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温远正愣神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电话那边是他之前在国外生活时的管家声音,“少爷,乔先生他失踪了。” 高温远瞬间酒醒了,“怎么回事?” “今天照例请医生上门为他复健,乔先生复健完说想自己待一会儿,就一个人去了后花园,结果刚才佣人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应该是从后花园偷偷跑出去的。” “好,我知道了。” 高温远闭了闭眼睛,不知道该不该说这是天意。自从“乔川”醒来之后,他就没有刻意关着对方,对方会跑也在意料之中。 高温远手指捏紧杯子,隐瞒着“乔川”的存在,是他存的最大的私心。 “叫那边的人全力去找他,他一个人在国外没有护照,会很难生存。” …… 与此同时,与a国相隔一整个漫长黑夜的另一半球。 洛予淮——不,“乔川”正站在一家超市门口帮人卸货。 大约一个多月前,他在酒店里遇见傅珣,在表弟林许的建议下,想要上前搭讪。结果对方没有理他,他就回了自己房间,洗澡的时候磕到了后脑勺,再一睁眼,就来到了一个陌生地方,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当时惊恐极了,好在他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学长高温远,对方帮了他很多,还承诺帮他想办法。 可是“乔川”等不及了,他要先见到那个和他交换身体的人。 新身体从表面上的结构来说,和他原来的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体格上比原来高了不少,重要的是,这是一个alpha的身体。 “乔川”第一次体会做alpha的感觉,比他想象中快乐。 有一种冲破牢笼的自由的感觉。 高温远回国前很照顾他,“乔川”走之前给他留了封道歉信,不过估计对方也不会看到。 他从花园围栏那儿借助一棵桃树翻出去后,就跑到了马路上,好半天才拦到一辆车——一辆送货车。 小货车司机是个omega。 这个omega很与众不同——他和“乔川”曾经见到过的那些omega很不一样。 他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长相俊朗,但从面相上怎么也叫人联想不到是个omega。“乔川”知道他性别时简直吃了一惊。 他长得不太像omega,但也没有因为这个原因就否定自己的身份,在外伪装成beta,反而是大方的承认。 他说omega没什么娇贵的。 他说因为性别之分给人画上标签很愚蠢。 他说,“你一个alpha!连箱子都搬不动!” 乔川,“……” 以前的“乔川”肯定是能搬得动,但是现在的“乔川”在床上躺了两年,不说他肌无力都算不错了。 omega扶着额,“算了算了,我不能刻板印象,alpha也有柔弱的。”
第60章 轻轻咬一口 洛予淮的装睡计策没能生效。 水凌月走后没多久,外面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盛放的玫瑰在沾了水后愈发娇艳,花香融在水里,浓厚扑鼻。 洛予淮在床上越睡越热,热到头脑发昏。 半晌,他把被子掀了,抚上自己汗淋淋的头发。 太黏腻了,想去洗澡。 说到洗澡,洛予淮觉得自己身上快臭了。 石膏腿不能沾水,洛予淮不敢让傅珣帮他,只能自食其力。 虽然在他的强烈制止下,傅珣只是站在浴室门口守着他。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在浴室里多待,那种感觉就好像外面守着个狼似的,让他很不安心。 洛予淮从床上坐了起来,水凌月临走前帮他把窗子都拉上了,此时卧室里连一点风都透不进来。 他看向窗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这栋别墅的密闭性很好,为了防止信息素的外溢,只要把门窗关好,屋子内的味道就不会透出去。 同理,屋子外的味道也不会弥漫进来。 洛予淮垂着眼眸。 发晕的头脑慢吞吞地想:那他是怎么闻到玫瑰香的呢? 浑身都躁得慌,洛予淮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水解渴。 这口水喝得太急,透明的水珠顺着下巴流淌到锁骨上,带着一丝凉意。 可是躁意没有减缓。 洛予淮下意识去取脖子上的玻璃瓶,直到摸了一手空才意识到那东西早就没有了。 还好还好。 洛予淮庆幸的想∶这是傅珣家里,到处都能找到他的味道。 他拿起床头的拐杖,挪动伤腿下了床。 其实洛予淮大可以在床上老实待着,因为按照前两天看,傅珣还有十来分钟应该就要到家了。 可他不太想因为这事儿去找傅珣。 要下楼并不容易,洛予淮拄着拐杖去了傅珣卧室。 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杜松子酒香。 其实傅珣信息素中的酒香味并不浓重,更多的是一股冷味儿。 这股渗透到人骨子里的冷味儿在酒味儿的衬托下并不伤人,反而让人感觉到一种掺杂欲望的灼热。 总之叫人很上头。 哪怕不受信息素吸引,洛予淮也很喜欢这股味道。 他轻轻推开房门。 这是洛予淮第一次到傅珣房间来。 傅珣的房间布置得很简单,可是却放置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一个破破烂烂的闹钟,一排长相丑萌的玩偶,一个被拼了一半的九尾狐模型。 哪一样都和傅珣本人对不上号。 洛予淮心里隐隐有了预感,可他想不了那么多了,他的视线落到傅珣叠好的被子上。 盖一下他的被子也不要紧的吧? 洛予淮想让这味道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起来,于是他爬上了傅珣的床,把自己包成了一个茧。 大约两分钟后,他双颊滚烫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声音发涩,“完了,001我要死了……” 001,“……” 它难得好心提醒,“宿主,目标现在距你只有不到一公里。” 谁知洛予淮一下子坐了起来。 他的脸颊绯红,不知是不是被热的。 不对劲! 洛予淮迟钝地想。 紊乱症并不会释放这样大量的信息素。 玫瑰香更肆虐了,冰冷的酒香几乎被完全掩盖下去。 洛予淮恍然意识到,他这不是紊乱症犯了,而是易感期到了。 一旦意识到是易感期,那种欲望勃发的感觉压也压不下去,来势汹汹,洛予淮被这团陡然升起的火焰灼烧得几欲哭泣。 他得快点儿拿到抑制剂。 孤男寡男的,要是等傅珣回来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洛予淮的警惕心总会时不时的冒出来,再悄悄然地退场。 他开始翻箱倒柜,在翻了傅珣两个柜子都一无所获后,洛予淮的委屈和急躁达到极致。 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洛予淮用他仅存的意识判断出那是傅珣的脚步声。他挪动着伤腿,想在傅珣上来前回到自己卧室去。 但意识仅仅被拉扯了一秒,他就放弃了。 算了,回去也没用。 他又不是在干什么坏事。 洛予淮是这么想的,但当傅珣走到他身边,将他轻轻放到床上时,他还是忍不住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天然的生理反应。 傅珣的身上总是带着冷意的。 他的手掌刚接触到洛予淮脸颊,洛予淮就忍不住磨蹭了上去。 这动作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立马有点紧张地解释,“我,我易感期到了……” 傅珣的声音沙哑,听不出什么情绪,“嗯,闻到了。” 洛予淮继续说,“我没找到抑制剂……” 傅珣没有说话。 他其实是有点儿不愉快的,他已经站在这里了,可是青年只能想得到抑制剂。 心里怀着那么一点儿不爽,傅珣没有接话。 没有抑制剂,也没有信息素。 洛予淮抬起头,再次询问一遍,“抑制剂在哪儿?我没找到。” 傅珣依旧没有说话。 他的面上布了层寒霜,看起来像刚从冰库里出来的。 他在极力忍耐。 洛予淮不知道,他只想要抑制剂。 傅珣将他抱到了一旁比床要高一些的柜子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洛予淮下意识慌了一下。 他这下是真急了,一手抵在傅珣胸膛上,闷声喘息,“傅珣,抑制剂……” 青年显然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本能,在他的alpha就在眼前的情况下,他连个临时标记都不要,只要抑制剂。 傅珣终于忍不住质问,“为什么要打抑制剂呢?”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的青年,“洛予淮,我就站在这儿,为什么要打抑制剂呢?” 洛予淮被问得发懵,他感到委屈,就那么倔强地看着傅珣。 傅珣和他对视着,其实也没有对视多久,他感觉胸口有些闷痛,他早该认清了,情侣关系对洛予淮来说形同虚设,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在这种事情上求助傅珣。 傅珣几乎要妥协了…… 洛予淮却忽然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我,我怕疼。” 他看过视频,alpha的利齿会刺穿那一块软肉,omega像被贯穿喉咙的猎物,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都见血了,肯定很可怕…… 这句话解释了洛予淮为什么不想要临时标记,还暴露了他不想叫人知道的弱点。 傅珣闷痛的胸口忽然绽放了一朵花儿,他温声道,“我会轻一点儿。” 像哄孩子似的,“很轻很轻。” 洛予淮大概是被说动了,也可能是身体的反应实在叫他觉得可怕,他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alpha能将他从这种困境中解救出来,“那就来吧……” alpha灼热的鼻息越来越近。 洛予淮再次提醒他,“轻轻的……” 傅珣轻柔地“嗯”了一声。 他看着青年连下巴都在微微打颤,心脏像被裹上了滚热的糖浆。 洛予淮闭上眼睛。 冰冷的酒味儿勾出更深的渴望,他浑身没了力气,整个人都要依托着傅珣才没有倒下。 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洛予淮就迫不及待地问,“好了吗?” 他声音有些颤抖,好像怕剪指甲的小猫似的,整个人都准备随时抽离。 傅珣被他逗笑了,“还没开始。” 说话时的呼吸喷洒在腺体上。 洛予淮浑身一颤。 这气息太灼热,他觉得自己在经历一场酷刑。 傅珣没再被他打扰。 洛予淮却着急的又一次询问,“好了吗?” 他的声音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我受不了了……” 冷冽的酒香与玫瑰香交织在一起。 洛予淮感觉腺体那儿好像没想象中那么疼。 可洛予淮还是花了好长时间从这种余韵中回过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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