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兰陵还没来得及说话,卫昭先急了:“九哥是要抓什么人么,是不是让你受伤之人,我也可以!” 因为卫兰陵的严格要求,卫昭也是从小习武,自认身手还不错;既然是九哥要报仇,他当然义不容辞。 “昭昭!”卫兰陵冷声开口:“莫要乱来,有我便可。” 这孩子是没听清楚么,谢令月要围捕的是江湖第一杀手萧厌,可不是玩闹;再说,卫兰陵怎么可能让卫昭面对任何危险。 冰冷视线转向谢令月,面上却毫无表情:“谢公子可真是不客气。” 谢令月摊手,桃花眸满是笑意;他就是这般不会客套的人,难得的机会,恰好这人是陆寒尘的好友,恰好他在场,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当然是能者多劳。 起身扑到他身边,卫昭抱着他的胳膊晃:“卫兰陵,小舅舅,你就帮帮我九哥,好不好嘛,算我求你?” 好了,卫兰陵更添郁堵。 真就这般喜欢谢令月么,居然对自己用上“求”这个字眼,被他宠着长大的卫昭嘴里何曾出现过这个字。 “卫家主不必多虑,我要的是一击必杀,不必考虑活口的问题。”开什么玩笑,便是萧厌武功再高,再是个人才,谢令月也不可能想着收为己用。 萧厌可是白清涟的舔狗,对白清涟那是忠心不二;这样的人,便是收服了,你还得随时担心他背后插一刀。 况且也不知是不是作者的设定,萧厌的身份是江湖第一杀手,就真的如杀人机器一般,毫无原则;只要是接下的单子,才不管目标该不该杀,一律下死手。 被他灭门的也有十几家。 对于这位江湖第一杀手,白清涟是他唯一的例外。 这种没有底线的冷血动物,谢令月向来是不留余地,以暴制暴才是硬道理。 听他简单说了恩怨的卫兰陵面上毫无动容,心里却连连感叹,难怪这人会喜欢陆寒尘,还真是绝配,一样的心狠手辣。 卫兰陵相信,这人怕也是个不要命的,若是自己不在,这人必然会亲自观战,搞不好最后还会出手;这是算准了自己是受陆寒尘所托,才能这么不客气罢。 不过,围捕是费力一些,直接下杀手就简单多了;男人的天性使然,卫兰陵心里亦蠢蠢欲动,能有机会与被称为江湖第一杀手的萧厌一较高下,他很乐意。 目光再次打量谢令月一眼,卫兰陵心里确认,自己想的这些,这位显然都想到了,可真是不客气又老谋深算;忍不住为自己的好友担心,陆寒尘能玩儿得过这位的心眼? 也不知令人敬仰的魏国公府是如何教养这位,心眼子忒多。 看来还要提醒昭昭一声,离这位远一些,不然被卖了怕是还乐颠颠帮着数银子,卫兰陵如是想。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颔首,表示他愿意效劳。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方才还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小崽子,迅疾转身,抱起谢令月的胳膊,语调欢喜。 “九哥只管放心,卫兰陵功夫高着呢,他绝不会失败。” 谢令月笑眯眯刮了下少年的鼻头,就像是在逗弄一只小兔子:“果然九哥没白疼我们昭昭,昭昭也知道心疼九哥了。” 不着痕迹向前半步,卫兰陵头一回体会到呼吸困难,恨不能拉起小崽子的手现在就下山。 在谢令月眼神示意下,卫昭也注意到了这人的动作,狗狗眼亮晶晶,难道九哥说的是真的,卫兰陵其实心里也有他! 更信服九哥了,日后九哥说什么就听什么! 如果知道小崽子现在是如何想的,卫兰陵怕是能吐血三升;不过日后也体会到了,小崽子还真被谢令月给拐跑了,害他找了整整两年。 这是后话了,现下卫兰陵还是与谢令月商议动手的地点··· 再说江越这边,跑马下山后,忽然就咬牙切齿;一开始因为着急未曾深想,路上才琢磨过味儿来;明明他的副将亲自带人看守江亭,以江亭那点本事,根本出不了府,必然是有帮手。 最先怀疑的是江亭自己的人,江越很快便否定,若是江亭的人有这本事,那小子早跑出府找白清涟去了;想想忽然上山的卫兰陵和卫昭,如何还不明白,这都是陆寒尘那阉人搞出来的动静。 九千岁的心腹七星江越还是了解一点的,别人可能做不到,掌控京都动静的陆寒尘,让心腹帮着江亭逃跑还不是轻而易举。 那阉人是多不放心自己,派来卫兰陵打扰便罢了,这还留着一手呢;果真是阴险狡诈的阉人,最善于搞这些恶心人的小动作。 咬牙切齿在心里痛骂了几句,转头对跟在自己旁边的亲随吩咐;把江亭从北镇抚司带出来之后,不必再回府,令副将和其他几个小将一起押着人直接去西疆,严加看管。 只会坏事的臭小子,还是扔在军中磨练的好,谢令月果然没有料错,江亭还真是个识人不清的蠢货。 想明白了,江越也不急了;毕竟有谢令月之前要的承诺在,想来他也与陆寒尘提过,便是看着自己与谢令月的这个承诺,还有一点交情在,陆寒尘也绝不可能答应江亭,真的驳了自己的面子。 正好也让那臭小子见识一下北镇抚司和诏狱的真面目,给他点教训;至于自己,左不过是与陆寒尘打几句机锋,最多被那人嘲讽几句罢了。 同时江越心里还有点浅淡的得意,显然自己这般的世家天骄给陆寒尘那阉人带来了危机感,否则那厮不会这般着急想法子隔开自己与谢令月的相处。 那是不是···谢令月其实也喜欢自己这般的英姿飒爽? 心里还有点荡漾是怎么回事。 到了北镇抚司,江亭果然被扣在厅堂内,嘴里还在叫嚣要迎娶白清涟,两个锦衣卫看着他;陆寒尘正在案桌后看送过来的各种卷宗,对于江亭的叫嚣充耳不闻。 “家弟扰了九千岁办差,江越在此赔不是,还望九千岁看在他就是个蠢货,莫要计较。”江越进屋先拱手赔礼:“本将军这便带这个蠢货回府教训,也算给九千岁一个交代。” 陆寒尘这才从卷宗中抬头,不解问:“可是本督观江小公子对那白家小公子真是情深意切,有意成全一对有情人,征西将军难道不喜欢看有情人终成眷属?” 凤眸微挑,九千岁恍然大悟:“瞧,本督竟是忘了,征西将军还不曾成婚;本督只想着自己与夫人夫妻恩爱,以己推人,自是舍不得拆散有情人;想来征西将军也不懂这些恩爱情深,听闻你最是看不得儿女情长,如此倒也情有可原。” 江越暗自磨牙,这阉人是在自己面前强调他与谢令月夫妻情深? 笑话,他一个阉人,也好意思讲夫妻情深? 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江亭,江越很想再踹这臭小子几脚;看来前一日还是下手轻了,就应该叫他下不了床;尽给他惹事不说,还要他堂堂征西将军面对这个阉人时气短非常。 江越何曾受过这般的憋屈。 “听闻皇城昨夜发生几起耸人听闻的刺杀大案,本将军知九千岁必然要劳神费力,就不打扰你办差,这便带家弟告辞。” 又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本将军知九千岁是看清尘的面子,给英国公府和长公主府留了余地,我在此先谢过;但也请九千岁莫要一再使这些手段,清尘怕是会看不起。” 凤眸冒火,暗哑的声音也多了怒意:“将军说的好像你多了解本督的夫人,奉劝将军一句,打有夫之夫的主意,小人做派;且,本督夫人深爱本督,将军还是莫要白费力气。” 好么,这两人的气氛瞬时剑拔弩张,江越的眉眼更加锋锐,细看还有志在必得。 “本将军昨日就说过,九千岁与清尘的大婚到底如何,你我都心知肚明;若有一日清尘不再是瑾安郡主,九千岁不妨想想,天下谁人承认你们的关系?” 声音更低:“如此···九千岁与我在清尘面前一般无二,你又有什么资格替清尘做主;还是那句话,谁都想做那个揽月入怀之人,本将军不惧与九千岁各凭手段,但···请九千岁只与本将军过招才是。”
第69章 看来江越已想到是自己的人帮着江亭出府,也知晓自己不会真的为难英国公府。 倒是个精明的。 陆寒尘看了眼旁边还不服气的江亭,笑意加深:“将军也说了本督是看清尘的面子,但也不能一再退让不是?因而,将军还是留在皇城看好令弟,下一次,本督可就真要成人之美了。” 就差明说了,有这么个不省心的弟弟,江越还是安分待在皇城的好,皇觉寺那等地方,还是莫要去的好,哪里修养不是修养呢。 江越笑得意味深长:“这便不劳督主费心了。” 临出门时又回头一笑:“啊,忘了与督主说一声,本将军今日甚是有福,吃到了清尘准备的金汤锅子,还看到卫昭小公子对清尘一见如故,好像清尘也待卫昭甚是不同。” 不是爱吃醋么,酸死你个阉人! 让你对本将军如此防备,还特意打发卫兰陵去皇觉寺,结果倒是卫昭与谢令月一见如故;若是知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看这厮还如何高兴。 只要能给陆寒尘添堵,江越都乐意。 哪怕他自己也因为谢令月待卫昭的不同而在心里吃味。 等人出去,九千岁果真面沉如水;清尘竟然费心给别人张罗吃食,江越哪来的脸吃? 还有,若他不曾看错,卫昭那小崽子应该是钟情卫兰陵的罢,怎的会与清尘一见如故? 当即叫人进来吩咐几句,让他立刻往皇觉寺传信;清尘还在养伤,卫兰陵怎么好意思看着卫昭劳累清尘,寺里的素食便很好。 再说江越这里,提溜着江亭出了北镇抚司,真就半点没留情面,直接令赶来的副将和几个小将押着人回西疆,少不得给了几人厚赏。 副将震惊:“怎的如此着急,若是长公主知晓了该如何···” 再说也得回府收拾江亭惯常用的东西不是。 “也该让这个蠢货去军中吃些苦头,将士们用什么就给他用什么,不必优待!” 被自己长兄这冷漠无情的神情给伤到,江亭当即就要喊,江越眼疾手快给他嘴里塞了一块帕子,提起人就扔进马车里。 又叮嘱了几人一番,这才返回公主府;不与父母商量便擅自把人送到军中,总要给个交代。 就如江越对陆寒尘说的那般,他如今已是两府的真正掌权人,经过他的一番说辞,英国公江深年极为赞同,早看不惯长公主那般溺爱幼子,在军中历练一番就很好。 荣乐长公主一开始是心疼的,可听到长子说江亭竟是跑到陆寒尘面前,主动求娶白清涟,当即便捂住胸口直叹气;又听长子说江亭其实更具领兵之才,且等他在西疆历练几年回京,怕是都想不起白清涟这号人的存在,正好为他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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