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红盖头的一角随风而动,红盖头下的脸露出一半,仅仅是那张侧脸,都够北逸心动的。 果然是师尊,既然是梦境,反噬就反噬吗,他顾不了那么多了,现下就抢亲。
第201章 妄念之城-师尊的梦境2 突然一阵嘈杂声和一阵马蹄声快速袭来。 一道身影出现在迎亲队伍前。 此人身着冰蓝色衣衫,头戴银冠,如此装扮一看便是富贵人家之子。 “白司行,放下书礼。” 白司行身下往前趴,手肘撑在马头上,他撇了撇嘴了角:“书礼只能是我的。” “你的?我倒要问问书礼要不要跟我走。” 此人一跃来到喜轿前:“书礼,我是晚洲啊。” 白书礼掀开喜轿的帘:“你走吧。” “书礼,你说过要同我一起的。” 白书礼抽回被孟晚洲攥着的手:“那些都只是唬你的,你难道还不懂吗,你一个世子的身份,哪里比得上当朝太子。” 孟晚洲不敢信,书礼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说,他们曾经是同窗是玩伴是知己啊。 “书礼,不会的,不是这样的。” “别再执迷不悟了,清醒点吧,这世间无人不倾慕权位,我亦是如此,从前是你将我想得太好。” “可你说过的,要陪我走下去。” “难道说过的话就必须要执行吗,我说我今晚要约你一叙,你就一定会去?” “你说的话我全都刻在心里,只要你说,我便去。” “疯了。”白书礼施法将人推开。 孟晚洲不敢相信:“书礼,不会的,你在骗我对不对,不可能,不会的。” “这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难道孟公子遇人不淑还需在下致歉?”白书礼道。 孟晚洲被送亲队伍中的几名壮汉推开。 北逸没有想到孟晚洲竟然是师尊好几世之前相遇的熟人。 北逸跟着跟在送亲的队伍后,他趁着人多眼杂,一溜烟钻进了东宫。 孟晚洲失魂落魄地进了东宫,参加太子的婚宴。 北逸没有想到这三人竟然还有这种不解之缘。 北逸钻进白书礼所在的房间,他压低脚步声,慢慢靠近。 就在即将走近时,白书礼握着利刃直冲而来。 见到来人,他猛地收回手中利刃:“你是谁?” “你一定要嫁给他吗?” “你是谁?” “跟我走。” 白书礼看着他靠近的身影,皱起眉头:“难道你是丞相的手下?” “白书礼,就算你想救白洛,就算你想救孟晚洲,也不应该牺牲自己的幸福。” “白司行,他是我师兄,不会苛待我,我嫁给他便能牵制他的一番势力,又能救下两条人命,何乐而不为。” “白书礼,你不能嫁给他。” 白书礼只觉得眼前的人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说不上来什么感受,这是他第一次不抵触别人的触碰。 “你问我是谁,好,我告诉你,我是你三百年后收的弟子。” 白书礼抽出利刃:“三百年?哈哈,你可真是个说书的好料子,少来糊弄我,说,你是谁派来的。” “你后腰有一处红色的痣,你喜欢吃甜食,你喜欢用鞭子。” “谁派你来调查我的,说。”白书礼愠怒,他没想到自己那么隐私的地位,竟然也会被别人看到。 “我真的是你三百年后的弟子,你如今是不是师从云山,难道没听说过轮回之术?”北逸想了想,如果说是梦境,他肯定不信,不如说是轮回之术。 “有所耳闻,只是有违天道,不可逆天而行。” “我便是逆天而行,来到了此处。” 片刻后,在北逸的不断解释下,白书礼半信半疑。 就在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北逸立马钻到了床底下。 白司行来了,他风风火火赶来:“书礼,这一刻,师兄等了太久了。” 北逸咬牙切齿:白司行,你要是敢动我师尊一根手指,老子刨了你的坟。 白书礼:“师兄,这般把宾客晾在一旁属实不好,你快回去待客。” “我可是当朝太子,还没有人敢说本太子的不是。”白司行撩开白书礼的盖头。 就在白司行有下一步动作时,北逸立马从空间袋取出一些竹青草,施法引来几条毒蛇。 随着一声惨叫,北逸欣喜若狂。 随即太子被毒蛇咬的消息不胫而走。 白司行昏迷了半月之久。 这些日子里北逸形影不离地陪在白书礼身边。跟着讲着未来种种。 在北逸无微不至地关怀下,白书礼动了心。 那一夜,他们在无人之处厮磨,抵死缠绵,翌日北逸醒来,身边空空如也,只有一封告别信。 信上的内容大致意思是,他们二人曾经拥有过便可,他有自己的追求,不能沉迷情爱之中,感谢近一个月的照顾。 北逸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翘着腿。 “师尊啊师尊,你果然是没叫我失望啊,又跑了。那为夫只能千里去寻你了。” 北逸披上外衫,在附近逛了逛,等到夜色来临后他微施术法来到了东宫。 反正也是梦境,他无所畏惧。 北逸坐在屋檐上,看着下方认真作画的白书礼。 看了许久,北逸飞下屋檐来到白书礼身旁:“书礼在画什么呢?” 白书礼看到来人急忙推开:“不是告诉你了,不要来了。” “怎么,吃光抹净就翻脸不认人了。” 白书礼显然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德行。 北逸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嘘,书礼还是小声些,万一叫旁人听见了那多不好。” 白书礼立马拉着北逸的胳膊进了屋内:“你可知这是何处,这里是东宫,四处皆是耳目,你想死?” “放心,来时我已经观察好附近,无人。” 白书礼还是不放心,可一抬头便看到远处起了烟。 “你,你放了火?” “嗯。”北逸拿起白书礼用过的杯子喝了口水,随后托着腮认真的盯着他看。 “我看你是疯了。” “我是疯了,疯的彻底。” “北逸!” 北逸嬉皮笑脸地看着面前的白书礼:“阿礼,你这般活着实在太累,往后的事交于我来做,一切恶果锅我来承担,所有的所有,交给我好吗?” 白书礼呆住,从未有人如此这般待过他。 “阿礼,信我一次可好?” 二人在东宫无人处深吻,白书礼无可救药般爱上了一个认识不久的人,他有时真的很想抛下一切与其浪迹天涯。可一旦他离开了这里,孟家会被灭门,白洛也会死,他不能袖手旁观。白司行此人心思狠辣,一旦自己离开了东宫放手一切,天下会被他白司行颠覆,只有他在这里,只有他入仕,只有他用自己建立起来的势力去牵制白司行,才会阻止一切的祸端。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北逸知晓这是三百多年前师尊的前世,师尊在梦里回顾着前世种种。他入了师尊的梦,便能还师尊一个安宁幸福的梦境。可梦境终究只是梦境,改变不了三百年前发生的一切。 在梦境中,他们无数次在东宫里偷情,在白司行注意不到的角落里,他们热烈地拥抱着彼此。北逸成了白书礼的刽子手,替他杀光了所有的拦路人。 可还是没有避免孟晚洲被处死的下场。 后来白司行谋权,一举登上皇位,他登基为皇后,灌了白书礼几大碗忘情药,甚至不惜花大价钱找来了无忆草。 白书礼忘记了年幼时动过心的孟晚洲,忘记了与自己纠缠的北逸,每日浑浑噩噩地陪在白司行的身侧。 北逸费尽所能,也未能将白书礼救出。 偶有一日,他进了东宫,看到坐在屋檐上看雪的白书礼。 “你来了。” 北逸:“阿礼,你还记得我?” “昨日大梦一场,一些事情记得七七八八,可还有一人记不起,他似乎姓孟。” 北逸:“跟我走吧。” “去哪里?这世间可有你我的容身之处,我的身后是无数条人命,我走不了的。我走了我的族人又该如何?” 沉默许久白书礼道:“你可以教我轮回之术吗,我想回到十年前,挽救一切。” “不可。” …… 梦境的最后,白书礼因为谋逆之罪被灭九族,而白司行独留他一命,将其困在身边。 最后的最后,白书礼自戕而死,救下了一众良官。 他给白司行留下了绝笔信。 从师尊的梦境中离开后,北逸捂着胸口痛苦地坐了起来,师尊的前几世,没有一世有一个好结局。 他心疼师尊背负那么多。 无论他是白书礼时,还是他是沈忱时,都扛着重任而活,他解不下那束缚,他无法卸下肩上的重任,他没有办法。 可师尊,他也是人啊,是该被人疼爱的人啊,他应该幸福一生,在寻常人家慢慢长大,经历世间所有美好,然后安享晚年。 他记得沈忱将自己困在囚笼中,为了杨昭为了天下为了那些人的性命,他不惜以自己为棋。 他记得白书礼为了挽救孟晚洲性命,不得已嫁给自己的师兄,与虎谋皮却为虎所伤,他信任的部下背叛他,他云山的同门也被白司行屠戮,最后他的身边空空如也。 他记得寒梓瑜为了拯救天下,无数次不顾生命危险,将所有人拦在身后。望崖巅大乱时,他一人扛着结界,灭世之灾时他依旧如此。 他也是人啊,他又不是神,他也会疼啊。 北逸紧紧抱着寒梓瑜:“师尊,醒醒,弟子今后再不惹你生气了。” 可他们还有多少个今后,一月之期已过了五日了。不久后,他们会丧命于此。 “师尊。” 身旁的人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睁开眸子看着面前的北逸。 他抚摸着北逸的脸:“还以为是梦。” “师尊,你醒了。” “北逸。” 北逸一把将师尊抱进怀中:“对不起师尊,是弟子不好,是弟子误入了你的梦境。” “晚洲死了,孟家被灭门。白洛也死了,我终究是谁也没有救下,那些良臣尽数被杀。”寒梓瑜一阵挫败。 “不是你的错师尊,师尊,别想了。” 寒梓瑜回忆着自己幼时,白司行陪着他修行,教他练剑,带着他下山游玩,春天的时候,师兄会让他坐在肩头,二人一起放着纸鸢,看着纸鸢飞得又高又远。 师兄会给他准备生辰礼,会替他受师尊的惩戒,会给他做莲花清,会教他是是非非。 他的心太过矛盾,他终究是怨不得任何人。 “哭什么,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寒梓瑜脸色苍白,却淡笑着揉了揉北逸的头,“好了,师尊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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