,都怪他出门忘记看黄历。 原本按照路程,必定能在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的,哪成想这路大概是常年没什么人走,而且古代的路本就差,一段时间不修理便到处是杂草落石的,当然最关键的是孙子柏失策的选择了坐舒服的马车而不是骑马,所以他们才被耽搁至此,以至于不仅没早点到还遇上了暴雨天。 真就……祸不单行啊。 “锵锵锵……” 孙子柏在马车里颠得快散架的时候,忽然听到马车外抽剑的声音,他急忙收敛心神撩开车帘,就见胡岸和几个护卫警觉的抽出了长剑将马车护在中间,而胡岸那双锐利的眼睛则死死盯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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