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还真被蔡延善三言两语说动了,选择前往炼乙神君庙。 等到了山顶,只见一座雕梁画栋的庙宇映入眼帘。在见过狭小的真君庙后,再看如此宏伟的神君庙,好几个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气。 看到来人,好几位穿着道袍的道士前来迎接,热心的将他们迎接入庙。 老百姓没见过这种阵仗,皆受宠若惊,半推半就地拜倒在仙风道骨的神君像前,然后喃喃自语起来。 道长方才让他们要说出来,神君会从言语间感受到他们的诚心,更容易灵验。 故此,一定要无比真诚地告知神君。 林眠鱼将一切看在眼里,亦看到了躲在神君像后记下百姓心愿的道童。 夏舟仙轻挑眉毛:“居然敢在本君面前自称神君,胆子可真大。”他不介意做点什么,让这个炼乙神君庙立马变成一片废墟。 “若是能够实现百姓心愿,不失为一件善事。”林眠鱼却道。但这座以莫须有神君之名建立的庙宇,明显是道士为了香火敛财建造的。 “林哥,这你能忍?”夏舟仙忽然挺起身子,望着水幕一脸不忿,先前收敛的仙帝之威差点就要释放,被林眠鱼一手摸着肚子,又给忍了回去。 水幕之上,一群不知哪里来的蒙面土匪闯进了四渎真君庙,原先已经干净整洁的真君庙变成了残垣断壁之地。 几个老百姓想阻止,思绪却蓦然变得恍惚,等意识到时已逃离了真君庙。 林眠鱼凝视水幕,冷冷道:“不能忍,得让这些‘土匪’知道,破坏真君庙会受什么惩罚。”他感受到夏舟仙灼热的视线。 “希望鱼儿以后在双修时偶尔用这种态度对我。”夏舟仙满心期待道。 林眠鱼被期待热烈的目光盯着,鬼使神差地点了头,有些无语地看向夏舟仙,发现夏舟仙居然是认真的,于是用鼻尖碰了碰怀中人的鼻尖,无奈道:“别后悔。” 夏舟仙用一个响亮地亲吻表达他的期待。 再说凡界,这群“土匪”完成了任务先躲了起来,等月黑风高,趁夜色正浓回到了炼乙神君庙。 土匪们摘掉面巾,穿上道袍,聊起了天。 “真是爽快!自从神君庙建成,也就下面这座破庙挡了我们的财路,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去求愿,求一次我砸一次!” “你还别说,那神像我看一次胆战心惊一次,做的可太恐怖了。” “听说这之前那地方更破,是附近的百姓出钱给重塑了金身,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重塑后还如此可怖。” “等等,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声音啊,哪有?” 一阵轻微的窸窣声从屋子外面的草丛里传来。道士甲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接触到些许修真边缘的人,但因为天赋有限,触及边缘后便再无法精进。 “处理的如何了?”略带轻挑的声音伴随着人推门而入。 道士甲长松一口气。自从破坏了四渎真君庙后,他不知为何一直心神不宁,现下看到是蔡延善,终于放松下来。 蔡延善一来,几个道士像是看到了大爷一般,卑躬屈膝起来。 道士甲是其中的领头人,作为老大开口道:“神君,您吩咐的事我们办好了。就是……我听说好几个求过四渎真君的,真的愿望成真了……这,这真君庙真的就……” 蔡延善坐到太师椅上,喝了口端给他的茶,不耐烦地打断道:“那你说说,都是些什么愿望成真了?” 道士甲被蔡延善不善的目光吓得够呛,这可是名副其实修仙的仙长,根本不是他能比的,听话地细数起来。 事情的起始是村妇女儿被侮辱后,村妇去真君庙求愿,翌日得知羞辱女儿的男人死在了青楼花魁手下,她认为是大仇得报,是真君显灵,故而大肆宣扬了一番。 后来又有某村猎人外出打猎,被猛兽咬了,缠绵病榻多日,他老娘前去求愿。不久后,儿子真从阎王爷手里逃过一劫,活了下来,又可以继续打猎了。 再后来是大善人王员外,听闻真君庙灵验,便前去求愿,希望自己放浪形骸的儿子能够回头是岸,做回正人君子。不日,他儿子居然真就跪在王员外面前,泪流满面地表示以后要和王员外学习,再也不出去乱玩了。就此,王公子脾性大改,渐渐做起好事,在镇上逐渐有小善人的美名。 王员外喜极而泣,提出要重建真君庙,替真君重塑神像,也是后来出力出钱是最多的。 还有好几件愿望成真的事迹流传,都是事关小老百姓一些身体康健,心性脾性的。 至于求愿一夜暴富这种,还没见被实现过。 “就这些愿望,不过都是巧合罢了。”蔡延善老神在在道,“每日世间各地求愿的凡人几何,你们仔细想想,这些事就算没有仙人出马,是否也能实现?哪有什么神迹,四渎真君显灵不过是凡人自以为是的寄托罢了。” 如此说来,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反而是那些来神君庙求愿的凡人,不论是何心愿,神君都能实现,而这位神君,便是他们面前的这位。 仙长说自己修为到了瓶颈,需要凡人之愿力来提升修为,不久前在此地建造了宏伟庙宇,然后以炼乙神君的称号替人实现心愿。 而他们也确实在庙中看到了一个个满面欣喜,来还愿的凡人。 “什么还愿,不过是用了障眼法,让凡人误以为自己愿望成真罢了。”真实目的还是为了敛财,夏舟仙冷笑着,水幕里的蔡延善在他眼里已经是死人了。 林眠鱼觉得自己再不出手做点什么,夏舟仙真就要血洗炼乙神君庙了。 身为帝君的夏舟仙确实可以这么做,但天道对他亦有所束缚,会承受元神撕裂之痛。 林眠鱼握住夏舟仙的双手,淡然道:“他既然想当神君,那便让他做神君。”眼眸里皆是冷冽与肃杀。 夏舟仙闻言,打消了要做点什么的念头。 接下来他看了场好戏。 炼乙 神君庙香火日渐旺盛,去许愿的人越来越多,还愿的人也越来越多。对比之下,四渎真君庙却日渐萧条,好在还有些曾被实现过心愿的百姓,雷打不动每月会去祭拜,才保证了真君庙的香火不断,但和过去却不能比。 神君庙人来人往,炼乙神君的名头甚至传到了当朝张丞相的耳中。 张丞相带着夫人前来求愿,他夫人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有传言丞相夫人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能诞下一男半女,却一直没能如愿。 前几年,丞相夫人的身体更是突然抱恙,且越来越差,别人一直想让张丞相纳妾,但时至今日,张丞相也只有她一位正妻。 虽然因为没有孩子时常遭人诟病,但张丞相和其夫人的恩爱事迹也是京城一段佳话。 这次张丞相听闻炼乙神君的名号,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前来参拜,还交了一大笔香火钱。 蔡延善洋洋得意,他有点脑子,没继续用障眼法。 是夜,靠着他筑基中期的修为,偷偷溜进客栈,还施了个隐藏气息的阵法,准备将丹药喂入丞相夫人口中。 蔡延善撩开床幔之际,看到了丞相夫人的真容。 他在修界也看过不少美人,却还是被丞相夫人这清丽脱俗的容颜惊艳了。 据说丞相夫人已年过三十,但只看容颜说她只有二八芳年他也信。只不过,这绝色容颜给人的感觉不像女子,反倒像男子…… 再看一旁熟睡的张丞相,听闻已四十有八,五官端正,留着八字胡,能从沧桑容颜里看到几分年轻时的温文尔雅。 蔡延善的眼睛又忍不住飘到丞相夫人身上。 这样的美人配凡人真是暴殄天物。 蔡延善甩了甩脑袋,压下色心,喂药之后,恋恋不舍地准备从窗户溜走,身体却忽然不能动弹了。 几乎同一时刻,张丞相忽然惊醒,抬眼便看到准备溜走的蔡延善,他连忙护住里侧的夫人,惊慌地大喊道:“来人呐!有刺客!” 蔡延善本可以靠着修为逃之夭夭,但此刻修为却像是被限制了一般,当他被侍卫抓住,被压到了丞相面前后,丞相夫人看到贼人闯入,出乎意料的冷静,眉头微皱,却蓦地咳嗽起来,咳嗽声不断加剧,许是经常咳嗽,嗓音带着点男子的粗粝。 那本就弱不经风的身体,仿佛随时会断了气。 张丞相将夫人抱在怀里,熟练地拍着夫人的后背,完全不想知道蔡延善是何人,吩咐侍卫道:“给我马上把他给处理了。” 蔡延善任人宰割般,仍然不能动用修为,终于挣扎着大喊道:“住手!本君是炼乙神君!今日是为你夫人而来!” 张丞相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蔡延善。 蔡延善无法动用法力,无法自证身份,目光扫到两句话间,脸色逐渐好转的丞相夫人,当机立断道:“张丞相,你夫人一炷香之后便会身体康健。一炷香后,你便会相信本君确实是炼乙神君。”他收敛起平时的张狂轻挑,端正的脸孔显出几分神圣。 张丞相眉心紧拧,他本不该相信这种话,但看着夫人苍白了数年的脸色突然红润起来,鬼使神差地决定留下这个自称神君之人的命。 一炷香后,丞相夫人欣喜的觉得自己身体确实好了许多,那靓丽的容颜别有一种男子的英气,启唇,正要说什么。 忽然,一口血从她嘴里涌出,而后便是身子抽搐起来,很快便即将魂归西去一般。 张丞相怒极,大喊找随行的太医!随后,下令侍卫马上杀了蔡延善。 蔡延善大吼着“不可能”、“让我再试试”此般的话,就要被侍卫押出房间处理。 “慢着。”张丞相忽然叫住了侍卫,蔡延善满怀期待以为自己能活下来,嚷嚷着他这些日子不断为百姓实现的愿望。 却听张丞相沉默半晌后,冷冷道:“炼乙真君既然如此灵验,为何我夫人偏偏遭此一劫?” 蔡延善有口难辩。 太医到来,连忙给丞相夫人把脉。 张丞相将蔡延善晾在一旁,等太医确定丞相夫人仅剩一口气后,张丞相似乎已经足够冷静,冷声道:“先留他一命,他自称炼乙神君,你去问问那座庙宇的道士们认不认得他。” 道士们大晚上被叫醒,本来还很愤怒,当了解到发生了何事后,纷纷指出蔡延善就是炼乙神君本人,他确实有仙术,为了修行,才在凡界行走,为百姓谋求幸福云云。 而丞相夫人早已昏死过去。 张丞相紧握着夫人的手,命令道士们去把那些还愿的百姓找到庙宇内,期限一日,若是能全部找来,他就放蔡延善一条生路。 道士们当时信心满满地前往,却在看到那些百姓依旧过着原本日子,一颗心凉了大半。 原来,这位神君把他们都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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