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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摄入了太多浓烟，早在不知不觉陷入了神志不清的状态。 今天是他最虚弱的一天，太多东西想让他死....发生这么荒谬的火灾他已经不觉得惊讶了。 明明才软化青年的心，却没机会再见.... “咳咳——” 他支撑着身体，恍惚间看到了苏祈安冲了进来，沈听肆苦笑了一下，以为是错觉。 却发现青年已经走到沙发那边将林序背在身后。 沈听肆说不上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那一瞬间丧失了知觉，可能是疼到麻木了，痛苦无孔不入。 好疼啊..... 沈听肆仿佛成了一具没有支撑力的骨架，倒在地板上，呢喃着苏祈安的名字。 却只能看着那道背影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团团浓烈的黑烟直冒出来，碎屑和残片横飞，犹如利箭一般四射而出。 小楼轰然倒塌。
第28章 恭喜你自由了 清晨六点，天边露出鱼肚白。 晨雾笼罩下，城市恢复了活力。 静谧了一夜的医院也从四面八方传来声音。 推车推过的轱辘声、病人晨起走动的叹息、医生奔波于走廊上的脚步，皆被一扇大门牢牢挡住。 休息室内静的针落可闻。 灯光明亮刺眼，严丝密合的蓝色窗帘将最后一点天光阻挡在外。 苏祈安动弹了一下，微微睁开眼，只能迷蒙地见到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他咳了一下便使得全身酸疼，仿佛器官都在抽搐。 “醒了！2号病床的病人醒了！” 苏祈安只觉得自己眼睛被强行扒开，一道光亮刺在眼球上，他控制不住地渗出泪水。 他迷茫地躺在床上，脑子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什么要去做，但他想不起来了..... 好困..... 再一次陷入了黑沉梦境中。 “救我——” “.....祈安.....” 男人痛苦的声音似乎从最深处传来，振聋发聩。 “嗬——” 苏祈安猛的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眼前一片光亮，窗帘被拉开，正午的阳光撒下来，灼热的温度倾泻在他身上，苏祈安却觉得有些发冷。 他又昏迷了。 苏祈安怔愣地望着窗外的阳光，不知过了几秒，他突然拔下了手背上的针头，急忙下床，但刚从火灾里出来的身体虚弱发软，膝盖也传来剧痛，他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诶！2号病人！你怎么回事，躺回去！” 苏祈安蹙着眉，纤密的长睫在眼下落下一片鸦羽般的阴影，漂亮妖冶的小脸苍白如一堵白墙。 他咬着牙撑起身子，不顾护士阻拦冲到了出去。 “保安！保安！” 护士在后面大喊。 一定就在隔壁。 苏祈安大步流星走出去，想也不想推开了隔壁的房间，却顿住了脚步。 “.....你醒了？” 病床上坐着的英俊男人也愣了一下，林序显然惊讶苏祈安醒得这么早。 也没想到苏祈安醒来第一件事是来见自己。 林序看着站在门口没有动的苏祈安，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产生了些许复杂。 “.....我听到导演说了，你当时冲进火灾里第一时间就救了我.....” 林序能想到那时的火多大，而眼前的青年却可以为他放弃一切，也要救他... 那两个字难以吐出，林序向来居高临下习惯了，林家二少爷冷漠与高高在上，从来没说过谢谢。 但他还是在沉默后，垂下脸低声道。 “谢谢。” 随后抬起眼，盯着苏祈安，眼底闪过一丝温情，以前他厌恶苏祈安，那时他并不喜欢和苏祈安待在一处，看见他心里总生出一种被束缚的厌恶感。 但现在他对苏祈安却并没有那样反感的感觉了，甚至连这段时间的别扭情绪都没了。 反而.....林序心里突然酸胀起来，咚咚地跳了几下，像是不明所知的心动。 突然想和苏祈安再亲近一些。 林序此时也终于意识到，他们之间是即将成婚的关系。 眼前这个险些在火灾里为自己付出生命的人，即将成为他的合法妻子。 自认为有白月光的林序竟觉得心中雀跃和窃喜。 但眼前的苏祈安却没有如他想象中露出欢欣的笑容，而是苍白着脸，勉强地动了动嘴角。 苏祈安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什么。 “我，我还有事。” 男人还没来得及说话，苏祈安就已经迅速转身离开。 林序紧紧皱着眉，心中的怪异越来越重。 ........ 苏祈安问了节目组，才打听到沈听肆的房间在楼下。 正好赶上了沈听肆苏醒的时候。 苏祈安站在那道房门前，本来想要直接推开的手犹豫了，沉默了一会缓缓推开。 高大男人额头裹着纱布，俊美的脸和他一样苍白如纸，带着点说不出的脆弱。 听到人进来的动静，狭长凤眼移过去，黑沉的眸子如一口枯井无波澜，死寂的可怕。 苏祈安停在了门口，和男人遥遥对视着。 视线交织着，房间里却寂静得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坐下来休息一下，你腿上还有伤。” 沈听肆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 似乎好像往常那般关心着苏祈安，第一时间会注意到青年膝盖上二次破裂的伤口。 苏祈安坐在床边，组织了一下语言，刚想要开口，倚靠床头的男人率先出声。 “.....祈安，也许我该放你自由。” 沈听肆的声音说不出来的平淡，不是平静，而是一种如死井般的无波。 让苏祈安心脏骤停一瞬。 他抖着长睫，轻声问道。 “什么？” “我说，是我自作多情，我不该让你承受背德的愧疚和痛苦，用些烂糟的手段逼得你不得不对我心软。” 沈听肆没有看苏祈安，而是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向来带点温和笑意的脸冷漠地像块寒冰，语气平淡地像叙述着一件 “你不用背德了，你自由了。” “恭喜，你终于可以嫁给自己想嫁的人了。” 随着话音落下。 “吱呀——” 苏祈安从旁边那张小床猛的站起，他似乎不敢置信，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我，自由了？” 苏祈安重复了一遍，因为这句话悲伤像是潮水将他整个躯壳淹没，窒息，憋死。 酸意从鼻间冲到了眼眶，激得泪水落下来。 “你...不爱我了吗？” 他甚至不敢大声问出这句话，只敢悄悄地像个小偷，把到手的爱小心翼翼还回去。 “爱不爱重要吗？我连被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你珍爱的头发都被烧毁了，因为救他吗？他...真幸运....” 沈听肆终于转头看向了苏祈安，他的语气激烈了些，但看到苏祈安那头原本如绸缎的长发只到脖颈处，便突然说不下去了，他露出自嘲的惨笑。 说不上哪里疼，已经感觉不出来了。 沈听肆只觉得自己如一只千疮百孔的破布，在无数个黑夜里缝缝补补，以为终于有机会了，欢欣之时迎接的却是绝望。 青年选择的仍然不是他。 他才是那个小偷，卑劣地生存在阴影之下，永远不会被照耀。
第29章 不甘 沉闷的呼吸在安静的病房里清晰而明显，沈听肆压住喉间涌上来的话，在瞥到青年那双发红的眼睛时仓促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一眼。 “.....回去休息吧，我们都累了。” 沈听肆垂头遮住了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他轻声说着，仿佛释然了一般，放弃了一般。 “沈听肆......你明明向我许下诺言...” 苏祈安退后了一步，他涨红着脸，无声无息地落下眼泪，他总是习惯小声哭，因为过去他被发现在哭的话，会被父兄责打。 想让他当个女娘，却又想让他如男子般坚强些。 但他总是做不到，泪水流个不停。 什么也做不到，也做不到反抗。 苏祈安哭的委屈。 沈听肆像是一把钝刀，冷淡地、一点一点地在他心上开了道口子，带着阵痛，让他把这些年的所有委屈都放出来了。 “你就当我....是个花言巧语的骗子，欺骗了你。” 在压抑的泣声中，男人的声音响起，是对待其他人一样的温和，一点波澜都没有。 苏祈安胸口发堵得喘不上气，他急促地想要呼吸几口，哪想牙齿刚松，声音就彻底憋不住地从喉咙里悲鸣一样地宣泄出来。 沈听肆听到声音，猛的抬头露出那双猩红的眼，他颤了颤手指抓紧了被子。 “去....去休息吧，你身上还有伤。” 他强忍着发颤的语气，像个疏离的陌生人关心着苏祈安，还保持着礼貌和理智，驱赶着病房里的青年。 两人沉默地，明明之间只隔了一米的距离，却像隔着一条跨不过的河。 “打扰你了。”青年的声音终于传来，似乎收拾好了情绪，变得平静而麻木。 “我走了。”脚步声响起，慢慢远去，像是一首曲到了最后的尾奏，怎么细听，也听不见了。 “咔哒——” 伴随着一声轻响，门被关上，那道纤瘦的身影缓缓离开了沈听肆的视野里。 沈听肆紧紧咬着牙关，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僵硬地垂着头，他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又像一只摇尾乞求的流浪狗被一脚踢开。 落寞，痛苦，但更多的是不甘心，像是一把无法熄灭的火在心脏里煎熬，将他的血液一并烤干。 好不甘心啊。 沈听肆仰着脸，脖颈上绷着青筋一下下抽搐着，那双猩红的眼睛里充盈着滔天的不甘和妒火，甚至闪过一抹杀意。 不然..... 杀了林序吧。 杀了他，他的祈安就不会选择别人了。 或者囚禁苏祈安，把他关进精美的笼子里，每天用爱灌溉他，养成一个离不开男人的小妻子，这样谁都不能用那种觊觎的视线盯着他。 只能乖乖待在自己的身边。 就这样吧.... 男人突然发出几声沉闷的笑声，似乎被脑中的幻想所愉悦，但紧接着陷入沉默。 现实里，他一无所有。 沈听肆的喉腔被卡了什么发锈的东西，他用拳头狠狠地朝着胸口锤了几下。 没用，还是疼的揪心。 “砰——” 在压抑的沉默中，床头的东西一并被砸在地上，发出了巨响，男人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眼眶又痛又酸了一阵，就有眼泪从里面落下来了。 “祈安，我该怎么办，我做不到...” 他不舍得。 “叩——” “那个....我能进来吗？” 门外突然传来导演小心翼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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