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口腹之欲,到吃穿用度,闻皇子主打的就是一个不会亏待自己。 “就这些了吧?” “暂时就这些。” 然后,没多久,闻玉絜就开始要求换掉他船舱里的床了。他对勒氏兄妹表示他以前可是非帝休木不睡的。 帝休木,产自少室山的帝休树,上古神树之一。根据记载,帝休树的果实有让人平心静气、开解忧愁的功效。帝休树的木材也一样。虽然效果没有帝休树的果实那么好,却极适合制成器具,助人一夜好梦到天明。 闻玉絜也不算骗人,他在当皇子时,睡的确实是帝休木所制的拔步床。 虽然他当时也不知道就是了。他之前一直觉得他爹就是个普通的人间皇帝,后来修仙了才发现,大启皇室吃的这么好。 可惜,他作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去修仙,然后他的皇子待遇就没了。 当然啦,闻玉絜要是咬咬牙,自己也能花得起钱买帝休木的床。但是吧,谁知道以后会如何?万一他不小心活个成千上万岁的,对吧?他爹给他的那点灵石根本不够,他又不善经营,不敢去秘境里铤而走险,无法开源,只能节流。 如今总算恢复了一些往昔的待遇。 “你们准备的这是什么床啊,我晚上翻来覆去地根本睡不着。”闻皇子夸大了一下自己的委屈,即便他这几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不知道有多快活。 妹妹勒玉映瞪大双眼,看着越来越过分的闻玉絜,真敢说啊。 兄长勒珠联倒是一点不意外,因为他是知道闻玉絜的皇子身份的。皇子的身份不值钱,但古国先民的皇子可不一样。 当初沈渊清前往大启时,也是勒珠联等人追随在侧。那次古国之行,充分让勒珠联见识了先民的丰厚底蕴,以及闻氏皇族的穷奢极侈。 所以,虽然勒珠联自己这辈子都没用过帝休木呢,但他还是觉得闻玉絜值得:“可以,等到了下一个仙城,我就帮你问问有没有。” 如果没有,也可以自己买木材炼制。 勒珠联深谙炼器之法,是魔域的知名炼器宗师之一。 他还很懂地追加了一句:“我会尽可能用整根的完整木材,不要边角料。” 闻玉絜的眼神更加闪亮了:“你可以炼器?”如果这都行,那他可就要大胆开麦了,“那你能不能用婴垣之玉给我做一副围棋啊?漆水边的婴垣之玉最好。船上的日子太无聊,我想下棋都没有合适的棋具。” “这里离漆水很远,未必会有。”勒珠联皱眉,“但我可以试试。” “还有还有……” 果然咸鱼的人先享受世界! 闻玉絜是真的半点没客气,报仇雪恨般的开始花钱。反正大反派有钱,他指不定哪天就噶了,死前可不得多花点反派的身家嘛。 这是他应得的! 而如果这就是囚禁沈渊清的paly,他愿意被囚禁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瞎扯淡小剧场: 沈渊清:夫人,听话了吗? 勒珠联:回主上,夫人快把这次的活动经费花完了。 闻玉絜:想囚禁我?先V点灵石,看看实力。 *帝休树、婴垣之玉等:都是出自山海经。
第7章 拼命苟活的第七天:他超爱——! 容州以北,玉阙秘境。 本该云烟缥缈,危险程度较低的仙宫秘境,如今却是一片黑云密布,血月罩顶之态。这次进入玉阙秘境历练的弟子,大小宗门、魔修两道皆有,有见多识广的,也有毫无经验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如今他们的脸上是一样的恐惧。 天罚。 这个过于刺激的词汇,充斥了每一个人的大脑,只有做了极其天怒人怨之事的人,才能引来这百年不遇的异象。 人不死,罚不灭。 也不知道是谁,又是做了何等泯灭人性之事,才会引来如此天罚。天上皎洁明亮的金蟾就像是浸了血,不祥之兆愈发浓厚。不少心志不坚的弟子已在心中破口大骂,这引来天罚之人是有什么大病吗?自己做了什么逼事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要进入秘境连累我等?! 而他们之所以还能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自然是因为他们得到了庇护。 清虚仙宗壬寅辈的大弟子温伯渔,勉力依靠一个经筒法宝,以自己为圆心,原地支起了一个占地颇大的功德结界,护住了不知道多少本门和其他门派的低阶修士。 他的师弟师妹正在一旁为其护法。 小师妹是关注师兄最多的人,她担忧的不得了:“师兄,你还能撑得住吗?” “不能也得能!”不等温伯渔开口,就有其他同门回答了小师妹,“若不是渊清上仙离开前,以防万一留下此等法宝,我们根本不会支撑到现在。我们要努力啊,再坚持一下,上仙肯定会回来的!” 一提起渊清上仙,所有人都像是被打了鸡血般,又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是啊,那可是渊清上仙啊。 十几年前异军突起,一剑荡平浣溪,震惊海内四洲的渊清上仙!八万春的执剑人!他一定会来救他们的! *** 闻玉絜花钱花的开心,勒家兄妹给钱也给的很开心。 因为他们还以为闻玉絜肯定不会乖乖就范,要各种借机找事呢。没想到闻皇子如此好说话,物欲得到满足后就消停了,让防他如洪水猛兽的勒氏兄妹,一时都有了点拔剑四顾心茫然的不真实感。 真就歇心了? 不准备继续他的逃跑大业了? 云船几次停靠,妹妹勒玉映都对闻玉絜寸步不离,甚至因为周围环境日趋复杂,而变得愈加警觉。 反倒是闻玉絜在确定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下船之后,就坦然接受了这件事,配合的不得了,有时他会坐在船尾品茗下棋,有时又会走到船边,伸手去感受云层漫过指尖的微凉。反正不管做什么,都透着一股子轻松惬意。 一路走走停停,逛逛买买,闻玉絜每天不是在懒散的歪着,就是在准备懒散的路上。他还会颇有闲情的邀请勒家兄妹一起加入,一副“别客气,快来快来”的主人之姿。 说真的,勒玉映一开始跟闻玉絜玩的也挺快乐的。 美人在侧,美食入口,再加上周围一阵阵掠过的不胜美景,谁又会不喜欢这样的神仙日子呢?闻玉絜无愧古国皇子,深谙吃喝玩乐之道,他推荐的灵食就没有不好吃的,他想要的游乐就没有不有趣的。 她也知道他被抓了,心有肯定会有怨言,只是她没想到,闻玉絜的报复方式就是花钱而已。像小猫挠人,不觉吓人,只余可爱。 然后,勒老祖的这份好心情,就戛然而止在了看到账单的那一刻。 这一日,眼瞅着云船就要抵达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位于东胜神洲的中部,东洲十四主府之一——长州府的白玉京,坐忘学宫的属地。勒老祖闲来无事,便决定对个账。 结果不对不要紧,一对吓一跳。 看着哗啦啦自动翻页,开始无限延伸、仿佛没有尽头的账本,兄妹中一直负责管账这类俗物的勒老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账单本是一件法器,自动成页,无限记账,至少在今天之前,勒玉映以为它是无限的,现如今看来大概只是以前写得不够多。 她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榻上的矮几,在忽明忽暗的小轩窗下垂眸,一双杏眼透出三分狰狞、三分绝望,以及四分迷茫。 她单知道养闻玉絜费钱,没想到可以这么费钱。 这吞金兽一样的能力是真实存在的吗? 面对闻玉絜的大金钱消失术,勒玉映觉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只不过醒来之后也不是很感动就是了。 恰在此时,兄长勒珠联正一脸踌躇,拿着刚刚炼好的一鼎香炉从妹妹勒玉映的门前路过。这真的是一鼎精致的博山薰炉,圆形底托,镂空华盖,遍体都雕刻着云气纹,远观如山形重叠,近看才会发现若隐若现的飞鸟走兽。待炉内的香料开始燃烧,便会呈现出云山雾绕之势,恍若仙境。 算得上是勒宗师近年来的得意之作,他正准备给住在妹妹隔壁的闻皇子送去,若能被挑剔的闻玉絜看上眼,方才叫圆满。 “且慢,阿兄留步。”勒玉映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勒珠联不得不驻足转身,挑起纱帘走了进来。他一边托着香炉,一边等在榻边,还是那副不爱说话的死样子,但耐心十足。就好像在无声地问妹妹,何事? “哥你看过账单了吗?” 勒珠联点点头。这他自然是看过的,修士炼体,耳聪目明,虽然他不管账,但每次支取时随便扫一眼就记住了。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勒玉映无法接受现实般的碎碎念着,“怎么会如此费钱?我们是直接生吃灵石了吗?” 勒珠联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客观答案:“如果真的生吃灵石,大概反而会更节省一些。” 勒玉映:“……”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还能如此淡定啊。这一趟出门主上给的花销费用已经要见底了啊啊啊。在他们此行的任务中,除了抓捕闻玉絜以外,最重要的其实是在白玉京买房,换言之,他们连买房的钱没了啊!!! 不行,不能再这样铺张浪费下去了。勒玉映表示,至少得让主上知道此事。 勒珠联却皱起了眉,觉得妹妹这回有些不懂事,难得多说了两句:“主上如今还在玉阙秘境。先不说主上此行与邹宫主的计划,只说秘境空间很不稳定,联系一次实属不易,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还是不要打扰主上了。” “这、这还不算什么大事吗?”那可是足足十万上品灵石,十万! 兄长幽幽地看了眼自己的妹妹,一副“你果然还是不懂”的模样,他道:“闻公子跑了,才叫大事。” 换言之,闻玉絜只要没跑,那就不是事。 勒玉映回了一脸“真的吗,我不信”,他们主上确实有钱,整个魔域已成囊中之物的那种富有,但…… 她想了一夜,还是觉得不行,一意孤行的联系上了主上沈渊清。 *** 玉阙秘境。 月亮的红光越来越盛,也越来越邪,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涌入的虫潮,就这样朝着结界成群结队而来,开始不断啃噬着转经法宝自带的功德金光。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只能防守无法攻击的他们已再难招架。 大弟子温伯渔终还是力竭,他浑身都充斥着绝望,在倒下后,他充血的眼睛还是不可避免的一点点就要闭上了。 但一直到最后一刻,他都很不甘心,不甘心于没能保护更多的人。 就在金色的功德结界即将破碎、邪虫就要入体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气势磅礴的剑光终由东方而起,破层云,驱虫潮,势如破竹,万法难挡!那汹涌的肃杀剑意,几乎是擦着所有人的耳边劈过,所经之处,邪魔无不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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