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是你自己的。” 林牧见不得他这么放弃他自己,很认真的纠正他,“人不能为了别人去活,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你很好,离开那个地方,以后你可以去交很多朋友,那些学生也很喜欢你,你很受欢迎。” 在毁了主角光环,摆脱这一切之前,林牧想尽可能的开导他,他们每个人都是自由的,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打破所谓的世界设定。 以后没有自己的生活,林牧也希望他能重新开始。 “可我的命很久之前就是牧牧的了,只是你忘记了,以前的事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对吗?” 林牧点点头,眉宇间显而易见的有些懊恼,没有之前的记忆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有时候甚至会影响他的判断。 如果拿回了以前的记忆,他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知道男人们的不对劲,知道其实都是受了世界设定的影响,他明明可以早一点救他们的,却因为缺失了记忆只能东拼西凑慢慢猜。 “牧牧救过我,是在学校的天台。” 许望秋笑着讲起了他们的从前。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新生晚会,你作为新生代表表演钢琴独奏,其实我原本是不会去看的,在门口路过听见了你在弹我喜欢的《夜曲》,就停下看了一眼。”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眼看到的你,舞台的灯光追随着你,光影落在你身上,你好像跟那些光融为了一体,从小到大我没在我的生活里看到过光,我只见过无边无际的黑暗,你明显区别于我见过的所有人。” “在这个并不真实的世界里,你格格不入,那一刻我看不到别人,只能看到你,目光不受控制的被吸引。”许望秋说着说着笑出了声,“听起来很荒谬,但这就是事实。” “我当时就觉得,如果这个世界是一出话剧,你应该就是天选的主角,就算当时我没有因为琴声去看你,我们也会以其他方式相遇。” “或许叫做命中注定,又或许是一种特定的程序,总之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对我的吸引是不可抗拒的,我们会有交集,一辈子的交集,我存在的意义就是遇到你,这应该是这个世界给我的任务。” 林牧愣住了。 因为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清醒太多了,也知道的太多了,甚至知道这一切都是注定的,这就是他的任务。 “很不可思议对吧?” “嗯。”林牧点点头,“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 “我想过抵抗,但是失败了。”许望秋伸手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是抵抗你对我的吸引,也是不满这个世界,所以我没有走进礼堂,没有去接近你,但是后来我们又遇到了,你去还钢琴的时候。” “你跟我打招呼,乖乖的叫我许教授,我们聊了很多和钢琴有关的事,聊得很开心,那时候我就有动摇,觉得接近你或许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没必要抵抗,因为你很好,性格、长相、声音……各方面都在我的审美点上。” “尤其是看到你朝我笑,你笑得很美,很甜,人总是喜欢追求自己没有的东西,你身上的美好是我没见过的,所以每次看到你笑我就忍不住想把你关起来,只笑给我看,” “接近你,独占你,这个想法无数次在我脑海里闪现,我分不清到底是我自己想,还是又是所谓的应该,或者一种指令。” 他把这个都想明白了,脑海里的想法可能是世界设定的指令,林牧皱眉看着他,根本无法想象他是怎么知道一切还一个人熬过来的。 其他人只是知道世界不真实,还没到连思想可能被控制都知道的地步,许望秋是唯一一个,把一切都看透了,还能粉饰太平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这已经不能算作觉醒意识了,根本就是清醒着沉沦。 “我还是没有去接近你,因为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天家里催我去见他们给我挑好的未婚妻,让我一个月之内结婚,我们聊过之后我就回家了,回家杀了他们。” 听到最后一句话,林牧心里“咯噔”一声,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做了什么?” “杀了他们,亲手用刀插进了他们胸口,看着他们没了呼吸。” 许望秋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就像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样,“不是第一次,我十几岁就杀过他们,很多次,只是没有用,第二天太阳升起,他们会照常活着,完全没有被我杀掉的记忆。” “那时候我还不认命,一次一次的尝试用不同方法去杀他们,就这样过了两年,我才慢慢接受现实,之后再也没动过手,那天见到你,是我长大后唯一一次尝试。” 林牧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到底是十几岁的孩子被折磨到要杀掉父母更可悲,还是亲眼见证杀不掉父母,最后认了命,不得不继续忍受折磨更可悲? “那天我杀了他们就回了学校,站在天台上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已经准备好了往下跳,是你拉住了我。” 许望秋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衣角上,“就是这样,你从后面拉住我,笑着跟我说:许教授,你的衣服皱了,我帮你整理的时候没注意手脏,弄脏了你的衣服,你脱下来我帮你洗了吧。” “那时候你肯定是知道我要做什么的,只是没说破,就这样拉着我离开天台,带我去宿舍楼给我洗了外套,你什么都没问,一直在跟我聊钢琴,聊肖邦,问我可不可以跟我做朋友,下个月一起去听音乐会。” “你怕我再寻死,还跟我约好了时间,说我为人师表不能放你鸽子。” 这确实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 林牧放开他的衣角,用力握住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 他没说为什么道歉,许望秋却听懂了,笑着摇摇头,“这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我说我突然明白一件事,之后就回去杀了他们,其实我明白的就是这件事,我被折磨的那么多年,就是在为遇到你做铺垫,只有这样才会对你死心塌地,你对我好一点,就能拥有我的全部忠诚。” “遇见你的那天我什么都明白了,可最终还是逃不过被你救,那天你给我洗衣服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到底该不该恨你?直到你跟我约定要一起去听音乐会,笨拙又真诚的想要救我,我决定赌一次。” “我这一辈子,恨父母,恨这个世界,恨我自己……” 许望秋回握住他的手,“我有很多恨,已经忘了什么是爱了,那天我就决定,不如就赌一次,我把爱都给你,我赌你没有跟这个世界同流合污,赌你值得我的所有爱。“ “现在,我赌赢了。” “跟应该没关系,爱你也不是特定的程序,是我跟你相处的时间里,一点一点,我心甘情愿累积的,纯粹的爱。” 许望秋跟他对视,眼里闪着的光满足又欣慰,缓缓抱住他,越抱越紧,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牧牧,爱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清醒里,做的最正确的事,你是无辜的,我们都只能算作棋子,但你却尽你最大的努力一直想救我,抛开一切外界因素,你依然值得我去爱。” “我会去恨这个世界,可我不会恨你,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爱你,虽然过程并不美好,但我不后悔。”
第94章 、猫猫只想要主人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爱你,我不恨你…… 林牧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这两句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勇气面对他了。 许望秋什么都知道,知道受的那些折磨是为了遇到他快速爱上他,知道他是所谓的主角,却一点也没有迁怒他。 这个男人就像一个拿了剧本的bug,明明可以清醒的做一个旁观者,却选择了搭上一切跟他赌,最后又毫无保留的臣服。 不反抗,不挣扎,清醒着沉沦,心甘情愿跟他绑在一起,接受这个世界所有的安排。 而他竟然还可笑的想要救许望秋,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他救,反倒是因为他放弃了逃脱世界设定的机会。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林牧被他抱着,声音都是抖的,“你什么都知道,你有机会选择,为什么要把赌注压在我身上?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赌输了,我和夏溪一样,甚至比夏溪还无耻,你这一辈子就完了,每天都被敷衍利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 “可你跟夏溪不一样,我赌赢了。” 许望秋语气轻松,甚至是带着笑的,“牧牧,你跟他不一样,你也永远变成不了他那样。” 林牧的善良是刻在骨子里的,会为别人思考,无论什么事,第一反应永远是换位思考,就算要狠心,也会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里,最大程度避免伤害别人。 “教你的人很不负责任,他没教好你,牧牧,你的成绩不及格。” 许望秋稍微退开一点,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胸口,“这里,你还是会心软,你做不到该有的狠心,你跟我换位思考,心疼我,只凭这一点,你就挂科了。” 林牧表情复杂的盯着他,“我不想伤害别人也有错吗?” “没错。” 许望秋笑着摇摇头,“你没错,可你这样救不了你自己。” “我能。”林木笃定的反驳他,“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你总是这么天真。” 许望秋指尖抚上他微张的嘴唇,手法暧昧的按了按,“即便别人教了你再多,你也还是我印象里的乖孩子。” “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处心积虑接近你,用一些手段让你睡一会儿,偷偷吻你,嘴唇吻肿了你都不会怀疑我,还觉得我是好人。” 林牧本来还情绪有些激动呢,一下就让他整不会了,相当无语。 不是,你非得把这种事说出来吗? 你不疯,但你是真变态啊。 “我们能说正经事吗?”眼看气氛越来越暧昧,林牧赶紧叫停,推开了他的手。 “我就是在说正经事。”许望秋若无其事的放下手,“牧牧,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你做的不够干脆利落,结果也一定达不到你的预期,我可以帮你。” “我不需要你再帮我做什么,许望秋,你把夏溪交出来,一切都结束了你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林牧还在努力劝他,“你就不想解脱吗?我给你自由,我会帮你,真的。” “可我不需要自由,牧牧,你怎么还是不懂呢?” 许望秋对上他震惊的目光,缓缓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亲,在他推开自己之前先退开了,语气愉悦,“我能拿一辈子去赌,你觉得我这样的疯子会是为了自由?那种东西对我没有任何价值,我如果想要,又何必这样赌?” “我要你,从始至终要的都是你。” 这句话太太熟悉了,他不只一次这样说过,却只有这一次,林牧觉得自己很难逃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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