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柏敏锐的察觉到闻婉儿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主动开口问道。 闻婉儿先是迟疑的看了一眼闻淮卿,然后才开口道,“你们刚刚说的事,或许我有办法。” 孙子柏听完一喜,但随即就疑惑起来,“娘能有什么办法?” 看得出来闻婉儿好像很迟疑的样子,但一想到这样能帮到孙子柏,她就无论如何都没有退缩的理由,而闻相也意识到了闻婉儿的意思,刚刚缓和的面色一下子就又黑沉了下去,“不可。” “我不同意。” 孙子柏一头雾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有点摸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闻婉儿却因为闻淮卿的强烈态度反而更加坚定起来,她的眼眶忽的就红了,她望着闻淮卿嘴唇微微颤抖,终于有勇气开口跟闻淮卿提起二十年前的事,不过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十五岁女孩。 “父亲,您不用担心女儿会做出糊涂之事,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女儿早就想清楚了,当年的事我也不敢再埋怨父亲,只是这件事关乎柏儿的生死,女儿绝不能坐视不管。” 闻淮卿还是咬着牙,脸色也很难看,但见女儿即将滚出的眼泪终究是心软了,他叹气道,“婉儿你糊涂啊,父亲不是怕你做错事,只是物是人非,人心易变,你与她早就是陌路的,你去寻求她的帮助岂不是糊涂。” 闻婉儿的身子颤了颤,孙子柏却更加一头雾水了,他望着这两人是一点都猜不到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是听这意思,他们说的不会是娘亲的老情人吧? 天嘞,所以当年闻婉儿之所以跟闻丞相决裂就是因为被棒打鸳鸯了?强行跟爱人分开,还被父亲逼着嫁给不喜欢的原主爹,所以闻婉儿对原主爹不咸不淡没有半分爱意,不仅赌气的与父亲决裂,二十年不与娘家联系,甚至连原主那个倒霉催的也被迁怒了对他不管不顾? 狗血,但合理。 父女俩不知道孙子柏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一出肝肠寸断的大戏,提起当年的事面色都很不好。 闻婉儿又怎会不知父亲所说的残忍事实,可她还是想赌一把,赌她年少看上的人究竟经不经得住时间的考验,最重要的是,孙子柏时间不多了,她已经亏欠他太多,更何况孙子柏体内的子蛊本就是她带给他的。 所以即便要她抛去自尊低三下四去求那个人她也是愿意的,二十年都过去了,曾经的高傲也好倔强也罢,现在已经毫无意义。 “父亲,请你相信我一次,在没有把握之前我绝对不会贸然开口,我总不会让柏儿因此而陷入危险吧。” 孙子柏是越听越糊涂了,他终于问出口,“娘亲外公,你们说的到底是谁啊?” 却不想父女俩对上孙子柏好奇的眼神之后却都纷纷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闻婉儿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最后还是闻相干咳一声道,“是五皇子的生母,兰妃。” “兰妃乃温家嫡女,年纪与你母亲相差不多,幼时便与你母亲是好友,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极好。” “不过你母亲与你父亲离开京城那日,她也入宫做了兰妃,而后生了五皇子,这二十年来自然是再没联系过了。” 孙子柏有些卡壳,这不是闺蜜嘛,这好像跟他脑补的大戏有些不一样,可闺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嫁人了也没必要跟闺蜜断绝啊,刚才这父女俩至于那种表情吗?难道是和闺蜜喜欢同一个男人的狗血戏码? 孙子柏的思绪已经歪得没边了,但闻婉儿却不打算多说的样子,只表示此事成与否会尽快给他一个回复。 孙子柏抓耳挠腮,有什么八卦是他一个亲儿子不能听的吗?、 可惜孙子柏最终也没能问出更多的信息,但所幸第二天他还真收到了好消息,也不知道闻相如何安排的,第二日闻婉儿便进了宫,而后就给孙子柏带来了确切的消息。 兰妃答应了此事,于是在国师出行那一日,易容之后的苏瑾言便出现在了五皇子的随行护卫之中。 苏瑾言的双腿恢复很快,如今已经能正常行走,但外界却以为他是个双腿残废,且一辈子只能依靠轮椅那种,也因此,不少人也更容易接受了他嫁给纨绔世子的事实,毕竟完美无缺的苏三公子没人配得上,但他残了双腿便能理解了。 再加上苏瑾言又易了容,因此根本没有人能认出他来。 五皇子只知道这人是母妃派来助他的,国师身份贵重,国师的安全马虎不得,且如今京城因为那小世子显得格外混乱,因此母妃操心他的事也是正常,五皇子只以为这人是温家派来的能人异士,因此没有拒绝的道理。 五皇子带着众人终于接到了国师,可苏瑾言混在护卫之中,却发现根本就近不了国师的身。 国师身边自己带着不少护卫,五皇子的护卫只能在外围,且不难看出,国师就算对五皇子态度都有些倨傲,只怕这次让五皇子护卫也不过是国师在配合五皇子而已,他根本就不需要五皇子的护送。 五皇子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国师则是坐在马车上,马车被捂得严严实实外人根本看不见,且马车周围都是国师的人,外人根本就靠近不得。 苏瑾言的机会只有从国师府到祭坛这一路,因为此事重大,他们并不被允许进入祭坛,可眼见着离祭坛越来越近,苏瑾言却始终没能寻到机会,恰在这时候,上空猛然传来一阵利箭破空之音,目标直指中央的国师马车。 众人当即大惊失色,国师的护卫都是高手,他们几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且在利箭刺中马车之前便将利箭拦下,然而本以为只是随便做做样子的五皇子却是被吓得不轻,倘若国师在他的护送下出了意外,那别说皇上那一关难过,就是传出去对他的影响也极不好,于是慌乱间五皇子骑着马调转了码头,五皇子的护卫们也纷纷朝马车聚拢,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有刺客,保护国师!”。 现场顿时陷入短暂的混乱。 也就是在这时候,苏瑾言快速移向马车,而后在护卫们稳下来之前终于靠近了马车,当他的距离与马车内的国师在三米之内时,苏瑾言迅速催动了身上的蛊虫,然而也就是在同一时间,马车里一直闭目养神的白发老者豁然睁开了眼睛,下一秒,他整个人已经破开马车直直朝着苏瑾言的位置飞了出来。 那一瞬间苏瑾言只觉得一股直冲脑际的窒息感瞬间将他锁定,他心中惊骇万分,但身体却仿佛被死神禁锢住了一般不得动弹,下一秒,一只略微干瘪的手便死死的掐在了他脖子上。 “唔。” 苏瑾言对上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此人一身道袍满头白发,若不是他手上的动作到更像是个仙风道骨之人,他的眼底是平静的,看不出一点点波澜,但苏瑾言却只觉得这双眼睛令人毛骨悚然。 “你是蛊师。” 国师笃定道,看不出喜怒,但苏瑾言毫不怀疑只要他的手指微微用力,苏瑾言就会命丧当场。 苏瑾言痛得窒息,但还是尽量做出惊恐之状,而后奋力的点了点头,他拼命忍住催动致命蛊虫的冲动,那是圣子在他出发之前交给他的,留作保命用,但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用,否则就意味这次行动的失败,且,孙子柏将提前与下蛊之人对上。 他们还没做好准备,还不是时候,绝对不能是现在。 苏瑾言强忍着痛苦,即便他现在死也不能让孙子柏现在就对上国师,这人太强,绝对不能暴露。 苏瑾言眼底却都是慌乱和惊恐,他奋力的点了点头,仿佛对国师恐惧到了极点。 万幸就在这时候,慌乱的五皇子终于赶了过来,“国师手下留情啊,那是我的人。” “国师您没事吧?” 五皇子也是吓傻了,谁能想到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对国师行凶啊,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发生过的,这京城果然在那小世子到来之后都变得不正常了。 五皇子一边查看国师的情况一边解释苏瑾言是他的人,国师怕是误会了,死了个护卫倒是没什么,可传出去说他们温家的人要刺杀国师这就不得了了,况且此人还是他母妃送的,五皇子那叫一个心惊肉跳。 终于,国师放开了钳制苏瑾言脖子的手,苏瑾言整个人瘫软在地,万幸,他没有用最后一招,他不知道,躲在暗处的空青等人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刚刚差点就出手了若不是看到苏瑾言奋力的给他们打手势,刚刚的情形根本就忍不住。 世子可是说过的,万事以苏瑾言的安全为先,暴露了便按照暴露的方案进行,但苏瑾言绝对不能有事。 万幸。 苏瑾言缓过来之后连忙回国师的话,“回国师,小的是蛊师,刚刚情急之下以为有人要行刺国师这才催动蛊虫,并非有意冒犯国师,请国师恕罪。” 他面色恭敬又惧怕,国师的面色却看不出喜怒,他只是居高临下的望着苏瑾言道,“学蛊术几年了?” “回国师,小的学了两年了。” 国师眉头一挑,“两年能达到这样的程度,你倒是个有天赋的。” 国师甚至短暂的生出几分想要收徒的打算,他却不知道苏瑾言不是学两年,而是两个月,只是他想到此人是五皇子的人,想来又牵扯上温家,国师最是怕麻烦,于是这点心思几乎马上就打消了。 国师抓过刚刚射来的箭,刺客是冲他来的,只是却也不是为了杀他,这就有意思了。 国师最终不再看苏瑾言一眼,只是回到马车的国师嘴角露出了几分讽刺的笑意,而后,队伍便继续进行了。 五皇子经此一遭更小心翼翼了,所幸之后的一路都很顺利,直到最后顺利将国师送回国师府,而苏瑾言,直到晚上他才从五皇子府上回来。 直到他安然站到孙子柏面前,孙子柏提着的心才算放下,只是看到苏瑾言脖子上那明显的痕迹之后他还是压抑着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面色也阴沉可怕。 “瑾言怎么样,可试探出了?” 孙子柏问出口之后,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苏瑾言。 “是他,”苏瑾言阴沉着脸肯定道,“就是国师,母蛊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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