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乐风突然笑了,“修漫!”他突然大喊,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明天又周考了,这次我要是考得比你好,你就,你就给我亲一口.......”
修漫听着江乐风醉话发愣,江乐风却先一步发现自己醉了。他脸上的笑容被悲伤取代,悲切从他眼睛流露出来。
“早就毕业了。” “你去哪了?还不回来吗?”
心脏又开始钝痛,修漫捏紧了手里的杯子,表情僵持在脸上。
江乐风往后倒去,靠在沙发背上,怅然地看着天花板。让人分不出他醉没醉。
在被情绪吞噬的前一秒,修漫挣扎着跑了出来。
杯子又被他举到江乐风嘴边,“喝。”
“嗯。”江乐风回应了,却一动不动。
修漫也不想动了,跟江乐风一起靠在沙发背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良久,江乐风转过了头。修漫有感,也转头。两人对视,修漫清楚地听见江乐风对他说。
“修漫。” “恨死你了。”
修漫低低地笑了起来,转头自己喝了蜂蜜水。一口干了,他又忍不住埋怨,怎么一点都不甜,还有点酸酸的。
两人又纠缠了一番,江乐风可算是被修漫拖上了搂去。把江乐风摔在床上,江乐风下意识手脚并用地就要抱着他,修漫挣扎了一番,才从江乐风桎梏之中逃离。
他大喘了一口气,看着江乐风抱着被子陷在枕头里之后,轻声出了门。
一个人在偌大的客厅独坐,他在黑暗中又陷进了自己吐出的烟雾之中。
迷乱,痛楚,漠然,扭曲。这些情绪不分先后地在他心中上演,他品味了一遍又一遍,甚至找不到出口。
只能快点,再快点撮合他们两个吧。
再这样下去,他就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静坐良久,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公司。
今天的修漫显得很是忙碌,只是到了午饭时间他又出现了,特意跟江乐风一起去食堂吃午饭。虽说平时他俩也一起吃,但是今天很不一样。
总载包间的门没关上,大家经过之时能看到堂堂总裁江乐风是如何伺候修漫的,就差把嚼碎了喂到他嘴里。
就这他还不高兴,说今天的菜很难吃。江乐风立刻站起来问他想吃什么,让厨师现做,或者他做。
修漫挑眉说厨师做的一般,大手一抬就是要吃江乐风做的。江乐风也没嫌麻烦,找厨师借了围裙就往厨房去了。
妥妥一副妖妃相,众人皆是为厨师捏了把汗。
照眼前这个架势,修漫指哪江乐风打哪,显然已经被修漫玩弄于股掌之间。
修漫转头看向在门外默默无闻看戏的众人,满不在乎地挑眉,趾高气昂地宣示自己的地位。
众人面上不敢显,只能心中诽谤。哪知道这只是前戏。
晚会,总裁都在认真听员工讲话。总裁秘书却睡着了,莫名其妙。
一声闷响之后,修漫彻底趴在了桌上睡熟了。正在发言的邹墨和在座众人皆是无语凝噎,然而正当他们眼神寻觅到江乐风想让他主持公道时。江乐风食指竖于嘴边示意众人安静,暂停了会议。
接着在一众打工人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之中,抱起修漫离开了会议室。
众人看着江乐风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目瞪口呆。
这两人不是神经病吧?
此时装睡的修漫也同样发出了感慨“江乐风有病吧?这都不发火?”
此路不通,修漫迅速调整计划,延伸出了另一个计谋。
在邹墨出差之时,修漫代行总裁之职,组织了一次团建。
没占用周末时间,大家喜闻乐见,听着修漫要请众人去农家乐一日游,通通报名参加。
一天下来修漫已经和大家大成一片,聊天时明里暗里贬低邹墨。打工人都是乐子人,谁管你正主还是替身,瓜好吃就行了。
团建到了末尾,修漫笑着满口的威逼利诱。一番操作下来,似乎谁要是不跟着他一起针对邹墨,谁就要被他针对。
江乐风对他的死心塌地程度所有人有目共睹,事到如今还没人想要挑战一下在江乐风心中自己和修漫的分量对比。搞不好自己这份是留是丢,都是修漫一句话的事情。
想到这,队伍莫名其妙地就站定了。
等到邹墨出差回来,一切都变了。
同事似乎没有之前那么亲和了,他找了几个人说话,似乎都碰壁了。
那些话语里暗藏的尖刺时不时刺向他,他通通视而不见咽下了一口又一口的恶意。嘴上轻声说着莫名其妙,心里却止不住难过。
情绪低落工作效率也跟着低下了不少,一次晨会弄错了数据,一个小数点的差距,差点让公司损失了千万以上的利益。
邹墨着急忙慌地修改,江乐风无言等待,没批评也没安慰。下面却又更多人窃窃私语,像是要把他进公司以来犯的第一个错误钉在耻辱柱上被人永远观摩。
眼泪触不及防地就滴落在修改数据的手上,打湿了键盘。
他一忍再忍,假装不经意手掌从脸上划过。再抬起头时,脸上没了泪痕。
江乐风表情愈发凝重,修漫一言不发地观察着,扭曲又痛苦的期待着。
期待着江乐风对自己和邹墨生出别样的情绪。
突然,江乐风手中的文件夹“啪”的一声摆上了桌。
会议室那点私语声又都不见了,众人想看他又不敢看他,最后视线只在他们三人之间徘徊,像极了一出大戏。 ---- 可以点点预收吗(悄咪咪问)
第53章 怪力乱人
大家想看的表演是什么样的。
修漫单手搭在桌上撑着自己的头,另一只手无所事事,又溜进了装有烟盒的口袋里。一忍再忍压下了想抽烟的心,将手拿了出来。
邹墨眼圈泛红,看着江乐风眼神里却没有求救的意味。
“散会。”江乐风皱着眉头,语气听起来很不善。
众人见事情不妙纷纷踩着风火轮一溜烟都出门去了,修漫想抽烟的心思也压不住了。他不想留在这看两人的感情是如何蔓延展开的,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起身想走,江乐风却反手拽住了他的手臂。
“等等。”他说。
修漫停下脚步,看着他,等什么?
邹墨看着两人互动,他们之间的气场太奇怪。严丝合缝,根本不给别人探进去的机会。明明看起来不相配,天差地别。可是为什么,遇见之后就黏在一起了。
他脑中那段不属于他的高中的记忆,被活生生地塞进他的脑中。他被迫提前认识江乐风,被迫接受了江乐风这朵悬崖上的冰花,在高三那种兵荒马乱的时期,被修漫亲手摘下。
他似乎喜欢了江乐风很久了。长久到他已经忘却了当初为什么要喜欢江乐风,只是一个念头。这念头宛如悠长夜路之中冒出来的一盏孤灯,在他面前照亮他,也牵引着他。
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喜欢了江乐风很多年。
他漠然抬头却哑然,觉得自己站不下去了,甚至没在江乐风面前注意分寸,坐了下来。
江乐风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一旁站着的修漫也坐下了,他点燃了一根烟。
“你想说什么?”修漫仰头看着江乐风,他还站着。
江乐风却没看他,眼神落在邹墨身上。又出现了,那股熟悉的抽搐扭曲,又在他身上出现了。他的情绪开始出现偏差,心意被瞬间扭转了。
他艰涩地开口,语气却很是冰冷“你针对他做什么?”
修漫挑眉,抖落烟灰。
“就这吗?”他想。
邹墨没想到江乐风会为自己说话,眼神陡然泛光,不死心地又开始燃亮。这点情绪好像让他的心脏产生了轻微颤抖,他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晃,他想站起来。
江乐风面色如土,十分难看。他背对着修漫,脸上的变化只被邹墨一人尽收眼底。
江乐风只说了那一句便不再说话,修漫感到有些倦怠了。
“然后呢?我为什么不能针对他?”一种十分拙劣的引导话术,他想让江乐风出错,即便是江乐风出于同情对邹墨产生了怜爱。即便是自己的娇纵让江乐风疲于应付心力交瘁,都可以。
只要江乐风的感情出现一点偏差的蛛丝马迹。
然而他的思绪在自己的烟雾中明灭,没发现此刻江乐风面上呈现出十分扭曲的痛苦。
他像是在极力压制自己说话,刚刚那一句即便是修漫脑中的“这就?”,也不是江乐风想对修漫说的。
他对修漫说不了任何的重话。
“你.......”邹墨看着江乐风不对劲,试图靠近。
修漫看着邹墨起身,自己也起来了。这次没人挽留他,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一根烟燃尽被他熄灭在自己的手心。
江乐风听到门一开一合的声音,急切的心情终于冲破了某种情绪的绑架。他瞬间清醒了过来,眼神恢复了清明。
他抬眼看着邹墨没说话,接着一刻不留地追随修漫的脚步而去。
邹墨留在原地茫然,他那一步还没踏出去呢。
他眨眨眼睛,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要站起来。
这时,有人敲响会议室大开的门。邹墨抬眼望去,看到了迟茗辛灾乐祸的表情“怎么了这是?”
修漫走出办公区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无路可去,可他已经坐上电梯了。看着闪烁的按钮,犹豫片刻之后,他按下了去顶楼的楼梯。
手机里修漫的定位并没有离开公司,可是几个办公区域都找不到他。
江乐风沉思片刻心有所感,也按下了去顶楼的楼梯。
修漫撑着围栏往下看,一如他六年前在学校天台往下看一样。只不过当时最高六楼,他能看到的风景有限。今天的天台比那时高了四十搂不止,他却仍然觉得,自己看不了多少。
或许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一定会离开的命运,所有他对这里的一切从来就没有过归属感。
初来这里时,他觉得不可思议,不好意思矫情说自己好像在流浪。
现在他想说也没地方说了,真的好像在流浪。自从那场车祸之后,他的人生就开始毫无道理的漂泊起伏,反反复复,没有归处。
江乐风在身边时这种怅然的情绪会淡一些,可江乐风也不总是在他身边,江乐风也不能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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