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地开始不太平了,林祁越发忙碌,有些时候甚至天亮才归。 段嘉诩开始变得嗜睡,有些时候睡了一整夜,林祁回来陪他说会话,人一走他便又继续睡他的回笼觉。 见段嘉诩总是犯懒,林祁有些无奈。 “殿下这么睡下去猪都要拜你做鼻祖了。” “你总将我拘在这府中,我很无聊的。”段嘉诩委屈巴巴地抿起了唇:“而且你又没时间陪我。” 段嘉诩故作委屈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林祁忍不住低头亲他嘴角。 “让长月陪你去茶楼听书可好?” 一听到能出去,段嘉诩顿时来了精神。 “好。” 段嘉诩笑得眉眼弯弯,被子一掀就要下床,但他脚还没碰到地,就被林祁拦腰捞了回来。 “不许离开长月三步之内,不许跟别的男子嬉笑攀谈,不许乱吃旁人送上来的东西。” 林祁一边伸手轻捋段嘉诩凌乱发丝,一边低声交代。 面对林祁的啰嗦段嘉诩疯狂点头。 “是是是,好好好。” 林祁后面的念叨段嘉诩压根没听,只一味点头应好。 瞧出段嘉诩已极是不耐烦,林祁用力抿了下唇,从衣襟摸出一页默默被他按在心口上的纸。 “不准拒绝。” “好。” 段嘉诩话落,林祁突然一把圈他入怀,扯过榻边矮几上的毛笔,沾了墨就往他手里塞。 林祁握住段嘉诩执笔的手,展开了那张纸。 纸上文字映入眼帘。 【一纸婚书,赤绳系定,恭请日月为证,天地共鉴。望四季春秋,冷暖有知。盼苍山泱水,喜乐有享。同量天地宽,共度日月长。吾请愿,与尔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纸张底部有个两字落款。 【林祁】 这是…… 婚书?! 段嘉诩还没反应过来,林祁已就着他的手在【林祁】二字旁写下了【段嘉】两个字。 眼看最后一个诩字要落下,段嘉诩赶忙叫停。 “等……” 段嘉诩刚张口,林祁就吻了下来。 他一手捏扣段嘉诩下颚,迫段嘉诩与他唇息相缠,另一手紧覆段嘉诩手背,握住那指写下了最后一个诩字。 等段嘉诩反应过来,林祁已将婚书重新收好。 “林祁!”段嘉诩炸毛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样?”林祁挑眉:“殿下方才可是答应臣了。” “那是你!”段嘉诩吸了一口气:“混淆视听、趁人之危!” “是又怎样?”林祁勾唇,以舌抵住后槽牙,笑得既痞又无赖。
第179章 赠簪 “拿来。” 段嘉诩眉目一横,自以为很凶地朝林祁伸出了手。 林祁弯唇摇头,眸色因欲念慢慢转深。 “拿不拿?” 段嘉诩伸手去扒林祁衣襟想将婚书找出来,却被林祁一个翻身压在了床榻上。 “阿诩,你若还想去茶楼听书,便不要再撩我,你再撩,我现在便办了你。” 林祁声音不重,瞳色却黑得可怕。 粗沉热息扑面而来,意识到危险,段嘉诩停住动作不敢再动。 林祁低头,再次吻住段嘉诩嘴角。 “近来陇西有些不太平,陇西王怕是……”林祁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你的仇你的恨我都会替你去报,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后,告诉我,你想谁死想谁活便好。若你觉得无所谓,那我便都杀了。” 戾气在林祁脸上渲染开来,段嘉诩抬手抚触他凌厉眉眼,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呀,别整日里惦念旁人性命,有空逗逗鸟听听曲不好吗?” 段嘉诩半支起身,仰头去亲林祁下颚。 “林祁,你要对自己好点,哪怕……”段嘉诩话语微顿,笑了笑,吞下了后面的话。 原本林祁就对段嘉诩没什么抵抗力,段嘉诩这一撩,林祁就更不想放人了。 “阿诩,你怕是真的去不了茶楼听书了。”林祁伸手要扯段嘉诩衣襟。 段嘉诩一个翻身,先他一步按住他肩膀,将他反压在了榻上。 “林大人在外头忙活了一整夜不累吗?回来不好好沐浴休息,竟还想着干那档子耗费精力的事。”段嘉诩极是无语。 肩膀被段嘉诩按着,林祁顺势低头去吻段嘉诩手背。 “忙活一整夜后我精力足不足阿诩不是最清楚吗?” 暖热印上手背的同时林祁的污言秽语传入耳中,段嘉诩耳根一红直接将林祁往床榻深处推去。 “懒得理你。” 段嘉诩起身要走,一道凉意突然在他发间一掠而过。 ? 段嘉诩抬手去摸脑袋,触到一根凉凉的簪。 玉簪? 段嘉诩长指一转要将玉簪取下,林祁却自身后环住他制止了他的动作。 “那夜臣摔碎了殿下的簪子,现下赔一根给殿下。”林祁声音低沉,热息缭绕耳畔缠上心扉:“殿下放心,这根耐摔得很,日后你我行事……” 林祁话还没说完,段嘉诩已红着脸打断了他。 “林祁,你给我闭嘴!” 这人说荤话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简直是伤风败俗! 见段嘉诩已羞到有些恼,林祁沉笑几声,见好就收。 “是,臣遵命。”林祁说罢伸手去整段嘉诩被他弄乱的衣衫:“待会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跟长月讲,他会给你安排妥当。” 林祁说这话时的神态跟段嘉诩教育钟子期时别无二致,段嘉诩傲娇地哼了一声,直接跳下了榻。 “知道了,啰嗦鬼。” 段嘉诩转身往外走,在林祁看不到的地方笑弯了眼。 出了屋门转过一个拐角,段嘉诩将头上玉簪拔下,握在手中小心抚触。 有风吹来,段嘉诩喉咙一痒,有腥甜直涌而上。 “呕……” 段嘉诩刚摸出帕子,一口血就呕了出来。
第180章 互换衣衫 嘴角弯起的笑容凝滞在当场,段嘉诩垂眸,将染血巾帕揣入怀中,默默将玉簪束回发间。 他向林祁许了以后,但他不知道他的以后还有多久。 …… 长月驾了车马在外头等着,段嘉诩瞧见他那会,他跟前几日一样,身上挂了彩。 “长月,你这是……”段嘉诩有些忍俊不禁:“被家暴了?” 长月先是一愣,随后面色一红:“世子殿下!” “将你家大人把信件送至陇西的时间,同我家无烬收到信件从陇西赶至汴京的时间加起来,正好是你那张俊脸开始挂彩的时间,若我猜得没错,我家小无烬是十日前入的京吧?” 段嘉诩的揣测八九不离十,长月反驳不了,只能装作有事要忙,跑去车尾查看马车零件。 见长月溜了,段嘉诩摇头笑了笑,登上马车。 茶楼不在城中繁华地段,而在一处僻静巷道之中。 段嘉诩下车那会说书先生已经开讲,说的是近来时兴的一个话本。 明明能一日说完的故事,说书先生偏偏分开好几日讲,为了将故事听完段嘉诩每日都来。 第四日说书先生终于将故事讲完,段嘉诩正要带长月回府,外头就传来了一阵叩门声。 “里头可是首辅大人?” 是个婢子的声音。 “我是太子妃的贴身女婢小菊,我家太子妃的马车坏了,大人能否顺道捎我家太子妃一程?” 长月眉头一皱,正要以今日出门未驾马车为由推拒小菊,另一道声音已先他一步,将他未说出的话堵了回去。 “太子妃方才跟小梅讲,在外头看到印有首辅府标识的马车。大人曾是太子府府中门客,不会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吧?” 厢房中长月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太子妃当真是极其爱花啊,身边婢子不是叫菊就是叫梅。”长月压低声音吐槽:“现下要怎么搞?总不能真让太子妃跟殿下您共乘一辆马车吧?” “太子唯爱竹,太子妃却独爱花,听说那太子府除了太子妃住处有花,余下各处连朵苞都瞧不见。” 段嘉诩亦压低了声音。 “陇西世子在世人眼中已是已死之人,我突然出现,不得把太子妃给吓尿。 现下如此境况,捎太子妃一程之事恐怕推托不得。 要不你让人驾咱们的马车先捎太子妃一程,待将她送到目的地再回来接我们,我正好有些乏了,在这先睡一觉,你去外头守着。” 段嘉诩给出了建议,长月想了想觉得颇有道理。 “也只能这么整了。” 长月推门走出去,亲自引那两个婢女下楼。 这头长月前脚刚走,段嘉诩后脚就推开窗户爬了出去。 茶楼外一处隐秘角落,一个脸蒙面纱的高挑女子在原处左右踱步。 听闻脚步声,女子快速回头。 “堂嫂。” 段嘉诩的身影随着那入耳的声音映入眼帘。 瞧清来人是他,女子暗松一口气。 “阿诩,事情果真如那日你在太子府中跟我讲的一样。 蓝将军会犯事入狱,陛下会下旨将他枭首,此后数以万计的民众会受此连累,藩地不稳,异心者四起。 你速速与我更换衣衫入宫,陛下要见你。”
第181章 与帝王交易 在这等着段嘉诩的高挑女子正是与他有些交情的太子妃。 太子妃边说边脱身上衣衫。 “我去上头替你,你拿我腰牌入宫,速去速回。” “多谢堂嫂。” 段嘉诩亦动手脱自己身上衣衫。 面对段嘉诩道谢,太子妃手上动作一顿。 “你莫谢我,现下藩地异动,此番你入宫,陛下必会推你前往藩地,现下此种局势前往藩地,同送死毫无差别。 阿诩,你本已是能过安生日子的已死之人,何必卷入其中?” “凡人皆有所求,我自也有我所求。” 段嘉诩同太子妃互换了衣衫,两人往相反方向而去。 太子妃从窗户翻入厢房,段嘉诩则上了那辆印有首辅府标识的马车。 车轮轱辘,往宫门而去。 …… 段嘉诩持太子妃腰牌入了宫,自密道直往枭帝寝殿。 黄幔随风摇曳,枭帝寝殿,枭帝问了段嘉诩方才太子妃问过他的问题。 段嘉诩的回答同方才一样。 “凡人皆有所求,我既是凡人,自也不会例外。” “你所求为何?”枭帝皱眉询问。 “自是荣华富贵。”段嘉诩笑了:“当个见不得人的贫贱自由人哪有当富贵尊荣的皇室贵胄好。 我去陇西替陛下杀我父兄平定藩地,陛下许我亲王之位,此交易陛下觉得如何?” 见段嘉诩如此直白,枭帝倒是放心了。 他不怕眼前这人贪婪,更不怕其有所求,他怕的是段嘉诩不贪,或是他压根就看不懂段嘉诩所求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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