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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央叮嘱她，好好帮忙照顾着文之寒和章泰，如今文之寒有孕，劳累伤神不得。丘嬷嬷连忙应下。此后，丘嬷嬷整日除了抱抱小慕清，就是去看看章泰和文之寒，丘嬷嬷给小慕清和文之寒未出生的孩子都做了好些衣物，鞋子帽子也做了不少。 萧启瑞回到王府时，已近黄昏，林清央刚刚将晋城军将领们和周统领的院子和下人安排好。 “清清，辛苦你了”，萧启瑞回府，抱着林清央，林清央忙了这大半日，额头都出了汗，从前，这些事情都是章泰安排的，如今章泰昏迷不醒，这些事情，林清央只得自己来了，还好有林父和林嬷嬷他们替他照看着小慕清。 “这些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何谈辛苦，子初，陛下身子怎么样了？” “父皇他，恐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萧启瑞语气平静，不见得难过，也不见得开心，就像在描述一件平常的事情而已。 在上一世，皇帝在此时已经过世了，这一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改变了原本的轨迹，所以导致了这些变化。不过，这些他都不在乎，萧启瑞还活着，林父和林战央还活着，如许和如卿也还安好，如今让他放心不下的，就只有章泰了。 “子初，章泰他”。 “清清，陪我去看看他吧，章泰这些年，为了我，牺牲了太多”，刚刚谈起皇帝的时候，萧启瑞语气平静，但是此时谈起章泰，他却止不住的哽咽。章泰自到他身边的那天起，就一直像个大哥一样保护着他，初入军中时，章泰和他并不在一块，章泰怕他吃不饱，还会常常偷偷给他带馒头，原本他以为，是晋国公授意的，也是在章泰成亲的时候，他才知道，晋国公从未优待过他们，那些馒头，不过是章泰饿着自己的肚子，为他留的罢了。 萧启瑞和林清央到章泰院中的时候，文之寒正在跟章泰说话，自从章泰昏迷以来，文之寒只要一停下来，就要与他说很多话，有时候说他们以前的过往，有时候会谈现在的军情。 看到林清央他们进来，文之寒正欲站起身，被萧启瑞拦住了，萧启瑞站在床边，看着章泰毫无血色的脸。 “之寒，你放心，章泰一定会好起来的，等闻前辈生了后，我就去把他接进京，若是闻前辈也没有办法，我就派人去遍寻天下名医，天下之大，总有人能治好他，暄朝没有，我就派人去月氏，去古月，去黎国，不管如何，我答应你，一定会竭尽所能去医治他的”。 “王爷，我信您，我也相信章泰，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清央也叮嘱道，“文大夫，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章泰和孩子都需要你照顾呢，我已经叫药房给你熬了安胎药，晚些给你送来，你膳后记得喝”。 夫夫二人看过章泰后，便回去准备开席了，本来入京是件喜事儿，如今因着章泰的事情，各个将领心绪都不高，宴席匆匆用完，晋城军将领和周统领就回去睡了。 林战央和林父要回林府，林清央和萧启瑞将他们送到门口，让王府马车送他们回林府。林清央和萧启瑞去丘嬷嬷那里，将小慕清抱回来，洗漱之后，一家三口才一起沉沉睡了过去。
第116章 驾崩 第二日天还未亮，吴公公便和宫人驾着马车到了瑞王府，来接萧启瑞和林清央他们了。 “王爷，王妃，陛下说了，今天将你们和小世子一起接过去，等到早朝后，陛下和你们一起用膳”。 “那吴公公，烦请您等待下，我们准备下”，林清央忙命下人将奶娘她们都叫上，给小慕清准备了些虎奶和衣服，一起带上了马车。 进入宫门后，萧启瑞去上朝，而吴公公，将林清央他们带到了皇帝的寝宫院子后，便一直在旁伺候着他们。 萧弘强撑着病体上朝，他扫了下左丞相张端的位置，现在是空的，他没有在意，也没有管下面百官看见他时的惊讶。他直接让太监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承天之祜，皇家血脉，自古以来，以嫡长子继承皇位，维护社稷。自朕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今国泰民安，海晏河清。嫡子萧启瑞，聪颖过人，德才兼备，为宗室首嗣，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 钦此诏书，告示天下。” 太监刚刚宣读完，下方朝臣议论纷纷，萧弘伸手，打断了朝臣的议论。 “朕这些日子生病以来，朝中之事有所懈怠，日后众位爱卿有何事，皆禀明太子决断吧，以后朕会安心居于后宫养病，一切军政要事，以太子为准，退朝吧”。 太监扶着皇帝，还未出大殿，皇帝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晕倒了过去。 萧启瑞快步上前将皇帝抱起，一路前往皇帝的寝殿，边走边叫太监去宣太医。朝臣们很急，却只能等在皇帝的寝宫外。 萧启瑞抱着皇帝，才发现，原来他的父皇，如此瘦弱了，身上的骨头，甚至有些硌人，在他的印象中，他的父皇，一直是个健朗的人，如今，竟瘦弱至此吗。他一时竟有些悲伤。 萧启瑞刚将皇帝放到床上，文太医便赶到了，吴公公、林清央抱着小慕清、萧启瑞，他们都守在一旁，文公公上前诊脉，许久，文太医跪在地上，还未出言，皇帝便挥手让他退下了。 “朕知道，朕恐怕是熬不过今日了，咳，瑞儿，这些年，我亏欠了你良多，我也亏欠了你母后，事到如今，即使我想弥补你，也没有时间了，瑞儿，你可以原谅我吗？我曾经幻想过，我娶了你母后之后，我们会生一个健康的儿子和一个活泼的女儿，儿子我就立他为太子，我日日带着他骑马射箭读书写字，女儿就让你母后带她，我做梦都想，有个如你母后那般活泼灵动的女儿，若非张舒月那个贱人构陷，我们该是多么快乐的一家啊”，皇帝的眼中似有无尽的遗憾。 林清央上前拉住萧启瑞的手，萧启瑞脸色才好些，“父皇，这些话，等您下去了，亲自跟母后说吧，儿臣不怪您”，从长大后不期待他的爱，也就不再在意他了，没有了在意，哪里来的责怪与原谅呢。 “不过，我想母后恐怕也并不会在意这些的，毕竟母后，从始至终，从来都没有爱过您，是您折断了她的翅膀，是您为了外公的兵权，强纳她入宫的，一切并非母后所愿”，萧启瑞想，母后只怕也不想在黄泉路上再见他父皇了。 “当初朕，真的是因为爱慕她，才会纳她入宫的，只是因爱生疑，被有心之人利用了，罢了，朕也无颜再去见她了，就让她，像入宫前那般，自由自在的吧，罢了，罢了”。 暄帝驾崩了，除了吴公公哭得撕心裂肺，所有人都很平静，至少表面上是平静的，萧启瑞抓着林清央的手握得死死的，林清央即使很痛，也没有出言，只是担心的看着面色沉静的萧启瑞。
第117章 登基 暄帝驾崩，拟定谥号暄惠帝，暄惠帝虽未颁布遗诏，但是在驾崩前，立了太子，如今萧启瑞是毫无争议的皇位继承人。 萧启瑞继承皇位，虽然还未进行正式的册封。但实际上萧启瑞已经是新的掌权者了，暄惠帝的母后，早已故去多年，而顾夕颜，也已身故多年，如今暄惠帝的丧礼，便都落到了萧启瑞的身上，好在有林清央陪着他。萧启瑞着翰林院拟写一份“遗昭”，并将这份遗昭誊写昭发各地。将暄惠帝的死讯昭告天下，举国上下进行哀悼。 吴公公也一直跟在林清央身旁伺候着，协助他们处理暄惠帝的丧葬事宜，暄惠帝驾崩后，林清央和吴公公当即安排人小殓，萧启瑞则是处理皇子公主的丧服事宜，好在暄惠帝子嗣不丰，萧启安已死，萧启天被困宫内，除了萧启瑞，就只剩下几个公主驸马了。 第二日，林清央和萧启瑞便为暄惠帝举行大殓，暄惠帝的遗体放入梓棺中，当日九品官员以上，亲王以下，皇子嫔妃，公主以及朝廷命妇，内务府的人都到乾清宫瞻仰暄惠帝的仪容，并行入棺之礼。 萧启瑞作为新帝，早、中、晚三个时段要亲自进行举哀祭拜。宗亲大臣，皇子命妇等都要为暄惠帝守丧。宗室三年内不可以婚嫁和举行宴会。京师百姓一律着素服百日内不可以奏乐嫁娶，京师内的寺院需撞钟叁万下以示哀悼。 礼部选取吉日后，暄惠帝进行安葬，下葬当日，萧启瑞亲自到场，并主持下葬仪式。告祭天地祖宗，入葬，谥号撰写，供奉牌位等流程走完，才算告一段落。 晚间，终于喘口气的萧启瑞抱着林清央，而小慕清在床内侧安睡着。 “清清，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萧启瑞亲了一口林清央的头顶，将他抱紧。 “子初，与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甘之若饴，只是，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这些日子，都没有顾上小慕清”。林清央有些愧疚，这些日子，他日日去宫中，小慕清都是丘嬷嬷和文之寒在替他看顾着，常常回府已经是深夜了。走的时候，小慕清还没醒，回来的时候，小慕清已经睡了，这些日子，忙着惠帝的身后事，林清央都没能好好陪他。 “是我没有能好好照顾你们，以后，我定会好好弥补你们，登基大典已经在准备了，清清，立后大典我想三年后再举行，你可以等我吗？” 守孝三年，虽然萧启瑞没有要求宗室恪守三年内不可以婚嫁的礼仪，毕竟，宫中适龄的公主也等不了那么久，但若是立后大典大操大办的话，难免招致百姓闲话，萧启瑞不愿意委屈了林清央，他要三年后，为林清央风风光光的举行立后大典。 “子初，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当不当皇后，我都无所谓”。 半月后，萧启瑞正式举行登基大典，祭祀天地宗社、接受百官的朝贺拜见、发出诏书昭告天下，这些流程，吴公公安排得井井有条，一切进行得很顺利。萧启瑞不忍林清央再操劳，登基大典的一应事宜，都没有让他参与，林清央便日日在府中陪着小慕清和文之寒。 本来新皇登基后，应该大赦天下，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意在笼络人心，巩固皇权，但是萧启瑞认为，有罪之人，就应该为了他犯下的罪行承担相应的后果，怎能因自己登基就赦免有罪之人，所以，萧启瑞登基，便宣告天下此次登基大典不会大赦。如今张端不知所踪，萧启天被圈禁，原本萧启天一党的官员战战兢兢，自然不敢反对，而姜黎等清流一党，觉得萧启瑞这样处理甚好。百姓对此也拍手称快，毕竟，那些十恶不赦的人放出来，也会让普通百姓人心惶惶。 登基后，萧启瑞便开始论功行赏，林父、林战央、周统领、吕亮、晋城军中将领都行了封赏。如今还躺着的章泰，萧启瑞也没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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