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真的想救你，也真的不想跟着你跳下去。但我没控制住自己，也许是一时情急了。”他的声音很漠然，跟着别人跳崖这种事，他说出来像跟着别人逃课一样无足轻重。“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当时想救你，可是我什么都没能为你做。”
“我，我只是想，谢谢你。”
“是我该谢谢你，你帮我吸毒，背着我走了那么远。其实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如果你不跟着我跳下来，就不用遭受这些......而且那条蛇根本没毒。”邹墨哽咽着，修漫隔着一道门听不出他在他抹眼泪。
所以他也没看到江乐风脸上出现的动容，为邹墨抹泪的手已经伸出去了，却又被他狠狠地压了下来。
他一次又一次克服自己这不正常的心动，已经有点熟能生巧了，轻车熟路的用桌上的钢笔刺进了自己的手臂。
疼痛之后那股感觉就会消失，他看着邹墨会再一次心如止水。
邹墨看着他也在微微惊讶，他也像是出现了一瞬间的混乱。江乐风亲眼看着他的眼神到疑惑无奈，却又好像在挣扎之后，变成了最开始走近办公室的样子。
难免疑惑起来。
“你回去吧，你跟着迟总有什么事情应该跟他说，而不是来找我。”
邹墨脸上闪过扭曲，而后他才缓缓答到“知道了江总。”，像是冷静下来，随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修漫听着两人的对话结束，心情复杂地站在原地忘记了回到床上。直到手机出现响动，他才走回了床边，拿起了手机。
一个陌生的号码，里面传出了陌生的声音。
“是修漫吗？”听起来冷漠疏离，来者不善。
“是我。”修漫。
“今晚出来见一面，地址我会发短信给你。”
“你是谁？”修漫不顾对方说什么，问道。对面像是愣住了一会，而后挂断了电话。
修漫看着这传陌生的号码皱起了眉头。 ----
第67章 理还乱
修漫跟着地址找到了一家咖啡厅，这个地方很眼熟，他发现再往前面走过一条街，能走到江乐风高中那会住的小区。
他没来得及回忆，推门而入之后，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林暖年手中杯子放落，抬眼漠然地撇了修漫一眼。
修漫这才明白找自己的是谁。
他走近位置在林暖年对面落座，林暖年仍旧低着头。
“给你点了一杯。”林暖年说。
“我不喜欢喝咖啡。”修漫没看眼前的咖啡一眼，“也不喜欢咖啡厅，有话直说。阿姨。”
林暖年闻言抬起了头，那双跟江乐风有些相似的眼睛里面盛放不下江乐风的情感，面对修漫更是只有无尽的冷漠。
修漫想起六年前的相遇很是不悦，那个时候他与江乐风分别在即，已经没兴趣再去管别人怎么样了。以至于，他一直不太记得那天晚上除了江乐风之外的两个主角长什么模样，也就是林暖年和江又森。
现在突然见到了，他也管不了六年变化，把这张眼前这张脸自作主张地安在了六年前那人的身上，一起不爽起来。
林暖年从身边空着的位置上拿起一份合同递到了修漫眼前，修漫自觉接过就翻看。才两眼，他就挑眉笑了起来。
“阿姨，你这是什么意思？”
着合同是上次修漫修家带给江乐风去的，现在又被林暖年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修家到了要饭的地步了吗？你勾引江乐风让他误入歧途一生收人指点不够，时隔几年回来，还想蚕食他的公司吗？你们修家真有意思。”
修漫反驳的话到了嘴边没说出来，他顿了顿，看着林暖脸一脸严肃冰冷的神情又弯了一下嘴角。
“像江乐风这种从小缺爱的人很好勾引的，我只要对他有一点好，他这辈子都会爱我。可我总觉得，这怪不了我。他缺不缺爱的，有没有偶尔想一死了之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不是我造成的。”修漫说着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即便我告诉你我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又能怎么样？”
修漫一番说辞让林暖年当即黑了脸，看着修漫胸口起伏久久不能言。
“你的意思，你不爱他？”良久，林暖年问出了这句。
“想让我向你证明吗？”修漫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证明他爱我倒是很容易。”
林暖年突然笑了，她捂着嘴眉眼弯垂。
“他不要命不要家不要爸妈不要前途，唯独只要你，结果他要了一个什么东西？你说得对，他就是从小缺爱，我给不了他的，他爸给不了。”她脸色微沉，那点笑意消失殆尽，目光如数冰凉地看向修漫“你也给不了，你没有资格指责，一个抛弃他六年不闻不问任由他几度临死的人，没有资格。”
“他现在不听我的话了，也很久没有回家了。我想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也不行了，可你只会让他过的更糟糕。”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想把我说道无地自容然后灰头土脸地离开江乐风？还是你想让我自己我一无是处和江乐风在一起你永远也不会支持？我看您还是多想了，你怎么想的，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在乎。” “但是没准江乐风在乎，你去和他说。”
你要是说成了，我还得谢谢你。修漫满不在乎地想。
“他到底怎么看上你的。”林暖年始终想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在他方圆十里之内谁都能看出来，这是个纨绔子弟。江乐风从小到大所有的东西都是规划好的，他很少越过某条界限。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上修漫。
她是真的不能理解。
“拜你所赐。”修漫漠然地看着她。
修漫说完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那份合同“你说的这些太没新意，下次不用特意把我叫出来。”
林暖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拨打了江乐风的电话，同一个位置，她等着江乐风的到来。
齐奕是一个合格的工具人，自从和修漫见了几面之后，几乎就无孔不入了。修漫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他在自己身边留下的痕迹。
和林暖年见面结束之后，他又收到了齐奕的信息。
齐奕说想见面，修漫说好。
周围街景如常，修漫思考着要怎么跟江乐风说自己以后不跟江乐风一起住了而是回修家住。
齐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他安静只是为了听自己说话。陆陆续续说了好些，把自己在国外遇到那些糟心事一股脑地全跟修漫说了。
修漫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话题接近尾声，末了还在叹息说国外真的一点都不好。
“为什么？”修漫一时嘴快就问了出来。
齐奕眨了眨眼睛，“因为——”他顿了顿，“见不到你。和你告别去了国外之后，我经常想你。”
修漫没忍住笑了出来，剧情连接太搞笑了。这破剧情居然为了找补，让一个跟他从未有过接触的男人说出这些话。
那既然如此，干脆把江乐风的感情和记忆一起改了不就行了，为什么还得自己动手修正这么麻烦。
对啊！修漫想着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为什么剧情不干脆改写江乐风对自己的感情而去爱邹墨呢？
心里有了想法，他很快就付诸行动，想着回去要问问系统。
计划没来得及实施，临近下班之后他就被江乐风带走了。江乐风在修漫回公司的路上把他截胡了，带着人就上了车。
“去哪？”修漫问他。
“约会。”江乐风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扣上安全带。
修漫眼看着江乐风把车开到了附中门口，他看着附中的大门脑袋发晕。
两人从车上下来，自然而然走到一起之后，江乐风握住了他的手。
附中门户大开，来来往往的许多人，有遛狗的，有跑步的，也有单纯像他俩这样单纯出来约会的。
“来这里干嘛？”从靠近这里开始修漫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蒙住了一层纱，好多东西都恍惚了。他转头看着江乐风，连眼神都变得混沌。
“走走。”
江乐风说着就拉着他的手走进了大门。
周边有人往来，眼神总是会落到两人身上。不乏有比他们现在年轻跟他们当年一样的小孩，看着他们用新奇羞涩的眼神看向自己时，修漫仿佛后知后觉，对时间流逝的感知能力丧失几年之后，莫名其妙地在今天又回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江乐风，江乐风微笑着，一缕凉风迎面而来，他穿的西装被吹开了一个角。
他们已经过了穿校服的年纪很久了。
修漫鼻头一酸，差点就被落差吞噬了。
附中到了假期不锁校门，为的就是大家都能参观。所以夏天的夜晚这里很热闹，球场上篮球砸在篮筐上的声音络绎不绝。
从校门口到教学楼这一段路，曾经有人周而复始地走过，现在也不断有人在循环他们当时的脚步。两人每走一步就会陷入一个回忆里，附中像一个刺猬，浑身都是刺没跟刺上都裹挟着一点特有的回忆。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下一步会不踩到刺。
两人靠近了球场，这里换了几次挥洒汗水的少年，灯光下人影错乱。江乐风松开了修漫的手，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落在台阶上。
回头朝修漫笑了笑随后一头扎进了球场。
一开始没人把这个突然出现的“成年人”放在眼里，甚至觉得这人穿着衬衫还穿着皮鞋，一看就是个耍帅的空架子。
几个小男孩眼神交汇，决定给这个不知死活的“成年人”一点关于篮球的教训。
修漫留在台阶上坐下，他看着江乐风以一种碾压式的打法轻松吊打了在场所有小朋友。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这个世界是围着谁转的小男孩逐渐吃力、失力。从江乐风的对立面慢慢地站到了他的身边成了他的队友。
一条抛物线完美划过灯影，江乐风进了最后一道三分球。他并不留念球场，这一球后，他变转身离开了。背影还是挺拔帅气，小朋友看着他又看看篮球，生出了看来不能以貌取人的健康心理。
然后这个场景只是一个小小的悸动在小孩之中很快就没了痕迹，只有修漫会永远记得刚刚江乐风打球的每一幕。
江乐风朝着他走来，他仰着头看着台阶之上的修漫，看到他也在看着自己。
他的头发浸满了汗水粘在额头上，脸色泛起运动之后的红。修漫突然觉得这一幕很像江乐风当年跑三千米冲刺之时向自己跑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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