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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的选择，在另外两个问题的加持下，就会显得无足轻重了。 “介绍给妹妹”，一般意味着这个被选择的人或者比较有钱，或者人好忠诚，或者幽默有趣，毕竟对于很多男生来说，被问到想介绍身边哪个人给自己的姐妹，很多人都会断然说出一句“都不是什么好男人”，将所有人全盘否定。 而对于很多cp而言，“当妹夫”并不是多好的“嗑糖方式”。尤其是一旦“别人都变成女生，想要交往的对象”和这个选择的对象不是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变得愈发不好嗑。 所以这是一个不算太好选择的问题。 “——一定要选吗？”心思急转，他抬起头，脸上已经带上了笑。 “谁也不行？” “倒也不是谁也不行……因为没有妹妹，所以没思考过这种问题。”顾夜宁再次佯装思考，然后踮着脚将自己之前好不容易找到的叶丛铭的姓名牌取下来，“——那我选丛茗。” 从工作人员们的表情看，他们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对顾夜宁的选择亦然。 但他想要给叶丛茗争取一些分量。 “我和丛茗是一个公司的人，认识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对他比较知根知底，他很温柔，家庭也很开明幸福，如果我有妹妹……”顾夜宁顿了顿，“我会选丛茗——怎么了？” 工作人员里传出了带笑的质疑声：“大家都以为你会选卫南星。” 关于叶丛茗的话题戛然而止，顾夜宁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对此并不意外。 “卫南星的话，虽然也算知根知底，但他……”顾夜宁想了想该怎么回答得巧妙不冒犯，且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他有点太受欢迎了，你们知道，我和他是一个大学的，学校的大群和表白墙，几乎天天都有人表白他和要他的联系方式，这个程度的话，妹妹应该会觉得很不安全吧？” 看似拒绝，实则夸奖。 “那么假设，除你之外所有的练习生都变成了女生，你想要交往的练习生是谁呢？” 最后一个问题，虽然在圈子里被问的次数堪称司空见惯，但也几乎是明着把“炒cp”怼到了他们脸上。 “他们所有人都变成女生？” “对。” 其实这道题还藏着陷阱，譬如从他们选择的人的理由来判断他们的择偶观，这点许多练习生因为不谨慎而纷纷踩雷。 ——我选他，因为他做饭做得很好吃，想让他天天给我做饭，肯定很幸福。 凭什么让女性给你做饭，而你当甩手大爷？ ——我选他因为他性转后肯定很漂亮。 死颜控。 ——上一届还有个最离谱的回答，练习生不知道出于怎样的想法，说自己之前讨论过，想要三个孩子，自己选择的练习生也想要三个孩子，大家不谋而合，因此选择对方。 两个没有子宫的男人在这里讨论生几个孩子不荒谬吗？ 在节目组的刻意剪辑和炒作下，很快被闹上了热搜。群情激昂，以女性为主的受众群对这样的说法感到厌烦，回答的练习生和被他选择的对象在下一轮被飞速被淘汰，节目组的故意引导固然恶心，这两名练习生也实属活该。 顾夜宁转过身来，手里捏着的照片牌上，赫然是谢逅的脸。 鼻梁上架着镜框的谢逅，神情淡漠地注视着镜头，瞳色是矜持的灰蓝，无论怎么看都绝不是好相处的类型，也因此虽然他人气高，外貌出色，在“选谁当女朋友”方面，真的说出他名字的人并不多。 工作人员发出一阵绝对不小的喧哗，好几个人几乎将愕然写在了脸上。在这里的人或多或少应当都知道自己和谢逅的那场矛盾，选管们之间的消息流通很快，也必然清楚虽然自己和谢逅住在一个宿舍，却关系算不上亲近的事实。 他的视线沿着摄像机和工作人员们的边缘悄悄溜出去，看到了站在那里等待的管风弦，管风弦站在暗处的角落里，将自己凝固成一棵沉默的树。 他说得对。那不过是一道疤而已。 在重生的现今，那道疤甚至还没形成。哪怕形成了，自己也不该畏惧于鲜血淋漓的现实，因为大家都很清楚，那是成功必须面对的。 “我选谢逅。” 第43章 最差的结局不过是他再伤害你一次，但这又有什么大不了。 《爱盲》B组的谢逅在录制采访之前去了个洗手间，重新回到录影棚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灯光下的顾夜宁，对方脸上带着他不太喜欢的笑容。 锋芒毕露的华丽外貌，哪怕谢逅也要承认的出众，性格却过于内敛朴实，连笑容都刻意收敛着，像是播放着摇滚乐的复古留声机，疏于保养后腐蚀开裂，锈迹斑斑。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作势往旁边走时，却看见正在围观的部分练习生，和不少工作人员齐刷刷地回头看他，神色各异，他解读不出情绪。 “……什么意思？”他眯起眼睛，在这种注视下略感不悦。 “顾夜宁说如果你是女生，想和你交往。”不知从哪个角落传出了贴心的告知。随即三三两两的爆发出了掌声和起哄，碍于谢逅的脾气背景人气，只是短暂的出现，很快就重归安静。 谢逅：“……”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勉强压平，抬起头重又看过去，这才注意到顾夜宁手里正拿着自己的照片。 陈思燃从旁边凑过来，脸上带着笑说：“和好了？前几天你们不是还起了争执吗？” 谢逅往后退了一步：“什么争执不争执，没有这回事。” 陈思燃还想说什么，目光触及他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愣，随即往后退了一步。 是他的错觉吗？谢逅的神色似乎有那么一些微妙的，开心？ “我选谢逅。” 顾夜宁在全场惊愕的注视下重复了一遍。 他迎着镜头神情坦然无畏，甚至还反问回去：“怎么了呢？很惊讶吗？” “为什么选谢逅？” “因为很……”顾夜宁顿了一下，“很可爱。” 众人再次微妙地沉默了下去，脑海里浮现起的谢逅的模样：永远倨傲的表情，不戴眼镜就显得过于锋利的表情和视线，居高临下的眼神，招摇过市的作风，丝毫不懂得隐藏的炫富，不喜欢给任何人留面子的做派…… 好像这么一想，谢逅成了什么没有优点的大反派角色。 但顾夜宁却说他，可爱？ “哪里可爱呢？”在短暂的寂静里，顾夜宁听见站在执行导演身后的一名女性工作人员这样问——刚才就是她走过来，借着帮自己整理衣服的空当，提醒他了贺天心的照片牌在什么地方的，她此时的提问，也必然是得到了前者的授意。 顾夜宁说：“他很像我养的猫。” 这是大众并不知道的tmi，女性工作人员立刻追问：“你养猫了？” 顾夜宁笑了笑：“嗯，是早期一个朋友养的猫，后来她搬家了，把猫咪托付给了我……是一只很漂亮的异瞳白猫，现在已经五岁了。” “你觉得你养的猫和谢逅很像？” “很像。”顾夜宁露出了怀念的表情，“和别人不一样颜色的眼睛，体型不小，威风凛凛的样子，看起来凶巴巴的，但其实只是一只看到雪都会开心很久的小动物——啊，附赠一个tmi，谢逅他是南方人，第一次下雪的时候，他很兴奋，像个小孩子。” 主题曲测评录制前一晚，不期而至的那场雪来临时，谢逅晨起在阳台上雀跃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依旧记忆犹新。 工作人员骤然爆发出一阵哄笑。 “有时候会觉得，如果我的猫变成人，可能就是谢逅的样子。” “那个，夜宁。”从场边传来一声并不小心翼翼的插话，顾夜宁循声看过去，贺天心正站在人群中阴影与光线交错的位置，脸上的表情略带揶揄。 “嗯？” “我就是稍微问一句，只问这一句，你家的猫是公猫吗？” 顾夜宁没弄清他问这句话的意思，下意识点了个头：“对，公猫。” “哦，那……”贺天心挠了挠脑后的头发，用余光瞥了一眼站在人群后，装作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的谢逅，“那你家公猫绝育了吗？” 顾夜宁：“……” 顾夜宁：“呃，从科学养猫的角度来说，不绝育是不行的吧？” 全场轰然大笑。 顾夜宁离开录影棚的时候，和等候在外的管风弦擦身而过，对方侧过脸对他笑了笑。 因为有点好奇对方的选择，顾夜宁没有立刻离开，站在棚外稍稍停留了一会儿。 管风弦选择的颜值top是黎昼，想要给妹妹介绍的对象是一名来自蓝影娱乐的，顾夜宁不怎么熟悉的练习生，而如果所有人都变成女生，他想选择的交往对象是—— “顾夜宁。” 顾夜宁眼睁睁看着对方将自己的照片牌拿下来，举在摄像头前。 “哇哦。” 从他身后传来一声感叹，语调略显古怪，顾夜宁回过头，看见感叹的人居然是明烨。《念旧城市》A组大概是彩排过得快，练习生居然已经在陆陆续续进场准备采访了。 大概没料到顾夜宁回头的速度这么快，又或者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居然这么大，明烨在和他目光接触到的下一瞬，将自己搭在身边黎昼肩膀上的手僵硬地拿了下来，缓慢地想找个口袋把手放进去。 但他这条裤子没有口袋，徒劳地尝试了半天，都没能成功。 顾夜宁：“……”他有点想笑，竭力忍住了，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正在录制的管风弦身上，听见管风弦用他素来平稳但缺乏抑扬顿挫，轻飘飘的语气说：“我觉得我们有点像。” “哪里像？”周围好几个练习生异口同声发出质疑。 半晌贺天心替管风弦回答：“……美貌吧。” “哪里像？”录影棚外的工作人员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管风弦说：“我说不清。但是很早之前，我看过一本小说，具体的内容记不得了，但印象里，故事的主角最后倒在了一座森林里。随着时间流逝，他倒下的地方长出了一棵树，那棵树长得不高，因为虫蛀，所以甚至不太健康。” 他很会讲故事，搭配上飘忽的语气和美貌的脸，大家的注意力都忍不住被他吸引了，几乎快忘记了这是个采访“想和谁交往”的录制。 “再后来，那棵树的某个缝隙，长出了一朵花。” “然后呢？” “我觉得他像是那朵花。” “那你呢？” “我是那棵树。” “所以那个倒下的主角呢？” “主角大概是，某个不重要的人吧，毕竟他已经死了。”管风弦认真地说。 场面一度十分困惑。半晌后面某个练习生喃喃地说：“要不是知道他是真没手机，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看过什么不该看的同人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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